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诞下四位神祇,一个劈山救母,一个降妖除魔,神秘的长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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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三界之内,人人皆知杨家的故事。

二郎真君杨戬,曾斧劈桃山,后又成为冷面无私的司法天神,降妖除魔;其妹三圣母杨婵,则因情牵凡人,引出了沉香劈山救母的千古佳话。

他们的传说,在说书人的口中传唱了千年。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新晋的小仙在天河边悄声问着同伴,“我听星君醉后提起,瑶姬仙子当年,明明是生了四个孩子啊……”“嘘!噤声!”同伴吓得脸色煞白,一把捂住他的嘴,“那个名字是禁忌!提了,是会惹来大祸的!”

他被从所有神仙的记忆与天庭的史册中无情抹去,仿佛从未存在。

可一个神祇,又怎会凭空消失?在杨戬成神、杨婵为情所困的背后,这位被三界遗忘的长子,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又为何,会成为一个连玉帝都深感畏惧的传说?



01

华山,西岳,自古便是天下险山之首,壁立千仞,雄奇险峻。山脚下的城镇,也因此成了江湖客商、文人墨客南来北往的汇集之地。

镇上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一家名为“广闻楼”的茶馆。这茶馆上下三层,雕梁画栋,无论何时总是座无虚席,堂倌的吆喝声、茶客的谈笑声、碗碟的碰撞声混杂着茶叶的清香与点心的甜气,一派喧闹的人间烟火。

此刻,茶馆正中搭起的高台上,一位须发半白、精神矍铄的说书先生,正讲到近来最火爆的段子——“沉香劈山救母”。他手中醒木一拍,清脆的响声压过了满堂嘈杂,声如洪钟地喊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孝感动天的小沉香,高举开山神斧,汇聚周身法力,那神斧之上宝光流转,风雷之声大作!他圆睁双目,朝着巍巍华山,狠狠地,就这么劈了下去——”

“好!”一声断喝,满堂彩声雷动。铜板、碎银子像是长了翅膀,夹杂着茶客们的叫好声,雨点般地扔向高台。打赏的汉子们满面红光,仿佛劈开华山的不是沉香,而是他们自己。

说书先生拱手谢过,端起桌上的大碗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他咂咂嘴,趁着这股热乎劲儿,又将话头一转,讲起了沉香那位威震三界的舅舅——“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要说这二郎真君,那更是了不得!想当年,他也是一位大孝子!手持一把三尖两刃刀,身随一条义薄云天的哮天神犬,额上天眼神光一扫,任你什么千年妖王、万年魔头,都得乖乖显出原形,伏法受诛!”

台下的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亲眼见到了那位三界战神降妖除魔的无上威风。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角落,一个刚满二十、虎头虎脑的年轻后生,许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不懂此地的规矩,听得兴起,便扯着嗓子大声发问:“先生,先生!我听我们村里的老人闲聊时讲,瑶姬娘娘当年不是生了四个神仙娃娃吗?您讲了三圣母杨婵,讲了二郎神杨戬,还有一个是小沉香的凡人爹爹刘彦昌,那还有一个呢?她的大儿子究竟是谁啊?怎么从没听您提过?”

这声询问,在喧闹的茶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嗡”的一声,满堂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刀子似的,齐齐射向那个口无遮拦的后生。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畏惧,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着“不知死活的倒霉蛋”的眼神。

坐在后生旁边的一个老茶客,更是吓得一把将他拽得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呵斥:“你这娃子,不要命啦!”

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脸上的红光和笑容瞬间僵住了,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中,变得又青又白。他握着醒木的手微微发抖,眼神躲闪,完全不敢与台下任何一道目光对视。

他尴尬地摆了摆手,干咳了几声,顾左右而言他:“咳咳,这位小哥儿说笑了,神仙家事,玄之又玄,哪是我们凡人能说清道明的……来来来,咱们言归正传,接着说,话说那齐天大圣孙猴子大闹天宫,一路打到了灵霄宝殿之外……”

他慌不迭地换了个妇孺皆知的话题,可茶馆里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到刚才的热烈。茶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探寻和后怕。

