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小雨，那个老太又摔了！"张萌萌指着窗外喊道。
林小雨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
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年前的那个下午再次浮现眼前。
同样是这条街，同样的老太太，同样的摔倒。
只是这一次，林小雨没有立刻冲出去。
她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躺在雨中。周围的路人匆匆走过，没有人停下...
01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
那是个周三的下午。林小雨刚上完会计课，背着书包往宿舍走。
校门口的梧桐叶子已经黄了。风一吹，叶子打着旋儿往下落。
林小雨走得不紧不慢。她喜欢这个时间，不用赶课，也不用赶食堂。
前面传来一声闷响。
一个老太太倒在地上。灰色的外套，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六十多岁。
林小雨跑过去。
"老太太，你怎么了？"
老太太睁开眼，脸上全是汗。"哎呀，我的腿。"
"我扶你起来。"
"不行不行，疼死了。"老太太抓住林小雨的手，"姑娘，送我去医院吧。"
林小雨点头。她掏出手机叫了出租车。
一路上老太太一直哼哼。到了医院，挂号，排队，拍片子。
林小雨跑前跑后。
医生看了片子说，"骨头没大问题，软组织挫伤。"
老太太不乐意了。"医生，我疼得厉害。"
"先观察两天，开点药。"
挂号费，检查费，药费，一共花了三百多。林小雨掏的钱。
老太太说，"姑娘，真是谢谢你了。"
"应该的。"林小雨说，"老太太，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儿子一会儿来接。"
林小雨留了电话号码。老太太说她叫王秀英。
回到宿舍，室友张萌萌正在吃泡面。
"去哪了？"
"送个老太太去医院。"
张萌萌停下筷子。"又管闲事。"
"她摔倒了。"
"现在这年头，谁知道是真摔还是假摔。"
林小雨没接话。她觉得张萌萌想多了。
第二天晚上，王老太打电话来了。
"小雨啊，我今天又去医院了。"
"怎么了？"
"医生说我伤得比想象中严重。要住院观察。"
林小雨有点担心。"那你住院吧，身体要紧。"
"可是住院费用..."王老太欲言又止。
"多少钱？"
"医生说至少要一万多。我一个老太太，哪有这么多钱。"
林小雨咬咬牙。"我想想办法。"
第三天，王老太又打来了。
"小雨，医生说我这个年纪，恢复慢。除了医药费，还得买营养品。"
"一共多少？"
"三万吧。"
林小雨愣住了。三万？她一年的生活费也就一万多。
"老太太，会不会太多了？"
王老太在电话里哭了。"姑娘，我知道为难你了。可我真的没办法。我儿子在外地，也没多少钱。"
林小雨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呆。
张萌萌正在敷面膜。"怎么了？"
"她要三万块。"
张萌萌撕掉面膜。"什么？"
林小雨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萌萌气坏了。"你被讹了！"
"不会吧。"
"三万块？你脑子进水了？"
林小雨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给家里打电话。妈妈正在做饭。
"小雨啊，吃饭了没？"
"妈，我遇到点事情。"
林小雨把事情简单说了。妈妈沉默了很久。
"三万块？"
"嗯。"
"闺女，咱家哪有三万块。"
"我知道。"
妈妈叹气。"算了，妈想想办法。"
一周后，妈妈把钱打过来了。林小雨知道，家里把妈妈结婚时的金镯子卖了。
王老太收到钱，很高兴。"小雨啊，你真是个好孩子。"
事情传开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林小雨傻，有人说她倒霉。
"听说那个林小雨被讹了三万？"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室友告诉我的。"
林小雨走在校园里，总觉得别人在看她。
02
那段时间，林小雨过得很不好。
上课的时候，她总是走神。老师讲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期中考试，她考砸了。会计专业课只考了六十多分。
张萌萌劝她，"别想了，钱都给了，想也没用。"
"我知道。"
"以后长点心，别再管闲事了。"
林小雨点头。可是心里堵得慌。
男朋友陈浩知道这件事后，专门从研究生宿舍过来找她。
"小雨，这钱我来出。"
"不用。"
"三万块对我家来说不算什么。"
林小雨摇头。"我不要你的钱。"
"为什么？"
"就是不要。"
陈浩不理解。"我们是男女朋友，我帮你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的事。"
两人闹了一场。陈浩走的时候很生气。
林小雨开始打工。
周末去商场做促销员，平时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帮忙。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张萌萌看不下去了。"你这样下去，学习怎么办？"
