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个月了。
这天,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江翊然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一接通,我便鼓起勇气说道:“我怀孕了,这孩子你要吗?”
电话里一阵沉默,随后江翊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避之不及:“咱俩每次不都全程做好了安全措施吗,你可别想赖我身上啊。”
我紧紧握着手机,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对吧?”
江翊然的语气很不耐烦:“你爱要不要,反正我是肯定不要。”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我心想,这下好了,不用担心男方以后会来抢孩子。
之后,我决定独自一人生下这个孩子,再把她抚养长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到了六岁。
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成长和学习条件,我拿出了大半的积蓄,在市中心置换了一套学区房。
孩子上学的第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竟然往家里领了个男人。
女儿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道:“妈,他非说他是我爸,还说要和你争我的抚养权。”
顿了顿,女儿又补充道:“咋办啊,你也没说我爸是个傻子啊!”
这是我六年来头一回见到江翊然。
当他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仔细端详他,说实话,他变化不算大。
他穿着一身时尚的休闲装,那款式新颖的衬衫搭配着修身的牛仔裤,脚蹬一双设计感十足的皮鞋,整个人显得既精神又时髦,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好几了。
不过,江翊然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他紧紧盯着我,那眼神冰冷而锐利,就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仿佛我欠了他天大的债似的。
就在这时,女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妈,我饿了,有吃的吗?”
我轻声应道:“有。”然后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锅灶上,炖着一锅香甜的银耳羹。
我熟练地拿起碗,盛了满满一碗银耳羹,端到女儿面前。
再看江翊然,他还像根木桩似的杵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坚定,那架势分明就是“你不让我进门我就耗到底”。
女儿“呼噜呼噜”喝完一碗银耳羹,她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江翊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小模样就像个小大人。
女儿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妈,要不你们聊会儿?我得去写作业了。”说完,她背上小书包,还不忘叮嘱我:“但提前说好啊,我的抚养权你可不能松口。”
“抚养权”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尖锐的针,精准地戳中了江翊然的痛点。
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转过头,凶巴巴地瞪着我,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怒火,大声吼道:“战北萱,你可真行啊!一声不吭的,居然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被他这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心里有些不悦,连忙抬手打断他:“停!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冷静点啊?别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江翊然听了我的话,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大声反驳道:“你瞒着我把孩子生下来,现在还怪我情绪激动?战北萱,你说得倒轻巧!”
我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女儿关着的房门。
女儿一向懂事,但有些话,终究还是不该让她听见。
我担心屋里能听到我们的争吵声,犹豫了一下,然后干脆抬脚走出房门,一边走一边对江翊然说:“走,咱们去楼梯间说。”
到了楼梯间,江翊然还是不依不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说:“战北萱,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
是不是看我家有点钱,就想靠孩子分点家产?”顿了顿,他又加重语气,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没门!”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一段存了整整六年的录音,就这样在安静的空气中播放开来。
“我怀孕了,这孩子你要吗?”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
“我们全程都有防护,你别往我头上扣帽子。”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真不想要这孩子,是吧?”我又问,语气里满是失望。
“随你便,反正我不要。”他的回答干脆又决绝。
录音放完一遍,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我咬了咬牙,再次按下播放键。
“我怀孕了,这孩子你要吗?”
“我们全程都有防护,你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你真不想要这孩子,是吧?”
“随你便,反正我不要。”
这一次,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冷笑一声,抱起手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这种事我早防着了,证据一直留着。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天天就知道啃老。”
他的脸涨得通红,刚想开口反驳,我又接着说道:“你爸妈也算是看透你了,知道你没那个本事,根本不敢让你接手公司。”
他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畅快,继续嘲讽道:“劝你把脸护理好点,万一哪天家底败光,还能去当男模。”
“我女儿,那是我一个人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都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眼神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江翊然。
江翊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提高了音量吼道:“还想抢抚养权?你配吗?”