那个被刻意回避的问题,像一粒投入静水湖面的石子,在所有人的心头漾开一圈名为“秘密”的涟漪,久久不散。

其实,那个故事的开端,远比说书人嘴里任何一段传奇,都要来得温柔与平淡。

在遥远的、几乎快被时光遗忘的过去,天河之畔,瑶姬还不是庙宇里那个被无数人供奉、同情的悲情符号。她是玉帝最钟爱的妹妹,是天界身份尊贵的云华仙子。但她不喜欢天宫里那种千年不变的清冷,那里的仙乐再悠扬,也透着一股子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味儿。于是,她常常会找借口,偷偷施展一个隐匿仙气的法术,将自己化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女子,溜到她最向往的凡间市镇里去。

她会饶有兴致地蹲在街边,看一个捏糖人的老汉怎样在几息之间,将一块黏牙的麦芽糖吹成一只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的五彩凤凰;她也会挤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听那些南腔北调的小贩,用带着浓厚家乡口音的吆喝,售卖那些她叫不上名字、却闻着喷香的吃食。她喜欢凡间空气里混杂的汗水味、饭菜香和泥土气,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鲜活的真实。

她与凡间书生杨天佑的相遇,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魔之恋,平淡得就像一出江南水乡的折子戏,温润而绵长。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春日,瑶姬在西湖断桥边的一座小亭里躲雨。烟雨之中,西湖如一幅泼墨山水画,美不胜收。她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的书生,也立于亭下。他没有像旁人一样焦急地望着天色,期盼雨停,而是手里捧着一本有些泛黄的诗经,旁若无人地低声吟诵:“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的声音干净,像雨水洗过的青石,带着一股子书卷特有的沉静。瑶姬悄悄打量着他,被他身上那股纯粹、干净的气质和眉宇间的温润所吸引。后来,他们又偶遇了几次,有时是在书画铺子,有时是在西湖的另一座桥上。

两人之间没有惊世骇俗的告白,也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他们的情意,是在一次次的偶遇,一次次关于诗词歌赋、山川风月的交谈中,如春水化雨,润物无声般,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瑶姬最终下定决心,为了这份人间的烟火气,这份真实可触的温暖,她要留下来。她想拥有一个家,一个会心跳,会饥饿,会老去,会真正爱与被爱的身份。

他们在灌江口安了家,小院简单朴素,杨天佑亲手用竹子扎了一圈篱笆,瑶姬则像个真正的凡人主妇一样,在院里种满了应季的花草蔬菜。很快,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长子出生那天,天上没有祥云缭绕,地下没有金莲涌现,普通得就像邻家添丁进口一样平常。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婴孩,甚至比别的孩子还要过分“寻常”。

他异常安静,从不因饥饿或是不适而大声哭闹,即便是饿极了,也只是发出几声微弱的哼唧。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睁着一双漆黑的眼,静静地凝望着这个世界。

那双眼睛不像新生儿那般混沌无知,反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能望进人的心底,让你觉得自己的所有心事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杨天佑是个爱诗书的,他希望儿子一生平安,沉默是金,便为他取名单字一个“默”。

一年后,次子杨戬出生。这个孩子截然不同,生来额间便有天生的神纹,虽未睁开,却时常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鬼魅精怪,常对着空气咿咿呀呀,仿佛在和谁说话。再之后,女儿杨婵降生,更是天生的好人缘,她一笑,院子里的花草都仿佛开得更艳一些,天生便能与草木沟通,感知它们的喜怒哀乐。

一家五口的日子,虽不富裕,却盈满了凡俗的幸福。杨天佑每日教孩子们读书写字,瑶姬则给他们缝补浆洗,在夏夜里指着天上的星星,讲述那些她曾经无比熟悉的故事。

可一丝阴影,却在瑶姬心中悄然滋生,源头就是她那个沉默的长子。

作为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杨戬体内奔涌的神力和杨婵身上与生俱来的灵气,唯独从大儿子杨默身上,她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灵力,没有仙根,甚至连凡人该有的命格脉络都模糊不清。这种未知,让她隐隐不安。

变故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夏夜。院子里养了多年的老猫,终究是没能熬过这个酷暑,在墙角下无声无息地断了气。

