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逼我做婚前财产公证,我痛快答应,可1月后丈夫将她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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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第一次见到袁玉兰那天,就知道她不喜欢我。

她坐在真皮沙发正中央,像一尊精心保养的玉雕,目光扫过我全身时带着审视。

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从我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

于蕴和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温热,试图给我一些力量。

可我知道,通往婚姻的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一年后,当我们满心欢喜地筹备婚礼时,袁玉兰用一个要求,给我们的爱情浇了一盆冰水。

婚前财产公证。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字字清晰,不容置疑。

我看着于蕴和瞬间涨红的脸,和他母亲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答应她。

为了于蕴和,为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我点了头。

我天真地以为,退让能换来风平浪静,妥协能赢回尊重。

可我错了。

那张公证纸,像一道符咒,封印了表象的和谐,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婚后一个月,袁玉兰以胜利者的姿态,更深入地盘踞进我们的生活。

而于蕴和的忍耐,终于在那个平静的周末午后,彻底崩断。

我从未见过他那样对他母亲说话,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

更没见过袁玉兰那张永远精致的脸,会露出那样惊慌失措的神情。

直到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从她嘴里脱口而出,我才明白。

那份公证,从来不是为了保护他儿子的财产。

它掩藏着一个足以将我们拖入深渊的秘密,一个关于他早已逝去父亲的、沉重的真相。

于蕴和指着门口,对他母亲说出“滚”字的时候,我看到他眼底不仅有愤怒,更有被至亲算计的绝望。

而这一切,都始于我那次“痛快”的答应。



01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于蕴和的母亲袁玉兰。

车子驶入那个绿树成荫的高档小区时,我的手心就开始微微出汗。

于蕴和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等红灯时伸手过来,轻轻握了捏我的手。

“别怕,我妈就是看起来严肃,其实人挺好相处的。”

他语气轻松,试图给我安慰。

可我透过车窗,看着那一栋栋设计别致的独立洋楼,心里清楚,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我家只是普通工薪阶层,住在老旧的单元房里。

而于家,单从这居住环境看,就透着一种我难以企及的优渥和积淀。

于蕴和从未刻意炫耀过他的家境,他只是温和、有礼,带着良好的教养。

但这种无形的差距,在越来越靠近那扇厚重的防盗门时,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开门的是袁玉兰本人。

她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墨绿色旗袍,头发挽得一丝不苟。

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有眼角些许细纹,和一副审视目光透出的威严。

“阿姨好,我是邓雅楠。”我尽力让自己笑得自然。

袁玉兰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微微颔首,侧身让我们进去。

“进来吧,鞋套在玄关柜子上。”

她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

于蕴和熟门熟路地拿出鞋套递给我,自己则换上了一双柔软的室内拖鞋。

显然,那双拖鞋是专属于他的。

客厅很大,装修是沉稳的中式风格,红木家具泛着幽暗的光泽。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茶香,一切都井然有序,干净得有些不近人情。

“坐。”袁玉兰自己在主位的单人沙发坐下,指了指旁边的长沙发。

我和于蕴和并肩坐下,沙发很软,但我却坐得笔直。

“听蕴和说,你是做设计的?”袁玉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并没有喝。

“是的,阿姨,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我谨慎地回答。

“哦。工作忙吗?”

“还行,有时候项目急了会加加班。”

“女孩子家,不要太拼,稳定就好。”她放下茶杯,视线落在我带来的礼物上。

那是我精心挑选的一套知名品牌丝巾和一套茶具。

于蕴和连忙拿起来递过去:“妈,这是雅楠给您挑的,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袁玉兰接过去,拆开包装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破费了。以后来不用带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

话是客气话,但语调平平,听不出半点喜悦。

于蕴和试图活跃气氛,说起我们最近看的一场电影,又说起我做饭很好吃。

袁玉兰只是听着,偶尔“嗯”一声,间或问我一两个问题。

比如我父母是做什么的,身体怎么样,家里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问题都很寻常,但她的眼神却像探照灯,让我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晚饭是家里的保姆张姨做的,很丰盛,摆盘精致。

席间异常安静,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轻微声响。

袁玉兰吃饭几乎没有声音,动作优雅得像是经过严格训练。

我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发出不雅的声响。

于蕴和不断给我夹菜,低声说:“多吃点,张姨做的糖醋排骨是一绝。”

我能感觉到袁玉兰的目光偶尔扫过于蕴和给我夹菜的筷子,心里更加不自在。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袁玉兰便显出些疲态。

我们识趣地起身告辞。

送到门口时,袁玉兰对于蕴和说:“路上开车小心点。”

然后看向我:“小邓,有空再来玩。”

依旧是客套而疏离的语气。

坐进车里,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僵硬了。

于蕴和发动车子,笑着说:“看,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吧?我妈就是话少点。”

我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没说话。

不可怕吗?

