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来回哪里去，200万日本侨民对中国的鸠占鹊巢最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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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1945年8月，东北的日本开拓团慌了，他们去找关东军，发现军队早跑了。

这些曾经气势汹汹占据中国土地的侵略者，转眼成了被抛弃的难民。150万日本侨民困在东北，回不了家。

三年后，105万人从葫芦岛港登船离开。这场世界史上规模最大的单一港口遣返，记录着一个简单的道理，不属于你的地方，终究待不住。

移民的算盘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打起了移民的主意。

他们在东北搞了个"满蒙开拓移民计划"，听着挺文雅，干的是强盗的活。

从1932年到1945年，日本往东北派了860多个开拓团，33万多人。加上其他侨民，到1945年战败时，东北的日本人达到150万。

这些开拓团，27万人里搞农业，但你可别以为他们真是来种地的。

第一批试验移民，95%是在乡军人。配备什么？步枪、机关枪、迫击炮。

一个"农民"扛着迫击炮下地，这场景够魔幻。他们的任务表上，警备占50%，农耕只占20%。说白了，这批人就是披着农民外衣的武装部队。

他们怎么拿地？强抢。

黑龙江三肇地区，后郭尔罗斯草原，1938年来了两支开拓团，800多人，200多支步枪。

当地农牧民世代生活的土地，被这些外来者强行占据。大批农牧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去外地讨生活，有的家破人亡。

老百姓管这些"农民"叫什么？"屯匪"。

为什么叫屯匪？因为他们经常闯进中国人的村子，抢东西，欺负妇女，缺粮食了就去抢，想娱乐了就去祸害。他们把中国东北当成自家后院，肆意妄为。

1939年2月，日本人给移民团改了个名字，叫"开拓团"，名字改得再好听，改不了强盗的本质。

到1945年初，这些开拓团已经扎根十几年。他们在东北建房子，种庄园，生儿育女。很多人以为这片土地永远属于他们了。

可历史从不站在侵略者这边。

梦碎时分

1945年8月9日凌晨，150万苏联红军从三个方向杀进东北。

关东军的防线，三天就垮了。

8月10日，日本大本营给关东军下命令：实在不行，放弃满洲，退守朝鲜。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日本高层已经准备抛弃东北的所有人。

开拓团里的青壮年呢？早就被拉走当兵了。1945年初，日本疯狂扩军，开拓团10多万青壮年几乎全部被征召入伍。留下的，只有20多万老人、妇女、孩子。

8月15日，日本投降的消息传来。

开拓团的人听到广播，第一反应是去找关东军确认，他们跑去驻地，发现空了。关东军早就秘密撤退，往大城市跑，准备从海路逃回日本。

没人通知开拓团，没人管他们死活。

这些曾经耀武扬威的"开拓者"，一夜之间成了被抛弃的难民。他们在异国他乡，身边全是被他们欺压多年的中国人，恐慌，瞬间蔓延开来。

一场上百万人的大逃亡开始了。

老人拖着孩子，妇女背着行李，往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跑。没有粮食，没有护卫，东北的冬天又在逼近。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再也没起来。

黑龙江的开拓团，有些选择了集体自杀，他们受武士道精神影响太深，觉得投降是耻辱，死亡反而是解脱。在断粮、疲劳和寒冷的三重打击下，一个个开拓团消失在历史里。

有的人死于饥饿，有的人死于寒冷，有的人死于报复，那些活下来的，也大多成了孤儿。他们太小，记不住父母的样子，甚至忘了自己的日本名字。

中国人收养了他们，给他们饭吃，让他们活下去。

长野县派去东北的农民，有3.3万人。最后回到日本的，不到1.7万人。超过一半的人，永远留在了那片他们曾经想要占据的土地上。

这就是侵略的代价，你想要别人的家园，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回家的路

中国战区有214万日本战俘和侨民，这个数字大得吓人。

怎么处理他们？枪毙？报复？按日本人对待中国人的方式来一遍？

中国选择了另一条路：遣返。

1945年10月25日，根据波茨坦公告，各方确定用葫芦岛港遣返日侨。为什么选葫芦岛？因为苏联拒绝用大连和营口，东北能用的港口只剩这一个。

1946年1月7日，三方代表坐到一起。周恩来代表中国共产党，张群代表国民党，马歇尔代表美国，他们商定了遣返的具体办法。

中国负责什么？把日本侨民集中到港口，送上船。美国负责什么？提供船只，规划航线。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东北那么大，日侨分散各地，交通又被战争破坏。要把100多万人从黑龙江、吉林、内蒙古东部和辽宁各地，集中到葫芦岛，这工程量有多大？