年幼的杨戬和杨婵伤心极了,围着老猫冰冷的身体哭得抽抽噎噎。小杨戬更是急得团团转,他伸出小手,试图用自己那点时灵时不灵的微末法力,想让老猫再动一动,却只是徒劳。

一直沉默的大哥杨默,却只是静静地走过去,在老猫身边蹲了下来。他没有哭,小脸上也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只是伸出小手,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专注,抚摸着老猫已经僵硬冰冷的身体。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仿佛不是在告别一个生命,而是在端详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事,研究它的构造与终结。

忽然,一件诡异到让神明都感到战栗的事情发生了。

在杨默的抚摸下,那老猫的尸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虚幻、透明。没有光,没有声音,它就像一幅被水浸湿的陈旧画卷,边缘的墨迹开始模糊、洇散。

它的皮毛化作了微尘,骨骼化作了青烟,最后,连那微尘与青烟都消失不见,彻底消散在了闷热的空气中。微风吹过,墙角下空空如也,仿佛那只陪伴了他们多年的老猫,根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啊!”一旁的杨天佑看得目瞪口呆,惊得叫出了声。

瑶姬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凝固,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大儿子,一双看惯了沧海桑田的神仙眼眸中,竟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神明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这种恐惧,比面对天劫时还要强烈!

“好了,好了!”她立刻快步上前,一把将杨默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因为惊慌而微微发颤,“猫儿是去天上当小神仙了,我们不看了,快,都进屋睡觉了!”

她将杨默的脸死死地埋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任何人再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抱着孩子的手在不住地颤抖,那份突如其来的心悸,如同一根冰冷的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神魂深处。

这个孩子……他究竟是什么?

02

凡间的幸福,对于逆天而行的神仙来说,就如沙滩上堆砌的城堡,再美,也经不起潮水的一冲。

瑶姬私配凡人,诞下子嗣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天庭发现了。那一日,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灌江口的上空却毫无征兆地乌云密布,沉重的威压自九天之上碾压而下,让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金戈铁马之声在云层中轰鸣,领头的,正是瑶姬那位高居凌霄宝殿、视天规为一切、最是铁面无情的好兄长——玉皇大帝。

这场“捉拿”,并非一场想象中的宏大神魔大战,而更像是一场冰冷无情的、单方面的家庭悲剧的执行。成千上万的天兵天将肃立云端,他们身上金甲反射出的光,比极北之地的万年冰雪还要寒冷。

“瑶姬,你私配凡夫,触犯天条,可知罪?”天上传来的声音,威严浩荡,却听不出半分兄妹之情,只有天帝的质问与审判。

杨天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凡间书生,他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只懂得“守护妻儿”是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本分。

他脸色苍白,双腿发抖,却依然张开双臂,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死死地挡在了瑶姬和三个孩子的面前。他仰头对着天空那威严的法相,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们的母亲!你们不能带走她!”

回应他的,是一道毫不留情、从云端劈下的金色神光。

那光快得无法形容。杨天佑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如一片被狂风吹起的落叶,无力地飞起,又重重地落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亲手种下的那片土地。

这一幕,像一把在炼丹炉里烧得通红的烙铁,带着“滋啦”的声响,残忍地、永恒地烙印在了三个孩子的眼中。

面对父亲的惨死和母亲的绝望,三个孩子的反应截然不同。

“啊——!”年幼的杨戬发出了一声完全不似孩童的、充满了无尽愤怒与痛苦的怒吼。巨大的刺激,让他额间紧闭的神眼豁然睁开!一道璀璨而狂暴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金色神光冲天而起,猝不及防之下,竟将一名离得近的天兵直接从云端击落,化为飞灰。

他恨这些神仙的无情,恨他们的蛮不讲理,也在这一刻,对自己身上这股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陌生力量,感到了一丝扭曲而疯狂的归属感。他渴望力量,渴望能主宰一切、守护一切的绝对力量!



