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航,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早就看邱静不顺眼了。她这人,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又自私,你跟她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苏婉一边说,一边用她那柔软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眼神里三分同情,七分。。。。。。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刚跟妻子邱静大吵一架,家里跟被炮轰过一样,她负气回了娘家,我一个人对着满屋狼藉,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湿棉花。苏婉是邱静十几年的闺蜜,接到我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提着两盒热饭菜赶了过来。
此刻,她坐在我对面,吐出的话却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了我混乱的脑子里。我呆呆地看着她,这个我一直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女人,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老婆的闺蜜,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不是劝和,而是递刀。这事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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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走得早,弟弟是我一手带大的,感情比一般的兄弟深。他谈了个对象,对方家里要求必须在城里有套全款房才肯嫁。我这个当哥的,能怎么办?只能咬着牙想办法。我跟邱D静商量,想把我们俩攒了七八年的三十万积蓄先拿出来,给他付个首付。
话刚一出口,邱静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郑宇航,你疯了?三十万!那是我们给儿子攒的教育基金!你弟弟是成年人了,凭什么要我们给他买房?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把我们这个家掏空啊!”
“那是我亲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现在有难处,我不帮谁帮?”我当时也上了头,声音不由得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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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赶话,我们俩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翻了出来。从她嫌我加班太多不管家,到我嫌她对钱看得太重没人情味,吵到邱静把桌上的水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指着我鼻子吼:“这日子没法过了!郑宇航,你跟你弟弟过去吧!”说完,她哭着摔门而去,回了娘家。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碎玻璃,心也跟着碎了一地。我承认我有点冲动,但那是血浓于水啊!我觉得委屈,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就在这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苏婉的电话。我想着,她跟邱静关系最好,最了解她,兴许能帮我劝劝。
苏婉的到来,一开始确实像一缕春风。她没像别的和事佬一样,一上来就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之类的废话。她先是手脚麻利地帮我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把带来的饭菜在桌上摆好,给我盛了一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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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暖,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积压在胸口的郁气仿佛都散了些。几杯酒下肚,我话匣子就打开了,把跟邱静吵架的前因后果,连带着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苏婉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我夹菜,点头附和。等我说完,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出了那句让我震惊的话。
“宇航哥,其实邱静这人,我比你了解。她就是表面看着文静,骨子里自私得很。上学那会儿就是,什么好东西都得是她的,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苏婉顿了顿,眼神瞟了我一眼,“她对你,根本不是爱,是占有。她把你当成她的私有财产,所以才见不得你对你弟弟好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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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跟她提过,说宇航哥你多不容易,一个人撑着家,还要顾着弟弟,她倒好,跟我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说你养家是天经地义的。”苏婉一边给我的酒杯满上,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上眼药,“她还说,幸亏当年没选那个追她的富二代,选了你这个老实人,好拿捏。这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怕说出来伤你们和气,今天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的天!我当时血压都快飙到一百八了。我一直以为邱静是个本分贤惠的女人,没想到她背地里是这么看我的?“老实人”“好拿捏”?这不就是说我是个冤大头、窝囊废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天晚上,苏婉陪我聊到后半夜。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仗义执言、真心为我好的“红颜知己”,把邱静描绘成一个自私自利、心机深沉的“白莲花”。临走时,她还特意嘱咐我:“宇航哥,你别急着去跟她道歉。这次你得硬气点,让她知道你不是没脾气的。不然,她以后只会更不把你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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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真的就没联系邱静。苏婉说得对,我不能再这么“好拿捏”了。而苏婉,则对我展开了全方位的“温柔攻势”。
她每天换着花样给我送饭,有时候是家常菜,有时候是她亲手包的饺子。她说:“宇航哥,你胃不好,别老吃外卖。”她还帮我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去洗了,熨烫得整整齐齐送回来。我那个冰冷的家,因为她的存在,竟然有了几分烟火气。
