96年,我在边境保护一名女记者时受伤,她含泪说这辈子认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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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陈岩,这就走了?以后可得常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兄弟啊。”

“一定会的,王队,你们也要多保重。”

我提着一个褪色的帆布行李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营区门口的哨兵身姿挺拔,一如我十六年前刚来时的模样。

战友们的告别声在身后渐渐远去,带着熟悉的热情。

我的心里却被一个名字完全占据,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

昨天下午,在那间庄严肃穆的办公室里,参谋长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那些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段我以为早已上锁的过去。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拨回到了1996年。

那是一个能把人骨头冻裂的冬天。

我当时二十出头,还是个浑身是劲的年轻士兵。

我们的哨所,孤零零地杵在西北边境线上。



放眼望去,除了雪,还是雪,白得让人心慌。

日子过得像哨所门口那面被风吹得褪了色的旗帜,单调又规律。

巡逻,站岗,吃饭,睡觉,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直到那天,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顶着风雪开了过来。

车轮在厚厚的雪地上压出两道深痕,像是在白纸上划开一道口子。

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姑娘,给这片死寂的灰白世界,注入了一抹鲜活的红色。

她叫苏晚晴,是从大城市来的报社实习记者。

上级通知说,她要在这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体验式采访。

她身上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扎眼。

刚下车,她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呛得连连咳嗽。

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嘴里呵出的白气久久不散。

可她的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好奇。

老连长一挥手,就把护卫和引导她的任务交给了我。

说实话,我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个来添乱的大小姐。

我们这里是边防前线,不是她体验生活的游乐场。

果不其然,她就像一个行走的“为什么”。

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逮着谁都想问上几句。

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和哨所里战士们习惯性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领着她熟悉环境,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

“陈岩,你们每天都要在这么深的雪里走吗?”

“对。”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惜字如金。

“那你们不觉得无聊吗?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雪。”

“职责所在,不谈无聊。”

我用最公式化的语言回答她,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疏离。

可她似乎完全没察觉,依旧兴致勃勃。

我很快就发现,我对她的判断,错得离谱。

第一次跟着我们小队进行长途巡逻,她就让我刮目相看。

那天的风特别大,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她跟在队伍后面,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有好几次,她都一头栽倒在雪里,摔得结结实实。

可她每次都一声不吭,自己默默地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继续赶路。

队伍休息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我递给她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温热的盐水。

她接过去,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谢谢。”

那一刻,我心里的那点烦躁,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一些。

在哨所里吃饭,她也从不挑剔。

我们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

干硬的馒头,她就着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咸菜汤,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哨所里没有多余的床铺。

她就裹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趴在冰冷的桌子上整理笔记。

昏黄的灯光下,她握着笔的手冻得通红。

可她的神情却那么专注,好像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我开始对她产生了一点好奇。

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这样一个娇小的姑娘,来这种地方吃苦。

有一次巡逻回来,我看见她正蹲在角落里,对着一只冻僵的小鸟发呆。

那只小鸟已经硬了,身上还覆盖着一层薄冰。

她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很难过。

我走过去,把小鸟从她手里拿过来。

然后在哨所后面找了块地,挖了个小坑把它埋了。

整个过程,她就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等我弄完,她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陈岩。”

“不用谢。”我回答。

02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我偶尔也会主动跟她说几句话,给她讲讲巡逻时遇到的趣事。

比如狡猾的狐狸怎么躲避我们的追踪,或者傻乎乎的野兔子怎么撞到树上。

她听得特别入神,眼睛亮晶晶的,还会时不时地笑出声。

她说,她要把我们的故事都写下来。

让城里的人也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这样一群人在默默守护。

我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依旧没怎么放在心上。

出事的那天,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

西边的天空泛着一种诡异的血红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一样。

我带着她和另外两名战友,去一个地势较高的观察点。

那里是苏晚晴一直想去的地方,她说从那里拍日落一定很壮观。

虽然看样子今天不会有日落了,但我不忍心让她失望。

我们走在一条狭窄的山脊上,脚下就是陡峭的悬崖。

苏晚晴显得有些紧张,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就在我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意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几声清脆的枪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山谷的寂静。

那是子弹划破空气时,发出的独有的尖啸声。

“卧倒!有情况!”