他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拳砸向墙面。
那墙面被砸得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这动作,要是高中生做,可能还会有点叛逆感。
但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做出来,就只剩难看了。
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顿了顿,我又加重了语气,“我再警告你一次,离我女儿远点。
不然,我直接报警告你诱拐未成年人。”
“凭什么!我是她亲爸!”江翊然双手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哦?证据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江翊然的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大声说道:“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我同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哥们,醒醒吧。”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私下做的亲子鉴定不合法,法院根本不认。”
江翊然走了。
他走的时候,满脸都是明显的不情愿,脚步拖沓,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里满是不满。
到了晚饭时间,女儿坐在餐桌前,一直不停地叹气,那一声声叹息就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夹了一口嫩绿的青菜,小心翼翼地放到她的碗里。
没想到,她的脸立刻垮得更厉害了,嘴巴也撅得老高。
“妈,你当初找我爸的时候怎么就不靠谱点呢?”女儿闷着头,一边扒拉着饭,一边不满地说道。
“是不是光看脸了呀?”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埋怨。
“那时候年轻啊,脑子不太清醒。”我认真地反省着,眼神有些黯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光。
“他还想来找我吗?”女儿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说不准呢。”我琢磨了一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以前死活都不要孩子,可万一岁数大了,想法变了呢。”
“他看起来就不聪明。”女儿皱着鼻子,满脸嫌弃,“我在路上碰到同学,都不敢提他。”
我看着女儿那较真的模样,觉得她有点想多了。
毕竟小孩比大人更看重颜值嘛。
江翊然那张脸,还是记忆中那般模样。
就算他真成了傻子,走在校园里,估计连小学生都会觉得他帅到发光,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
我满脸疑惑地问女儿:“可你怎么会碰见他?他又凭什么认定你是他女儿?”
这点我确实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和江翊然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完全没有交集。
这些年,我们也没再联系过。
说实话,就算在街上撞见,他估计都不一定能认出我来。
女儿低着头,声音有些小:“今天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他跟校长在聊天。”
我若有所思地问:“可能他们认识?”
我努力在脑海里梳理这些事情,可越想越没头绪。
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我把孩子送到学校后,便开车去了店里。
前几年,女儿还小,为了能好好照顾她,我一直在家做私房甜点。
每天我都会精心挑选食材,用心制作每一份甜点。
后来,女儿渐渐长大了些,我也凭借自己的努力拿了个国际烘焙奖。
有了这个奖项的加持,我便有了足够的信心开了这家店。
这两年,店里的生意算是稳定下来了。
老顾客不少,隔三岔五就会光顾。
我心里也开始琢磨,是不是该开家分店,把生意再做大一些。
这天,我刚到店里没多久,就有客人上门了。
她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橱柜里的蛋糕样品上。
我赶忙迎上去,笑着问道:“您好呀,是要订蛋糕吗?”
客人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订个五层的生日蛋糕。”
“没问题!”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拉过一把椅子,“您先坐这儿,咱们慢慢聊细节。”
她缓缓坐下,我这才仔细打量起她。
她穿着一条气质绿长裙,那颜色就像春天里刚冒头的嫩叶,清新又雅致。
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笑容亲切又和蔼。
不过,也许是我平时见的人多了,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急切。
坐下后,我们开始聊蛋糕的细节。
她一边说着自己的要求,一边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儿子啊,真是不争气。”
我有点好奇,便问道:“怎么了呀?”
她皱着眉头,无奈地说:“他到现在都不结婚,也不生娃,可把我愁得睡不着觉。”
我赶忙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说不定他的缘分还没到呢。”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真不知道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道:“我有个朋友,34岁的时候还单身呢。
结果去年突然就闪婚了,上个月娃都生了。”
她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说:“我对他是彻底没指望了。
就想着趁我们还有力气,能帮带带孩子。
他自己都废了,我怕孙女跟着他,也废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您儿子还没结婚呢,怎么就知道以后会是孙女呀?”
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热情地说:“哎呀,我就是有种预感,这预感还特别强烈呢。”
紧接着,她又拉着我的手,热络地补充道:“我们家呀,可不分男女,孙子孙女那都是一样疼!”
顿了顿,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提高了音量说:“我那儿子是有点不争气,不过咱家教摆在那儿呢。
真要有了外孙,肯定全家人一起捧着养!”