妹妹杨婵吓得躲在哥哥们身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没有力量反抗,只有无尽的悲伤与恐惧。随着她的哭泣,整个院子里的花草,那些瑶姬最喜欢的牡丹、芍药、月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鲜活的生命力被她的悲伤所吞噬,仿佛在为这个破碎的家庭一同哀悼。

她的情感,从一开始,就与这天地间的自然万物紧密相连。

而杨默,他没有像杨戬那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父亲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异常冷静地将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弟弟和因悲伤而瘫软在地的妹妹,一把拉到自己身后。他用自己瘦小的脊背,像一头护崽的幼兽,死死地护住他们,挡住了因神力碰撞而飞溅的瓦砾和尘土。

他抬起头,小小的脸庞上满是血污和灰尘,他直视着云端那些威严、冷漠的神将。他的眼神里没有孩童该有的恐惧,也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冰冷的冷静和一种令人心寒的沉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道理,想跟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理论一番对错。可那些神仙,又怎么会理会一个凡人模样的孩子,那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蝼蚁的垂死挣扎。

瑶姬被两条镌刻着天道符文的冰冷锁链捆住了仙骨,一身法力被禁,动弹不得。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桃山之下永无天日的囚禁。在被天兵押走前的最后一刻,她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猛地挣脱了天兵的钳制,用尽最后一丝仙力冲到了孩子们面前。

她用戴着沉重镣铐的双手,紧紧地、最后地抱了抱浑身颤抖、天眼圆睁的杨戬,和泣不成声的杨婵,在他们耳边泣血般地嘱咐:“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最后,她松开弟妹,颤抖着捧起了长子杨默的脸。她看着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瑶姬的心被狠狠刺痛,无尽的悲伤、悔恨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最终在她美丽的眼眸中化作了一抹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飞快地从自己散乱的发髻上,拔下了一枚最不起眼的、通体乌黑的木簪。那簪子没有任何法力波动,看上去就像凡间地摊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一块普通的沉水木。她却像是递过一件稀世珍宝般,用力塞进了杨默的手里,让他紧紧攥住。

而后,瑶姬凑到杨默耳边,用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能听到的、急促到发颤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更像是在下一道神圣而残酷的命令:

“忘了娘,好好活下去……带着弟弟妹妹活下去……默儿,记住,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你尤其要忘了娘,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个奇怪又绝情的嘱咐,和那枚毫不起眼的普通木簪,像一个沉重无比的谜团,重重地压在了杨默小小的心上,也成了整个故事中,那段被三界共同掩盖的黑暗岁月里,最核心、最幽暗的伏笔。

那一刻,瑶姬脸上那份深深的恐惧,不只是因为家破人-亡的绝望,更像是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用永恒的囚禁为代价,去拼命掩盖一个比神仙私配凡人,更要可怕万倍的、足以动摇三界根基的秘密。

03

家,成了一片废墟。父母双亡,三个孩子一夜之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们被好心的邻人从烧焦的梁木下刨了出来,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天庭似乎并不在意这几个半人半神的孩子的死活,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天规的一个污点。但凡间的一些精怪妖魔,却对他们身上稀薄的神血垂涎三尺,认为吞食了他们便能增长道行。于是,追杀与躲藏,成了他们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饥饿、寒冷与无处不在的危险,像三把锉刀,无情地打磨着三个孩子。他们的性格,也在这种苦难的磨砺下,愈发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杨戬的转变,发生在一个被三只狼妖追杀的暴雨之夜。他们被逼到一处悬崖边,退无可退。年幼的杨戬将妹妹和大哥护在身后,愤怒地催动着天眼,可那点微末的神力在成年妖魔面前,不过是萤火之光。眼看三人就要成为妖魔的盘中餐,一道璀璨的金光撕裂雨幕,从天而降。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手持拂尘,只是轻轻一扫,便将那三只凶恶的狼妖打得魂飞魄散。

来者,正是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一眼就看中了杨戬。这孩子身上虽有人间血脉,但天眼已开,根骨之奇,万中无一,更难得的是那份在绝境中宁死不屈的坚韧与狠劲。

他向三个孩子表明来意,愿意收杨戬为徒,带他去自己的道场——玉泉山金霞洞修行,传他八九玄功,助他日后成就大道。

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杨戬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父亲的惨死,母亲的被囚,颠沛流离的屈辱,让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就只能任人宰割。道理和眼泪,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他向大哥和妹妹告别,小小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眼神中没有不舍,只有对力量的无限渴望。他认为,只有学成通天本领,站在力量的顶端,才能去劈开桃山救出母亲,才能去改变这狗屁不通的天规。他的痛苦,在拜师的那一刻,彻底内化成了一种对“秩序”和“强大”的极端追求。

