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办喜宴，他踢翻乞丐的饭碗，乞丐说你活不了三日

临安府那几年风调雨顺，不稀奇，粮食一直稳稳地堆满仓房。这城市偏南，水汽弥漫，连呼吸都是湿的。老百姓都说这地方天生富贵，做小生意都能发家。李员外家就在临安城南一条大巷子里，那院子高墙大瓦，前后两进院，地里有鱼池、花圃、果树。李员外年过五旬，人长得宽厚，看不出精明，可谁家缺米少粮、办丧事娶媳妇，他都伸过手。有一年，城里闹瘟疫，李家捐钱又给贫户送粥，里外都说李员外是善人——但善和恶，在这个故事里，似乎搅在一起了，这到底靠谱吗？

李天翔就是李员外那个独生子，说下人们都觉得稀罕：这小子眼珠子黑亮，个子不高不矮，一身劲头，走路带风。吃穿用度从来不缺，书也读得多。什么《诗经》《易经》都能背几首。李员外瞧着他长大，生怕哪天被坏人勾去了魂，处处护着，挑的师傅也都是临安有头有脸的老先生。可这种孩子，稍微有点怪。对别人的好事挑剔，有时候瞧不起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姐，人家姑娘来相亲，他一概摇头。李员外从前以为儿子只是眼高慢，后来慢慢地发现，李天翔固执得很，想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直到那个卖艺女孩柳如烟出现。事情反转就在那一刻。柳如烟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说句不客气的话，能把城里一半男人的魂勾走。李天翔那天在街上碰见，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眉眼灵动，抱着一把琵琶唱戏。邻家小孩都围着她看，李天翔愣了一下，听完两段就呆呆地盯着她。之后一连几天，人跟丢了魂一样，走路也没精神。小厮细声细气地探问才知道，她是孤女，父亲病死后就靠卖艺糊口。

这下李天翔就是铁了心。那些所谓的家族门第能不能比得上一个念念不忘的人？李员外死活不允许，说李家不能娶街边卖艺的为妻，让人笑话。李天翔第一次跟父亲吵起来，李员外拗不过，只能放手。婚礼那天办得极讲究，红灯高挂，厨子忙得脚不沾地，街坊邻居都来捧场。好事临门，照理说该皆大欢喜，可谁知道后来竟闹出了祸端？

说到底，一场席面的风波，好端端地怎么就给搅得乌烟瘴气。老乞丐闯进宴席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气。那人七十来岁，头发糊在一起，脊背沉成个弯，一身衣服脏得辨不清颜色。没人拦他。他走得慢，在人群里的气场让人发虚。有的宾客偷偷嘟囔，心想着这李家是不是没看清来路，怎么让一个乞丐吃席？可李天翔倒还镇定，说就让老人家吃点吧。

老乞丐吃得十分满足，连酒都喝了两碗，别人只敢侧目。有个亲戚李二狗，平时就嫉妒李天翔，更瞅不上他对乞丐的“好心”。起了坏念头，他悄悄凑过去，把乞丐那只碗踢飞了。碗掉在地上，饭菜撒满席。老乞丐当场变脸，目光带煞，指着李二狗发狠，说你活不过三日。这话放在人多的席间，如同一道刺耳的雷。有人惊，有人笑，说这老乞丐不是胡说，哪有什么短命鬼？李二狗反倒洋洋得意了，你一口咒我，能奈我何？

说起来，李天翔听得心里却有点发毛。这老乞丐那一眼，说是普通人，谁都不信。家丁去查，发现这人来历一团迷雾，破庙里住了月余，没人知根知底。李天翔越琢磨越心惊，带着礼物去寻他，人都没找到，空望着庙门风吹尘土起。回到家里，他又跟柳如烟商量。柳如烟本来是柔软性子，说“别大惊小怪，也许不过是句气话。”李天翔却心里不安，重又派人四处打问，生怕坏事成真。

日子拖到第三天，事就突然来了。那天院里风不大，却像是兵临城下。李天翔刚巧在院子里走路，脸色突变。他捂胸口，呼吸急促，叫声断断续续。柳如烟慌了神，连忙请大夫。大夫说话，声音小，但句句戳心，说“中了毒，救不回来”。这下全家都乱了阵脚，李员外一边叫人去请更高明的医生，一边砸钱找药。但是，谁来也救不回来。柳如烟眼泪流起来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李天翔握着她的手，嘴里断断续续地说“要你好好活下去”。

人死了，阴阳两隔，讲报应的都不信，但这次事情太巧。老乞丐又出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这消息。他站在李府门口，眼睛亮得让人避开。李员外这时已经没了底气，问他来做什么。老乞丐却不理，只说来讨债。李员外怒了，说你儿子乐善好施，你凭什么咒他？老乞丐笑了，说乐善好施只做给人看的，饭碗踢了，就该有报应，一切都是因果。有人信，有人当笑话。柳如烟偏偏觉得他说得对，李天翔虽然外表和善，多少还是有点傲气，底层百姓面前，总不肯低头。

这场口舌，最后还是李员外服了软。他答应以后改过自新，多做善事，但这话谁能保证？老乞丐走的时候，丢下一句善恶终有报，消失了。李员外变了，但又好像没有。其实他平日里骄纵惯了，突然就谦逊起来，谁信？可是，后面几年，临安府真多了几座学堂，没钱的孩子能读书，学堂里的桌椅新得还带着木头味。柳如烟也开始管理家业，凡有穷困的人来求，她都肯帮一把。城市又变得温和起来了。

柳如烟有时候夜里会做噩梦，梦到李天翔站在远远的院门口，笑着喊她。她醒来一身冷汗，翻身不敢多想。忌日那天，她怕说话打扰阴灵，只点了支香，悄悄跪在坟前。风吹过，她衣袖飘飘，心里想得都是以前的点点滴滴。可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她回头，竟看见老乞丐又站在远处，好像早就在那等着。柳如烟有点慌，问他来干什么。老乞丐这次却不是来讨债的。他递给她一块玉佩，说能保平安。看上去不像俗物，光芒淡淡，玉里隐隐透着暖意。柳如烟觉得这东西太贵重，推脱。但老乞丐不肯收回，说“我只是希望你继续做好事，积德。”

玉佩到柳如烟手里，她这人才真正安心。有意思的是，从那以后，她居然开始天天去孤儿院，接济穷孩子，家业越做越大。有些被李家欺负过的人，也慢慢被宽恕和接济。但对善和恶，不是人人都有共识。有人说老乞丐是活神仙，走后无人再见；也有人说不过是个疯子。柳如烟却信，他的话管用，玉佩在手，日子平安顺遂。

事情结尾很简单。李家后来的故事，没人再议论。老乞丐的善恶观念是真的还是假的？城南破庙又来了新人，故事说不完，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