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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转账200块让我筹办婆婆寿宴我默默订了10份外卖全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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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平静地将第十份外卖的塑料餐盒摆上那张昂贵的红木餐桌时,丈夫陈建斌的脸色,比婆婆寿宴上那盘没来得及上桌的凉拌海蜇还要难看。

十年了。

整整十年,我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这间屋子里为陈家旋转。从婆婆王秀兰最爱的那道工序繁琐的“八宝鸭”,到小姑子陈建婷女儿挑食只吃的“蟹粉狮子头”,我的价值,似乎就刻在这一道道菜的油烟里。

我以为这是我的责任,是爱的证明,直到那笔刺眼的“200元”转账,像一根针,扎破了我自欺欺人的梦。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前,那个寻常的下午说起。

第1章 两百块的寿宴

午后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懒洋洋地洒在流理台上,给不锈钢的盆沿镀上了一层暖光。我正弯着腰,仔细地择着刚买回来的小青菜,一根一根,掐掉老叶,留下最嫩的菜心。这是晚饭的配菜,陈建斌最近肠胃不太好,医生说要多吃些清淡的。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我擦了擦手,拿出来看。

是陈建斌发来的。一条转账信息,橙色的背景上,白色的“¥200.00”显得格外醒目。

我愣了一下。这个月的家用他月初已经给过了,不多不少,正好够一家三口的开销。这突然的两百块是……

紧接着,他发来一条语音,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晚舒啊,这周末不是妈六十大寿嘛。你辛苦一下,多准备几个菜,把建婷他们一家也叫过来,咱们在家里热闹热闹。这两百块你先拿着,买点菜,不够了再说。”

我点开那条语音,反复听了两遍。第一遍,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二遍,那熟悉的、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声线,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然后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锥,扎进了我的心里。

六十大寿。

在家里办。

十几口人。

两百块。

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盘旋,组合成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笑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橙色的数字,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的光芒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叫林晚舒,嫁给陈建斌十年。这十年里,我从一个连酱油和生抽都分不清的职场新人,变成了一个能独立操持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的“全能主妇”。我辞掉了原本前途还算不错的工作,一头扎进了婚姻的柴米油盐里。

陈家的事,尤其是厨房里的事,向来都是我一手包办。婆婆王秀兰逢人就夸,说她儿子有福气,娶了个贤惠媳妇。小姑子陈建婷也总爱带着孩子来蹭饭,一边吃着我做的红烧肉,一边感慨:“还是我嫂子做饭好吃,比外面的馆子强多了。”

陈建斌更是把这一切当成了习惯。他习惯了每天下班回家,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习惯了家里永远窗明几净,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习惯了逢年过节,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为全家人献上一桌盛宴。

我不是没有怨言。但每次看到他们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尤其是儿子捧着小碗,一脸崇拜地说“妈妈做的菜最好吃”的时候,那点辛苦和委屈,似乎也就能被轻易地抚平。我告诉自己,这就是家,这就是一个妻子的本分。

往年婆婆过生日,也都是在家里。菜是我买,饭是我做。陈建斌会提前给我一笔钱,不多,但至少也有一千、八百。我会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构思菜单,跑好几个菜市场,对比价格,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寿宴前一天,更是要从早上一直忙到深夜,炖汤、腌肉、准备配料……那份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可今年是六十大寿。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六十岁是个大生日,要好好操办一下的。我原本以为,陈建斌会跟我商量,是不是该在外面订个好点的酒店,让我也能清闲一天,穿件漂亮的衣服,像个客人一样,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吃顿饭。

我甚至在心里盘算过,如果他提出来,我一定不能表现得太高兴,要假意推辞一下,说在家里吃才热闹,有气氛。

我等了很久,他什么都没提。直到今天,等来了这两百块钱。

我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厨房里,锅上炖着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浓郁的香气。这香气,我闻了十年,第一次觉得有些窒息。

不够了再说?

