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开篇
"婉清啊，今年过年一定要回来，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手机里母亲王秀芬的声音带着少有的热情。 我捧着手机，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高铁从省城开往县城,这条路我走了十年,每一次归家都带着复杂的心情。 但这一次不同,我终于攒够了60万,全部存进了父母的账户。
我叫宋婉清,今年30岁,在省城一家公司做财务主管。 十年前高中毕业,我本想继续读书,但父亲说家里供不起两个大学生,弟弟宇航要紧。
那年我18岁,收拾行李去了省城打工。 从餐厅服务员做起,到超市收银员,再到公司文员,我一步步往上爬。
晚上下班后去夜校读书,周末做兼职,每个月的工资一半寄回家。 我住最便宜的出租屋,吃最简单的饭菜,十年没买过一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
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父母年纪大了,弟弟还在读书。 作为姐姐,我应该撑起这个家。
去年弟弟大学毕业,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开始攒钱,想给父母一个安稳的晚年。
八个月前,我把60万转进了父母的账户,那是我所有的积蓄。 转账的那一刻,我哭了,十年的辛苦终于有了意义。
"爸妈,这是给你们的养老钱,以后别再那么辛苦了。"我在电话里哽咽着说。 父亲宋成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闺女,你辛苦了。"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想象着父母拿到钱后欣慰的样子,想象着他们可以去旅游,可以买好点的衣服,可以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手机震动了一下,父亲发来消息:"到哪了?家里都准备好了。"我回复:"快到了,一个小时后见。"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田野,村庄,那些我从小看到大的风景。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既期待又紧张。
出租车驶出高速路口,沿着乡道往村里开。 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一路上跟我介绍着县城的变化。
"现在农村都富裕了,你看那边,好多人家都盖了新房子。"他指着路边的房子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很多老房子旁边都建起了新楼房。
"是啊,大家日子都好过了。"我笑着应和。 心里却在想,等父母身体好点了,我也帮他们把老房子翻新一下。
车子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一栋格外显眼的建筑。 那是一座三层的欧式小别墅,罗马柱,大理石外墙,在一片普通民居中鹤立鸡群。
"啧啧,你看这家人,真有钱,盖这么好的房子。"司机啧啧称赞。 我也跟着赞叹:"确实漂亮,在村里能盖这样的房子,肯定家底很厚。"
然后,出租车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到了,姑娘。"司机说。
01
我愣住了,手里的行李箱差点掉在地上。 车子为什么停在这里?我家在村子里面,还要往前开一段路的。
"师傅,是不是走错路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司机回头看我,一脸疑惑:"你不是说宋家村的宋成山家吗?导航显示就是这里啊。"
我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别墅的大门。 门口挂着红绸,上面写着两个金色的大字:"宋府"。
不,不可能。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父亲宋成山穿着崭新的羊绒外套走出来。 他看到我,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张开双臂:"婉清回来啦!看,爸给你弟弟盖的新房!"
我的腿软了,几乎站不稳。 司机帮我把行李箱搬下来,好奇地问:"您闺女啊?真有福气,住这么好的房子。"
父亲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我儿子要结婚了,咱家得有面子不是?"我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付了车费,我机械地提着行李箱跟在父亲身后,走进这座陌生的别墅。 一进门,我的眼睛被闪得睁不开。
客厅正中央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光线璀璨夺目。 真皮沙发,大理石地板,85寸的液晶电视,整面墙的实木书架,每一样都透着奢华。
"怎么样?漂亮吧?"母亲王秀芬从厨房里走出来,围着围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这是你弟弟的婚房,我和你爸可花了不少心思装修呢。"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这房子......"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母亲拉着我的手,热情地带我参观:"来来来,我带你看看,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是卧室,三楼是书房和健身房。你弟弟的房间在二楼,我们给他买了全套的实木家具,还有智能家电。"
我跟在母亲身后,机械地走上楼梯,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虚浮。 二楼的主卧更加奢华,2米的大床,独立卫浴,还有一个衣帽间。
"你弟弟说思琪喜欢大衣柜,我们特意做了整面墙的柜子。"母亲抚摸着崭新的衣柜门,语气里满是慈爱。 我终于忍不住,声音颤抖地问:"妈,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母亲转过身,笑着说:"不多,80万,你爸说了,儿子结婚是大事,不能寒酸。" 80万。
这个数字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哪来这么多钱?"
母亲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给了我们60万养老钱吗?我们又找亲戚借了20万,正好够。"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60万养老钱。 我十年的积蓄,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每一分钱,我以为能让父母安度晚年的钱。
就这样,被用来盖了这座别墅。 给我弟弟当婚房。
"婉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母亲担心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妈,那是养老钱,是给你们养老用的。"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都是一家人,你弟弟结婚,咱家得有面子啊。你看村里谁家儿子结婚不盖新房?你是姐姐,帮帮弟弟怎么了?"我闭上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帮帮弟弟。这句话我听了十年。
"再说了,你以后嫁人了,娘家有面子,你不也脸上有光?"母亲继续说,"你弟弟要是住破房子,思琪家能同意这门亲事吗?"我张开眼睛,看着母亲理所当然的表情,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是我的母亲吗?那个我省吃俭用十年想要报答的人?