那种无处不在的审视,那种不动声色的距离感,比直接的刁难更让人心慌。

我总觉得,在那份得体的客气之下,隐藏着某种更深的东西。

一种对我不加掩饰的不认可。

于蕴和兴高采烈地规划着未来,说他妈妈没反对就是好事。

我却隐隐觉得,通往他和我的未来的路上,袁玉兰,绝不会只是一个沉默的背景板。

她是一座山,横亘在那里,我需要翻越,或者,被她阻挡。

02

和时间赛跑一年后,我和于蕴和开始认真谈婚论嫁。

感情水到渠成,我们彼此认定,是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于蕴和开始兴致勃勃地看楼盘,规划着我们的小家。

他甚至偷偷量了我手指的尺寸,我知道他在悄悄准备求婚戒指。

一切都朝着幸福的方向稳步前进,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

袁玉兰打电话给于蕴和,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坚决,让他周末带我回家吃饭,说有重要的事要谈。

于蕴和接电话时,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挂了电话,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妈说……要谈谈我们结婚的事。”

我的心莫名沉了一下,面上却笑着:“谈就谈呗,总是要正式商量一下的。”

这次再去于家,心情和第一次完全不同。

少了些初见时的忐忑,多了些对未来的期盼,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

袁玉兰依旧打扮得一丝不苟,端坐在沙发上。

但今天的她,眉宇间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严肃。

没有过多的寒暄,保姆张姨上好茶退出客厅后,袁玉兰直接切入了主题。

“你们的事,蕴和都跟我说了。”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我们俩,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我呢,也不是古板的人,你们年轻人感情好,想安定下来,是好事。”

于蕴和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回握了他一下,心里却不敢放松,等着那个“但是”。

果然,袁玉兰话锋一转。

“不过,结婚不是儿戏,是两个家庭的事,很多现实问题要考虑清楚。”

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们于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蕴和他爸爸去世前,也积累下一些家业。”

提到早逝的丈夫,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似是伤感,又似是别的什么。

“我就蕴和这一个儿子,这些东西,将来自然都是他的。”

于蕴和忍不住开口:“妈,你说这些干什么……”

袁玉兰抬手打断他,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锐利而直接。

“雅楠,阿姨是个直性子,有些话就开门见山了。”

“我希望你们结婚前,能做一份婚前财产公证。”

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感觉到于蕴和握住我的手猛地一僵,他自己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闷又疼。

尽管有过不好的预感,但听到如此直白、如此不加掩饰的要求,我还是感到一阵难堪。

这无异于当面告诉我:我不信任你,我担心你觊觎我家的财产。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于蕴和猛地站起来,脸上因为愤怒而泛红。

“我和雅楠是真心相爱才结婚的!你搞什么财产公证?这太侮辱人了!”

袁玉兰面色不变,甚至没有看儿子一眼,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雅楠,你觉得呢?这很过分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好不好。

“在我看来,这只是对双方家庭负责的一种方式。清晰、明了,避免将来有任何不必要的纠纷。”

“现代婚姻,理性一点没有坏处。你说对吗?”

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于蕴和气得胸膛起伏,眼看就要和他母亲爆发更激烈的冲突。

我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看到他眼中的受伤和愤怒。

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这道裂痕会瞬间出现在他们母子之间。

而我,就会成为那个导火索。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抬头迎上袁玉兰的目光,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一点轻松。

“阿姨,我觉得您说得有道理。”

于蕴和难以置信地转头看我:“雅楠!你……”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继续对袁玉兰说。

“婚前财产公证,现在很多人都会做。清晰一点也好,我没意见。”

袁玉兰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随即,那丝诧异被一种更深的、我看不懂的情绪取代,像是……松了口气?

