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至死未能参透,那对双生子封号合在一起,竟是甄嬛私情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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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从昔日盛宠的莞嫔,到被废出宫、在甘露寺受尽欺凌的修行人,甄嬛的人生曾一度跌入最深的谷底。

是果郡王允礼的出现,如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她在凌云峰那段绝望而清苦的岁月。

那份不被皇权禁锢、无关君臣的真挚爱恋,是她在那片黑暗中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可一封“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错传死讯,将她的世界瞬间击碎。悲痛之后,是为了腹中已然存在的、允礼骨肉的滔天恨意与求生之志。

她擦干眼泪,精心设计了一场与皇帝的“偶遇”,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重返紫禁城的复仇之路。

她重回这吞噬人心的牢笼,以为最大的敌人是皇后的毒计与六宫的利刃。却从未料到,最无情的审判,竟会来自于帝王最深情的赏赐。那个她要欺骗的男人,将在万人之上,亲口为她的私情,加冕封王;用最荣耀的圣旨,将她背叛的铁证,昭告天下!



01

雍正六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也更冷一些。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像撒了一层糖霜,看上去晶莹,摸上去却刺骨。

一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东华门一路绵延,金瓜斧钺,鸾轿华盖,在清冷的空气里折射出一种不真切的富贵光芒。围观的宫女太监们交头接耳,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好奇与敬畏。

他们都在看,看那个曾经被废出宫,如今却以熹贵妃之尊、身怀六甲之躯,荣耀回宫的女人——甄嬛。

甄嬛端坐在八抬大轿里,身上是繁复贵重的朝服,腹部高高隆起,那里面装着她全部的筹码和未来的指望。她透过轿帘的缝隙,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宫墙殿宇从眼前一一掠过。

她的脸庞清瘦依旧,只是那双曾经盈满天真与爱意的眸子,如今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沉静,且冰冷。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曾给予她无上荣宠,又将她狠狠踩进尘埃的地方。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会为了皇帝一句“菀菀”而心动不已的莞常在,也不再是那个会为了姐妹情谊而肝脑涂地的甄嬛。

她现在是钮祜禄·甄嬛,是熹贵妃,是一个即将为皇帝诞下龙子的女人。她的心里反复回想着一个声音:“我回来,不是为了情爱,是为了生存。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也为了给那份被生生掐断的、真正的爱,一个交代。”

身边的槿汐姑姑,小心翼翼地为她掖了掖盖在腿上的锦被,低声担忧道:“娘娘,您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累着了?”

甄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的思绪,已经飘回了那段在甘露寺的日子。被废出宫,在那个叫静白的老尼姑手下受尽磋磨,大冬天的去河里洗衣,双手冻得像胡萝卜,生了重病被扔在凌云峰的破屋子里等死……那是她人生里最黑暗的时光。

可也就在那片黑暗里,照进了一束光。

那束光,叫允礼。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同样寒冷的雪天,她病得快要死了,是他闯了进来,用自己滚烫的胸膛,一点点捂暖了她冰冷的身体。

他叫她“嬛儿”,她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他会背着她,走在凌云...峰的山路上,告诉她哪里的野花开了;他会在溪边,为她吹奏那首只属于他们的曲子;他会在她被噩梦惊醒时,紧紧抱着她,说:“别怕,有我。”

他的爱,不是皇帝那种居高临下的赏赐,而是一种平等的、发自肺腑的珍重。他说:“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世安乐。”那句话,是她在那段绝望岁月里,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直到那封错传的死讯。允礼奉命出征,却传来“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消息。

那一天,甄嬛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她该怎么办?让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在世间遭人白眼,颠沛流离吗?不,她不能。

悲痛欲绝之后,是滔天的恨意。她恨这世道不公,恨那些把允礼派去险境的人。她要回来,她要站到最高的地方,为她的爱人复仇,为她的孩子谋一个光明的未来。于是,她精心设计了与来寺中祈福的皇帝的那场“偶遇”,顺理成章地,踏上了回宫的路。