怎么说?是拿着买菜的小票,一块两块地跟他报账?还是腆着脸,像个讨要赏钱的仆人一样,跟他说:“老公,你给的钱不够,再给点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态度。

在他的心里,我这十年来在厨房里的所有付出,我提前一周的规划,我跑断腿的采买,我从早到晚的忙碌,我被油烟熏黄的皮肤,我被洗洁精泡得粗糙的双手……所有这一切,加起来的价值,可能还不如他在外面和朋友随便吃一顿饭的零头。

那两百块,不是预算,是施舍。更是一种轻蔑的估价。它清晰地告诉我,我的劳动,廉价到不值一提。

我没有回复他。

我默默地关掉手机屏幕,将它重新放回围裙口袋。然后,我走过去,关掉了炖着排骨汤的火。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我靠在流理台上,看着眼前这个我熟悉了十年的战场。那些锃亮的锅具,那些整齐排列的调味瓶,那些我用顺了手的刀具……它们都曾是我的勋章,而此刻,它们看起来却像一副副枷锁。

一个念头,像一颗被深埋的种子,在压抑了十年的潮湿土壤里,突然破土而出,疯狂地生长起来。

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没有点开和陈建斌的对话框,而是打开了一个外卖软件。

第2章 一份特殊的菜单

接下来的两天,我表现得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我依然每天早起,给陈建斌和儿子准备早餐。送走他们后,打扫卫生,清洗衣物,然后去菜市场买菜。陈建斌晚上回来,依旧能吃到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甚至可能已经忘记了那笔两百块的转账。他吃着我做的饭,看着电视,偶尔点评一下新闻,或者跟我聊聊他公司里的琐事。他一次也没有问我,寿宴的菜单准备得怎么样了,菜买齐了没有。

在他看来,这大概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指令一旦发出,我就会自动、完美地执行,不需要任何过程中的关心和确认。

我也没有提。

我只是在夜深人静,等他们父子俩都睡熟之后,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手机,默默地浏览着外卖软件上的各种店铺。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家家地看过去。那些装修精美的页面,那些色泽诱人的菜品图片,都像一个个小小的窗口,通向一个我久违了的世界。一个不需要洗菜、切菜,不需要忍受油烟,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享受美食的世界。

我开始认真地规划婆婆的“寿宴菜单”。

首先,预算是两百块,一分都不能超。

我找到一家主打家常菜的快餐店,他们的招牌是“18元任选三荤三素”的套餐。这个价格很实惠。我计算了一下,订十份,就是一百八十块。剩下的二十块,还能在隔壁的甜品店,买两份打折的红豆双皮奶,算作饭后甜点。

菜单很快就敲定了。

十份“18元套餐”。

我甚至在备注里,仔细地写下了搭配。

第一份:红烧肉、麻婆豆腐、清炒时蔬。这是陈建斌爱吃的。

第二份:糖醋里脊、鱼香茄子、蒜蓉西兰花。这是小姑子陈建婷一家的口味。

第三份:清蒸鱼块、炒三丝、凉拌黄瓜。这是给婆婆准备的,她年纪大了,喜欢清淡的。

我像过去十年里无数次准备家宴一样,认真地考虑着每一个人的口味和喜好。只不过这一次,我凭借的不是我的手艺,而是外卖小哥的电动车。

做完这一切,我将订单放进购物车,时间设定在周六中午十一点半送达。地址,就是我们家的门牌号。

那一刻,我的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夹杂着一丝悲凉。我这是在做什么?用一种近乎自嘲的方式,去证明一件本该是常识的事情——我的劳动,是有价值的。

周六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被生物钟叫醒了。

我习惯性地想去厨房准备早餐,但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我坐回床上,听着窗外逐渐响起的晨光序曲。鸟鸣声,远处汽车发动的声音,邻居家开门的声音……这些熟悉的声音,在今天听来,似乎都有些不同。

陈建斌也醒了,他翻了个身,含糊地问:“几点了?今天妈生日,你得早点起来准备吧?”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打了个哈欠,又翻身睡了过去。

我没有再躺下,而是走到阳台,拉开了窗帘。初秋的晨光,清冷而明亮,照在我的脸上。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一丝桂花的甜香。

往年的今天,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厨房里了。高压锅里炖着猪蹄,砂锅里煲着鸡汤,案板上摆满了切好的各种配料,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即将迎来一场盛宴的、忙碌而温暖的气息。

而今天,厨房里冷冷清清。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着。

上午九点多,小姑子陈建婷带着丈夫和女儿来了,大包小包地提着水果和营养品。

“嫂子,我妈呢?”陈建婷一进门就嚷嚷。

“在房间里换衣服呢。”我笑着起身迎接他们,“快坐。”

“哎哟,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啊?”陈建婷把东西放在玄关,好奇地往厨房里探头探脑,“往年这个时候,不都听见你叮叮当当地在厨房忙活嘛。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我闻闻……咦?怎么一点香味都没有?”

