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四月份,我把自己和战友在部队时的几张合影,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当时有78人点赞,还有近二十人留言,大家都说,好怀念兵营那段最美好的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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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我合影的战友,名叫孙敦霖,如果他还健在的话,他的年龄和我一样大,今年也41岁了。
但他却在2022年12月6日,永远地离开了我和战友们。
我是2003年走进兵营的,孙敦霖和我同批应征入伍。穿上军装后,我与他分到新兵四连二班,从此,命运将我俩连在了一起。那时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人之间几乎无话不谈。
青春因军旅而骄傲,人生因军旅而无悔。曾经在部队的日子,因为有孙敦的陪伴,哪怕再苦再累,如今的我回忆起来都是美丽难忘的。
复员回家后,我们俩之间依然是你来我往,逢年过节互相到彼此家中看望对方的父母。
2007年国庆节我结婚时,孙敦霖做了我的伴郎,我婚礼的前前后后,他全程参与,操心费力不少。
在2011年,我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济南市工作,平时都要几个月才回家一次,而孙敦霖则留在了老家的县城,在一家机械厂从事涂装喷涂工作。
2012年5月份,孙敦霖也结婚了,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仅仅手机上的问候,或生日时的一个红包和一句祝福。
尽管不常见面,但我们的友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和他都是普通人,但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因为有对方的存在,我觉得前行的路上,并不孤单。
2016年6月,我和爱人想在老家的县城买房子,当时首付还差将近四万元,当我把自己的难处告诉孙敦霖时,他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就把四万元现金,直接送了过来,事后我才知道,那是他家里所有的存款。
还有,当他得知我母亲生病住院时,他几乎每天都去医院探望,而且每次不是买水果,就是买营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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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感动的是,在2020年8月17日,我年少无知的儿子,骑着电瓶车去集市上时,竟然把一个老人撞成了重伤,后来包括赔偿、协商或找律师,都是孙敦霖在帮忙,减轻了我很多的后顾之忧。
在一次次的事件中,我们彼此更加信任,我们甚至相约:等哪天我们老了,就在一起生活,一起去钓鱼,一起去旅游,一起去看大海……
可是这美好的憧憬,却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孙敦霖在2021年6月患了骨癌,我去医院看他时,他伤心地说:“我的腿疼了好几个月了,当时也没当回事,就买了一些止痛片,谁知越来越严重,如今走路不听使唤了,我将来恐怕无法陪你钓鱼了!”
我安慰他,鼓励他抓紧治疗,坚持锻炼,早日康复。
随即,我把孙敦霖患病的事,发布在了战友群,在我的牵头下,大家先后筹款6.32万元,并委托我转交给他本人。
只是,大家的期望最终还是化为一团冰冷。孙敦霖经过一年多的治疗,负债累累也没能逃脱死神之手,在当年的12月6日,他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和战友们。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我哭了,哭得痛不欲生。一哭老战友的不幸,二哭他才八岁的可怜的孩子,三哭他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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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经济条件也不太好,但在孙敦霖出殡的那天,我和其他的战友,还是给他筹了1.8万元,交给了他悲痛欲绝的母亲。
这次五一假期,我从济南回了一趟老家,特意去了一趟战友孙敦霖的家,村里人说起他的遭遇,都禁不住摇头叹息。
孙敦霖的家,我来过不下三十次,先前每次到他家,他都在村口等我,然后和我一道有说有笑地前行,可如今,我再也看不到他迎接的身影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前行,在孙敦霖的门口,一只小黑狗看到我这个陌生人后,汪汪地叫着,我推开门,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特别酸楚,在他家的客厅里,孙敦霖的儿子正在酣睡。
才八岁半的他,脚上特别脏,看上去好多天没洗了,他躺在一个破旧的毛毯上,旁边放着一双破旧的小拖鞋。
这时,小黑狗冲了进来,犬吠声惊醒了沉睡的孩子,他瞬间坐了起来,惊恐地望着我。我问:“你是骏骏吗? ”他使劲地点着头。
“你妈妈和爷爷奶奶了?” 我继续问道。
“他们都去蒜地里拔蒜苔了,我留在家里看家烧开水,没想到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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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父亲庇护的孩子,是何等的可怜,看着他那懂事的模样,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把他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不争气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临别前,我把身上仅有的745块钱,留给了骏骏,让他转嫁给他爷爷,在回家的路上,我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我一定要和骏骏的家人一道,把这个孩子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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