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遗体工人自述：每次少女尸体送来，都要师傅亲自检查再焚烧

在火葬场干了五年，我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心早跟炉膛里的死灰一样，不起波澜了。但唯独一件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每次有年轻姑娘的遗体送来，不管多晚，马师傅都得亲自上手，把我们这些徒弟都赶出去，一个人在告别间里待上很久。我们都背后议论，说这老头子是不是有啥不干净的癖好。直到那天，一具叫林若雪的女孩尸体被推了进来，马师傅检查完，脸色惨白地走出来，哆嗦着手点上一根烟，只说了一句话：“报警，这姑娘不是病死的！”

说起这事儿，我得从头讲。我叫赵宇，二十出头就托关系进了这行。外人听着膈应，但我们这行当，铁饭碗，工资也还过得去。带我的师傅，叫马卫东，快六十的人了，一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总有股子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和香烛混合的味道。他人很闷，一天说不了三句话，但手上的活儿是真地道，对逝者也特别尊重，我们这些小年轻都服他。

短则十分钟，长则半个多小时。我们几个就在外面抽烟、聊天，瞎猜。有人说马师傅年轻时受过情伤，是在怀念旧情人；还有人说得更难听，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念想。人心隔肚皮，这地方见多了人性最不堪的一面，我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多少都对他有点防备。可马师傅在单位里德高望重，没人敢当面问。

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跟要塌下来一样。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门口，下来一对中年夫妻，搀扶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白布。男人叫林国富，穿着讲究，但一脸不耐烦，催着我们赶紧办手续，说女儿是突发心脏病走的，家里老人受不了刺激，想尽快火化，让她入土为安。他老婆王桂芳，则是一路失魂落魄，眼神空洞，任由丈夫拽着走，一句话不说。

又是这样。我跟同事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识趣地退了出去。林国富见状，立马不干了，冲上来嚷嚷：“哎，你们干什么？怎么还不去烧？我们赶时间！”

马师傅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跟冰碴子似的，让林国富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然后，他“砰”地一声，还是关上了那扇门。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马师傅站在门口，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都在发抖。他没看那对夫妻，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一个透明证物袋递给我，声音沙哑地说：“小赵，报警。跟警察说，这里有具尸体，死因可疑。”

我当时就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我低头一看，证物袋里是几根比头发丝还细的深色纤维，还有一张他用手机拍的照片，照片上是女孩的手腕，皮肤下面，有几道非常非常浅的淤青，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一边骂一边就要冲进去抢夺遗体，被我跟另外两个同事死死拦住。马师傅却异常镇定，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手抖得厉害，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他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眼睛死死盯着林国富，一字一句地说：“我在这儿干了四十年，烧了上万具尸体。病死的，意外死的，自杀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女儿身上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她的指甲缝里，有挣扎过的痕迹，手腕和脚踝有被长时间捆绑后留下的皮下出血点，非常淡，但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告诉我，哪个心脏病是需要捆起来治的？”

马师傅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所有人的心上。林国富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眼神开始躲闪，嘴里还在硬撑：“你……你血口喷人！我要告你！告你污蔑！”

我这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就在我准备拨号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王桂芳“哇”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哭声凄厉得像夜枭，充满了绝望和解脱。她指着自己的丈夫，泣不成声：“是他！是他害死了若雪！是他！这个畜生！”

警察很快就来了，场面被控制住。法医初步勘验后，证实了马师傅的发现，决定将遗体带走进行全面尸检。林国富像一滩烂泥一样被警察带走了，临走时还怨毒地瞪着马师傅。王桂芳则被带去录口供。

马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眶红了。他跟我讲了一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他也有个女儿，聪明漂亮，会画画，是他的心头肉。二十年前，女儿十八岁，也是如花的年纪，有一天突然就从学校的天台跳了下去。警方结论是抑郁症自杀，案子就这么结了。

可马师傅不信。他说自己的女儿，前一天晚上还抱着他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计划着暑假去哪里写生，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抑郁自杀了？他去学校闹过，去教育局反映过，但没有任何证据，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失去女儿被悲伤冲昏头脑的疯子。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证据都没了。”马师傅的声音哽咽了，“从那天起，我就给自己立了个规矩。我这双眼睛，这双手，就是这些枉死姑娘最后的公道。只要是年轻姑娘，我都要亲自看，仔仔细细地看。我怕啊，怕再有一个像我女儿一样的孩子，带着冤屈，被推进这炉子里，连个真相都等不到。”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我终于明白，那些我们私下里龌龊的猜测，是多么地不堪。这位沉默寡言的老人，不是有什么怪癖，他是在用自己卑微的方式，守着一道良心的防线。他不是在检查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是在寻找一个个可能被掩盖的真相，是在抚慰一个个可能和他女儿一样，死不瞑目的灵魂。

这简直不是人，是畜生！为了生意，竟然能对亲生女儿下此毒手！所谓的突发心脏病，不过是他们夫妻俩为了掩盖罪行编造的谎言。他们急着火化，就是为了毁尸灭迹。如果那天没遇到马师傅，林若雪的冤屈，可能就真的随着一缕青烟，永远石沉大海了。

林国富被判了故意杀人罪，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了。王桂芳因为包庇和事后崩溃举报，也有了相应的惩罚。这事儿在我们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在骂林国富的禽兽行径，也有很多人称赞马师傅是“殡仪馆里的福尔摩斯”。单位还给他发了见义勇为奖金，但他给退回去了，只说了一句：“我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一个想给自己女儿一个交代的父亲。”

人活一辈子，总得有点坚持。马师傅的坚持，就是这冰冷的火葬场里，最暖的一束光。你们说，这世道，是不是就因为有这样的人，才没那么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