火车不够，就调车皮；道路不通，就修路。中国用自己疲惫不堪的运输力量，一批批把日侨送往葫芦岛。

1946年5月7日，第一批日侨2489人，分乘两艘轮船离开葫芦岛。汽笛声响起，这场世界最大规模的遣返正式开始。

锦州、盘锦、阜新的日侨先走，5.5万人。然后是沈阳、鞍山、抚顺、本溪的日侨。8月开始，重点遣返解放区控制地域的日侨。

到1946年底，短短7个月，葫芦岛遣返了158批日侨，1017549人。

这个数字什么概念？相当于每天遣返5000多人。每个人都要登记，检查身体，分配船只，组织工作的难度，超出想象。

1947年，又遣返12批，29627人。1948年，最后一批3871人从沈阳坐飞机到锦州，再从葫芦岛登船。

三年时间，葫芦岛遣返日侨总数1051047人。这个记录至今保持着单一港口遣返敌国难民人数的世界之最。

1946年11月27日，最后一艘船"第一大海丸"准备离港。

李修业将军上船送行，日本人全体起立，九十度鞠躬。李修业说了一段话，这段话值得每个日本人记住：

"中国人民近几十年来，受尽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欺辱。现在日本战败了，投降了，我们没有采取冤冤相报的方式对待你们。"

"如果按你们日本人过去对待中国人的做法，你们这些人都应该枪毙。中国虽然穷，用来枪毙你们的子弹，还是不成问题。"

"我们中国人胸怀大度以德报怨，把你们妥善地遣返回国。你们回去以后，要仔细想一想，比一比，你们是怎样对待中国人的，中国人又是怎样对待你们的。"

"希望你们以后只带友谊来，不要再带刺刀来，再见吧。"

这段话，说得明明白白。

留下的人

遣返结束后，还有人留在中国。

一种是残留妇女，大约10万人，她们有的嫁给了中国人，有的因为各种原因回不去。

另一种是遗孤，大约4000多名。他们都是开拓团的后代，战乱中和父母失散，被中国人收养。

你想想这个场景，日本人在中国作恶多年，欺压百姓无数。战争结束了，中国人面对这些日本孤儿，选择收养他们。

给他们饭吃，教他们说话，送他们上学。很多孩子被收养时太小，长大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日本人。他们说中文，过中国节，把养父母当成亲生父母。

1943年，北海道三笠市的佐佐木宗春来中国找丈夫，夫妻俩见了一面，住了一晚，就匆匆分别。后来她得知丈夫被苏军俘获，死在押往苏联的路上。

1946年7月，佐佐木宗春跟着大批日侨来到葫芦岛，她住在简易房里，等着上船回国。想起死去的丈夫，她觉得活着没意思，趁人不备跑去投海。

一位中国大嫂在海边织渔网，看见她跳海，把她救了上来。

大嫂怕她再寻短见，把她领回家，说宽心话，做好吃的，留她住在家里。一家人的热情关怀，让佐佐木宗春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她回到日本后，重新成了家，过上幸福生活。后来她成为茶道宗师，写了自传《熄不灭的火焰》，日本首相还给她颁奖。

2001年和2002年，80多岁的佐佐木宗春两次来葫芦岛，想找当年救她的恩人。时间太久，人事已非，老人没能找到。她买了4株银杏树，栽在龙湾公园，立了一块感恩碑。

1972年中日建交后，遗孤陆续回到日本。到2022年8月，永久回国的中国残留邦人及其家属有20911人，平均年龄80岁。

这些数字背后，是一个个真实的人生，他们在中国长大，说中文比日语流利，回到日本后，反而成了异乡人。语言不通，习惯不同，很多人一辈子都在两个国家之间飘摇。

侵略战争毁掉的，不只是被侵略者的家园，也包括侵略者自己的人生。

200万日本侨民在中国的移民梦，彻底破碎，他们想占据的土地，最后一寸都没留下。那些被他们赶走的中国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是历史给所有侵略者的答案。

参考资料： 1. 人民网：《葫芦岛百万日侨大遣返：中国人民的伟大善举》（2015年8月30日） 2. 葫芦岛市人民政府官网：《百万日本侨俘葫芦岛大遣返》（2019年9月） 3. 新华网：《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探访日本"满蒙开拓"和平纪念馆》（2019年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