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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大妈尝试同居,24天后分手,大叔:她洗澡三小时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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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天,这段被所有人都看好的“黄昏搭伴”,就这么散了。最后压垮我的,是她那扇关了三小时都没打开的浴室门。

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再到最后的相看两厌,这不到一个月的同居生活,像一场加速播放的默片,将两个人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观念和对生活的全部想象,毫不留情地撞在一起,然后碎了一地。

我叫赵卫国,六十三岁,退休前是国营机床厂的技术员。我以为,到了这个年纪,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无非就是图个屋里有热气儿,病了有人递杯水。我以为,只要心是诚的,那些鸡毛蒜皮都能磨合。

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的开始,不过是半年前公园里的一次寻常相遇。

第1章 初见时的那碗豆花

我和陈锦言的认识,俗套得就像社区宣传栏里的相亲启事。

老伴儿走了五年,儿子赵磊成家立业,住得不远,但年轻人有自己的日子。偌大的两居室里,白天还好,我能去公园找老伙计们杀几盘象棋,或者去菜市场转悠半天。可一到晚上,天一擦黑,那股子孤单就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电视开着,声音再大,屋子也是空的。

赵磊劝我:“爸,再找一个吧。不是让你忘了我妈,是让你后半辈子有个伴儿,我们也能放心。”

我嘴上说着“都这把年纪了,折腾啥”,心里却动了念头。

就是在这种念头最活泛的时候,我在公园的健身角遇见了陈锦言。她当时正跟着一群老姐妹跳广场舞,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运动服,身段保持得很好,不像我们这些厂里退下来的,不是一身油烟味就是一身机油味。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茉莉花。

她跳完舞,坐在石凳上休息,我正好下完棋路过。她冲我笑了笑,那笑容挺暖和。

“大哥,棋艺不错啊,刚才看你连赢三盘。”她的声音也清亮,不像我们院里那些大嗓门的老太太。

一来二去,就熟了。我知道了她叫陈锦言,以前是小学的语文老师,丈夫前些年也没了,女儿在外地工作。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孩子的婚事,比如现在物价飞涨,比如哪个牌子的降压药效果好。

但更多的,是我们之间的不同。我聊的是厂里的陈年旧事,哪个师傅手艺好,哪个领导爱摆谱。她聊的是她最近读的书,看的电影,甚至还会跟我说起某个画展。我听不懂,但觉得新鲜。我觉得,她是个有文化、有情调的女人,跟我那过了一辈子苦日子的老伴儿完全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最初是吸引力。

我们正式“处对象”的标志,是一碗豆花。那天逛完公园,她说饿了,我便带她去了我常去的一家老店。店面不大,油乎乎的桌子,但豆花做得地道,五块钱一碗,咸的,加虾皮、紫菜、榨菜末,我能就着两个烧饼吃得满头大汗。

我给她也点了一碗咸的。她看着那碗豆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轻声问:“老板,有没有甜的?”

老板嗓门洪亮地喊:“没那玩意儿!咱们这儿就兴吃咸的!”

我有点尴尬,忙说:“锦言,你尝尝,这个味儿正宗。”

她拿起勺子,很斯文地舀了一小口,然后就放下了,笑着说:“挺特别的。卫国,我吃饱了,看你吃吧。”

那天,我一个人吃完了两碗豆花,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我意识到,我们之间,可能隔着不止一碗豆花的距离。但当时,我被一种新鲜感冲昏了头,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以后可以慢慢来。

赵磊和她女儿林悦都很支持我们。两个年轻人还特意凑在一起,给我们攒了个饭局。饭桌上,赵磊一个劲儿地夸陈锦言气质好,林悦也说我看起来忠厚老实,会疼人。

“叔叔,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们做儿女的真不放心。你们要是能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林悦说得恳切。

赵磊也赶紧附和:“是啊,爸。陈阿姨,我爸身体硬朗,家务活也都会干。你们俩凑一堆儿,日子肯定过得舒坦。”

在儿女们的极力撮合下,在我和陈锦言对未来 companionship 的美好憧憬下,“同居试婚”这个时髦的词,就这么落到了我们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上。