她的丈夫也附和道:“是啊嫂子,我们可都空着肚子来的,就等着吃你的大餐呢!”

我笑了笑,给他们倒了茶,说:“别急,饭点儿就开饭。”

我的平静,似乎让他们有些意外。陈建婷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多问,转头就去找婆婆说话了。

婆婆王秀兰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洋溢着喜悦。看到孙女,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其乐融融地聊着天,看着电视,嗑着瓜子。

没有人进厨房。

没有人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在他们眼里,厨房是我的专属领地,那场盛宴会像变魔术一样,到了饭点,自动出现在餐桌上。

我坐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却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陈建斌起床后,看到妹妹一家来了,很高兴。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问:“准备得怎么样了?别搞砸了啊,今天可是妈的大日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领导视察工作般的理所当然。

我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放心,都准备好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加入了聊天的队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一点二十。

客厅里的谈笑声渐渐小了,大家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往厨房方向瞟。小姑子的女儿揉着肚子,奶声奶气地问:“大伯母,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所有人都笑了。

陈建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走到我身边,皱着眉问:“这都快十一点半了,怎么还没动静?你菜是不是还没做完?”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外卖软件上的订单状态。

“骑手已接单,正火速向您飞奔而来。”

我抬起头,迎上他质问的目光,平静地回答:

“别急,马上就到。”

第3章 摆上餐桌的塑料盒

“叮咚——”

门铃声清脆地响起,像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打破了客厅里略显焦灼的等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我。

“我去开门。”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陈建斌跟在我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烦躁和疑惑,压低声音质问:“谁啊?这都饭点儿了,还有客人来吗?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外卖小哥,他一手拎着两个巨大的塑料袋,一手举着手机确认地址:“您好,是林晚舒女士吗?您点的外卖到了。”

那两个塑料袋里,塞满了白色的、圆形的塑料餐盒,红色的汤汁和油光透过半透明的盖子,隐约可见。

外卖?

客厅里所有人的表情,在这一瞬间都凝固了。

陈建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看看外卖小哥,又看看我,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变化得极为精彩。

小姑子陈建婷更是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探头一看,失声叫道:“嫂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叫外卖了?”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惊愕,像一把锥子,刺破了这满屋子的喜庆祥和。

婆婆王秀兰也闻声走了过来,她扶着老花镜,看着外卖小哥手里那堆廉价的塑料餐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满是茫然和不解。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是平静地对外卖小哥说:“是的,麻烦你了,请把东西拿进来吧。”

“好嘞!”外卖小哥显然对这种家庭内部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他爽快地应了一声,拎着两大袋外卖就走了进来。

“放哪儿?”他问。

我指了指餐厅那张为了这次寿宴特意擦得锃亮的红木餐桌,说:“就放桌上吧。”

这张桌子,是当初我们结婚时,婆婆特意挑选的,花了大价钱,说是实木的,能传代。每逢家宴,上面摆满了我精心烹制的菜肴,琳琅满目,是陈家的脸面。

而今天,外卖小哥毫不客气地将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哐当”一声放在了桌面上。塑料与红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嫂子!你疯了?!”陈建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几乎是咬着牙低吼,“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妈六十大寿!你居然叫外卖来糊弄?”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反问:“我糊弄?陈建斌,你给我多少钱,让我给办六十大寿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了陈建斌的头上。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神开始闪躲。

“我……我不是给你转了两百块吗?我说了不够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觉得这话毫无底气。

“两百块?”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凄凉,“陈建斌,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婆是神仙,会点石成金?还是你觉得,你老婆这十年,就是个免费的保姆,她的时间和劳动,一文不值?”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外卖小哥签收完订单,大概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我甩开陈建斌的手,走到餐桌旁,面无表情地将那些塑料餐盒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摆在桌上。

红烧肉、糖醋里脊、麻婆豆腐、清蒸鱼块……

一共十个餐盒,整整齐齐地摆了两排。白色的塑料,廉价的质感,与这张厚重的红木餐桌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这就是你的两百块能买到的寿宴。”我指着桌上的外卖,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我无关的事,“十份18块钱的套餐,总共一百八十块。剩下二十块,我还给你买了份双皮奶当甜点,在袋子里。”

“你……你……”陈建斌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林晚舒,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让我在我妈,在我妹妹面前丢人!”