她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缓和。

“好,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让律师准备好文件。”

“妈!”于蕴和还想说什么。

我用力拉了一下他的手,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蕴和,阿姨也是为我们好,听阿姨的安排吧。”

那一刻,我看到于蕴和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愧疚和心疼取代。

而袁玉兰,则微微向后靠进沙发里,端起了那杯已经微凉的茶。

她赢了,用一种我无法反抗的方式,在我和于蕴和的婚姻伊始,就刻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而我,用一次爽快的退让,暂时保全了表面的和平。

只是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这份“痛快”答应背后,隐藏着我当时根本无法想象的真相。

那个真相,会在不久的将来,将这个看似稳固的家,冲击得四分五裂。



03

从于家出来,坐进车里,紧绷的气氛几乎要凝固了。

于蕴和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夜色透过车窗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对不起,雅楠。”他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未消的怒气。

“我真的没想到……我妈她会提出这种要求!这太离谱了!”

我伸手,覆盖在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的手上,他的手很凉。

“没事的,”我轻声说,“其实阿姨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于蕴和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睛里有红血丝。

“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你!不信任我们的感情!她把婚姻当成什么了?生意场吗?”

他的愤怒像实质的热浪,包裹着我。

我知道,他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气自己无法在母亲面前更好地维护我。

“蕴和,”我握紧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答应,不是因为我觉得这个要求合理,而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一份公证能让你妈妈安心,能让我们顺利结婚,我愿意。”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和你妈妈起冲突。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于蕴和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心疼和感动取代。

他反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我感到疼痛。

“雅楠……你太傻了。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

他把我拉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声音闷闷的。

“我妈她……一直都是这样。控制欲强,总想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

“我以前没跟你详细说过我家的事。我爸走得早,那时候我才刚上初中。”

我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他第一次主动谈起尘封的往事。

“我爸是突发疾病去世的,很突然。家里一下就只剩我和我妈了。”

“我妈那个人,好强了一辈子。我爸在的时候,家里的事基本都是我爸撑着。”

“我爸一走,她好像受了很大刺激,觉得天塌了,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她拼命工作,守住了我爸留下的小公司,把它越做越好。也把我严格管教长大。”

于蕴和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母亲不易的心疼,也有长久压抑下的无奈。

“她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激她。但她也变得越来越……独断。”

“我的学业,我的交友,甚至我毕业后的工作选择,她都要插手。”

“她总觉得她是对的,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好。”

“可是她从来不明白,我长大了,我需要自己的空间,我需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他叹了口气,语气疲惫。

“我带回家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被她用各种方式逼走的。”

“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没什么能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感情被她搅散。”

“后来我努力工作,经济上独立了,才渐渐有了一些话语权。”

“所以我遇到你之后,一直很小心,不敢让她过多介入我们的关系。”

“我本想等我们感情稳定了,结婚的事情定下来了,她再反对也晚了。”

“可我没想到……她还是用了这种方式。”

于蕴和捧起我的脸,眼底是深深的愧疚和坚定。

“雅楠,委屈你了。但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结婚后,我们的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我不会再让她干涉我们。”

“那份公证,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的就是你的,我们的未来,我们一起创造。”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心中暖流涌动,那份因公证带来的委屈和寒意,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我点点头,偎在他怀里:“嗯,我相信你。”

我相信他对我的爱,相信他保护我们小家庭的决心。

但我内心深处,对袁玉兰的忌惮,却更深了一层。

一个在儿子口中“独断”、“控制欲强”、并且成功拆散过他一段感情的母亲。

我真的能指望,一纸婚书,就能让她彻底放手吗?

那份痛快答应的婚前公证,或许能暂时平息风波。

但它真的能换来我想要的平静生活吗?

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灯火,我隐隐觉得,这或许仅仅是一个开始。

04

接下来的日子,于蕴和用行动践行着他的承诺。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补偿心理,对我加倍地好。

求婚仪式筹备得极其浪漫用心,钻戒的大小远超我的预期。

看房子时,他坚决要在我公司附近买,选了我最喜欢的户型和楼层。

甚至买房时,他执意要在房产证上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

“公证是我妈逼的,但这房子,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家。”他搂着我说。

我阻止了他。

“蕴和,心意我领了。但房子是大事,必须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不想让你妈妈觉得,我答应公证是缓兵之计,转头就又算计你的财产。”

“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于蕴和拗不过我,最终房产证上还是署了我们两人的名字。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骄傲,也有更多的心疼。

“雅楠,你总是替别人想得太多。”

我笑笑没说话。我不是圣母,我也会委屈,会难过。

但我知道,想要和于蕴和长久地走下去,有些姿态必须做,有些界限必须守。

面对袁玉兰,我不能给她任何指责我的把柄。

婚前财产公证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袁玉兰效率很高,没多久就联系好了相熟的律师事务所。

