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阳光俱乐部》正在院线上映。我看的那一场,只有我一个人。偌大的电影厅,只卖出去一张票,免不得令人唏嘘。然而,反观这部电影的整体质量,不卖座,也是必然。这种不卖座,并非是它曲高和寡,相反,是它离开了普通影迷的生活,缺乏了生存的基本真实,最终造成了一种无病呻吟之感。廉价的剧本,加上黄晓明廉价的表演方式,带来了这部《阳光俱乐部》整体的廉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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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俱乐部》到底都感慨了什么呢?母亲病了,当医生的儿子主张在医学范畴之内,尽最大能力治疗,因此,他去了美国,给母亲找最先进的药物,智力低于普通人的儿子,则用成功学俱乐部学来的知识,给母亲加油打气,母亲在他们的安排之下,实现了夕阳恋,最终离开人世。继而,影片感慨人生。
这种感慨,当然也有价值,但有多大价值呢?生老病死,为人之常情,这是在“无解处”进行的廉价的生命感慨。这种感慨,或许只能让普通影迷看到另一个真实——有钱真好。有钱,可以住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可以为了晒太阳而打通外墙,装上硬玻璃罩;有钱,可以直接请假,去美国,给母亲找最先进的药物;有钱,可以穿着体面,找到曾经的恋爱对象,开启黄昏恋模式;有钱,也可以在医院当中不太痛苦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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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阳光俱乐部》讲的并非是普通人的故事。而面对疾病与死亡这件事情的时候,编剧导演也并不触碰普通人必然面对的治疗费用、医保报销方式等等。所以,它的这个有关死亡的故事,更像是魏书钧导演制造出来的空中楼阁,说其无病呻吟有些过度,说其是富贵病呻吟,则相对合理。
在不接触治病费用、医保报销方式等基础真实的前提之下,这部电影则在一些虚构的内容当中使劲把玩。比如说,黄晓明角色满足于成功学讲师的励志鸡汤。母亲角色则在自己的所谓的高端音乐当中流连忘返。祖峰角色在科学和公鸡玄学当中左右摇摆。编剧导演的意思很清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而且只能在这个圈子当中转悠,无法实现更多的突破。当然,这也是哲学上的老生常谈,没啥新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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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剧本创作的角度上讲,魏书钧因为采用了空中楼阁式的廉价生命感慨方式,因此,这个故事本身就缺乏了真实生存困境的加持,所以,编剧和导演最终让整个故事走向巨大的悬浮,因此,编剧和导演已经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止步于何处了。《阳光俱乐部》从60分钟之后,便进入到了无序、无内容的反复循环当中。编剧开了一个头儿之后,就因为自己创作力的匮乏,而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尾了。
全家人一起去露营的时候,其实就算是收尾了。母亲去世,大家在墓地进行悼念,也算是收尾了。然而,魏书钧编剧却依旧觉得自己电影的收尾阶段没有力量感,最终,又搞出一个男主角在高低起伏的公路上走步子的臃肿内容来。这份臃肿,并不会带来电影的力量感,相反,只能让懂行的影迷看到创作者的虚空与无力。搞悬浮式的电影,搞不面对真实人群生存境遇的电影,最终都会沦入这种无力感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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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书钧给这部电影的真正收尾,其实是成功学讲师们的一首廉价励志歌曲。在影片当中,魏书钧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部《阳光俱乐部》和作品当中的成功学讲师的励志内容,何其相似。优秀的电影,只有触碰现实,才能获得力量感。反之,就是《阳光俱乐部》这个样子,喊喊口号,熬一熬鸡汤,拼凑一些桥段内容出来罢了。
在剧本廉价的最大前提之下,黄晓明的表演就显得以次充好了。在表演当中,去呈现一个智力略微低于正常人的角色状态,是最为容易的。在文学创作当中,这也是非常简单的,且是文学人物常态的。比如说《红楼梦》当中,贾宝玉便是痴的。《丰乳肥臀》当中的“我”,则近乎就是一个傻子。《尘埃落定》当中的主人公“我”,亦然。在影视表演当中,这种表演,也是最为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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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简单地表演角色的痴迷或者憨傻,那就是表演系本科生应该具备的基础能力。而要表演出痴迷憨傻背后的角色与周遭环境的对抗性,则才是刚刚上升到演技的层面上去的。《阳光俱乐部》当中,抱歉,黄晓明角色根本没有这个“对抗性”的表演空间——廉价的剧本,未能提供这种对抗性。换言之,黄晓明带来的角色,憨傻的太过于直白了,缺乏基本的角色剧本层次和演员演技表演层次。
好的表演,是千层饼,撕开一层,还有几十层。黄晓明在《阳光俱乐部》当中的表演,则是发面饼,不用撕开,只有一层。这样的表演,和诉苦式、扮丑式的表演,没啥区别,充满着廉价感。《阳光俱乐部》当中的黄晓明,甚至于远远不如《大唐玄奘》当中的黄晓明。后者,还能看到晓明哥对于生命对抗性的表演内容。前者,则纯粹就是装疯卖傻。(文/马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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