杨婵的归宿则温柔了许多。在一次逃难中,她因风寒高烧不退,奄奄一息。在一个破庙里,她被路过的、奉女娲娘娘法旨下凡巡视的青鸟仙子所救。

仙子怜悯她的身世,又见她天性善良,即便在病中,也会无意识地将自己仅有的灵气分给身边一株快要枯死的野草。‘

仙子被她的纯良打动,便将她带回了上古大神女娲的道场——圣母宫修行。杨婵的心中,始终无法忘怀父母那份至死不渝的凡人爱情,那份短暂的、家庭的温暖是她颠沛流离中最珍贵的回忆。这让她在日后的修行中,始终无法真正做到神仙的无情无欲,也为她未来的命运,埋下了与母亲相似的、悲剧的种子。

弟弟妹妹都有了神仙的归宿,前途光明。在分别前,他们都流着泪,劝说大哥杨默也一起去。杨戬拉着他的手,急切地说:“大哥,你随我上玉泉山吧!师父慈悲,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指条明路,哪怕做个道童,也强过在凡间受苦!”杨婵也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泪眼婆娑:“大哥,你跟我去圣母宫吧,那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但杨默,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拒绝了。

他平静地看着即将踏上仙途的弟弟和妹妹,一如既往地沉默。他的手里,始终紧紧攥着母亲留下的那枚乌黑木簪,簪子已被他的掌心摩挲得温润发亮。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替弟弟理了理破旧的衣领,为妹妹擦去脸上的泪水。他用一种远超他年龄的成熟语气,缓缓说道:“你们的路在天上,去吧,好好修行,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杨戬不能理解,他觉得大哥这是安于凡俗,没了志气,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杨婵满心不舍,哭得更凶,却也知道,自己永远拗不过这个一旦做出决定就再不回头的沉默大哥。

最终,在山坡上,杨默看着杨戬的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金光,射向天际,消失在云层深处。他又看着杨婵被慈祥的仙子牵着手,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五彩的祥云。他站在那里,在风中,直到云散光消,天地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然后,他转过身,没有半分留恋,毅然决然地,一步一步,走进了山下那片喧嚣的、充满了生老病死的茫茫人海之中。

他放下了“杨默”这个名字,也似乎在努力放下过去的一切。他开始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广阔的人世间流浪,母亲那句“你的名字,就叫‘遗忘’”如同一道神圣的魔咒,深深地刻在他的神魂里。他去码头当过脚夫,为了几个铜板,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沉重的货物,被粗糙的麻绳磨得血肉模糊;他去私塾里给老先生磨墨扫地,只为了换一碗能勉强果腹的稀粥和有片瓦遮头;他还在最破旧的边塞村落里,帮那些不识字的戍边士兵写家书,看遍了人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那份属于神之子的、天生的疏离感,在他身上被凡俗的汗水、饥饿、疲惫和偶尔的一丝温暖,一点点地打磨、覆盖。他身上那股能让万物消散的神秘力量,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连同他的名字一起,被他自己亲手封印在了身体的最深处。他努力地,挣扎地,想要活成一个最普通的人,想要完成母亲最后的嘱托。

04

数百年光阴,于神仙不过是闭关打坐、弹指一挥的瞬间,于凡人,却是几度王朝更迭,沧海桑田。

三兄妹的命运,在时间的洪流中,被冲刷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

二郎神杨戬,从玉泉山金霞洞学成下山。他习得八九玄功,炼就七十二变,法力无边,肉身成圣。手持三尖两刃刀,身随哮天神犬,座下银合马,俨然已是三界之中屈指可数的强大神祇。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石破天惊——孤身一人,杀上桃山,与镇守的天神大战,最后以无上法力,硬生生斧劈桃山,救出了被压在山下千年、早已仙元耗尽、憔悴不堪的母亲瑶姬。