册封礼冗长而繁琐,甄嬛像个精致的木偶,任人摆布。直到她终于踏入属于自己的永寿宫,屏退众人,才得以喘一口气。

皇帝早已等候在此,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掌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嬛嬛,你终于回来了。朕想你想得好苦。”

甄嬛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前,闻着那熟悉的龙涎香,心中却一片荒芜。她轻声说:“臣妾也时时想念皇上。”

皇帝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不过没关系,回来了就好,朕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他的眼神里有真心,有怜惜,但也有一丝甄嬛再熟悉不过的,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依旧在叫她“嬛嬛”,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和纯元皇后一样的“菀”字谐音。

就在这时,门外太监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的温情被打断,微微蹙了蹙眉,但还是道:“快请。”

皇后宜修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笑意盈盈地拉起甄嬛的手:“哎哟,妹妹可算是回来了!姐姐我可是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甄G嬛,目光最终落在她的肚子上。那目光,像一把最精细的刻刀,似乎想剖开她的肚皮,看个究竟。

“妹妹真是好福气,”皇后笑道,“这一去经年,不但没清减,反而更见丰腴了。想来是佛门清净,心无挂碍。”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听在甄嬛耳里却像一声惊雷。什么叫“心无挂碍”?这是在暗讽她在宫外过得“滋润”,甚至是……不守妇道。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越熬越瘦,唯有她,带着身孕风光归来。

甄嬛心中一紧,面上却滴水不漏地微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在寺中,日夜为皇上和大清祈福,不敢有丝毫懈怠。许是佛祖感念臣妾的诚心,也感念皇上的仁德,才赐下这腹中孩儿,让臣妾能有机会再回宫侍奉皇上。”

她三言两语,便将功劳归于皇帝,也堵死了皇后的话头。

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她亲热地挽着甄G-嬛,转向皇帝,状似无意地说道:“皇上,臣妾已经在坤宁宫备下了晚宴,为熹贵妃接风洗尘。阖宫的姐妹们都等着呢,也好让她们都来沾沾妹妹的福气。说起来,这双生子,在本朝可不多见。臣妾听闻,这龙凤胎里,那男胎总是格外康健些,生下来就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沉稳劲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一番话,更是毒辣。表面上是好奇,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这孩子的来历不寻常,甚至那“沉稳劲儿”也可能不像皇家血脉。

甄嬛的心沉了下去,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知道,从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她抬起头,迎上皇后的目光,平静地回答:“皇后娘娘说笑了。孩子都是皇上的血脉,自然有皇家的气度。至于是否沉稳,那也是皇上龙威的传承。臣妾在甘露寺日日为皇上诵经祈福,感动了上天,才赐下这双倍的福气吧。”

皇帝听了这话,龙心大悦。他本就对自己让甄嬛在宫外受苦心有愧疚,如今见她将一切福气都归功于自己,更是受用。他拍了拍皇后的手,说道:“皇后有心了。不过熹贵妃舟车劳顿,又怀着身孕,宴席就免了吧。让她好好歇着,你们的心意,朕和她都领了。”

一句话,便替甄嬛挡开了皇后的鸿门宴。

皇后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笑着应了,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了。

人一走,殿内的气氛顿时松快下来。皇帝亲自扶着甄嬛在软榻上坐下,甚至蹲下身,为她轻轻捶着因为久坐而有些浮肿的小腿。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贴。

他一边捶腿,一边说着朝堂上的烦心事,说年羹尧虽已倒台,但其党羽的清算依旧麻烦;说新提拔的臣子,有的中看不中用。甄嬛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总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

“还是你好,”皇帝感慨道,“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能觉得像个寻常夫君,能说说这些心里话。”

甄嬛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曾几何时,她也曾渴望做他的“寻常妻子”,可换来的却是“菀菀类卿”的残忍真相。如今,她只是在扮演一个他需要的角色。

温存的时刻总是短暂的。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他看得出了神,久久没有说话。殿内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甄嬛的心,随着这沉默,一点点地悬了起来。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凝重:“朕在想,该给这两个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和封号。”

他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肚子上,仿佛能感受到里面小生命的胎动。“朕希望我们的儿子,能沉稳、内敛,不张扬,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他顿了顿,抬起眼,深邃的目光锁住甄嬛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朕最近,总想起一个字,‘默’,沉默的默。你觉得如何?一个皇子,懂得沉默,懂得观察,这是一种大智慧。将来封王,就封‘默亲王’,你意下如何?”