“丢人?”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在你让你老婆用两百块钱,给办六十岁大寿的寿宴时,你怎么不觉得丢人?在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十年如一日的免费服务,还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免费保姆了?我每个月没给你家用吗?”他还在嘴硬。

“家用?”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建斌,你给的家用,够买菜,够水电煤气,够孩子的补习班费用。但是,够不够支付一个全职主妇的工资?够不够支付一个特级厨师的手艺?够不够支付一个宴会策划师的心血?”

“我……”他被我一连串的反问,问得哑口无言。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哥说话呢?”小姑子陈建婷终于忍不住了,她走过来,拉着婆婆的手,一副为婆婆打抱不平的样子,“钱不够,你可以说啊。今天是我妈大寿,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你看看我妈,多难过。”

说着,她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我看向婆婆。

王秀兰确实脸色不好看,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桌上那堆外卖,又看看我,眼神里有失望,有不解,还有一丝被怠慢的委屈。

我知道,她此刻一定觉得,我这个儿媳妇,太不懂事,太不给她这个长辈面子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预想过他们的震惊和愤怒,但我没料到,在这一刻,我的心里会这么难受。我不是在针对婆婆,我只是……只是太累了,太委屈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婆婆,放缓了语气:

“妈,对不起。我知道今天您生日,我不该这么做。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一边在厨房里累得直不起腰,一边还要笑着接受你们对我劳动的无视和轻贱。”

“我嫁到陈家十年,给您过了十个生日。每一年,都是我一个人,从买、到洗、到切、到炒,伺候你们一大家子。我手上这些茧子,我腰上这块因为常年站着落下的病根,就是证明。”我伸出自己的手,那双手因为常年浸泡在冷水和洗涤剂里,关节有些粗大,皮肤也早已失去了光泽。

“我从来没抱怨过,我觉得为家人付出是应该的。可是,付出不等于廉价。建斌给我两百块,让我操办您的六十大寿。妈,您说句公道话,这两百块,在外面饭店,够点一个菜吗?可他却想用这两百块,买断我几天的心血,买断我这个儿媳妇对您的孝心。”

“我今天把外卖摆上桌,不是为了让您难堪。我是想让陈建斌,让你们所有人都看一看。这两百块,就只能买到这些东西。我林晚舒的价值,我的付出,不能用这两百块来衡量,更不能被这样侮辱。”

我的话说完了。

整个屋子,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第4章 一场无声的午宴

沉默,像浓稠的胶水,粘住了空气中所有的分子。

陈建婷的丈夫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陈建斌,想打个圆场,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女儿,那个刚刚还喊着肚子饿的小姑娘,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躲在妈妈身后,睁着一双好奇又胆怯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我们。

最终,打破这片死寂的,是婆婆王秀兰的一声叹息。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对我发火,也没有像陈建婷那样指责我。她只是慢慢地走到那张红木餐桌前,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拿起一副筷子,看着桌上那些塑料餐盒,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地对我说:“晚舒,把饭盒都打开吧。”

我愣住了。

陈建斌也愣住了,他急忙走过去:“妈,你这是干什么?别吃了!我马上打电话去饭店订一桌,我们出去吃!”

“订什么?”王秀兰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竟带着几分我从未见过的严厉,“你现在知道要去饭店了?早干嘛去了?妹一家都来了,饿着肚子,就吃这个。今天,谁也别走,就吃这个。”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建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悻悻地站在了一边。

我看着婆婆,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她这是在帮我,还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不满。但我还是依言,走上前,将十个餐盒的盖子,一个一个地揭开。

随着盖子被打开,快餐的香气混合着塑料的味道,在餐厅里弥漫开来。红烧肉油光发亮,但一看就是料理包加热的;糖醋里脊的面粉裹得比肉还厚;清蒸鱼块上只有几根孤零零的葱丝……

这些菜,跟我亲手做的,天差地别。

我默默地给大家盛了饭。

一场诡异的寿宴,就这样开始了。

没有人说话。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筷子碰到塑料餐盒发出的“咔哒”声,和每个人刻意放轻的咀嚼声。

陈建斌黑着一张脸,扒了两口白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站起身,“我吃饱了”,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陈建婷的脸色也很难看,她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菜,味同嚼蜡。她丈夫倒是想缓和气氛,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说:“其实……这味道也还行。”但话一出口,就发现没人接茬,只好尴尬地埋头吃饭。

只有婆婆,吃得很慢,很认真。

她把我特意为她“点”的那份清蒸鱼块,几乎都吃完了。她吃一口,就停下来,看看桌上的菜,再看看我,眼神里的情绪,我读不懂。

这顿饭,吃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草草结束了。

陈建婷一家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临走前,陈建婷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嫂子,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哥是有不对,但家丑不可外扬,你让我妈的六十大寿成了个笑话,你让她以后在亲戚面前怎么抬头?”