这份孝心惊天动地,但其背后,却是对天条威严的第一次公然挑战。

此事之后,天庭震动。为了招安这位法力高强又桀骜不驯的新神,更是为了维护玉帝那至高无上的颜面,天庭下旨,封杨戬为“英烈昭惠清源妙道真君”,执掌司法天神之位,统帅梅山六圣与一千二百草头神,赐下灌江口为封地,享人间香火。美其名曰“嘉其孝心,委以重任”,实则是将其绑在了天规的战车上。

手握惩戒三界权柄的杨戬,变得愈发冷酷无情。他用自己所信奉的铁血“秩序”来整肃三界,降妖除魔,任何触犯天条的神、人、妖,他都绝不姑息。

他成了天规最坚定的捍卫者,因为在他潜意识里,正是因为当年规则的混乱和无情,才导致了他家庭的悲剧。他要用绝对的、不容置喙的秩序,来杜绝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他声名鹊起,威震八方,但也成了三界之中最不近人情、最令人畏惧的孤高战神

三圣母杨婵,也早已在圣母宫出落成一位温柔美丽的仙子,被敕封为“华岳三圣母”,执掌宝莲灯,镇守西岳华山。

母亲瑶姬被救出后,终因囚禁千年,心力交瘁,仙元早已耗尽,即便是天材地宝也无力回天,不久便在杨婵的怀中郁郁而终。

母亲的死,让杨婵更加珍视那份来之不易的爱情记忆,她无法理解哥哥为何要在救出母亲后,选择成为天规的爪牙。她继承了母亲对爱情的执着,在华山之上,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一个上山赶考的凡人书生刘彦昌。

历史,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惊人地重演了。

作为司法天神的杨戬,得知此事后,陷入了巨大的内心挣扎和痛苦。一边是自己用血和泪维护的“秩序”,是自己亲手执掌的神圣天条;另一边,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他曾在深夜里,孤身一人坐在真君神殿的宝座上,一遍遍地回忆着母亲被囚时的绝望,和妹妹在破庙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最终,他那颗被秩序和痛苦包裹得坚硬如铁的心,做出了一个让三界都为之哗然的选择。他选择了前者。

他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杨婵,压在了华山之下的雪映宫内。

他不是不爱妹妹。恰恰相反,他是用一种极端、扭曲且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方式,试图“保护”她。在他看来,让她在囚禁中明白神凡相恋的痛苦结局,总好过重蹈母亲的覆辙,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要让她恨他,只要她能活着。这份爱,沉重得令人窒息,也让他和妹妹之间,彻底决裂,埋下了日后舅甥成仇的祸根。

而长子杨默,在这风云变幻的数百年间,则彻底地、无声无息地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

杨戬在成为司法天神之初,曾动用天庭的一切力量,上穷碧落下黄泉,试图寻找过自己这位大哥的踪迹。他查阅天庭的命簿,发现上面关于瑶姬子嗣的记载只有“杨戬、杨婵”二人;他亲自下到地府,翻阅自上古以来的所有轮回册,都查不到一个名叫“杨默”的魂魄。所有的因果线上,都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他仿佛从未出生过,又仿佛被一种比天道更强大的力量,从三界存在的根基上,彻底抹去了一样。

这个发现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杨戬,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这恐惧远比对抗整个天庭时还要深刻。从那天起,他对此讳莫如深,再也不向任何人,包括妹妹杨婵,提起“大哥”这两个字,仿佛用自己的沉默,默认了他的不存在。

而杨婵,则一直以为,那个固执地选择留在凡间的大哥,早已在数百年的生老病死中,化作了一捧黄土,进入了她所不知的某个轮回之中,或许早已转世投胎,开始了新的人生。

至此,这个曾短暂幸福过的家庭传说,就只剩下了兄妹反目、舅甥成仇的悲剧。那个最初的、沉默的长子,成了一个无人敢提、也无人能记起的、被彻底遗忘的禁忌。

05

故事的指针,又拨回到了说书人所在的“现在”。

沉香历经千辛万苦,大闹天宫,最终在各路神仙的暗中帮助下,劈开华山,救出了被囚禁多年的母亲杨婵。天庭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杨戬的暗中斡旋下,被迫修改了部分天条,承认了沉香的仙籍,默许了仙凡相恋的存在。