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一边大吼,一边将苏晚晴扑倒在地。

紧接着,密集的子弹就像泼过来的一阵冰雹,在我们身边的石头上打得火星四溅。

是武装走私贩,他们想趁着天气恶劣非法越境。

我们完全被对方的火力压制住了,连头都抬不起来。

枪声,呐喊声,还有子弹打在岩石上的噼啪声,响成一片。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苏晚晴。

她趴在雪地里,浑身都在发抖,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很显然,她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她是队伍里唯一的非战斗人员,也是最脆弱的目标。

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慢慢调转向她的方向。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训练和预案都消失了。

我的身体先于我的思想,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

我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藏身的岩石后面翻滚出去。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往更安全的一块凹地里推。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向前扑倒。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迅速地从我的身体里流失。

它浸透了我厚厚的棉衣,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我趴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后面的事情,记忆就变得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只记得战友们愤怒的吼叫声,还有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枪声。

战斗似乎并没有持续太久。

支援的部队很快就赶到了,那伙走私贩被全部制服。

我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副临时担架。

我的意识在清醒和昏迷的边缘来回摇摆。

我能感觉到,苏晚晴一直跪在我的身边,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我的脸上,冰凉刺骨。

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那力气大得让我感到疼痛。

“陈岩,你听着,你一定要给我好起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哭腔,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我会等你,我非你不嫁!”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楚她的脸。

可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

疼痛让我的听觉也变得迟钝起来。

她说的那些话,飘飘忽忽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哭得真让人心疼。

至于她说的什么嫁不嫁的,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把它当成了一个人在极度恐惧和感激之下,说出的不着边际的胡话。

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怎么敢奢望一个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城市女记者?

我想扯动嘴角,对她笑一笑,告诉她别把这事当真。

可我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彻底一黑,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03

当我再次恢复知觉,人已经躺在后方的军队医院里。

四周是雪白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生告诉我,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伤势很重,伤到了背部的神经。

接下来的恢复过程,将会非常漫长,也非常痛苦。

住院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苏晚晴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

她总会带来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水果,还有用保温桶装着的汤。

她会坐在我的床边,给我读报纸上的新闻,声音很好听。

她还会笨手笨脚地学着给我擦脸,喂我喝汤。

好几次,她都把汤洒在了我的病号服上,然后手忙脚乱地道歉。

她在我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开朗,不停地讲着笑话想逗我开心。

可我好几次都在夜里醒来时,看到她趴在我的床边偷偷地哭。

她也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重申着那个在雪地里许下的诺言。

她的眼神是那么认真,那么执着,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说实话,我的心不是铁做的。

面对这样一个热情、善良又执着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我的心里,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两种极端的情绪里撕扯。

一方面,我不可控制地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好感。

另一方面,我们之间巨大的现实差距,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她无意间聊起她的生活,是灯火辉煌的城市,是名牌大学,是各种我听都没听过的音乐会。

而我的世界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戈壁和单调的军营。

她说的那些东西,离我太遥远了,仿佛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事情。

强烈的自卑感,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开始觉得,我根本配不上她。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情,去耽误她那片本该无比广阔的天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对她最好的决定。

我开始刻意地疏远她。

她再来的时候,我常常闭着眼睛装睡,任凭她怎么呼唤我。

她跟我说话,我也只是用最简单的“嗯”“哦”来敷衍。

她带来的饭菜,我总说自己没有胃口,一口也不肯吃。

我用我的沉默和冷漠,在她和我之间,竖起了一堵冰冷的高墙。

她不是傻瓜,她很快就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她眼里的光,一天天地暗淡下去。

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和失落。

她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我。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

这也越发坚定了我的决心:必须让她对我彻底死心。

她采访任务结束的那天,是我住院以来最难熬的一天。

她最后一次来到我的病房,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

“陈岩,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站在我的病床前,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委屈。

“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对我?”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伤心的脸,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

可我还是狠下心,逼着自己说出了那些早已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

“苏记者,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以后就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吧。”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斑点。

我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从来就没有当真过。”

我说完,整个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随着我的话被抽空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我才听到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好,我知道了。”

然后,是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走了。

她带着巨大的失望和无尽的不解,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大块,空得让人发慌。

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里充满了咸腥的铁锈味。

我知道,我亲手推开了一个曾经离我那么近的春天。

我用最残忍的方式,斩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伤好之后,我因为在任务中的英勇表现,被破格提了干。

可我背上的那道伤疤,像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它时刻提醒着我,我曾经离幸福那么近,又是我亲手把它推开。

04

那道伤也让我无法再参加高强度的特种训练,彻底断送了我的兵王梦。

我成了一名基层的连队指导员,每天和战士们生活在一起。

后来又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调到了机关,负责一些文职类的工作。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我想用无休止的忙碌,来麻痹那颗时不时会抽痛的心。

在战友和领导的眼中,我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严谨、自律、不苟言笑。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空洞。

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身影,总会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闯进我的梦里。