我们约定,她搬到我这边来住。我的房子大一些,而且她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我们还立下了一个不成文的“家庭默契”:凡事商量着来,互相包容,互相体谅,毕竟目的是为了过日子,不是为了争对错。

搬家那天,阳光很好。看着陈锦言带来的那些瓶瓶罐罐、花花草草,还有一箱子书,我心里充满了期待。我觉得,我这间沉寂了五年的屋子,终于要重新充满生气了。

我甚至还特意去买了一束康乃馨,插在客厅的玻璃瓶里。陈锦言看到花,眼睛都亮了,她说:“卫国,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

我憨厚地笑了笑,心里想,好日子,这就要开始了。

第2章 一盘变了味的红烧肉

同居的第一周,我们都表现得像小心翼翼的房客,努力在对方的世界里寻找一个既舒适又不打扰的位置。

陈锦言带来的东西确实让这个家变了样。阳台上,我那些只用来晒被子、挂咸肉的铁丝,被她挂上了一盆盆吊兰和绿萝,整个阳台一下子就有了生机。客厅的沙发上,多了几个颜色鲜艳的抱枕。我的旧茶杯旁边,也多了一只印着碎花的骨瓷杯。

我承认,这些变化让屋子看起来更像一个“家”了,温馨了不少。但我心里,也开始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这别扭,是从厨房开始的。

我是个典型的北方男人,做饭讲究实在、管饱。我最拿手的菜是红烧肉,用大块的五花,配上酱油、大料,炖得烂烂的,一锅能吃两顿。我老伴儿在世时,最爱我做的这道菜。

同居第二天,我特意去菜场挑了最好的五花肉,想露一手,也算是我们新生活的“开灶饭”。我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陈锦言也进来帮忙。

她看着我把一大勺猪油下到锅里,眉头又皱了起来,就像那天看到咸豆花一样。

“卫国,现在都提倡健康饮食,怎么还用猪油啊?不健康。”她说着,就从她带来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瓶看起来很高级的橄榄油,“以后用这个吧,对心血管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笑着说:“嗨,老习惯了,猪油炒菜香。”

肉下锅,我正准备倒酱油,她又递过来一瓶小小的、标签上全是外文的酱油:“用这个,低盐的。”

接着,她又说冰糖要用黄冰糖,颜色才正;炖肉不能只加水,要加一点红酒,肉质才嫩。我在她的“指导”下,手忙脚乱地做完了那盘红烧肉。

菜端上桌,颜色是比我以前做的漂亮,红亮亮的。我夹了一块给她,满怀期待地问:“尝尝,怎么样?”

她细嚼慢咽,然后点评道:“嗯,味道不错。就是稍微有点腻,下次肉可以先焯一下水,去掉多余的油脂。还有,我觉得可以放两片香叶,增加一点复合香气。”

我心里的那点火热,瞬间就凉了半截。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红烧肉了,它变成了一道需要被点评、被改进的“作品”。我吃着那盘被“改良”过的肉,感觉像是吃别人家的菜,每一口都透着生分。

从那天起,厨房就成了我们之间第一个心照不宣的战场。

她买菜,专挑那些包装精美、价格昂贵的有机蔬菜。我说菜市场的菜新鲜又便宜,她说菜市场的农药多。她做饭,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小家电,什么空气炸锅、破壁机,把厨房台面占得满满当当。我看着那些机器,觉得比厂里的车床还复杂。

我们的口味更是南辕北辙。她爱喝汤,饭前必须有一碗清淡的汤,而且是那种用小火慢炖几个小时的功夫汤。我呢,习惯了饭后喝碗疙瘩汤或者棒子面粥,呼噜呼噜下肚,暖胃又踏实。

有一次,她花了一上午炖了一锅菌菇汤,汤色清亮,味道鲜美。我尝了一口,客气地夸了句“好喝”,然后转身就去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卧了两个荷包蛋。

我端着面条坐到饭桌上时,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闪过的一丝失望和落寞。

那一刻,我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吃得健康点、精致点。可我这辈子的饮食习惯,就像长在我身上的骨头,改不了了。我怀念的,是那种不用说话,老伴儿就知道我今天想吃炸酱面还是饺子的默契。