杨家,似乎终于迎来了一个迟到了千年的“大团圆”。

但这看似圆满的团圆气氛之下,是掩盖不住的裂痕与难以言说的尴尬。

在杨婵的华山宝莲灯洞府内,一场为庆祝母子团聚而设的家宴正在进行。杨戬也来了,他坐在那里,默默地为自己曾视为仇敌的外甥沉香承受了一切“冷酷无情”的骂名,却依旧板着一张冷峻得能掉下冰渣的脸,不知该如何与多年未见的家人相处。杨婵看着哥哥,眼神复杂,有怨恨,有谅解,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跨越的疏离。沉香则坐立不安,面对这个曾让他恨之入骨、如今却又显得有些落寞的舅舅,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天真烂漫的沉香,到底是个少年心性。他看气氛实在是有些缓和不下来,再加上喝了点三圣母用千年桂花精心酿造的仙酒,胆子也大了几分。

他挠了挠头,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近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却又看大家神情、始终不敢主动触碰的问题:

“舅舅,娘,我……我有个事儿一直想问。我前几天在华山脚下,听那儿的土地爷喝醉了跟山神吹牛,说漏了嘴,说姥姥瑶姬仙子……其实当年是生了三个儿子?除了您,还有一个大舅舅?他是谁呀?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不管是听故事,还是后来翻看天庭的卷宗,都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他?”

话音刚落,一瞬间,洞府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风吹过洞口的风铃声,火焰在灯盏里跳动的“毕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杨戬握着酒杯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眼神瞬间变得比北海海底的万年玄冰还要冷冽,一股无形的、饱含煞气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沉香,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谁……跟你胡说八道的?”

杨婵更是“唰”地一下,脸上所有的血色尽褪,变得像纸一样煞白。她手中的一双玉筷“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悲伤。

就连悬浮在主位之上,由宝莲灯的柔光温养着、刚刚获得自由、心境日渐平和的瑶姬残存的那一缕元神,都在这一刻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散发出清晰的、混杂着无尽悲伤与惊恐的情绪。

这死一般的寂静,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沉香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大跳,酒意醒了大半。但他骨子里那股劈山救母的执拗劲儿上来了。他觉得这不公平。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一家人,为什么有一个人要被这样彻底地抹去?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至亲之人如此畏惧和禁忌?

他不顾杨戬那几乎要杀人的警告眼神,在此后的日子里,开始利用自己“小英雄”的身份,私下里悄悄调查。他去问那些从洪荒时代活下来的老神仙,太白金星、南极仙翁、赤脚大仙……可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一听到“瑶姬长子”这四个字,就立刻脸色大变,纷纷找借口告退,仿佛那是什么能引来天谴的瘟神的名字。

他仗着自己有玉帝亲赐的天庭腰牌,去查阅天庭最古老的、尘封在档案库最深处的玉牒卷宗。却发现所有关于瑶姬诞下子嗣的原始记录,都只写了“一子一女”,关于长子的部分,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硬生生从存在的层面上挖去了一块,留下一片诡异的空白。

调查陷入了僵局。最终,沉香从一个掌管旧事的地府老判官那里,喝了三坛子好酒后,才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线索。老判官醉醺醺地说,当年杨家在灌江口的老宅,有一株老槐树,后来得了机缘修成了精,或许知道些什么当年的旧事。

沉香大喜过望,立刻赶到幽冥界。在轮回司的角落里,他找到了那个即将因寿元耗尽而消散、已经神志不清的老树精的残魂。他表明身份,焦急地询问关于那位“大舅舅”的一切。

那老树精的残魂已经油尽灯枯,它努力地辨认着沉香,浑浊的眼中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在魂飞魄散前的最后一刻,它那虚幻的手猛地抓住了沉香的衣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个让沉香毛骨悚然的、颠覆他所有认知的线索:

“不……不是神……也不是魔……”

“非……非生……非死……”

“大公子他……他去了……去了所有故事的……终点……”

“忘川河上……你去找……去找那个……没有影子的……摆渡人……”

话音刚落,老树精的残魂“嘭”的一声,彻底化作了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沉香呆立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

没有影子的摆渡人?忘川河是亡魂轮回之地,往来皆是鬼差神魂,怎么可能会有活物没有影子?

“所有故事的终点”……这究竟,指向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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