我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慢走。”

送走他们,我开始默默地收拾桌上的残局。那些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那些油腻的塑料餐盒,堆在一起,像一堆狼藉的、无人问津的垃圾。

婆婆没有回房,她就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我忙碌。

等我把所有的垃圾都打包好,把桌子擦干净,她才开口叫住了我。

“晚舒,你过来,坐下。”

我有些忐忑地在她对面坐下。

“你心里,是不是怨了我?”她问,声音很平静。

我摇了摇头:“妈,我没有怨您。我只是……只是对建斌太失望了。”

“建斌那个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叹了口气,“从小被我惯坏了,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人就该在外面打拼,家里的事都该是女人的。他给你两百块钱,这事儿,是他做得浑蛋。他不是觉得你的辛苦只值两百块,他那是压根就没把你的辛苦放在心上,没过脑子。”

婆婆的话,像一把柔软的刷子,轻轻刷过了我心里最尖锐的那根刺。

“但是,晚舒啊,”她话锋一转,看着我,眼神变得语重心长,“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你心里有委屈,你可以关起门来,跟建斌吵,跟他闹,甚至你打他两下,我这个当妈的,都觉得该。可你不该用我的生日,来跟他置这个气。”

“今天这事儿传出去,别人不会说建斌抠门,只会说你这个儿媳妇不孝顺,在婆婆六十大寿的日子里,摆脸色,叫外卖。唾沫星子淹死人,你以后怎么做人?”

我沉默了。

婆婆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行为背后,那个被社会规则和人情世故所束缚的、狼狈的自己。我以为这是一场捍卫自我价值的抗争,但在世俗的眼光里,这或许只是一场不懂事的、上不了台面的家庭闹剧。

“妈,我……”我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婆婆站起身,拍了拍我的手,“今天这顿饭,我吃得心里……挺复杂的。味道是不好,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建斌那里,我会去说他。你呢,也好好想想。夫妻俩过日子,不能光靠一头热,但也不能总用硬碰硬的法子。”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茫然。

我赢了吗?

我好像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把积压了十年的委屈都宣泄了。

可我为什么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反而觉得,心里更空了。

这个家,因为我的这场“战争”,变得像这间餐厅一样,冷清,寂静,充满了尴尬和裂痕。

第5章 摔碎的玻璃杯

我和陈建斌的冷战,从婆婆寿宴那天开始,一直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早出晚归,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我照常做饭,但他一口都不吃,每天晚上都自己泡一碗面。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是关于儿子的。

“今天老师打电话了,说下周开家长会。”

“知道了。”

“你明天记得把校服洗了,周一要穿。”

“嗯。”

对话简短、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家里的气压低得可怕,连一向活泼好动的儿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

我心里很难受,却也拉不下脸来先开口。那两百块钱像一根鱼刺,横亘在我的喉咙里,吞不下,也吐不出。我等着他来跟我道歉,等着他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他没有。

他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对抗。仿佛在告诉我,错的人是我,是我小题大做,是我让他丢了面子。

直到第三天晚上,矛盾彻底爆发了。

那天晚上,我给儿子讲完睡前故事,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建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和一脸的疲惫。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我走过去,打开了窗户,想让烟味散一散。

“咳咳,”他被冷风呛了一下,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干什么?”

“烟味太大了,对孩子不好。”我平静地回答。

“嫌烟味大?那你回你房间待着去!”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和火药味。

我心里的火,也“腾”地一下被点燃了。这几天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陈建斌,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做错事还有理了?”

“我做错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晚舒,你还好意思说!我妈六十大寿,被你搅合成什么样了?现在整个亲戚圈里都在传,说我陈建斌娶了个不孝顺的泼妇!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你的脸?”我气得发笑,“你的脸比的生日还重要?比你老婆十年的付出还重要?你只想着你的脸,你想过我的心吗?”

