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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兰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望着墙上三个女儿的结婚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头子,你看看,三个丫头嫁出去整整两年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她哽咽着对老伴说道。
老伴王大成放下报纸,叹了口气:"算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咱们也别指望了。"
"不行!"王秀兰猛地站起身,"她们不回来看我们,我们就出去旅游,让她们知道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王大成愣了愣,看着妻子坚决的神情,默默点了点头。
第二天,两位老人收拾好行李,锁上了家门。
01
三年前,王家还是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家庭。三个女儿王丽华、王丽萍、王丽娟,分别23岁、21岁和19岁,都在恋爱中。
那时候王秀兰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给女儿们做饭,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聊着男朋友的事。王丽华的男朋友是银行职员,家境不错;王丽萍找了个老师,人老实本分;王丽娟最小,却找了个在外地工作的程序员。
"妈,我们以后结婚了,一定经常回来看你们。"王丽华总是这样保证。
"是啊妈,我们永远是你们的贴心小棉袄。"王丽萍也在一旁附和。
王丽娟虽然话少,但每次都会紧紧抱住妈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秀兰那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她和王大成辛苦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把三个女儿养大成人。看着女儿们都找到了好归宿,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王大成虽然话不多,但也总是偷偷地笑。他经常对邻居们说:"我家三个丫头都有出息,找的对象都不错,以后我和老伴就享福了。"
那时候家里总是笑声不断,王秀兰忙前忙后地准备着三场婚礼,心里满怀期待。她想象着以后的日子:女儿们会带着孙子孙女回来,家里会更加热闹。
可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02
婚礼一场比一场盛大,王秀兰和王大成几乎掏空了家底。
大女儿王丽华的婚礼办得最体面,光彩礼就收了十八万。王秀兰咬牙把自己攒了十年的钱全拿了出来,还借了五万块钱给女儿买嫁妆。
"妈,你放心,以后我会加倍孝顺你们的。"王丽华穿着婚纱,眼含热泪地抱住母亲。
二女儿王丽萍的婚礼虽然简朴些,但王秀兰同样尽心尽力。她亲自做了二十多道菜,忙得腰都直不起来。
"妈,你辛苦了,以后我一定常回家。"王丽萍紧握着母亲的手,满怀歉意。
小女儿王丽娟的婚礼是在外地办的,王秀兰和王大成专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参加。看着最疼爱的小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王秀兰哭了整整一夜。
"妈,虽然我在外地,但我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王丽娟哽咽着说。
三场婚礼下来,王秀兰和王大成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了十几万的债。但他们觉得值得,毕竟女儿们都嫁得不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王秀兰那时候天真地以为,女儿们会记得她的好,会经常回来看她。她甚至专门收拾出了客房,等着女儿们带孙子孙女回来住。
可是婚礼结束后,女儿们就像消失了一样。
03
第一年,王秀兰还抱着希望。
她每天都会给三个女儿打电话,询问她们的近况。起初女儿们还会接,但话越来越少,理由越来越多。
"妈,我在开会,晚点再聊。"
"妈,孩子在哭,我先处理一下。"
"妈,我们刚搬家,很忙的。"
渐渐地,电话都很难打通了。王秀兰试图去女儿们的新家拜访,却发现地址都变了。她找到大女儿的单位,门卫说王丽华早就辞职了。
王秀兰心急如焚,托人打听才知道,大女儿跟着丈夫去了南方发展,二女儿搬到了城市另一头的新房子,小女儿更是在千里之外。
"她们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咱们就别打扰了。"王大成安慰着妻子。
但王秀兰不死心。她开始给女儿们寄东西:自己腌的咸菜、做的馒头、买的补品。但这些东西要么被退回,要么石沉大海。
春节临近,王秀兰满怀期待地准备着年货,以为女儿们会回来过年。她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买了女儿们最爱吃的菜,甚至准备了红包。
除夕那天,王秀兰从早等到晚,家里依然只有她和老伴两个人。
她看着满桌子的菜,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04
第二年更加残酷。
王秀兰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她让王大成给女儿们打电话,希望她们能回来看看。
大女儿王丽华在电话里说:"妈,我怀孕了,不能长途旅行。你好好养病,等我生了孩子就回去看你。"
二女儿王丽萍也有理由:"妈,孩子刚上幼儿园,不能请假。而且老公出差了,我走不开。"
小女儿王丽娟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后来才知道她换了号码。
王秀兰躺在病床上,看着其他病人的儿女轮流来探望,心如刀绞。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三个女儿都不愿意回来?
出院后,王秀兰变得沉默寡言。她不再主动给女儿们打电话,也不再准备她们喜欢的食物。王大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妻子。
邻居们开始议论纷纷:"王家三个丫头怎么都不孝顺?"