而现在,我们连一盘红烧肉、一碗汤都吃不到一块儿去。饭桌上,我们说的话越来越少,常常是各自扒拉着碗里的饭,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

我开始意识到,我们所谓的“搭伙过日子”,可能不仅仅是多个人吃饭那么简单。

第3章 悄悄转动的电表

如果说厨房里的分歧还只是暗流涌动,那么水电燃气账单,则像一块巨石,彻底砸开了我们之间那层客气的薄冰。

我这辈子,节约惯了。在厂里当技术员时,每一分钱都得算计着花。退休后,虽然有退休金,但“随手关灯”、“人走拔电”这些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我家的电表,走得比我们院里任何一户都慢,这是我引以为豪的事情。

陈锦言搬来后,这个记录被打破了。

她有很多“费电”的习惯。比如,她喜欢家里亮堂堂的,哪怕是白天,客厅的灯也常常开着。她说这样“有气氛”。我跟在她屁股后面关灯,她看到了,会笑着说:“卫国,不差这点电费,别搞得家里黑乎乎的,心情都压抑了。”

她有一个香薰机,小小的,像个白色的蘑菇,整天“咕嘟咕嘟”地冒着带香味的白雾。她说这叫“香薰疗法”,能舒缓神经。我闻着那股甜腻腻的味道就头晕,更心疼那玩意儿一天二十四小时地耗着电。

还有她的电热水袋、电热毯、足浴盆……各种我闻所未闻的小电器,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起初,我只是心里嘀咕。直到第一个月的电费单寄来,我一看数字,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比我一个人住的时候,翻了快三倍!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都在抖。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在我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浪费。

那天晚上,我把电费单放在餐桌上,想跟她好好谈谈。

“锦言,你看,这个月的电费……”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她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哦,多了点是吧?也正常,现在两个人了嘛。该我出的那份,我转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了,“我是说,咱们有些地方是不是可以省一省?比如,白天就别开灯了,那些不用的电器插头也拔下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赵卫国,你什么意思?是嫌我花你钱了?”她放下筷子,声音也冷了,“我搬过来,是想找个伴儿好好过日子,不是来你家忆苦思甜、勒紧裤腰带的。我一个月退休金虽然没你多,但也够我花了,我不想为了省那几块钱,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得我心里又疼又气。

“这不是几块钱的事!这是过日子的态度!”我声音也高了起来,“日子得细水长流地过,哪能这么大手大脚?”

“你的细水长流,就是摸黑过日子吗?”她也毫不示弱,“我以前一个人住,家里也是这样,我觉得很舒服。我以为我们在一起,是让生活质量提高,而不是降低。你要是觉得我浪费,那以后水电费我全包了,行了吧?”

那次争吵,是我们同居以来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最后,以她摔门回房间,我一个人对着一桌子剩菜生闷气告终。

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就更僵了。

她真的开始主动承担一半的水电燃气费,但她的生活习惯一点没改。我呢,也憋着一股劲儿。她前脚开了灯,我后脚就找个借口过去关掉。她用破壁机打豆浆,我就站在旁边听着那“嗡嗡”的噪音,心里默默计算着电表转了多少圈。

这种无声的较量,比大吵一架更折磨人。

我开始失眠。夜里,我躺在床上,能清晰地听到客厅里那个香薰机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有冰箱偶尔启动的嗡鸣。这些过去我从不注意的声音,现在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甚至会半夜爬起来,悄悄走到电表箱前,借着手机的光,看着那个红色的小点飞快地闪烁。那一刻,我感觉闪烁的不是电表,是我正在飞速流逝的耐心和希望。

我开始怀疑,我们俩凑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个错误。我们想要的“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模样。

第44章 紧闭的浴室门

日子在压抑和沉默中一天天滑过,很快就进入了第三周。我们之间的沟通,已经简化到了最低限度:“饭好了”、“我出去了”、“早点睡吧”。

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温馨的家,现在变成了一个让我感到窒息的牢笼。我们就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被一纸看不见的租约捆绑在一起,共享着空间,却隔绝了心灵。

而压垮我们这段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浴室。

陈锦言有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泡澡。这在我看来,又是一项极大的浪费。淋浴十几分钟能解决的事,她非要放满一浴缸的热水,在里面待上一个多钟头。