“默”……

这一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毫无预兆地插进了甄嬛的心脏。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默?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字?

她想起允礼。他的爱,就是这样沉默的。他从不多言自己为她做了什么,只默默地为她扫清障碍,为她驱散烦忧。他总是那样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沉默的守护。

皇帝的提议,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正要捅开她心中最深、最不可告人的那个锁孔。是巧合吗?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甄嬛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异样。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却努力保持着平稳:“皇上……皇上想的,自然是最好的。沉默是金,是福气。臣妾……臣妾觉得很好。”

她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一开口,泄露的就是自己早已溃不成军的情绪。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甄嬛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沉浸在自己为人父的喜悦和作为一个帝王为子嗣深谋远虑的得意之中。他以为,这个“默”字,是他深思熟虑、充满智慧的结晶。

他却不知道,这个字,对枕边的女人而言,是一道刚刚结痂,又被狠狠撕开的伤口。

02

日子在小心翼翼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开春之后,在一场惊心动魄的生产过后,甄嬛顺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皇六子,赐名弘曕;皇三女,赐名灵犀。

皇帝龙心大悦,下旨大赦天下。流水般的赏赐涌入永寿宫,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几乎堆满了库房。甄嬛的地位,也随着这对双生子的降生而水涨船高,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连中宫的皇后也要避其锋芒。

孩子满月后,封号的议定正式提上了日程。

皇帝对上次自己提议的那个“默”字,依旧十分满意。他在书房里挥毫泼墨,写了一个大大的“默”字,挂在墙上,越看越觉得其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深意。

“弘曕的封号,就定为‘默’。朕希望他能像朕一样,少说多做,以沉默积蓄力量。”皇帝对前来请安的甄嬛说,语气里满是为人父的骄傲。

甄嬛跪在地上,垂着头,恭敬地回答:“皇上英明。”她的心里,却是一片苦涩的平静。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接受。甚至,她还要做得更多。

接下来,便是女儿灵犀的封号了。

敬事房和皇后那边,送来了许多备选的字,无非是些“文”、“德”、“淑”、“贤”、“静”之类的,寓意美好,却也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皇帝看了看,都觉得不太满意。他的灵犀,是那么活泼可爱,冰雪聪明,这些沉闷的字眼,配不上他的掌上明珠。

甄嬛看出了皇帝的为难,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没有直接提议,那太着痕迹。她开始了一场润物细无声的铺垫。

天气好的时候,她会抱着女儿灵犀,在御花园里“偶遇”散步的皇帝。灵犀一见到皇帝,就张开小手“呀呀”地笑。甄嬛便会柔声对皇帝说:“皇上您看,灵犀这孩子,真是有灵性,一见到您就这么高兴。她不像弘曕那么安静,她仿佛天生就知道,您是这天底下最疼爱她的人。”

这话挠到了皇帝的痒处,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最亲近自己呢?他从甄嬛怀里接过小小的女儿,逗弄着,满脸的慈爱。

在一个下着濛濛细雨的夜晚,皇帝处理完政务,来到永寿宫。甄嬛没有睡,正坐在窗边,为他抚琴。琴声幽怨缠绵,如泣如诉,听得皇帝心里一阵柔软。



“弹的是什么曲子?朕从未听过。”他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

甄嬛停下拨弦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怀:“没有名字。只是臣妾的一些随想。臣妾在想,世间最珍贵的情感,有时候并非是那些轰轰烈烈、昭告天下的。而是那种无需言说,却能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深情。就像……就像皇上对臣妾的爱,深沉,厚重,是臣妾此生最大的依靠和慰藉。”