"婉清,下来吃饭了,我炖了你最爱吃的排骨。"父亲在楼下喊。 我机械地跟着母亲下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饭桌上摆满了菜,父亲殷勤地给我夹菜:"闺女,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我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一口都咽不下去。
"爸,那60万,我说得很清楚,是给你们养老用的。"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父亲抬起头,皱起眉:"养老?我们才58,还早着呢。"
"可那不是用来盖房子的钱。"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父亲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婉清,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帮你弟弟?"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不想帮,但这是养老钱,是我十年的积蓄。"父亲的声音提高了:"十年积蓄怎么了?你弟弟结婚不也是大事?你这当姐姐的,难道要看着弟弟娶不上媳妇?"
母亲在一旁劝道:"婉清,你爸说得对,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你弟弟结婚了,以后有什么事也会帮你的。"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会帮我?这么多年,弟弟帮过我什么?
02
那天晚上,我躺在客房的床上,一夜没睡。 这间客房是别墅里最小的房间,大概15平米,但装修依然精致。
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余额那一栏。2341元。
这是我存了60万之后,账户里剩下的所有钱。 我的手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想起了这十年的每一天。18岁那年,我提着简陋的行李箱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
车窗外,父亲拍着弟弟的肩膀说:"宇航,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爸供你。"而我,连一句"路上小心"都没有等到。
在省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快餐店当服务员,每天工作12个小时,月薪2000块。 我住在城中村的地下室,20平米的房间里住了4个女孩,夏天闷热得像蒸笼,冬天阴冷刺骨。
每天晚上回到住处,我都要在昏黄的灯光下给客人倒水倒到手抖。 但我咬牙坚持,因为我知道,家里还需要钱。
第一个月发工资,我留下500块生活费,剩下1500全寄回了家。 父亲在电话里说:"闺女,你弟弟要买学习资料,你再打2000过来。"
我去找老板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那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吃馒头就咸菜。
19岁那年,我白天在超市当收银员,晚上去夜校读会计。 别人下班后逛街看电影,我背着书包挤公交车去上课。
老师讲到深夜,我困得眼皮打架,就用针扎自己的手臂,让疼痛保持清醒。 三年后,我拿到了会计证,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月薪5000。
我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可以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了。 但父亲打来电话:"婉清,你弟弟要考研,需要报培训班,你打6万过来。"
6万。 我当时的存款只有1.2万。
我去找了一份兼职,周末在商场做促销,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脚肿得像馒头。 三个月后,我凑够了6万,全部打给了父亲。
22岁那年,有个男同事向我表白,他叫周明,是公司的法务主管。 他说:"婉清,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很想答应,因为周明人很好,稳重、有责任心,对我也很照顾。 但我不敢。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母亲,想试探性地提一下这件事。 母亲的声音很急:"婉清,你弟弟想买个笔记本电脑,你看看能不能......"
我咽下了准备说出口的话,说:"好,我打钱。"挂了电话,我回复周明:"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周明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一直单身,我知道他在等我。
但我不敢接受这份感情,因为我知道,一旦恋爱,一旦结婚,我就需要为自己存钱,没办法再全力支持家里。 而弟弟还在读书,父母还需要照顾。
25岁那年,我升职成了财务主管,月薪涨到了1.2万。 我开始每个月存5000块,想着等攒够了钱,就给父母一个惊喜。
但这个计划一次次被打断。父亲生病住院,我打了8万;家里老房子漏水要修,我打了5万;弟弟大学毕业想买车,我又打了10万。
每一次,我都毫不犹豫地把钱打过去。 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懂事,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我的付出。 总有一天,他们会说一句:"婉清,辛苦你了。"
但现在,我看着这座奢华的别墅,看着父母理所当然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从来都是应该的。
03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的。 我走到窗边,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红色的轿车。
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从车上下来,挽着弟弟宋宇航的手臂。 这应该就是弟弟的女朋友,陈思琪。
我洗漱完下楼,父母正陪着他们俩参观房子。 陈思琪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挂着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手里拿着最新款的iPhone。
"思琪,这是你姐姐,婉清。"母亲热情地介绍。 陈思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勉强笑了笑:"姐好。"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思琪继续参观房子,一边看一边评价:"客厅还行,就是沙发的颜色有点老气。"
母亲赶紧说:"思琪觉得不好看,我们换一套。"陈思琪又走到卧室,看了一眼说:"卧室还是小了点,衣柜也不够大,我的衣服这么多,放不下怎么办?"
弟弟赶紧说:"那我们再做一个柜子。"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座用我60万养老钱盖起来的房子,在陈思琪眼里,居然还是"凑合"。 陈思琪转过身,看到我在门口,问道:"姐,你在省城工作,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我愣了一下,说:"还可以。"陈思琪笑了:"那挺好的,宇航说你对家里可好了,以后我们结婚,你肯定也会支持我们吧?"
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表情,突然觉得很好笑。 支持他们?
我已经支持了十年,给了这个家134万,现在连60万养老钱都被拿去盖了房子。 我还要支持到什么时候?