“你的心?你不就是觉得钱给少了吗?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物质,这么斤斤计较?”他口不择言地攻击我。

“钱?”这两个字像利刃一样刺穿了我的心脏,我气得浑身发抖,“陈建斌,你再说一遍!我跟你十年,我图过你一分钱吗?我辞掉工作,在家给你当牛做马,我抱怨过一句吗?我计较的不是那两百块钱,我计较的是你的态度!是你对我,对这个家,对我所有付出的蔑视!”

“我蔑视你?我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养家,我怎么蔑视你了?难道我在外面受老板的气,回来还要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吗?”

“我没让你供着我!我只要你最基本的尊重!你能尊重你公司的同事,尊重你的客户,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妻子?”

我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压抑,到后来的嘶吼。十年来积攒的所有不满、委屈、误解,在这一夜,如同山洪一样,倾泻而出。

“尊重?你想要尊重,你就别在家里当个没用的家庭主妇!你出去工作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天围着灶台转,一身油烟味,跟社会都脱节了!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最柔软、最自卑的地方。

是啊,家庭主妇。这个词,曾经是我甜蜜的负担,如今却成了他攻击我的武器。我放弃了事业,放弃了自我成长,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到头来,却换来一句“没用”。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地流了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说过要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寒心。

“陈建斌,”我擦掉眼泪,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我,会说出这两个字。

他的愤怒,在这一瞬间似乎被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被那可笑的自尊心占据了上风。

“离就离!你以为我怕你?离了你,我照样能过!”他梗着脖子吼道。

说完,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转身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玻璃杯在光洁的地板上碎裂开来,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碎片四溅,像我们之间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

儿子的哭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我再也顾不上和他争吵,转身冲进了儿子的房间。儿子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害怕地问:“妈妈,你和爸爸是在打架吗?”

我抱住他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心如刀割。

“没有,宝宝,爸爸妈妈没有打架。”我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他。

门外,再也没有传来陈建斌的声音。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之间,是真的被摔碎了。

第6章 一碗迟来的面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眼睛因为昨晚的哭泣而肿得像核桃,但我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我像往常一样,给儿子穿好衣服,准备好早餐。

陈建斌没有从书房出来。

我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后,回到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几本我一直没舍得扔掉的专业书籍。我把它们一一装进行李箱。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家,此刻显得空旷而陌生。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但这些回忆,现在都蒙上了一层灰。

我给闺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准备离婚了,想暂时去她那里住几天。闺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来吧,我等你。”

收拾完行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下那些还未清理的玻璃碎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碎片反射出刺眼的光。

我没有去打扫。就让它在那里吧,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提醒着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在家里等了一天,等陈建斌回来,跟他谈离婚协议。

可是,他没有回来。

晚上,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晚舒啊,建斌在你那儿吗?他手机关机了,我打了一天都打不通。”婆婆的语气很焦急。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他没回家。”

“这个浑小子!”婆婆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晚舒,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建斌今天中午来我这儿了,喝得醉醺醺的,跟我说了些胡话,说什么日子过不下去了。我骂了他一顿,他就跑出去了。我以为他回家了,没想到……”

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虽然对他失望透顶,但听到他可能出事,我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毕竟,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

挂了电话,我开始疯狂地给他打电话,发微信。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又联系了他公司,同事说他今天根本没去上班。

我开始害怕了。我给他所有可能联系的朋友都打了电话,但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夜越来越深,我的心也越来越沉。我不敢想象,他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会出什么事。

就在我准备报警的时候,门锁“咔哒”一声,响了。

陈建斌回来了。

他满身酒气,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他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猛地灌了几口。

我看着他落魄的背影,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担忧。

“你……你去哪儿了?”我走过去,声音有些沙哑。

他没有回头,只是靠在冰箱上,低声说:“在江边坐了一天。”

我的心一颤。

“你晚饭吃了吗?”我问。

他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最终,我还是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把青菜,给他下了一碗面。

厨房里,只有炉火的“呼呼”声和水烧开的“咕嘟”声。

我把煮好的面端到他面前,上面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点缀着几根碧绿的青菜。这是他以前加班回来,我最常给他做的夜宵。

他看着那碗面,愣住了。

然后,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突然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压抑的、痛苦的哭声,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筷子递给了他。

他接过筷子,拿起勺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滚烫的面条,伴着他的眼泪,一起被吞进肚子里。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他放下碗,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晚舒,”他声音嘶哑地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等了很久。