她抬起头,眼波流转,满是濡慕和崇拜。

皇帝的心,被这番话彻底融化了。他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君主,也是一个内心极度缺爱的男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情感深沉如海,只是无人能懂。而此刻,他觉得甄嬛懂了,只有她,能看透他威严外表下那颗深情的心。

他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低语:“朕就知道,只有你懂朕。”

甄嬛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扯出一个无声的、凄凉的笑容。

几天后,皇帝召甄嬛去养心殿。一进书房,就见他正站在书案前,凝视着刚刚写好的两个大字。

左边一个,是“默”。

右边一个,赫然是“爱”。

“嬛嬛,你来看。”皇帝向她招手,指着那两个字,意气风发,“朕决定了。弘曕,就封为‘默郡王’。等他再大些,便晋亲王。灵犀,朕的灵犀,就封为‘和硕爱公主’。”

他顿了顿,转过身,握住甄嬛的双手,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朕知道,你总觉得朕的心思深,不常把情爱挂在嘴边。但朕对你的心,天地可鉴。这个‘爱’字,就是朕给你的证明。她是朕的爱女,也是朕与你爱情的见证。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是多么珍爱你。”

甄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一次,有表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巨大震动和悲痛。

她成功了。

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她让他,亲口定下了这两个字。

默。

爱。

合在一起,就是“默爱”。

沉默的爱。

这是她对允礼那份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是她对他那段深埋心底的爱情的唯一祭奠。

从今往后,她的儿子,是“默”郡王。她的女儿,是“爱”公主。

每当有人唤起他们,每当史书记载他们,都像是在替她,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那段被紫禁城的高墙和无情的命运所埋葬的过往。

“臣妾……臣妾谢皇上隆恩!”甄嬛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皇上的恩典,臣妾与孩子们,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皇帝被她的反应深深取悦了。他扶起她,为她拭去眼泪,心中充满了给予和掌控的满足感。他以为她的眼泪,是为他的“深情”而感动。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眼泪,是为了另一个早已化为尘土的男人而流。

消息传出,六宫震动。

皇后在自己的景仁宫里,听到这两个封号时,手里的茶杯都险些捏碎。

“默?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算什么封号?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皇子的封号,竟是‘沉默’?一个公主的封号,更是直白地用了一个‘爱’字?这成何体统!简直是儿戏!”

侍女剪秋在一旁劝道:“娘娘息怒。可……可这是皇上乾纲独断,谁又敢说什么呢?”

皇后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本宫知道。这必然是那熹贵妃的狐媚手段!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了。好一个‘爱’公主,真是天大的讽刺!她也配!”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因为这是皇帝“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甚至已经当成了一段佳话。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暗中讥讽:“熹贵妃果然手段不凡,连封号都能取得如此……别致。”

朝臣和其他嫔妃们,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觉得皇帝性情大变,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也有人觉得这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帝王真情流露,是圣眷优渥的极致体现。

但无论外界如何评说,旨意已下,金口玉言,再无更改。

“默郡王”和“爱公主”,就这样,成了紫禁城里一道独特又扎眼的风景。

甄嬛抱着一双熟睡的儿女,指尖轻轻划过他们稚嫩的脸庞。

“我的默儿……”她轻声呢喃。

“我的爱儿……”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眼神却像沉在水底的月亮,带着无人能懂的清冷与哀伤。

允礼,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我用这种方式,把你永远地留在了他们身边,也留在了我身边。这偌大的皇宫,这无上的荣宠,便是我为你立的一座最华丽、也最孤寂的坟墓。

03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数年。

紫禁城的四季更迭,仿佛总比宫外要慢一些。弘曕和灵犀,就在这朱墙金瓦的精致牢笼里,渐渐长大了。

弘曕长成了一个安静俊秀的少年。他不像其他皇子那样热衷于骑射和权术,却酷爱读书,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上一整天。他的性子沉静内敛,眉眼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允礼当年的风骨。