"姐,你发什么呆呢?"弟弟宋宇航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我结婚,你得给我包个大红包啊,怎么也得五位数吧?"我看着弟弟,这个被全家宠大的25岁男孩。
他穿着阿迪达斯的限量款球鞋,戴着劳力士的手表,开着20万的轿车。 这些都是我的钱买来的。
"宇航,姐姐最近手头有点紧。"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弟弟的脸色立刻变了:"姐,你不会连红包都不想给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母亲也走过来:"婉清,你弟弟结婚是大事,你当姐姐的怎么能小气?"我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陈思琪在一旁说:"我还以为宇航的姐姐很厉害呢,原来也就这样。"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我的心脏。
我转身走下楼,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下来,招呼道:"婉清,过来坐。"
我坐在父亲对面,沉默了很久。 父亲放下遥控器,说:"婉清,爸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但你是姐姐,理应帮衬着弟弟。"
我抬起头,看着父亲:"爸,您觉得我帮得还不够多吗?"父亲皱起眉:"怎么说话呢?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笑了,"爸,您知道这些年我给家里打了多少钱吗?"父亲愣了一下:"这......爸也没具体算过。"
我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那上面记录着这些年给家里的每一笔钱。"2015年,5万,弟弟的大学学费。"
"2016年,8万,弟弟的生活费和您住院的费用。" "2017年,6万,弟弟的考研培训费。"
"2018年,10万,家里老房子翻修。"我一条条念出来,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2019年到2023年,累计给家里55万,各种名目。" "2024年,60万,我说得很清楚,这是给您和妈的养老钱。"
"总计,134万。"我的声音很平静,"爸,这十年,我给家里打了134万。"父亲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婉清,爸知道你不容易......"他的声音有些低。 我打断他:"不,您不知道。您不知道我为了攒这些钱,住过什么样的房子,吃过什么样的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您只知道,每次家里需要钱,我都会打过来。"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您从来没有问过我,我过得好不好,我需不需要钱,我想不想有自己的生活。"父亲的脸涨得通红:"婉清,你这是在埋怨爸?"
我摇摇头:"我不是埋怨,我只是想问,这60万养老钱,为什么会变成弟弟的婚房?"父亲站起来,声音也提高了:"那也是为了这个家!你弟弟结婚,咱家得有面子!"
"面子?"我苦笑,"那我呢?我的面子呢?我的人生呢?"母亲从楼上走下来,听到我们的对话,赶紧劝道:"婉清,你别跟你爸吵,好好说话。"
我看着母亲,问道:"妈,您觉得我这些年做得还不够吗?"母亲愣了一下,说:"够了,够了,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弟弟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厚此薄彼。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从小到大,好吃的留给弟弟,新衣服买给弟弟,压岁钱也全给弟弟。 我想上大学,被拒绝,因为"家里只能供一个"。
我打工挣的钱,一半以上都寄回家,供弟弟读书,供弟弟买车,供弟弟享受生活。 而我,连一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这叫不厚此薄彼? "婉清,妈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是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母亲继续说,"你弟弟不一样,他要传宗接代,他要养我们老。"
传宗接代。养老。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下去。"妈,那60万是我给您和爸的养老钱,不是给弟弟盖房子的钱。"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
母亲叹了口气:"婉清,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钱都是一家人的,用在哪不是用?"用在哪不是用?
如果用在父母养老,用在看病买药,用在改善他们的生活,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用来给弟弟盖80万的奢华婚房,这凭什么?
04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住在别墅的客房里,和家人几乎没有交流。 我每天出去散步,看着村里的变化,心里却越来越空。
村里的老人们看到这座别墅,都羡慕不已。"老宋家可真有本事,闺女这么能干,给家里盖这么好的房子。"
我听着这些话,觉得格外讽刺。 是,我很能干,能干到用十年的青春和134万,换来弟弟的一座婚房。
第五天晚上,父亲突然召集全家人吃饭。 饭桌上,父亲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件事要宣布。"
我抬起头,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下个月,宇航和思琪就要结婚了,彩礼钱我们还差18万。"父亲看着我,"婉清,你再拿10万出来,剩下8万我们想办法。"
我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10万?
我现在账户里只有2000多块,他让我拿10万? "爸,我没钱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没钱?你一个月挣那么多,怎么会没钱?"我深吸一口气:"我给您的60万,是我所有的积蓄。"
"那你现在挣的钱呢?"父亲追问,"你一个月工资1万多,这几个月不是又攒了好几万?"我苦笑:"我在省城租房要钱,吃饭要钱,交通要钱,我也要生活。"
父亲拍了桌子:"你自己生活舒服了,就不管弟弟死活了?"我猛地站起来:"我怎么不管了?我这十年给家里打了134万,我还要怎么管?"
"你还好意思说!"父亲也站了起来,"你是姐姐,帮弟弟是应该的!现在弟弟要结婚,你却在这推三阻四,你良心被狗吃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那我的良心呢?谁心疼过我?"
母亲冲过来拉住我:"婉清,你别跟你爸吵,10万不行,5万总可以吧?" 5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