她那句含着眼泪的承诺,也总会在我耳边反复地回响。

我也曾像个傻瓜一样,鼓起勇气,按照她当初留下的报社地址给她写信。

信写了一封又一封,每一封都寄托着我微小又卑微的希望。

可那些信,都像是投进了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激起半点回音。

后来,我从一些零星的渠道听说,她好像已经出国深造了。

在那个通讯极不发达的年代,出国,几乎就等同于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渐渐地,也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把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连同那个女孩的身影,都小心翼翼地封存了起来。

我把它锁在我心里最深的一个角落,贴上了禁止触碰的封条。

组织和家里的亲戚,给我介绍过不少相亲对象。

有温柔贤惠的老师,有活泼开朗的护士,条件都很好。

可我全都用各种各样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一一拒绝了。

战友们都开玩笑说,陈岩这家伙,心里肯定藏着一个姑娘,不然怎么会不近女色。

我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只是淡然地笑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啊,我的心里确实住着一个人。

可那个人,远在世界的另一端,或许早就结婚生子,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时间是最无情的刻刀,也是最厉害的泥瓦匠。

它在我的脸上刻下痕迹,也慢慢地把我那颗破碎的心修补起来。

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我从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营级干部。

眼里的锐气被岁月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沉稳。

长达十六年的军旅生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

我递交了转业申请,准备回到北方的老家。

我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该回去陪陪他们了。

我想,未来的日子,大概就是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照顾父母,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至于那个遥远而模糊的梦,就让它永远地,沉睡在我的记忆里吧。

就在我办好所有转业手续,准备脱下这身穿了十六年的军装的前一天。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彻底打乱了我所有的人生规划。

电话是军区司令部打来的,对方的语气异常严肃。

他在电话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通知我,军区参谋长要亲自见我。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军区参谋长?那是什么级别的首长?

我一个即将转业的基层小军官,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他怎么会突然要见我?

一股巨大的不安和困惑,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把自己的军旅生涯,像放电影一样,从头到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出了什么能惊动参谋长的天大纰漏。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我仔仔细细地整理了自己的军容。

我把每一个扣子都扣到最上面,把军帽戴得一丝不苟。

我对着宿舍里那面小小的镜子,照了又照,生怕有半点不妥之处。

然后,我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走向了那栋我只在远处见过几次的军区总部大楼。

大楼庄严肃穆,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我跟着勤务兵,走在安静得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声的走廊里。

脚下的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单调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沉重而压抑。

终于,我们在走廊尽头的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门上挂着一块简洁的牌子:参谋长办公室。

05

勤务兵抬手敲了敲门,动作标准而有力。

“请进。”

门里传来一个沉稳洪亮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有些发紧。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布置得简单而庄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军事作战地图。

一个穿着笔挺军装,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男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他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肩膀上扛着的将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虽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就是传说中的苏振邦参谋长。

“报告首长,转业干部陈岩,奉命前来报到!”

我猛地并拢双脚,立正站好,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坐吧,陈岩同志。”

他的声音很洪亮,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穿透力。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锐利得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体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

我只敢坐椅子的前三分之一,后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地放在膝盖上。

我的姿态,像一个正在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在部队待了多少年了?”他开口问道,语气平淡无波。

“报告首长,整整十六年。”我一板一眼地回答。

“十六年,把你最好的青春都奉献给这身军装了,是个好兵。”

他的语气依然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接下来,他开始问一些关于我服役期间的表现、家庭情况和转业安排的常规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程式化的例行公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我拼命地猜测着他今天找我来的真实意图。

办公室里的气氛,严肃得让我感到窒息。

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我紧绷的神经。

我的后背不知不觉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这段漫长的常规谈话终于结束了。

苏振邦参谋长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那单调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那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眼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里,似乎包含了太多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只能把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的鞋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分钟,又或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似乎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

他拉开了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已经因为岁月而微微泛黄的旧照片。

他捏着照片的一角,动作缓慢地,把它轻轻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张照片吸引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我的呼吸就瞬间停止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照片的背景,是我熟悉到刻进了骨子里的那个边防哨所。

哨所的背后,是连绵起伏的皑皑雪山,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军大衣。

她笑得那么灿烂,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

她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整个银河系的星星,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个面容,我以为我早已将它尘封。

这个我用了整整十几年时间想要忘记,却反而刻画得越来越深的人。

她竟然以这样一种毫无防备的方式,再次蛮横地闯入了我的世界。

“陈岩同志,”苏振邦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失神。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威严冷峻,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我从未听过的腔调。

那种腔调里,有疲惫,有怅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可的……温情?

“你还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地堵住了,干涩得厉害。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动了动喉结,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点头的动作。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能从一捧灰里,认出她来。

苏振邦参谋长凝视着我,目光里情绪翻涌,像一片即将掀起风暴的大海。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句让我当场如遭雷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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