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夜,总算能把自己完整地扔回沙发里。猫在怀里,喉咙深处传来那种令人安心的、持续震动的呼噜声。窗外车流的光晕,和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群聊消息,都像是隔了一层潮湿的雾气,模糊不清。我划掉那些热闹的邀约,感觉自己像个被抽干了电的旧玩具,只想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待机。
总有人说我这人像座孤岛,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对谁都淡淡的。其实哪是那么回事。我心里那本账,比谁都清楚该为谁支出。上次发小失恋,电话打来时已经哭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我听着她在那头撕心裂肺地抽噎,嘴上嫌弃她“真没出息”,人已经抓着睡衣外套冲下了楼。把她从马路边捡回家,塞进被窝,一碗滚烫的红糖姜汤也递到了她手里。我身上这点儿为数不多的热乎气,从来都只舍得给我圈起来的那么几个人。
我猜,省下来的那点力气,大概都攒着用在了别处。工作上,我从来不会说那些场面话,只要是自己认准了的目标,就算熬掉半条命也得把旗子插上去。我享受的其实不是通宵后的疲惫,而是那种把别人嘴里“这不可能”的硬骨头,亲手一块块拆解入腹的掌控感。这比应付那些言不及义的社交,要过瘾得多。
可偏偏就是这股劲儿,一碰到感情,就全散了。心里为他排练过一百次精彩的开场,真到了眼前,却连一句最简单的“你还好吗”都说得磕磕巴巴。更要命的是,只要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迟疑,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就会“啪”地一声断掉,然后掉头就跑,比谁都快。不是不想再往前走一步,而是脚下好像瞬间就变成了悬崖,那种对坠落的本能恐惧会立刻攥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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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慢慢琢磨明白,我不是不怕失去,我只是……更怕那种事情完全失控的感觉。工作可以拼,朋友可以疼,只有感情这件事,它不讲任何逻辑和道理。
想到这,我没忍住,自己笑了出来。怀里的猫调整了个更惬意的姿势,呼噜声也更响了。也许我们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学习怎么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一个滴水不漏的国王,可一旦要踏入别人的领地,就只敢当一个随时准备转身逃跑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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