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开封许州有一姓宋的老汉,他乃城中更夫,平日晚出早归,妻子因忍受不了丈夫黑白颠倒,遂撇下他和儿子改嫁给别人。
从那往后,宋老汉没再另娶,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可怜宋天星只得跟爹晚上出门。当时,宋天星尚且年幼,走夜路时常常害怕,好在有宋老汉鼓励,渐渐变得胆大起来。几年过去,宋天星长成个英俊潇洒的青年。虽然他早已能独自在家,晚间仍爱跟爹出门。
宋老汉心地善良,巡夜时,经常帮城中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张家鸡丢了他帮忙找,李家夫妻吵架他从中调和。宋天星敬重爹的为人,也想学他做更夫。每每听儿子这么说,宋老汉都欣慰道:“儿啊,爹再干一年,你便接替我。”哪知他未等到这天,便去世了。
说起宋老汉之死着实蹊跷,那天晚上,宋天星因身体不适没跟他一起出去。哪知,到了五更天宋老汉仍未回家,他正准备寻找,城中货郎火急火燎上门,说宋老汉死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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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这话宋天星差点栽倒,忙随货郎到街角一看,宋老汉果然倒在地上死去多时。宋天星跪地痛哭道:“爹,孩儿不孝,我晚上跟你一起出门,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货郎安慰道:“我瞧老宋应该是突发恶疾去世,你别太自责。”
宋天星哭着哭着,无意瞥向宋老汉衣服,发现有大面积褶皱,遂止住哭声道:“不对,我爹死得蹊跷,他临走前衣服平整无褶,眼下成这样,分明与人厮打过,我要上报衙门。”说罢,他抱着爹的尸体到衙门击鼓鸣冤。
不过经仵作验证,一口咬定宋老汉就是突发恶疾去世的,县令还以扰乱公堂罪打了宋天星二十大板。他咬着牙暗道:“等着,我一定查明我爹死因,还他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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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伤后,宋天星决定做更夫巡夜,一来继承爹的衣钵,二来暗中调查。
巡了整整三天,一丁点头绪也没有,宋天星不禁想,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直到第四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这才揭开整起事件真相。
且说这晚,宋天星照往常一样,一更出门。他拿着竹梆子和锣,一快一慢连敲三次,边敲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巡视一圈没任何动静。等到二更天时,宋天星寻到城西拐角,发现一户人家正敞着大门,抬头一看是刘寡妇家。
说起刘寡妇,长得貌美如花却命比纸薄。她本是外乡人,三个月前嫁给城中一瓦匠,哪知俩人成亲没俩月,瓦匠竟意外去世,她一下成了寡妇。宋家父子瞧刘寡妇可怜,常常施以援手,可她从不愿领情,甚至连宋老汉葬礼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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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星心中有气,寻思我爹平日没少帮你,你倒好,人死也不来看一眼,真乃薄情寡义之人。他刚欲抬腿离开,却又退了回来。无奈的喊道:“刘家嫂子,你出来把大门关上,免得被贼闯空门。”
只见刘寡妇一袭纱衣,风情万种的走出门,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脸色白的吓人。她笑道:“这不是宋小哥嘛,多谢你提醒我呀。”宋天星害羞地收回目光,搔头道:“刘家嫂子,你且小心,我去巡夜了。”
刘寡妇突然喊道:“小哥等一下,你三更前务必回家,再叫个人一直陪你,且天亮前都不要出门,否则会惹上杀身之祸。”宋天星本想问问怎么回事,见她目光阴冷,索性不敢再往下问。
宋天星忙不迭跑到一好朋友家,谎称自己头晕恶心,朋友热心肠将其送回家,期间,有不少人闻声探头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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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朋友一直照顾宋天星到天亮,直至日上三竿,一群衙役凶神恶煞踹开门,领头的喝道:“将宋天星拿下。”话音刚落,几人冲上来将他五花大绑押,朋友也跟着一起来到公堂。
公堂之上,一具尸体正静静躺在地上,县令颤抖着拍响惊堂木,衙役揭开尸体上白布,竟是他的独生子白无沟。县令怒道:“宋天星,你好大胆子,竟敢谋害我儿子?来人给我推下去杀了。”宋天星反问道:“大人,凡是讲证据,敢问您有何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县令摆摆手,仵作上前道:“据我观瞧,公子是三更时遇害,那时辰只有你从外打更,人不是你杀的难道是鬼么?”宋天星忽然想起什么,据理力争道:“那小人可不具备犯案时间,三更我身体不适,朋友把我送回家,期间有不少人能做证。”说罢,众人纷纷为他做证。
见自己碰钉子,县令索性耍起无赖,吼道:“我说你就是你,还敢狡辩?”宋天星怒道:“怎么?大人想草菅人命?”这时,堂外忽然乱成一片,大声抗议要县令让人放人。县令见势不妙,只得暂时将他收押,另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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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宋天星躺在牢床上,心想难道是刘寡妇杀的人?可她一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体重二百余斤的白无沟呢?就在这时,狱卒突然慌张赶来打开牢门,急道:“你快走吧。”宋天星忙问怎么回事?狱卒道:“县令大人,他被女鬼杀了。”
宋天星吓了一跳,出大牢后急忙到刘家一探究竟。只见刘寡妇双脚离地,披头散发的伫立在门口,一看便知非正常人。
刘寡妇转过头,笑道:“小哥,幸好你被放出来了,否则我就要杀光衙门所有的人。”宋天星问道:“刘家嫂子,你这…”刘寡妇道:“没错,我已经死了,在你爹死后我便自尽了。“
这案子究竟怎么回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自打刘寡妇一嫁进许州,便被白无沟相中。他好色成性,更仗着爹是县令时常非礼刘寡妇。瓦匠不忍妻子受辱决心反抗,哪知白无沟仗着人多,活生生将他打死了。县令偏袒儿子,硬说瓦匠暴毙而亡,白无沟因此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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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白无沟变本加厉欺辱刘寡妇,一天晚上他正在行不轨,碰巧被巡夜宋老汉撞见,二人厮打起来。白无沟仗着身宽体胖,将宋老汉压得窒息而亡,并抛尸到街角伪造死因,哪知,宋天星看出破绽告上公堂。县令再次包庇儿子,还打了他一顿。
刘寡妇见状全然没了生的希望,当晚便自尽身亡了。她死后怨气过重化成厉鬼,一心要报仇雪恨。于是,那天晚上敞开大门,等仇人找自己。不过她又怕县令怀疑宋天星,索性要他回家避风头。杀了白无沟后,刘寡妇本想放县令一马,哪知他乱抓人,这才连他一起杀了。
得知实情,宋天星哭道:“原来我爹是这么死的。”刘寡妇道:“对不起小哥,都怪我太软弱,反倒是死了后才变勇敢。”宋天星道:“只怪坏人太坏,刘大嫂子既然大仇以报,早日投胎去吧。”刘寡妇点点头,转身消失不见。
事后宋天星继续做更夫,虽然宋老汉已死,不过碰见不公之事,他依旧会施以援手,永远保持着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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