我看着她那过分灿烂的笑容,心里有些犯嘀咕,迟疑地开口问:“阿姨,您认识江翊然吗?”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好像早就等着我问这句话似的,兴奋地说道:“哎呀,我就是他妈妈呀!儿媳妇,初次见面,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她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只通透的镯子,伸手就要往我手上套。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感觉有点麻木。
哼,江翊然那个混蛋!自己搞不定,居然直接把他妈派上阵了。
“是不是觉得我妈妈不在了,就好欺负?”我心里暗自嘀咕着。
此时,江妈妈站在我面前,全程态度十分温和。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满是真诚,还主动解释起来:“姑娘,你别误会,我这次来啊,真不是来争孩子抚养权的。
我就单纯想多亲近亲近孩子。”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江妈妈接着说道:“我不瞒你,江翊然那孩子啊,扛不起事。
在公司里呢,他也就挂个名,我和他爸可不敢真让他管事儿。”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这江翊然确实没什么能力。
江妈妈叹了口气,又说:“但我们老两口也不能干一辈子吧。
年纪大了,精力也跟不上啦。”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接着说:“江翊然这辈子啊,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你把孩子教得真好,乐知特别优秀,一看就是前途无量!”
“一家人一起带孩子,总比你一个人扛着轻松,对吧?”江妈妈拉过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我可不信江妈妈真这么好说话。
她在商场打拼了几十年,手段那叫一个利落。
我心里清楚,江家肯定已经悄悄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乐知是他们的亲孙女。
而且,他们肯定也咨询过律师,知道要是打官司,赢面很小。
所以这才退了一步,想走共同抚养这条路。
可要是江翊然以后结婚生了儿子,他们还会不会这么热情,那就难说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着回应:“阿姨,我尊重孩子的意愿。”
“她要是愿意接触你们,我不会拦着。”我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是亲闺女,我太懂战乐知这孩子了。
她平常经常说的话就是“送上门的好处不拿白不拿”。
还有就是“吃完糖把炮弹扔回去”。
我已经能想象到,以后江家人面对她时,会有多崩溃了。
从我这儿确认了消息之后,江家人的反应十分急切。
江爸爸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期待,江妈妈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立马就提出要安排一场正式的饭局,好好跟女儿相认。
我皱了皱眉头,态度坚决地说道:“这事儿急不得,得先跟孩子商量商量,尊重她的想法。”
江妈妈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行,我们等你回复。”
和江妈妈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她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拨了个电话。
她对着电话说道:“进来吧,好好跟战小姐道个歉,也谢谢她。”
没过一会儿,我就看见江翊然一脸不情愿地推门进来。
他的身子微微耷拉着,双手插在兜里,估计一直在车里候着。
他一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那眼神,好像在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心里肯定在嘀咕:“嘴上说女儿是你一个人的,最后不还是认我这个爸爸了?”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瞧瞧他那副样子,都三十岁的人了,遇到事情还得靠爸妈出面摆平,每个月就靠着家里给的那点生活费过日子,整个一巨婴!
真庆幸啊,女儿没继承江翊然的智商!
快放学的时候,我刚好把手里的工作忙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准备去学校接孩子。
江翊然在一旁磨磨蹭蹭的,眼神时不时往我这儿瞟。
他挠了挠头,小声说:“我也想见见女儿。”
我看了他一眼,直接说道:“你最近先别出现在她面前。”
江翊然皱起眉头,不解地问:“为啥呀?”
我耐心解释:“得让她慢慢适应。”其实,是要让她适应她的亲爸是个长得帅但脑子空的类型。
江翊然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双手叉腰,大声说:“凭什么?我又高又帅又有钱,哪点配不上她?”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女儿更看重男人的内在。”
江翊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战北萱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讲清楚!”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当初可是你主动追我的!”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对啊,所以我现在才拿亲身经历教育女儿,看人别只看脸。”
我一脚踩下油门,实在是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此刻正值放学时间,校门口那叫一个堵啊,车多得水泄不通,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窝。
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下车走路去学校门口接女儿。
到了校门口,我一眼就看到女儿背着她那粉色的小书包,正和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脸蛋红扑扑的,就像熟透的苹果。
老远看到我,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马兴奋地挥手,蹦蹦跳跳地朝我跑过来。
“妈妈!妈妈!”女儿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老师跟你说了吗?下周要开家长会啦!”