我家的热水器是燃气的,我能想象到我不在家的时候,那个燃气表上的数字是怎么飞快地跳动。我跟她提过一次,委婉地说:“锦言,泡澡太费水费气了,对皮肤也不好,容易干燥。”

她当时正在往浴缸里滴精油,闻言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能放松身心。卫国,人活一辈子,不能什么都算计得那么清楚。”

说完,她就关上了浴室门。

从那天起,她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浴室门就像一道屏障,把她和她的世界,跟我和我的世界,彻底隔离开来。

我常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浴室门缝里透出的昏黄灯光和袅袅升起的水汽,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或许是在听音乐,或许是在看书,但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无法理解的世界。

我感觉,她不是在洗澡,而是在进行一种仪式,一种对她所坚持的生活方式的捍卫。而我,就是那个被排斥在仪式之外的、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矛盾爆发的那天,是同居的第二十四天。

那天我晚饭吃坏了肚子,闹得厉害。晚上九点多,肚子又开始绞痛,我急着上厕所。可浴室的门,是关着的。

我知道,陈锦言又在里面“修行”了。

我忍着痛,在门口踱步。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哗哗的水声。

我的耐心在腹痛的折磨下一点点耗尽。我开始敲门,先是轻轻地两下。

“锦言,你好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

我又加重了力道,砰砰地敲:“陈锦言!你听见没有?我要上厕所!”

水声停了,隔了几秒,传来她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催什么,马上就好。”

可这个“马上”,又是十分钟。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肚子里的翻江倒海让我几乎站不住。我的理智被怒火和生理上的痛苦彻底烧断了。

我开始用拳头砸门,声嘶力竭地吼道:“陈锦言!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在里面过夜啊?这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给我出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浴室的门终于“咔哒”一声打开了。

她穿着一身厚厚的浴袍,头发用毛巾包着,脸上还敷着面膜,只露出两只眼睛。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充满了鄙夷和疏离。

“赵卫国,你至于吗?像个疯子一样。”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全部涌上了心头。我指着她,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至于?我问你,你到底在里面干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告诉你,整整三个小时!从七点到十点!你是在洗澡吗?你是在里面炼丹吗?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有没有想过这个家?水不要钱?燃气不要钱?”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她缓缓地揭下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因为水汽而显得格外红润,却又因冰冷而显得格外陌生的脸。

“赵卫国,”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早就说过了,水电燃气费我出一半,你不用替我心疼。我花我自己的钱,享受我自己的生活,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不是钱的事!”我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这是人!是过日子!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人一起过日子!你只想着你自己!你的精致,你的情调,你的臭毛病!”

“我的臭毛病?”她冷笑一声,“那你的斤斤计较,你的抠门算计,你的老古董思想,就不是臭毛病了?赵卫国,我算是看透了。你不是想找个伴儿,你是想找个跟你前妻一模一样的、能伺候你、能忍受你所有习惯的免费保姆!可惜,我不是!”

她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进了我最痛的地方。

我呆住了。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为我们这二十四天的荒唐闹剧倒计时。

第5章 一场无声的告别

那晚的争吵,耗尽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情分。

我冲进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出来时,她已经回了房间,并且锁上了门。客厅里,那盏她嫌太暗淡的顶灯孤零零地亮着,照着一室的冷清。

我一夜没睡。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想着这二十四天的一幕幕。那碗她没动几口的咸豆花,那盘被她“改良”的红烧肉,那张刺眼的电费单,还有最后,那扇紧闭了三个小时的浴室门。

我不得不承认,她最后那句话说对了。

我确实是在用我跟前妻几十年的相处模式,来要求她。我老伴儿也是个苦出身,我们一辈子省吃俭用,养大了孩子,供完了房子。她懂我的每一个眼神,我一个动作,她就知道我想喝水还是想添饭。那种默契,是几十年同甘共苦磨出来的。

我天真地以为,换一个人,只要彼此都有搭伙过日子的心,也能过成那样。

我错了。

陈锦言没有错。她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追求。她想在晚年活得精致、体面、舒适,这无可厚厚非。她只是,想找一个能欣赏并支持她这种生活方式的伴侣。