“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你的。我就是……就是被你气的,口不择言。我这些天在外面,想了很多。妈也把我骂了一顿。她说得对,我就是个浑蛋。我把你对我的好,对这个家的付出,全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手。

“我看到你收拾好的行李箱,我真的怕了。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不要这个家了。晚舒,你别走,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低下头,看到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他蹲下身,开始一片一片地,用手去捡那些碎片。锋利的玻璃,很快就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渗了出来。

“你干什么!会扎到手的!”我急忙拉住他。

“就让我扎吧,”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心都碎了,手上这点伤,算什么。”

我看着他满是血污的手,看着他悔恨的眼神,心里那块坚硬的冰,终于开始融化。

我蹲下身,从他手里拿过那些碎片,轻声说:“我去拿扫帚。”

那一夜,我们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我们一起,将那些象征着我们婚姻裂痕的碎片,打扫得干干净净。

第7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生活,并没有因为陈建斌的一句“对不起”和一碗面,就瞬间变得完美无瑕。

裂痕出现了,想要修复,需要时间和耐心。

那次争吵之后,陈建斌确实变了很多。他开始学着分担家务,虽然做得笨手笨脚,不是把碗打碎,就是把衣服染色,但我没有再嘲笑他。我看到的是他的努力。

他不再把回家当成是住酒店,吃完饭会主动收拾碗筷,周末也会陪着我和儿子去公园。他开始关心我的情绪,会问我今天累不累,开不开心。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主动跟婆婆商量,以后家里的大小节日,都出去吃。他说:“晚舒辛苦了十年,也该让她歇歇了。再说,妈,您不也想试试外面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吗?”

婆婆笑着点头,说:“我早就该想到了。以前总觉得在家里吃热闹,省钱,却忘了你媳妇也是个人,不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小姑子陈建婷再来家里吃饭,也会主动钻进厨房,给我打下手。虽然她连蒜都拍不好,但那份心意,我收到了。

那个因为两百块钱而引发的“外卖寿宴”,成了一个绝口不提的禁忌,但它带来的改变,却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

我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我知道,婚姻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愿不愿意为对方去理解和改变。陈建斌的“理所当然”,固然伤人,但我的“默默承受”,又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找回了以前的专业书籍,在儿子睡着后,开始学习。我报名了一个线上的会计课程,准备重新考取几年没碰的证书。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陈建斌时,他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在我耳边说,“家里的事,我们一起分担。”

我重新找回了与社会连接的通道,不再把所有的自我价值都寄托在家庭和丈夫身上。我的世界,因为这个小小的改变,而变得开阔起来。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但又带着一丝新的甜味,慢慢地过着。

半年后的一天,是我的生日。

我以为,陈建斌最多也就是给我买个蛋糕,或者送束花。

但那天,他却神神秘秘地让我早点下班回家。

我推开家门,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一桌子……外卖。

跟半年前那次不同,这一次,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盒,都是我最喜欢吃的那家私房菜馆的招牌菜。佛跳墙、清蒸东星斑、黑松露焗龙虾……每一道菜,都价格不菲。

餐桌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陈建斌和儿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炮,“砰”的一声,彩带和亮片洒了我一身。

“老婆,生日快乐!”

“妈妈,生日快乐!”

我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父子俩,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陈建斌走过来,从背后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

“晚舒,”他给我戴上项链,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以前,我总觉得,爱就是我努力挣钱,你操持好家。我错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无视了你的价值。”

“今天,我也叫了外卖。是想提醒我自己,也想告诉你。你的付出,不是廉价的,而是无价的。你为这个家做的一切,都值得最好的一切来回报。”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这里面,是我这几年存的私房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你想买什么,想做什么,都用自己的钱。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是我陈建斌的爱人,是我儿子的妈妈,但首先,你得是你自己,林晚舒。”

我握着那张卡,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不是一个爽文式的结局,没有谁被彻底打败,也没有谁大获全胜。这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在经历了冲突和反思之后,寻找到的新的平衡。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可能还会有争吵,还会有矛盾。

但我也知道,只要我们都记得,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战场;只要我们都懂得,尊重和理解,是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重要的基石。

那么,无论遇到什么风雨,我们都能牵着手,一起走下去。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已经亮起,温暖而璀璨。我笑了笑,擦干眼泪,拿起筷子。

“吃饭吧。”我说。

生活,不就是这样,在一餐一饭的烟火气里,品尝着五味杂陈,然后继续,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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