“嗯,妈妈在群里看到通知啦。”我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她两只小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两条小腿晃来晃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儿,开心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我一边走着,一边简单地把江家人的事跟女儿说了说。
女儿歪着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想了想后说:“就是吃个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吃呗。”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喇叭声。
“嘟嘟嘟——”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一辆着急的车在催促。
我赶紧抱紧女儿,快步往路边让了让。
车缓缓地从学校里开出来,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后排车窗半开着,微风轻轻拂动着窗帘。
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坐着个年轻男人。
女儿突然指着那辆车,兴奋地说:“妈,那是我们校长!”
我有些疑惑,问道:“哪个校长啊?”
女儿接着说:“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和我亲爸站一块聊天的那个。”
“是吗?”我心里有点意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可那车开得挺快,我根本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
过了一会儿,我跟女儿商量起见江家人的事儿。
我试探着问:“你既然答应见江家人了,咱就别拖着啦。”
女儿点了点头,说:“行啊。”
我接着说:“那咱把时间定在周末吧,地点选在江家。
说是让你认认路,以后随时能来玩。”
女儿应了一声:“好。”
我和江翊然恋爱时间很短,连见家长那一步都还没到。
所以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家。
到了江家所在的富人区,远远就能看到那一片豪华的建筑。
我和女儿顺着路走过去,终于来到了江家的独栋别墅前。
这别墅可真大,占地两百平,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但女儿刚满六岁,对钱的概念似懂非懂。
在她天真无邪的小脑袋里,这眼前的房子和我老家村里那栋漂亮的别墅没什么不同。
她还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小嘴一撇,小声嘟囔着:“这院子也太小啦,要是想养几只小鸡小鸭,都没地方活动呢。”
就在这时,江家爸妈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爸爸脸上堆满了笑容,老远就挥着手,大声喊道:“乐知,你好呀,爷爷在这儿。”
江妈妈也快步走上前,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拉着女儿的小手,亲昵地说:“乖孙孙,奶奶想你啦。”
女儿一点儿也不怯场,她挺直了小身板,大大方方地仰起头,脆生生地打招呼:“爷爷奶奶好。”
江爸爸哈哈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江妈妈也赶忙递上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说道:“哎哟宝贝,你太招人喜欢了。
来,这是爷爷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我定睛一看,盒子里是金镯子、金项链,还有一个闪耀着光芒的钻石发冠,样样精美。
不得不说,江家人确实挺上心的。
女儿先是眼睛亮晶晶的,甜甜地谢过爷爷奶奶。
接着,她又有些担忧地皱起小眉头,认真地说:“妈妈,这些东西太漂亮了,我怕不小心把它们弄丢。”说完,就把所有东西都交到了我手上。
小家伙拉着妈妈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还特别叮嘱:“妈妈你要收好哦,这些都是爷爷奶奶的心意呀~”那模样,就像在守护着一个无比重要的秘密。
妈妈看着孩子认真的样子,心里明白,她其实就是嫌沉,不想戴。
江翊然坐在一旁,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
“儿子,养了你三十年,你总算干了件正经事!”江妈妈拿手帕轻轻擦着眼角,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对旁边的江翊然说。
江翊然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江妈妈接着又说:“要不是你给咱江家添了个孙女,我都懒得让你进这个门!”
江翊然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嘴巴动了动,想反驳又不敢。
他今天可是特意打扮过的,发型经过精心打理,每一根头发都服服帖帖。
耳钉、项链、戒指戴了一身,在他看来,自己时尚极了。
“爸爸,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呀?”女儿突然跑到江翊然身边,歪着头问道。
江翊然笑着说:“爸爸这样打扮帅不帅呀?”
女儿皱了皱鼻子,说:“不帅,像小区门口的混混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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