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淅沥的小雨,我站在医院门口,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手里攥着刚开好的药方,急得直跺脚。老母亲刚查出高血压,医生说情况不太好,需要立即服药控制。我连打了三个电话给老公,电话那头只传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小芳,你妈怎么样了?"隔壁王婶匆匆赶来,满脸担忧。
"血压高得厉害,医生说得马上吃药。我老公开车出去了,现在联系不上,这雨越下越大,打车也打不到。"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婶拍拍我的肩膀:"你老公去哪了?"
"他说今天是小叔子相亲,把咱家那辆新车借给他开了,美名其曰帮小叔子撑场面。"我咬着嘴唇,气不打一处来,"结果我妈这边突发状况,现在人影都找不到!"
就在这时,手机终于响起,是老公打来的。没等他说话,我就控制不住情绪:"我妈病了,你倒好,把车给你弟弟泡妞用,现在人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老公不耐烦的声音:"你别大惊小怪,不就是感冒发烧吗?我弟正相亲呢,这车他明天就还,咱们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
这一天的风波,揭开了我婚姻中长期被忽视的问题。
我叫张小芳,今年四十二岁,嫁给丈夫王建国已经十五年。我们家在县城有一套小房子,去年刚换了一辆十几万的国产车,在我们这小县城,也算过得去的家庭。
打那通电话后,我强忍着怒气,借了王婶的电动车去药房取药。回到家,老母亲已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着她吃力地吞下药片,我心里的怨气更大了。
天黑时分,老公王建国才回来,一脸春风得意:"我弟相亲挺顺利,那姑娘看上咱家车了,觉得我弟条件不错!"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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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你妈不舒服,不就是小感冒吗?"他满不在乎地说。
"是高血压,不是感冒!"我控制不住提高了声音,"医生说情况严重,需要立即服药!我在雨中等了一个小时打不到车,最后是王婶帮忙才解决的问题。"
王建国皱了皱眉:"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不就是借个车吗?我弟难得相亲一次,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
"一家人?"我冷笑一声,"你妈来了住大房间,我妈来就睡杂物间;你弟要钱就给,我弟来借十次有九次被拒;现在连我妈生病这种紧急情况,你都把车借给你弟弟泡妞!这就是你说的一家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王建国声音也提高了,"我弟现在还单着,找个对象多重要,你不懂吗?再说了,车子是我挣钱买的,我想借给谁就借给谁!"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里。十五年来,我在县城的服装店做销售,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贡献了家庭收入的三分之一。装修房子时,我妈还拿了五万块钱支援。而他这一句话,把我所有的付出都抹杀了。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些年的婚姻生活。每逢节假日,必定是去他家,给他爸妈买的礼物比给我爸妈的贵一倍;家里大事小情,他总是先跟他妈商量,再跟我说;就连孩子上学的事情,也是听他妈的意见多。
第二天一早,小叔子王建军把车钥匙还回来时,我正在给母亲量血压。
"嫂子,车我停在楼下了,谢谢你们借车!"小叔子笑嘻嘻地说,眼睛还不忘瞟一眼我母亲,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我没说话,王建国却笑着说:"相亲怎么样?那姑娘看上你没?"
"嘿嘿,挺顺利的,她说看我开这么好的车,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小叔子挠挠头,"对了哥,我想买房子,首付差十万,你能不能......"
"行,没问题。"王建国爽快地答应了,连考虑都没考虑。
我的心凉了半截。去年我弟弟做生意周转不开,借五万王建国都要考虑好几天,最后还是我偷偷从自己工资里拿的。
"老公,咱们家这个月还要交孩子的补习班费用,还有我妈的医药费......"我小声提醒。
王建国瞪了我一眼:"钱的事你别管,我弟买房是大事,咱们家的钱不能光想着你娘家!"
听到这话,我母亲在房间里叹了口气。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做点改变。
第二天,我把存折里自己的工资积蓄全都取了出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母亲看病用,另一部分我悄悄存进了自己新开的卡里。
一周后,我开始做微商,利用在服装店的人脉卖些女装和化妆品。晚上下班回家,我还接了几个淘宝客服的单子。虽然辛苦,但每月能多赚三四千块钱。
三个月后,王建国发现我的变化:"你最近怎么总抱着手机?不务正业!"
"我在做生意,多赚点钱。"我平静地回答。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家里不是我养着吗?"他满脸不屑。
我笑了笑:"是啊,家里是你养着,可我妈生病了,我得有钱给她治病;我弟弟要是有困难,我也得帮衬;再说了,我也想买辆自己的车,免得以后有急事打不到车。"
"你什么意思?"王建国眉头紧锁。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再计较谁是一家人,谁不是一家人了。"我淡淡地说。
这话让王建国沉默了。几天后,他竟然主动陪我去看望了母亲,还带了些补品。回家路上,他开口道:"小芳,我最近想了想,确实有些偏心了。以后家里的事,我们一起商量。"
我点点头,但心里明白,这个改变来之不易,而我也不会再回到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现在的我,有了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主意,也更清楚什么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今,我和王建国的关系在慢慢调整。他弟弟来借钱,他会先和我商量;我母亲有个头疼脑热,他会主动开车送医院;家里大事小情,也会征求我的意见。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个雨天,那句"都是一家人别计较"的刺痛,和我决定不再忍气吞声的勇气。
婚姻中,爱是相互的,家人的定义也应该是平等的。只有双方都懂得尊重和体谅,才能真正成为彼此的依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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