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沉默的荣耀》好多天了,各位英雄的形像和故事还深刻在脑海里,意犹未尽。今天刷到里面有位叫王济甫的老空军,当年在国民党空军供应司令部当上尉,他的日常就管管物资调配,今天安排送点航空油料,明天清点下飞机零件,跟什么情报工作八竿子打不着。可谁能料到,就因为他姐姐是吴石的妻子,一场天大的冤枉事,愣是落到了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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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吴石出事后没几天,几个穿便衣的人突然闯进王济甫的办公室。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就劈头盖脸扔过来一句话:“你姐嫁的是吴石,他做的事你能不知道?”王济甫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这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之后的日子更是难熬,特务把他的办公室和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连他平时记家里琐事的日记本,都逐字逐句地查,就想找出点“不对劲”的地方。可查来查去,除了他跟家人打电话时问“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孩子学费凑够没”这些家常话,啥可疑的东西都没有。但特务哪管这些,没证据也照样把他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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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51年底开庭审判,法官手里根本拿不出能证明他有罪的证据,就凭着“你是吴石的小舅子”这一条,硬套上《惩治叛乱条例》里“知情不报者同罪”的规定,给王济甫判了15年徒刑。这哪是按律判刑啊,分明就是连坐定罪!
他被关到了绿岛监狱,现在那地方成了旅游景点,可在当年,那就是个活地狱。王济甫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搬石头修公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吃的米饭里掺着沙子,咽下去又剌嗓子又硌牙;喝的水带着股怪腥味,难以下咽。没多长时间,他就染上了肺病,整夜咳嗽得没法睡觉,也没人给好好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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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他揪心的是1953年,他母亲在台湾去世,这个消息还是同牢房的犯人告诉他的。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能蹲在牢房的角落里,攥着母亲以前寄来的家书,哭了整整一夜。那种想尽孝却没机会、想见亲人却见不到的痛苦,换谁都扛不住啊。
好不容易熬完15年,王济甫出狱的时候才四十多岁,可看上去比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显老——头发白了一多半,背也驼了,走路都有些不稳。他拿着身份证去找工作,可“有前科”这三个字,就像块烙铁一样印在他身上,不管他多勤快、多能干,人家一看到这三个字就摇头拒绝。最后没办法,只能靠打零工过日子,搬水泥、修房顶,干最苦最累的活,一天挣的钱也就够买两碗阳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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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亲姐姐王碧奎,他都不敢经常见面。他怕自己这个“有污点”的身份,再连累姐姐一家被特务盯上,只能把这份亲情悄悄藏在心里,偶尔远远看一眼,就赶紧躲开。
直到1998年,台湾开始给过去的冤案平反,七十多岁的王济甫拿着当年的判决书去法院申诉。法院工作人员一查卷宗都愣住了——除了“王济甫是吴石小舅子”这个亲属关系,压根没有任何能证明他参与“叛乱”的证据。最后,法院撤销了当年的判决,还给出了一笔补偿金。可王家没人去领这笔钱,直到2019年,家人才签字把这笔钱捐给了国家人权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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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王济甫,遭了这么多年的罪,你恨不恨当初那些人?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恨谁,就是觉得可惜。”这简单的几个字,比任何抱怨都让人心里难受——他可惜的,是自己被白白浪费的15年青春,是没能在母亲身边尽孝的遗憾,是本该安稳却满是磨难的人生。
说起当年国民党的《惩治叛乱条例》,那可真够吓人的。条例第八条写着“知情不报者同罪”,可实际执行起来根本没个准头。今天可能因为你是某个人的亲戚就被抓,明天可能因为你是某个人的邻居就倒霉,全看特务们的心情。当时的保密局甚至公开说“就算没有实际证据,也得严惩来警告其他人”,这不就是老辈人说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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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王济甫,总爱提起绿岛的太阳,他说:“那太阳太毒了,把好好的日子都晒没了。”谁都明白,他说的不只是天气。那15年的牢狱生活,就像毒太阳晒水分一样,把他的青春、他的希望、他本该拥有的幸福,全都蒸发得干干净净。
要知道,在台湾白色恐怖那段时期,像王济甫这样无辜被牵连的人还有很多,近百万政治受难者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没犯过任何错,却要为别人的关系承担后果,一辈子都活在苦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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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问,当年判王济甫刑的法官,真的觉得他有罪吗?或许他们心里也清楚,王济甫是无辜的。可在那种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氛围里,他们要的不是真相,只是一个“杀鸡儆猴”的例子,用一个人的苦难,去吓唬更多的人。
老话说“纸包不住火,公道自在人心”,王济甫的冤案最终还是平反了,可那些被耽误的岁月、受过的苦,再也回不来了。他的故事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那个特殊年代的残酷,也让我们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没有什么比公道更重要。别让无辜的人受委屈,别让这样的悲剧再重演,这才是对那些苦难岁月最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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