灵犀则完全是另一个模样。她活泼娇俏,冰雪聪明,一张小嘴能说会道,把皇帝哄得服服帖帖。她是皇帝名副其实的心头肉,常常在养心殿一待就是大半天,批阅奏折时她就在一旁磨墨,甚至敢偷偷拿皇帝的玉玺在废纸上盖着玩。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抱着她,叫她“朕的爱公主”。

作为他们的母亲,熹贵妃甄嬛的地位,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皇帝对她恩宠不衰,言听计从,后宫之中,她早已是实际上的主宰者。

她时常会牵着一双儿女的手,在宫中漫步。看到儿子安静读书的侧影,她会温柔地叫他“默儿”;看到女儿在花丛中嬉笑奔跑,她会宠溺地唤她“爱儿”。每一次呼唤,都像是对心底那个秘密的一次温习,甜蜜,又锥心刺骨。

但岁月静好,终究只是表象。在这无上的荣宠之下,是永不停歇的暗流与杀机。

被禁足的皇后虽然失势,却像一条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从未放弃过反击。她的手段,变得更加隐蔽,也更加阴险。

有一次,弘曕吃了御膳房送来的杏仁酥,当晚便开始上吐下泻,脸色发青,险些一命呜呼。太医查了半天,才发现那杏仁酥里,被混入了一种与杏仁相克的草药汁液,分量极小,却足以致命。皇帝雷霆震怒,下令彻查。最后,抓到了一个负责糕点制作的粗使太监,那太监一口咬定是自己手滑弄错了,不等用刑,便在牢里“畏罪自尽”了。

线索就此中断。

甄嬛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是皇后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要得意忘形,她的孩子,随时都可能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还有一次,甄嬛身边一个颇为信任的二等宫女,被查出在她的安神香里,偷偷掺入了会使人神思恍惚的依兰香。那宫女的家人,被皇后的人抓住了把柄,以此要挟。幸好槿汐姑姑心细,及时发现了香料的异样,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这些层出不穷的阴谋,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甄嬛时刻紧绷着神经。她在皇帝面前,表现出的,是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恐惧和脆弱,这让皇帝对她更加怜爱,也对妄图伤害他爱妃和爱子的皇后一党,愈发厌恶和警惕。

甄嬛以为,日子就会在这样明枪暗箭的争斗中,一天天过下去。直到一个消息的传来,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步调,将她直接推向了万丈悬崖的边缘。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捷报从边关传来,大破准噶尔,举国欢腾。

皇帝在养心殿设宴,召集了宗室王公和重臣,以示庆贺。甄嬛作为宠妃,亦伴驾在侧。当太监用高亢的声音宣读此次战役的功臣名单时,一个令她魂飞魄散的名字,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辅国公、原果郡王允礼,身先士卒,智破敌阵,居功至伟,即日奉召还朝!”

“嗡”的一声,甄嬛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允礼……果郡王允礼?

他不是……死了吗?

她手中的青玉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溅湿了她华贵的裙摆,可她却毫无知觉。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倒流,四肢冰冷。

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像一道天雷,在她脑海中炸开。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还活着!她的允礼,没有死!

可是,这狂喜仅仅持续了三秒,便被一种更巨大的、铺天盖地的恐惧所取代。

她猛地清醒过来。

他还活着……那又如何?

她已经是熹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是皇六子弘曕和和硕爱公主的生母。她在这深宫里,早已身不由己。

允礼的归来,不再是救赎,而是一把悬在她和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皇帝生性多疑,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一个“死去”的王爷突然生还,一个曾与这位王爷过从甚密的宠妃……这一切联系在一起,足以构成最致命的联想。皇帝的多疑,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随时可能将她和孩子们,还有允礼,一同凌迟处死。

“熹贵妃,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敬妃察觉到她的失态,关切地推了她一下。

甄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强作镇定地捡起地上的碎片,对皇帝告罪:“臣妾失仪,听闻边关大捷,一时激动,竟失手打了杯子。请皇上恕罪。”