"现在的孩子啊,翅膀硬了就不认娘了。"
"老王家这是白养了三个白眼狼。"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在王秀兰心上。她开始害怕出门,害怕听到别人的议论。
王大成也变得苍老了许多,他开始后悔当初为女儿们花了那么多钱。
两位老人的生活变得死气沉沉,家里再也听不到笑声。
05
就在王秀兰最绝望的时候,邻居李阿姨的一番话点醒了她。
"秀兰,你看我和老头子,儿子在国外定居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但是我们过得挺好的啊,到处旅游,学跳舞,生活多精彩。"
"你们还年轻着呢,干嘛要把自己困在这里等她们?出去走走,让她们知道你们也能过得很精彩!"
王秀兰听了这话,心里突然燃起了一团火。是啊,为什么要在这里自怨自艾?她和老伴还能活很多年,为什么要把时间都浪费在等待上?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王秀兰和王大成决定出去旅游,他们要证明给女儿们看,没有她们,父母也能过得很好。
两位老人先去了桂林,看了漓江山水;然后去了云南,走过了丽江古城;接着到了西藏,感受了雪山的壮美;最后还去了海南,享受了海边的悠闲。
半年的时间里,他们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王秀兰变得开朗了,王大成也重新找回了笑容。他们在朋友圈里发着旅游照片,过着自己的精彩生活。
直到那天,他们决定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下一段旅程。
王秀兰用钥匙打开家门,刚踏进客厅,就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三个女儿跪在客厅中央,身边还有她们的丈夫和孩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王秀兰手中的行李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和王大成都愣住了。
06
"妈——"三个女儿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思念。
王秀兰和王大成站在门口,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客厅里不仅有三个女儿,还有三个女婿,以及两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大女儿王丽华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跪在地上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眼泪如雨下:"妈,对不起,我们错了。"
二女儿王丽萍紧紧抱着三岁的儿子,孩子怯生生地看着外公外婆:"妈,我们不该这样对您和爸。"
小女儿王丽娟从千里之外赶回来,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妈,求您原谅我们。"
王秀兰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她想上前扶起女儿们,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
王大成先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大女婿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爸、妈,是我们做错了。这两年我们太忙于自己的生活,忽略了您二老的感受。"
二女婿也走上前:"我们以为给您们寄钱就够了,却没想到您们需要的是我们的陪伴。"
小女婿更是红着眼睛说:"我在外地工作,一直劝丽娟不要经常回来,说会影响我们的事业发展,现在想想真是太自私了。"
原来,在王秀兰和王大成出去旅游的这半年里,三个女儿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父母的近况。她们看到朋友圈里父母开心旅游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07
王丽华哽咽着说:"妈,我看到您在桂林山水前的照片,笑得那么开心,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您这样的笑容了。"
"我怀孕后老是呕吐,特别想吃您做的小馄饨,却发现我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
王丽萍抱紧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妈,豆豆经常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外公外婆,他却没有?我告诉他外公外婆在很远的地方,他就哭着说想见外公外婆。"
"那天他发烧了,我抱着他去医院,他迷迷糊糊地叫着要外婆,我的心都碎了。"
王丽娟更是泣不成声:"妈,我在外地这两年过得并不好。工作压力大,生活环境陌生,我无数次想给您打电话,想回家,可是我怕您责备我,怕您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
"我越来越想家,越来越想您,可是时间越长,我越不敢回来。直到看到您们出去旅游的消息,我才意识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您们了。"
三个女婿也纷纷表态,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们都是在成家立业的过程中,渐渐忽略了对岳父岳母的关心,认为给钱就够了,却忘了老人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陪伴。
王秀兰听着女儿们的话,心里既心疼又欣慰。她终于明白,女儿们并不是不爱她,而是在生活的忙碌中迷失了方向。
08
王秀兰颤抖着走向女儿们,一把将她们拉起来:"傻孩子,妈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妈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压力。妈只是希望,无论你们走得多远,都要记得这个家,记得爱你们的父母。"
王大成也走过来,拍拍女婿们的肩膀:"以前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总觉得养儿防老,却没想到你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学会理解彼此。你们忙的时候不用勉强回来,但是一定要保持联系。我们也会学着独立生活,不给你们添负担。"
大女儿王丽华擦着眼泪说:"妈,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轮流回来看您,陪您说说话。"
二女儿王丽萍抱着儿子说:"豆豆,快叫外公外婆,以后我们要经常来看他们。"
小儿子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外公外婆",王秀兰开心得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女儿王丽娟说:"妈,我已经跟公司申请了,要调回本市工作。我不想再离您这么远了。"
从那天起,王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三个女儿真的做到了承诺,她们轮流回家看望父母,有时候还会全家聚在一起。
王秀兰和王大成也没有停止旅游的步伐,但现在他们的旅行有了新的意义——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生活。有时候女儿们还会陪着他们一起出去,一家人其乐融融。
那面墙上的三张结婚照依然挂在那里,但现在它们旁边又多了很多新的照片:全家旅游的合影、孙子孙女的成长照片、还有老两口开心生活的纪念。
王秀兰经常对邻居们说:"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但只要心里有家,距离就不是问题。"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把孩子束缚在身边,而是让彼此都能在各自的生活中发光发热,同时保持着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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