"没事。"
"期末考试怎么办？"
林小雨没答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
奶茶店的老板娘挺喜欢她。"小林，你很努力啊。"
"谢谢老板娘。"
"怎么突然这么拼命？"
林小雨笑笑，没说话。
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
林小雨晒黑了，也瘦了。
期末考试，她勉强及格。
暑假没回家，留在学校打工。
在一家快餐店当服务员。每天站十个小时，腿都肿了。
陈浩来找过她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你变了。"陈浩说。
"没有。"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林小雨低着头擦桌子。"人总是会变的。"
"你为什么这么倔？"
"我没有倔。"
陈浩叹气，走了。
秋天的时候，林小雨瘦得只剩九十斤。
张萌萌担心她。"你这样下去会累坏的。"
"还好。"
"钱还得多久？"
"快了。"
其实还早着呢。打工赚的那点钱，杯水车薪。
但是林小雨不想停下来。她觉得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件事。
冬天来了。
林小雨在一家服装店做导购。
店里有暖气，比外面暖和多了。
一个下午，她正在整理衣服，听到外面有人吵架。
"你怎么撞人不道歉？"
"我没撞到你。"
"明明撞到了。"
林小雨探头看了一眼。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头在争吵。
最后年轻人妥协了，给了老头一百块钱。
老头拿着钱，满意地走了。
林小雨心里一阵发凉。
晚上回宿舍，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张萌萌。
张萌萌冷笑。"现在这种事太多了。你总算明白了吧？"
林小雨没说话。
这一年，她长大了很多。
也看清了很多事情。
03
春天又来了。
林小雨现在是大四学生了。
她找了一家会计事务所实习。每天朝九晚五，很规律。
这一年的打工经历，让她变得沉稳了很多。
实习的第一个月，她表现很好。师傅夸她踏实。
"小林，你比其他实习生强多了。"
"谢谢师傅。"
"有没有兴趣毕业后来我们公司？"
林小雨点头。这正是她想要的。
和陈浩的关系，不温不火。
两人还在一起，但是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陈浩总觉得林小雨变了。变得冷漠，变得现实。
"你还爱我吗？"有一次他问。
"爱。"林小雨回答得很平静。
"那为什么感觉你离我很远？"
林小雨想了想。"没有啊。"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从那件事之后，她对所有人都有了距离感。
包括陈浩。
五月的一个下午，林小雨从公司回学校。
天阴沉沉的，要下雨了。
她加快了脚步。
走到学校附近的那条街，她停住了。
前面围了一圈人。
林小雨挤过去看。
一个老太太躺在地上，脸色很难看。
林小雨仔细一看，愣住了。
是王秀英。
王老太闭着眼睛，额头有血。
周围的人在议论。
"这老太太怎么了？"
"好像摔倒了。"
"有没有人打120？"
"不知道。"
"那就打一个吧。"
但是没有人动。
大家都在看，都在说，就是没有人上前。
林小雨站在人群外面。
她认出了王老太，王老太还没认出她。
这时候开始下雨了。
雨点打在地上，也打在王老太身上。
围观的人开始散了。
"下雨了，赶紧走吧。"
"是啊，别淋湿了。"
很快，只剩下王老太一个人躺在那里。
林小雨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王老太睁开眼睛，看到了林小雨。
两人四目相对。
王老太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羞愧，还有求助。
雨越下越大。
王老太试着坐起来，但是坐不起来。她的腿在抽搐。
林小雨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她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
想起了家里卖掉的金镯子。
想起了这一年的辛苦打工。
想起了同学们的议论。
王老太看着她，嘴巴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雨水冲刷着王老太的脸。
林小雨看得出来，王老太这次是真的摔伤了。
额头的血已经流到了眼睛里。
她的手在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因为羞愧。
林小雨站在雨中，看着躺在地上的王老太。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雨越下越大，打在她的脸上。
街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只有她和王老太。
林小雨深吸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