皇帝正高兴,并未多想,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无妨。爱妃也是心系国事。允礼能生还,也是我大清的福气。朕的这个十七弟,当年真是可惜了。”

原来,允礼当年并未战死,只是身受重伤,坠崖后失忆,被一户山民所救。后来辗转恢复了记忆,又恰逢战事,便在军中效力,立下奇功,这才得以归朝。

听着皇帝讲述着允礼“奇迹生还”的经过,甄G嬛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庆功宴,设在了十日之后。

那一天,甄嬛精心打扮,坐在皇帝身边,仪态万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掌心全是冷汗,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跟随着传召,一步步从殿外走进来时,甄嬛的呼吸都停滞了。

允礼瘦了,黑了,原本温润的眉眼,因为经历了沙场的洗礼,变得更加坚毅和沉郁。他穿着亲王朝服,跪拜在皇帝面前,声音沙哑而平静:“臣弟允礼,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亲自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感慨万千。

甄嬛坐在高高的御座上,隔着缭绕的香烟,和袅袅的舞乐,遥遥地看着他。

就在那一刻,允礼仿佛心有所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那短短的一瞥,仿佛跨越了生死的距离,饱含了千言万语。有重逢的狂喜,有无尽的思念,更有无法跨越的痛苦、绝望,和深深的无奈。

允礼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到了她身边的皇帝,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那个安静秀气的少年弘曕,和那个被乳母抱在怀里,粉雕玉琢的女孩儿灵犀。

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像燃尽的炭火,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迅速垂下眼,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边。

整场宴会,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可彼此心里都清楚,从他踏入这座宫殿开始,他们的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

甄嬛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脸上那得体的微笑,才能在皇帝同她说话时,做出恰当的回应,不让他看出任何一丝端倪。

她知道,她和允礼,已经站在了悬崖之上。往前一步,是粉身碎骨;退后一步,是万劫不复。

04

允礼的归来,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后宫这潭看似平静的深水,激起的涟漪,很快就变成了惊涛骇浪。

对于蛰伏已久的皇后来说,这简直是上天赐予她的最好武器。

很快,宫中便开始有流言蜚语悄悄散播开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熹贵妃娘娘和果郡王,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关系就很好呢。”洒扫的宫女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熹贵妃娘娘在甘露寺修行那会儿,果郡王也常去寺里上香祈福呢,说是为国祈福,谁知道呢……”管事太监阴阳怪气地搭腔。

“你们快别说了!仔细隔墙有耳。不过……你们觉不觉得,六阿哥弘曕那安静的性子,还有那眉眼,是不是跟果郡王……有那么一点儿像啊?”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藤蔓,无声无息地在紫禁城的各个角落里疯长,最终,精准地爬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时机成熟了。

这一日,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皇后领着祺贵人,并“人证”——当初在甘露寺百般刁难甄嬛,后被处罚的姑子静白,一同跪在了养心殿外。

“请皇上为皇家血脉做主!”

皇帝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对质的地点,最终设在了皇后的景仁宫。皇帝居中高坐,脸色铁青。皇后、甄嬛、敬妃、端妃,以及六宫高位者悉数在场。祺贵人一脸得意,而静白姑子则跪在中央,一副“为正义不惜一死”的模样。

被传召来的,还有六阿哥弘曕,以及甄嬛的“青梅竹马”、太医院院正——温实初。

殿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说!”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祺贵人抢先开口:“皇上,臣妾要告发熹贵妃与人私通,秽乱后宫!她所生的双生子,来历不明,并非皇上亲生!”

矛头直指甄嬛。

甄嬛站在那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接着,静白姑子开始“指证”,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当初在甘露寺,甄嬛如何与“外男”过从甚密,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她不敢直指果郡王,却把矛头巧妙地引向了与甄嬛关系亲近的温实初。

“奴婢曾见,温太医深夜私访凌云峰,与熹贵妃共处一室!这双生子,恐怕……恐怕是温太医的!”