去签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律师事务所设在市中心高档写字楼的高层,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

袁玉兰比我们到得早,她已经和一位看上去很精干的中年律师在等候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香芋紫色的职业套裙,化了淡妆,气质卓绝。

看到我们,她微微点头,对律师介绍:“王律师,这就是我儿子于蕴和,还有他未婚妻邓雅楠。”

王律师起身和我们握手,笑容专业而含蓄。

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厚厚的一叠。

王律师用一种清晰而平缓的语速,逐条向我们解释公证条款的内容。

主要是对于蕴和名下目前已有的资产,包括他持有的部分公司股权、几处房产、金融投资等,进行婚前归属确认。

我听得很仔细,条款本身并没什么问题,符合法律规范,也确实如袁玉兰所说,清晰明了。

只是在听到于蕴和名下资产的具体数字时,我心里还是微微惊了一下。

我知道他家境优渥,但没想到是如此程度。

这也让我更加理解了袁玉兰的“谨慎”。

于蕴和全程脸色紧绷,几乎没怎么说话。

当王律师解释完毕,询问我们是否有疑问时,于蕴和生硬地回了句:“没有。”

轮到我时,我迎着王律师和袁玉兰的目光,平静地说:“我也没有疑问,条款很清晰。”

王律师点点头,将文件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在指定位置签名。

拿起笔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于蕴和投来的、炽热的目光,那目光里充满了愧疚。

我也能感觉到袁玉兰的视线,平静之下带着审视。

笔尖落在纸张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邓雅楠。

放下笔,我抬起头,对袁玉兰露出一个尽量自然的微笑。

“阿姨,签好了。”

袁玉兰看着我,几秒钟后,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礼貌的弧度。

“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下,听起来多少有些讽刺。

于蕴和也快速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

手续办完,袁玉兰和王律师还有话要谈,我和于蕴和先一步离开。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于蕴和一把将我紧紧抱住,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对不起,雅楠,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哽咽。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真的没事了,蕴和。你看,这不是很顺利吗?”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安心准备婚礼了。想想开心的事。”

我嘴上安慰着他,心里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份公证,像一根刺,虽然细小,却扎在了我和于蕴和之间,也扎在了我和袁玉兰之间。

它真的会如袁玉兰所说,避免未来的纠纷吗?

还是说,它本身,就是未来无数纠纷的序曲?

电梯数字不断下降,失重感阵阵袭来。

我看着镜面墙壁里相拥的我们,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点温存的假象。



05

公证风波后,婚礼的筹备倒是异常顺利。

袁玉兰没有再提出任何异议,甚至在某些环节,比如订酒店、选婚纱款式上,还给出了颇为慷慨的建议和支持。

她出手阔绰,包办了婚礼的大部分费用,选的都是本市最好的配置。

这让我和于蕴和都稍稍松了口气,以为那场不愉快真的过去了。

也许,那份公证,真的只是她寻求安全感的一种方式。

婚礼办得盛大而浪漫。

当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红毯尽头那个穿着白色礼服、满眼爱意看着我的男人时,我觉得之前所有的委屈和妥协,都是值得的。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于蕴和低声在我耳边说:“雅楠,我终于把你娶回家了。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袁玉兰作为男方家长,在婚礼上表现得体大方,应对宾客游刃有余。

她甚至主动和我父母碰杯,说了几句客气话,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婚宴结束后,我和于蕴和回到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新家。

那个他只写了我名字,但最终属于我们共同的小窝。

打开门,暖黄色的灯光洒满客厅,一切都是我们喜欢的样子。

于蕴和把我抱起来,在宽敞的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笑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老婆!欢迎回家!”他大声喊着,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那一刻,我是真真切切地相信,我们幸福的二人世界开始了。

婚后最初的半个月,的确是蜜月般的日子。

我们享受着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规划着未来的旅行。

于蕴和体贴入微,包揽了大部分家务,变着法子给我惊喜。

我沉浸在初为人妻的喜悦里,几乎要忘记袁玉兰带来的那点阴影。

然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我和于蕴和还在睡懒觉。

急促的门铃声像警报一样响彻整个房间。

我们俩都被吵醒,于蕴和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提着大包小袋的袁玉兰。

“妈?您怎么这么早来了?”于蕴和有些惊讶。

袁玉兰径自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柜上。

“还早?都九点多了。年轻人也不能太贪睡。”