我们聊天的内容也越来越深入。她会跟我聊她的工作,她的烦恼,甚至她失败的恋情。有好几次,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一个大男人都心生怜惜。她会“不经意”地跟我发生一些肢体接触,比如递东西的时候碰到我的手,或者并排坐着的时候,肩膀靠着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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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郑宇航混了快四十年,也不是傻子。一开始的感激和共鸣过去后,我心里慢慢泛起了一丝不对劲。苏婉骂邱静的话,太狠了,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年闺蜜该说的话,倒像是有深仇大恨。她每次安慰我,最终都会落到“邱静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这个点上。这个“更好的”,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开始留了个心眼。我想起邱静以前跟我提过一嘴,说苏婉这个人,好胜心特别强,什么都喜欢跟她比。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决定试她一试。那天,我故意装作喝多了,拉着苏婉的手,满脸愁苦地说:“婉儿,你说得对,我跟邱静可能真的走不下去了。这些年,我太累了。要是早点遇到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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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咯噔”一下,全明白了。人心隔肚皮,古人诚不我欺!我看着眼前这张貌似真诚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我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它塞进了沙发垫的缝隙里。
从那天起,我开始“演戏”。我扮演一个被妻子伤透了心、急于寻找新感情寄托的脆弱男人。我对苏婉越来越“依赖”,大事小事都找她商量。
“婉儿,你说,我要是跟邱静离婚,财产该怎么分?这房子有她一半,我总不能让我儿子没地方住吧?”我装作很苦恼的样子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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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听听!这话说得多么“专业”,多么“贴心”!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感激表情:“婉儿,还是你对我好!要不是你,我得吃多大亏!”
录音笔忠实地记录下我们每一次的“密谋”。苏婉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她说她早就看上我们这套房子了,地段好,户型也方正,等我离婚了,她就搬进来,把邱静的东西全扔了,重新装修成她喜欢的风格。
她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她自己欠了十几万的信用卡和网贷,就是因为前些年学别人投资,全赔进去了。她楚楚可怜地说:“宇航哥,等我们在一起了,你可得帮帮我。那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是压死人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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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我给邱静发了条微信,只有五个字:“老婆,收网了。”
几秒钟后,邱静回了一个字:“好。”
没错,我跟邱静的这次“世纪大战”,一半是真,一半是演。我们确实因为我弟弟买房的事儿吵了,但远没到要分居闹离婚的地步。起因是前些日子,邱静无意中看到苏婉的朋友圈,苏婉发了一张下午茶的照片,配文是“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硬占着了”。照片背景里,有个男人的袖口,跟我前几天刚买的一件衬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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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约苏婉来家里,说是有重要的事跟她商量。我特意买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营造出一种暧昧又私密的氛围。
苏婉盛装出席,化着精致的妆,身上喷着香水,那味道,呛得我直想打喷嚏。她一进门,就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柔声问:“宇航哥,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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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僵住了。
卧室里,邱静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台前,冷冷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婉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白得像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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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静静你听我解释!是宇航哥他……”苏婉慌乱地想把锅甩给我。
我冷笑着走上前,掏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你让她转到我卡里,我先替你保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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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个人我了解,最受不了冷暴力……”
苏婉那些处心积虑、阴险恶毒的话,一句句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来。每多一句,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录音放完,她“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还要解释吗?”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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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静地说:“苏婉,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缺钱,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借你,帮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毁我的家。从今天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说完,邱静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我们没有再看那个瘫在地上的女人一眼。
那天之后,苏婉从我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听说她被催债公司逼得没办法,回了老家。而我和邱静,经过这场风波,感情反而更胜从前。我们都明白了,再牢固的婚姻,也经不起有心人的算计;再好的朋友,一旦心怀不轨,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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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看着通情达理的妻子,心里无比庆幸。是啊,家是什么?家不是无原则的迁就,也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两个人相互理解,共同面对风雨。有些坎,迈过去了,只会让脚下的路,走得更稳。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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