而我,也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我们就像两棵长了几十年的老树,各自的根系已经深植在完全不同的土壤里。现在,有人想把我们强行移栽到同一个花盆里,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谁也活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客厅里了。她的行李箱放在脚边,是那个搬来时装满了漂亮衣服的箱子。

她见我出来,站起身,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卫国,我想了想,我们确实不合适。我今天就搬走。”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再试试”,或者“是我不好”,但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干涩的“哦”。

我们都知道,再试下去,也只是重复昨天的争吵,毫无意义。

我帮她把东西搬到楼下。来接她的是她女儿林悦。那姑娘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责备和失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她母亲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车。

陈锦言最后对我说:“卫国,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也低声说:“是我……是我没想周全。”

车子开走了,带走了那些香薰机、骨瓷杯、漂亮的抱枕,也带走了我这二十四天的一场黄粱美梦。

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阳台上的绿萝和吊兰还在,是她留下的。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甜腻的香薰味道。

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最简单的清汤面,卧了个荷包蛋,撒上一把葱花。吃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为陈锦言的离开而哭,我是为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为我那再也回不去的、与老伴儿相濡以沫的岁月而哭。

第6章 公园里的点头之交

陈锦言搬走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儿子赵磊来看我,小心翼翼地问起这事。我没瞒他,把这二十多天的事,包括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都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

我以为他会怪我,怪我脾气不好,不懂得包容。

没想到,赵磊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爸,这事不怪你,也不怪陈阿姨。你们俩都没错,只是真的不合适。”

他给我讲了个道理,说两个人在一起,就像两个齿轮。有的齿轮,天生就能啮合在一起,转动起来毫不费力。有的齿轮,形状、大小、齿距都不一样,非要硬凑在一起,结果只会是把彼此的棱角都磨损掉,最后两个都报废。

“你和我妈,就是那对天造地设的齿轮。你们磨合了一辈子,早就严丝合缝了。”赵磊说,“你不能指望随便找个齿轮,就能替代我妈那个位置。”

儿子的话,让我心里一下子敞亮了。

是啊,我一直以为搭伙过日子是1+1=2的算术题,只要两个人凑在一起,就能对抗孤单。现在我才明白,它其实是一道复杂的化学题。两个人能不能产生反应,产生的是温暖还是爆炸,全看彼此的“化学性质”是否相容。

我和陈锦言,显然属于后者。我们的相遇,就是一场小规模的化学爆炸,炸得两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屋子里陈锦言留下的痕迹,也一点点被我的生活习惯所覆盖。阳台上的花草,我学着浇水,倒也长得不错。那股香薰的味道,也终于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淡淡的油烟和肥皂混合的气味。

我又开始去公园下棋,去菜市场跟小贩讨价还价,晚上一个人看着电视打瞌睡。生活恢复了平静,那股熟悉的孤单也如期而至。

但这一次,我的心境不一样了。

我不再觉得孤单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比起和一个完全无法融合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折磨,我宁愿选择这份清净的孤独。至少,在孤独里,我是自由的,是舒展的,是忠于我自己的。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下午,我又在公园里碰到了陈锦言。

她还是穿着得体的运动服,和一群老姐妹在聊天,脸上带着笑。看到我,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我也没有躲避,远远地冲她点了点头。

她也冲我点了点头。

没有言语,没有尴尬,就像两个最普通的、在公园里见过几面的老邻居。我们都明白,那二十四天的同居生活,就像一场短暂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过天晴后,地面上只留下一点湿漉漉的痕迹,很快就会被太阳晒干。

我转过身,走向我的棋盘。身后,又传来了她们的说笑声。

那一刻,我心里无比平静。

我明白了,晚年的幸福,不一定非要找个人捆绑在一起。有时候,能和自己的孤单和平共处,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安稳、踏实,也是一种圆满。

至于那个洗了三小时澡的夜晚,那个曾经让我怒不可遏的画面,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啼笑皆非的记忆。它像一个警钟,时常提醒我:永远不要试图去改变另一个人,更不要因为害怕孤单,而轻易地将自己的世界,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强行拼接。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硬凑的伴儿,也暖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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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弛感穿搭太适合秋冬了,减龄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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