她换好拖鞋,目光扫过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客厅,几本杂志散在茶几上,沙发上还扔着于蕴和昨晚看球赛时盖的毯子。

她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我赶紧从卧室出来,穿着睡衣,头发也有些乱,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您来了。”

“嗯,”袁玉兰应了一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早上碰到个老乡,卖自家种的有机蔬菜,很新鲜,给你们拿点过来。”

“还有,这是张姨炖的燕窝,蕴和他不爱吃这些,你记得吃,对女人身体好。”

我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心里有些复杂,连忙道谢:“谢谢阿姨,您太费心了。”

“顺手的事。”袁玉兰说着,很自然地走到客厅,动手开始整理沙发上的毯子。

“家就要有个家样,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住着也舒服。”

于蕴和脸上有些挂不住:“妈,我们自己会收拾,您别动手了。”

“你们会收拾?我看要不是我来,这毯子能在这儿躺到晚上。”

袁玉兰动作麻利地把毯子叠好,又把茶几上的杂志归拢整齐。

我和于蕴和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只是个开始。

自从这次“突袭”之后,袁玉兰来访的频率明显增高。

有时是送点水果补品,有时是路过上来坐坐,有时干脆不打招呼,直接拿着于蕴和给她的备用钥匙开门进来。

她每次来,都会对我们的生活细节品头论足一番。

比如,觉得我买的沙发颜色太浅不耐脏,认为我们装的开放式厨房油烟太大,提醒我洗衣液不要用太香的牌子,说对呼吸系统不好。

开始我还虚心听着,尽量按照她的喜好调整。

但久而久之,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做,她总能挑出新的“建议”。

这个家,仿佛不是我和于蕴和的,而是她的另一个需要管理的分部。

于蕴和起初还会帮我打圆场,说“我们自己喜欢就行”、“雅楠打理得挺好的”。

但袁玉兰总有办法把他的意见堵回去。

“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还能害你们不成?”

“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不注意,以后有你们吃苦的时候。”

于蕴和每次想跟她理论,最后往往以无奈和沉默收场。

我能感觉到他夹在中间的为难,也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希望激化矛盾。

但我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这个家,因为袁玉兰频繁的、理所当然的介入,正在慢慢失去它本该有的私密和温馨。

那份婚前公证,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它似乎在时时提醒我,我能走进这个家门,是源于我最初的“懂事”和“退让”。

而在袁玉兰眼里,我的退让,或许恰恰成了她可以进一步介入的默许。

我开始意识到,答应公证,或许并不是矛盾的结束,而是另一种更复杂、更微妙矛盾的开始。

06

矛盾第一次公开爆发,是因为一只猫。

我一直很喜欢小动物,婚前就和于蕴和商量好,稳定下来后想养一只猫。

于蕴和对此没有异议,他本身也挺喜欢猫狗的。

婚后三个月,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在周末拉着他去宠物市场,挑了一只很可爱的银渐层小猫。

小家伙毛茸茸的,眼睛像蓝色的宝石,一下子就俘获了我的心。

我们给它取名“元宝”,兴高采烈地带回了家。

元宝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成了我们家的新成员。

它给我们的小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下班回家,看到它在门口迎接,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于蕴和也很喜欢它,经常抱着它玩,还给它买各种玩具和零食。

我以为这会是一件让生活更美好的小事。

直到下一个周末,袁玉兰照例“巡视”而来。

她刚进门,元宝正好从沙发上跳下来,好奇地走到她脚边嗅了嗅。

袁玉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哪来的猫?”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我赶紧上前把元宝抱起来,解释道:“阿姨,这是我们刚养的猫,叫元宝,很乖的。”

“养猫?”袁玉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视线锐利地扫过于蕴和,最后落在我脸上。

“谁允许你们养猫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这话问得极其自然,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于蕴和忍不住了:“妈,这是我们家,养只宠物而已,还需要经过谁同意吗?”

“你们家?”袁玉兰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你知道猫有多脏吗?掉毛,还有寄生虫!万一抓伤人怎么办?得了病怎么办?”

她指着元宝,语气激烈:“马上给我处理掉!送人或者扔了,随便你们,反正不能养在家里!”

“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于蕴和也火了,“元宝很干净,我们定期驱虫打疫苗,它也很温顺,不会抓人!”

