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机场接机口，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名牌、态度冷漠的年轻人，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资助了 30 万出国留学的外孙刘昊然。
"奶奶，我的行李你来拿吧，我累死了。" 昊然把两个大箱子往我面前一推，自己却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颤抖着双手去拉那沉重的行李箱，68 岁的我根本拖不动，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这个老太太的狼狈样子。
就在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奶奶，我来帮您！"
我抬头看见了我的孙子刘宇轩，他匆忙跑过来接过行李，然后轻轻扶住了我的胳膊。
同样是我资助 30 万出国留学四年，同样是今天回国，为什么两个孩子的表现会如此不同？
我望着这两个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四年前那个重大决定的后果，此刻终于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
四年前的那个春天，我做了一个让全家人都震惊的决定。
那天，孙子宇轩和外孙昊然几乎同时拿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但两个家庭都面临着经济压力。
我儿子刘伟在国企上班，虽然工作稳定但收入有限，面对 30 万的留学费用，他愁得整夜睡不着觉。
"妈，要不算了吧，宇轩可以在国内读研究生，也不一定非要出国。" 刘伟坐在我家的客厅里，眉头紧锁。
我女儿刘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和女婿张磊开了一家小公司，虽然收入比刘伟高一些，但全部积蓄也凑不够 30 万。
"妈，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们一些钱？昊然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出国回来肯定有大出息。" 刘敏拉着我的手，眼中满含期待。
我看着两个为了孩子前途发愁的子女，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样吧，两个孩子的留学费用我都出，一人 30 万，不用你们还。"
我的话一说出口，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伟第一个反应过来："妈，这怎么行？您的养老钱不能动啊！"
"就是啊妈，60 万不是个小数目，您一个月退休金才 3000 块。" 刘敏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我心意已决，这两个孩子从小我都疼爱有加，既然有能力帮助他们，为什么不帮？
那些年我省吃俭用，加上老伴留下的一些积蓄，手里确实有这笔钱。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有。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看着两个孩子，"出国这四年，你们要定期给我写信，告诉我你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宇轩立刻点头答应："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昊然也拍胸脯保证："奶奶您放心，我会成为让您骄傲的孩子。"
看着两个孩子诚恳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这 60 万花得值得。
办完所有手续，两个孩子在同一周内出国了，宇轩去了英国读计算机，昊然去了美国学商科。
送别的那天，我站在机场里，看着两个年轻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心中既有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两个孩子出国后的第一年，我确实能感受到他们的努力和进步。
宇轩每个月都会给我写长长的邮件，详细描述他在英国的学习和生活。
"奶奶，英国的课程很紧张，但我很喜欢这里的学习氛围。我在学校找了一份兼职工作，虽然累一些，但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奶奶，我的编程能力有了很大提高，教授说我很有天赋。我会努力学习，争取拿到好成绩。"
每次收到宇轩的邮件，我都会仔细阅读好几遍，然后给他回信鼓励他继续努力。
昊然的联系相对少一些，但开始的时候也算正常。
"奶奶，美国的生活真的很精彩，这里有很多机会。我正在适应新环境，学习也在逐步跟上。"
"奶奶，我交了很多朋友，他们都很友善。商科的课程有些挑战性，但我相信我能应付。"
那时候我还很满意，觉得两个孩子都在按照正确的方向发展。
但从第二年开始，我逐渐发现了一些不同。
宇轩的邮件依然定期到达，内容也越来越充实。
"奶奶，我在学校的项目获得了第一名，教授推荐我参加明年的实习项目。"
"奶奶，我用兼职赚的钱给您买了一些英国茶，虽然不贵，但是我的一点心意。"
而昊然的联系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而且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奶奶，美国的消费真的很高，我需要买很多东西适应这里的生活。"
"奶奶，这里的同学都用最新的电子产品，我也需要更新一下设备才能跟上课程。"
每当昊然提到钱的时候，我总是会额外给他汇一些，毕竟孩子在国外不容易。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两个孩子正在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依然相信，给他们足够的支持和关爱，他们都会成为优秀的人。
但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第三年的变化更加明显，两个孩子的差距开始显现出来。
宇轩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他在实验室里工作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热情。
"奶奶，我现在参与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可能会申请专利。虽然很累，但我感觉自己在真正地成长。"
"奶奶，我的导师说我可以申请奖学金，如果申请成功，就不需要家里再承担学费了。"
读到这些，我心中满怀欣慰，觉得这孩子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但昊然那边的情况却让我有些担心。
他的联系越来越少，即使联系也大多是要钱。
"奶奶，我想学开车，需要买一辆车，这边没车很不方便。"
"奶奶，我搬到了更好的公寓，房租贵一些，但环境更适合学习。"
最让我担心的是，他开始很少提到学习的事情，更多的是在描述各种娱乐活动。
"奶奶，这边的派对文化很丰富，我交了很多朋友。"
"奶奶，我们经常去各个城市旅行，见识了很多新鲜事物。"
我开始感到不安，但每当我询问他的学习情况时，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切都好。
"奶奶您放心，学习没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那一年，我给昊然汇的钱比给宇轩的多了一倍，因为他总是说有各种各样的需要。
我的两个子女对此也有不同的反应。
刘伟总是劝我："妈，宇轩这孩子真懂事，您看他多争气。"
而刘敏则为昊然辩护："妈，昊然在美国，消费确实比英国高，孩子不容易。"
我夹在中间，只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好好的。
但我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事情可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三年结束的时候，宇轩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实习机会，而且有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而昊然那边，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关于学习的具体消息了。
第四年，也就是他们即将毕业的最后一年，真相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宇轩的消息依然让人振奋："奶奶，我的毕业设计获得了优秀，已经有三家公司向我发出了工作邀请。"
"奶奶，我决定毕业后先工作几年，攒点钱再考虑其他的发展。我想尽快独立，不再让家里为我操心。"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昊然的情况开始让人担忧。
那年春天，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昊然学校的国际学生顾问打来的。
"您好，请问您是刘昊然的家人吗？我们需要和您谈谈他的情况。"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有种不祥的预感。
"昊然的出勤率一直很低，成绩也不理想。如果这学期再不改善，他可能面临被退学的风险。"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当我打电话质问昊然时，他的态度让我更加失望。
"奶奶，您别听学校瞎说，我的情况没那么糟糕。"
"再说了，现在的社会看重的是能力和人脉，不是成绩。我在这边交了很多有用的朋友。"
听到他这种不以为然的语气，我的心彻底凉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当我要求他详细汇报学习情况时，他竟然变得不耐烦起来。
"奶奶，您就别管那么多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同样的 30 万，同样的关爱，为什么会培养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孩子？
我开始反思这四年来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
是我对昊然太过溺爱了吗？还是两个孩子的本性就不同？
那段时间，我经常失眠，躺在床上想着这两个孩子的未来，心中满是忧虑和自责。
我害怕面对即将到来的结果，但时间不会因为我的担心而停止。
四年的时间即将结束，两个孩子都要回国了，而我即将见证这场教育实验的最终结果。
毕业在即，两个孩子即将回国的消息传来，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宇轩发来了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的他看起来成熟稳重，眼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自信和坚定。
"奶奶，感谢您四年来的支持，我终于要毕业了。我已经接受了一家知名科技公司的 offer，准备回国发展。"
"奶奶，这四年我学到了很多，不仅仅是专业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会了独立和责任。我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您的恩情。"
而昊然那边，消息断断续续，而且都是一些让人担忧的内容。
"奶奶，学校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顺利毕业了。"
但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当我询问他的工作计划时，他的回答更是让我心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