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喉咙里干得冒火。我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找水喝,可浑身软得跟棉花似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老婆林晓月去邻市出差了,家里就我一个人,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就在我快要放弃,任由自己在这片黑暗里沉沦下去的时候,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了我的额头。
“烧得这么烫……”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不是我老婆晓月的声音。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一个带着温水的杯沿凑到了我的嘴边。“浩宇哥,慢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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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晓月结婚五年,感情一直不错。我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当程序员,收入还行,就是忙,经常加班。晓月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客户总监,人漂亮,能力也强,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频繁出差。对此,我虽然心疼,但也理解,毕竟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这次她说要去邻市跟一个大客户,大概三四天,我也没多想,像往常一样叮嘱她注意安全。
她走的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晚上,我加班到半夜,淋了点雨,回到家就感觉不对劲,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嗖嗖地冒寒气。我以为是累着了,裹着被子睡了一觉,结果第三天半夜,就直接烧糊涂了。
苏婉给我喂完水,又用温毛巾给我擦了脸和手,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我躺在床上,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心里却翻江倒海。感激,是肯定的,一个人病得快死了,有人这么照顾,搁谁谁不感动?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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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正准备起身,听到我说话,又坐回床边,帮我掖了掖被角,轻声说:“晓月不放心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你一直不接。我怕你出事,就用备用钥匙开门进来了。你可真行,发烧烧成这样也不知道给自己倒口水。”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听起来天衣无缝。
是啊,晓月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这事儿我知道。说是万一我俩都出差,家里的花花草草还有猫,能有个人照应。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我心里那个疙瘩就是解不开。大半夜的,一个单身女人,跑到闺蜜老公的家里来照顾……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麻烦你了,”我挣扎着说,“我……我没事,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我这话,其实就是变相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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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细微动静,彻底没了睡意。我拿起手机,屏幕亮光刺得我眼睛疼。上面有好几个晓月的未接来电,还有微信消息。我点开,是两个小时前发的。
“老公,睡了吗?怎么不接电话?”
“我让苏婉过去看看你,她有钥匙,你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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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这几行字,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晓月安排的。可转念一想,新的疑点又冒了出来。晓月出差的地方离我们这儿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我病成这样,她作为老婆,难道不该是第一时间赶回来吗?就算客户再重要,难道比自己老公还重要?让闺蜜半夜来照顾,这算怎么回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像藤蔓一样,开始在我心里悄悄蔓延。
第二天早上,我退了烧,人也精神了不少。苏婉给我熬了粥,端到床前,还削好了苹果。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像个贤惠的妻子,这让我更加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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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谢谢你,苏婉。昨晚要不是你,我估计得交代在这儿了。”我由衷地感谢,但眼神却不敢和她对视。
“跟我还客气什么。”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喝粥,“晓月也真是的,心够大的,把你一个人扔家里。”
这话听着是埋怨晓月,可我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我笑了笑,没接话,埋头喝粥。一时间,卧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为了打破沉默,我拿出手机,想给晓月打个视频电话,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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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跟医院似的?”我随口问道。
晓月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随即把摄像头转向别处,笑着说:“什么医院啊,我们客户公司的会议室就这个风格,极简风,你不懂。怎么样,烧退了吗?苏婉在你那儿吧?”
她急着转移话题,这让我心里的疑团更大了。我把镜头转向苏婉,苏婉立刻凑过来,笑着跟晓月打招呼:“放心吧你,你老公我给你照顾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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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那不是压力大的憔悴,更像是生病后的虚弱。
接下来的两天,苏婉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无微不至。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发毛。我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接电话总是躲到阳台去,而且每次回来,眼眶都有点红红的。我问她怎么了,她就笑着说想家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女性,独居惯了,会因为在我们家待两天就想家?这话鬼才信。
晓月也每天跟我通电话,但从不视频,只发语音,每次都说客户缠着开会,环境太吵。她的借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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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什么叫“好好对晓月”?难道我以前对她不好吗?
下午,晓月回来了。她看起来确实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太累了,她笑着说是啊,这次的项目太熬人了,总算结束了。她给我带了当地的特产,表现得跟往常出差回来一模一样。
晚上,我帮她收拾行李箱。就在我把衣服拿出来准备放进洗衣机时,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从她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我捡起来,本想直接扔掉,但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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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林晓月。而医院的地址,根本不是她出差的那个邻市,而是本市最有名的肿瘤医院。诊断结果那栏的几个字,像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脑袋上,砸得我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我的天!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手抖得不成样子,那张轻飘飘的纸,此刻却重如千钧。怪不得她不跟我视频,怪不得她脸色那么差,怪不得苏婉总躲着打电话还眼眶发红,怪不得苏含糊不清地说让我“好好对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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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混杂着巨大的恐惧和心痛,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林晓月!”我拿着那张化验单,冲进客厅,声音都在发抖。
正在喝水的晓月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水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都看到了?”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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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我眼眶里滚落下来。我气的不是她生病,我气的是她的隐瞒,是她把我当成一个无法共同承担风雨的外人!
晓月也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她冲过来抱住我,泣不成声:“对不起……浩宇,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怕,我真的怕……”
“你怕什么?怕我没钱给你治病,还是怕我抛弃你?”我推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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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进了我内心最深最痛的伤疤。是的,我妈就是因为白血病去世的。那些年,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化疗掉光了头发,从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变得枯槁憔悴,最后在我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把这份伤痛埋在心底,装作一个正常人去生活。
晓月知道这一切。她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甚至不惜联合苏婉,编造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来骗我。
“那苏婉呢?”我红着眼睛问,“我发烧那天晚上,也是你们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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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苏婉白天照顾我,晚上就去医院陪护化疗的晓月,几乎没合过眼。她躲着我打电话,是在跟医生沟通晓月的病情;她眼眶发红,是因为心疼晓月,也心疼被蒙在鼓里的我。而她临走前那句“好好对晓月”,更是蕴含了千言万语。
真相大白,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我怀疑我的妻子,我误会她最好的朋友。她们一个在病床上承受着身体的剧痛,一个在两个家庭间奔波承受着精神的煎熬,而我,却在家里因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猜忌而折磨自己。
我紧紧地抱住晓月,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老婆,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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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重重地点头。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夫妻。夫妻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哪怕自己身处深渊,也要想方设法为对方撑起一片天。晓月和苏婉,她们用一种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方式,保护了我内心的脆弱。
后来,我辞掉了那份需要频繁加班的工作,换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岗位,全身心地陪着晓月治疗。苏婉也一如既往地帮助我们,忙前忙后,从无怨言。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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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这场风波,我才明白,生活有时候会用最残酷的方式,来教会我们最珍贵的道理。猜疑和误会,只会让爱你的人心寒。而真正的爱与信任,是愿意把后背交给对方,是哪怕身处黑暗,也坚信对方就是那束能照亮前路的光。现在,我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晓月的笑容,感受着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的温暖。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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