“它就是个小动物,能给雅楠做个伴,怎么了?”

“做伴?我看是没事找事!”袁玉兰根本不听解释,态度强硬。

“我再说一遍,把这脏东西弄走!不然别怪我亲自动手!”

听到“脏东西”三个字,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元宝似乎也感受到了敌意,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

我看着袁玉兰那张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不仅仅是不喜欢猫,她是在借着猫,宣示她对这片领地的主导权。

她在告诉我,在这个家里,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最终由她说了算。

“妈!”于蕴和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太过分了!”

“这是我的家!我和雅楠的家!养不养猫是我们的事!请你尊重我们!”

这是于蕴和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激烈地顶撞他母亲。

袁玉兰显然愣住了,她可能没料到儿子会为了这么一只猫,为了我,跟她撕破脸。

她看着于蕴和,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失望,还有一丝……受伤?

气氛僵持到了极点。

我抱着元宝,站在风暴中心,进退两难。

我知道,如果我坚持要养,于蕴和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但他们母子的关系将彻底恶化。

如果我现在退缩,把元宝送走,就等于默认了袁玉兰的权威,那以后在这个家里,我将永远没有话语权。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后,我深吸一口气,开了口,声音有些发颤,但尽量保持平静。

“阿姨,如果您实在不喜欢,我们可以先把元宝放在阳台的笼子里养,绝不让它进客厅和卧室。”

“我也会更加注意卫生,保证家里干干净净的。”

“您看……这样可以吗?”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妥协。

既没有完全屈服,也给了袁玉兰一个台阶下。

袁玉兰死死地盯着我,胸口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于蕴和还想说什么,我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

终于,袁玉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我的提议。

她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指导”我们,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于蕴和,还有我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元宝。

于蕴和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捂住脸。

“对不起,雅楠……又让你受委屈了。”

我走过去,把元宝放进它阳台的新窝里,然后回来坐在于蕴和身边。

“没事,至少元宝留下来了,不是吗?”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于蕴和抬起头,眼睛里有红血丝,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茫然。

“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过几天安生日子?”

我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我心里同样充满了疑问。

袁玉兰对我,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警惕和排斥。

那份婚前公证,真的是源于对财产的保护吗?

还是说,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让她如此坚决地要把我排斥在于蕴和生活的核心之外?

猫的事件暂时平息了,但我知道,裂痕已经产生。

于蕴和对他母亲长久以来的忍耐,正在逼近极限。

而袁玉兰,绝不会因为一次受挫就轻易罢休。

下一次冲突,只会来得更加猛烈。



07

元宝事件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于蕴和积蓄已久的情绪。

他对袁玉兰的态度,明显冷淡和疏远了很多。

袁玉兰大概是感受到了儿子的变化,来访的频率有所降低,但每次来,气氛都更加微妙。

她不再直接指责我,但那种挑剔的目光,和时不时意有所指的“提醒”,更让人窒息。

她会在于蕴和面前,看似无意地提起某个朋友家的儿媳多么能干,娘家多么有实力。

或者“关心”我的工作,问我收入如何,然后感叹一句:“现在经济不景气,女孩子有份稳定工作不容易,要珍惜。”

每一次,都像软刀子割肉,不致命,却让人难受。

于蕴和通常会装作没听见,或者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能感觉到他绷紧的神经,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我们的小家,被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笼罩着。

就连懵懂的元宝,好像都察言观色,变得比以前安静了。

我知道,平静只是表象,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引爆这一切的,是一件小事,或者说,是一个积压了太多情绪的临界点。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六下午。

我和于蕴和刚从超市采购回来,大包小包地提进门,还没来得及收拾。

于蕴和公司临时有事,他接了个电话,就进书房开视频会议去了。

我在厨房整理买回来的东西,把水果蔬菜分类放进冰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是袁玉兰。

打开门,她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羊绒大衣,妆容精致,但脸色不太好看。

“阿姨。”我侧身让她进来。

她没应声,目光扫过玄关处几个还没来得及归置的购物袋,又看向厨房流理台上堆满的物品,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又买这么多东西?”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年轻人一点不知道节俭。”

我耐着性子解释:“阿姨,我们刚去超市,囤了点下周要用的……”

“囤货?”她打断我,走到厨房,随手翻看了一下购物袋里的东西。

当她看到我买的一瓶价格稍贵的进口橄榄油和一盒精品牛排时,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邓雅楠!你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

她指着那瓶油和牛排:“这些东西多贵你不知道吗?蕴和赚钱不容易,你就是这样帮他持家的?”

