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15日凌晨两点,谁敢回头,枪口里可没长眼!”保密局副队长一声暴喝,黑夜里的枪机随即上膛。十几名被绳索捆住的地下党员被驱赶出高邮监狱,除了脚步声,一切静得瘆人。
![]()
这一年已进入秋末,国民党在华东战场的防线四处塌陷。淮海战役尚未打响,但蒋介石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走”的密令早已传到各地看守所。高邮城虽只是苏中一隅,却成了保密局急于“清仓”的重点。
监号里留着湿冷空气。9月底,牢内开始盛传一条可怖的小道消息——凡是被深夜带走的“要犯”再未返回。伤痕累累的同志们认定,看守不再停留在审讯阶段,而是直接执行枪决。
恐惧并未击垮意志。十几名骨干迅速成立隐秘小组,策划越狱:三路佯攻,先破铁门,再纵火扰敌,最后解救其余囚友。带头人郭广富力大如牛,负责正面突围;黄益民则调配细节,剪断电线、毁掉探照灯;于哲人统筹收尾,捆绑看守。
![]()
10月4日深夜,西墙内传来一段高亢的京剧声,那是约定的信号。铁索被撬松,草席被撕成布条,所有人憋着一口气准备冲门。然而枪声抢先响起,探照灯瞬间亮如白昼,三十多名保安队端枪涌入。计划被人告密,未及实施便全盘瓦解。
叛徒叫柳家兆。他在被抓之前便是小商贩,无意中卷入抗争,眼见局势凶险索性“戴罪立功”。严刑夹带皮鞭加竹签之后,十几名骨干被抬回牢房。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甚至连拷打都被省略,仿佛只等最后一纸处决书。
![]()
11月初的一个傍晚,麻绳再次收紧手臂,地下党员们被押出狱门。方向却并非东门荒坡,而是城西的国民党268团团部。代团长张我疆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后,冷冷宣布将把这批“重犯”随军押往扬州。“半路胆敢逃跑,一律击毙。”
部队连夜南撤,每小时行军十多公里。七个月牢狱生活早已让众人伤痕累累,刚走出二十里便已有同志体力透支。看守把掉队者拖下河堤,两枪响过,黑暗重新合拢。士兵回队后低声嘀咕:“任务完成。”队伍却未停一步。
![]()
接下来两天情形如出一辙,谁瘫倒,谁“被执行”。黄益民、于哲人等人强撑着跟随部队,心里却觉奇怪:河堤下没有血腥味,也听不到尸体落水的声音。第三晚,他们被带到一个叫张家庄的村子,人数已从十几人锐减到四人。
就在众人以为大限已到时,张我疆召集剩下的俘虏。“江山易帜乃大势,何必骨肉相残?”他说完这句话,拔出腰间手枪,倒退一步,枪口却对准天空。“砰,砰!”两声空响后,他命令士兵解开绳索,“自行离去,咱们两清。”
![]()
原来,那些河堤枪声全是张我疆的障眼法:士兵奉命对空射击,随后暗暗掩护“被处决者”躲进附近村庄。张我疆并非毫无政治立场,他也深知大局已定,留下性命未来或许还有用。不得不说,这份豪赌需要极大勇气。
四人离队后在村民帮助下找到前线情报站。三天后,高邮宣告解放,失散的同志陆续现身,竟全部生还。组织对照名单才发现,这场看似血腥的大屠杀,真正死于弹下的只有两名倒地重伤而抢救无效的狱友,其余均被“假枪毙”放走。
建国后,张我疆因身份被捕。幸存者们主动出面作证:若无他设计掩护,自己等人断无生还可能。调查组据此撤销死刑建议,改判管制。1956年,张被特赦,白纸黑字写明“与人民解放事业有特殊情节”。
![]()
历史常将命运与抉择捆在一起。保密局副队长那句“谁敢回头我就开枪”还在耳边,但枪口最终没有指向同胞。十几条性命得以延续,后来成为地方党政骨干;昔日的国军团长,也因为那几声对空枪响保住性命与清誉。动荡年月里,一念之间,天差地别。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