“阿姨,这只是偶尔改善一下……”我试图解释。

“偶尔?我看你是习惯了吧!”袁玉兰根本不听,语气越来越激动。

“你以为嫁到我们于家,就可以躺着享受了?就可以随便挥霍我儿子辛苦赚来的钱了?”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工资没几个,消费眼光倒是不低!”

这些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上了头顶。

但我还是强忍着,不想把事情闹大。

“阿姨,请您尊重我。我怎么花钱,是我和蕴和之间的事。我们有我们的规划和预算。”

“规划和预算?就是规划着怎么把我儿子的钱败光是吗?”袁玉兰刻薄地反问。

“要不是当初我坚持做了公证,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

那份公证,果然成了她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攻击我的武器!

就在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控制不住反击的时候,书房的门猛地被拉开了。

于蕴和大步走出来,脸色铁青。

他显然听到了外面的争吵。

“妈!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声音不大,却带着骇人的冷意。

袁玉兰看到儿子,气势稍微弱了一点,但依旧不服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她买的东西!有一点过日子的样子吗?”

于蕴和走到我身边,挡在我面前,直视着他的母亲。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失望。

“妈,我问你,这个家,是我和雅楠的家,还是你的家?”

袁玉兰被问得一怔:“你……你这是什么话?”

“我请你回答我!”于蕴和提高声音,“我们买什么东西,花多少钱,是不是需要向你打报告,经过你批准?”

“我……我是你妈!我还不能管了?我怕你被人骗!怕你吃亏!”

袁玉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仍然强撑着。

“吃亏?”于蕴和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

“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你自己,全世界的人都在算计你儿子?”

“雅楠是我妻子!是我爱的人!我们怎么生活,是我们自己的事!”

“从我们结婚起,你就千方百计地插手,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

于蕴和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积攒已久的愤懑。

袁玉兰被儿子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后退了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她看着于蕴和,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伤心,还有一丝……被我捕捉到的,类似恐惧的东西。

争吵声引来了邻居的注意,楼道里似乎有脚步声停留。

但这已经完全不在我们的顾及范围内了。

家庭战争,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而谁都没想到,这场争吵,会引出一个埋藏多年、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

08

“我想怎么样?”袁玉兰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激动。

“我还不是为你好!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守着这个家,我图什么?”

“就图你娶了个老婆回来,就把妈当仇人吗?”

她指着于蕴和,手指颤抖,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

“你看看你现在,为了她,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认我这个妈吗?”

于蕴和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为我好?从小到大,你口口声声都是为我好!”

“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控制我!按你的想法塑造我!”

“读书、工作、交友,甚至和谁结婚,你都要插手!”

“现在连我家里买瓶油,买块肉,你都要管!”

“你这根本不是为我好!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扎在袁玉兰心上。

她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伤心和愤怒。

“于蕴和!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眼看冲突就要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忍不住拉住于蕴和的胳膊。

“蕴和,别说了……阿姨也是关心则乱……”

此时此刻,我竟然还对缓和关系抱有一丝幻想。

但我的劝解,在盛怒的袁玉兰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挑衅和炫耀。

她猛地将矛头转向我,眼神狠厉,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邓雅楠!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

“都是你!自从你进了这个家门,蕴和就变了!变得六亲不认!”

“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她一步步逼近我,目光像淬了毒。

“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攀上我们于家就一步登天了?”

“做梦!”

于蕴和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彻底被激怒了。

“妈!你够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雅楠?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从我们谈恋爱开始,你就百般挑剔!逼着我们做那个该死的公证!”

“我就不明白了!雅楠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防备成这个样子?”

“她家境是普通,但她靠自己的能力工作,干干净净做人!”

“她哪一点配不上我?哪一点配不上你们于家?”

于蕴和的质问,如同最后一道重击,彻底击溃了袁玉兰的心理防线。

在极度的激动、委屈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驱使下,她脱口而出,喊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配得上?她拿什么配得上?”

“我防着她?我当然要防着她!”

袁玉兰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不防着她,难道要等着她知道真相后,卷铺盖跑路吗?”

“难道要让我儿子一个人,去背他那个死鬼老爹留下的烂摊子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空气凝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和于蕴和都愣住了,一时间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什……什么烂摊子?”于蕴和下意识地问,脸上的愤怒被巨大的困惑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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