这是皇后的计谋。直接指证一个手握兵权的亲王风险太大,不如先从温实初下手。只要坐实了甄嬛有私,那么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甄嬛犯了死罪。

皇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甄嬛、温实初和弘曕之间来回扫视。他的多疑,已经被彻底点燃。一边,是他宠爱了多年的妃子和视若珍宝的儿女;另一边,是关乎一个男人、一个帝王最根本的尊严。

甄嬛在最初的震惊和恐惧过后,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此刻哭泣、辩解、发怒,都没有任何用处。这既然是一个局,就一定有破局的办法。她冷冷地看着静白和祺贵人一唱一和地表演,将她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够了!”皇后见火候差不多了,适时地站出来,扮演一个“主持公道”的角色。“皇上,事关重大,臣妾以为,口说无凭。为了证明熹贵妃的清白,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如,就用那最古老,也最直接的法子——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

这四个字一出,全场哗然。

皇帝沉默了。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不愿意相信,但又不敢不信。最终,他疲惫地点了点头。

太监很快端来一碗清水,放在大殿中央。

皇后示意,让弘曕和温实初上前。温实初脸色惨白,但他知道,若不顺从,便是心虚。他与弘曕,同时刺破了手指。

两滴鲜红的血,先后滴入了清澈的水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只白瓷碗。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两滴血,在水中微微荡漾开来,随即,竟然真的慢慢地、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融了!真的融了!”祺贵人尖叫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皇帝“腾”地一下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双目赤红,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意。他死死地盯着甄嬛,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甄嬛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怎么会?怎么可能会相融?弘曕明明是允礼的孩子,怎么会与温实初的血相融?

是圈套!这一定是个圈套!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所有的恐惧。甄嬛猛地挣脱槿汐的搀扶,疯了一样地扑了过去,一把将那只白瓷碗狠狠地打翻在地!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无比清脆。

“这水有问题!”甄嬛厉声喝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皇上!您明鉴!若在水中加入了明矾,任何人的血,都能相融!这是个圈套!”

她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仰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又爱又恨的男人:“皇上,臣妾自回宫以来,对您一片真心,天地可表!您若不信,大可用臣妾的血,用皇上您自己的血来试!若不相融,便证明臣妾是清白的!”

她把一切,都赌在了皇帝对她尚存的那一丝情分上。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皇后厉声呵斥:“熹贵妃!你打翻证物,是做贼心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端妃缓缓开口了:“皇上,熹贵妃所言,亦不无道理。明矾融血之事,臣妾也曾听闻。此事事关重大,不妨查验清楚,也好还熹贵妃一个公道。”

敬妃也上前一步,帮忙周旋:“是啊皇上,凡事总要讲个证据确凿。”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甄嬛身边最忠心的丫鬟流朱,看着自家主子被逼到绝境,心急如焚。她忽然看到殿中侍卫腰间的佩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朝着一名侍卫冲了过去,侍卫大惊,本能地拔刀自卫,流朱瘦弱的身体,就这样直直地撞上了锋利的刀刃!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娘娘……快……快请太医……验水……”流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变故,镇住了所有人。

甄嬛抱着流朱渐渐冰冷的身体,痛彻心扉。但她知道,流朱用自己的性命,为她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皇帝也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立刻下令,传太医来查验地上残留的水渍。

很快,太医便在水的残渍中,验出了明矾的成分。

真相大白。这果然是皇后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皇帝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感到自己被当成了傻子一样愚弄,威严扫地。他勃然大怒,下令将“妖言惑众”的静白姑子乱棍打死,将“诬告主妃”的祺贵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至于皇后,皇帝看着她那张依旧试图保持镇定的脸,眼神冰冷到了极点:“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却屡屡构陷宫妃,搅得后宫乌烟瘴气,毫无国母风范!从今日起,收回你的协理六宫之权,在景仁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这无异于废后。

甄嬛赢了。

赢得惨烈,赢得悲壮。

风波平息后,皇帝抱着受惊过度的甄嬛和弘曕,又是安慰,又是自责,似乎所有的信任都已恢复。

但甄嬛靠在他的怀里,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滴血认亲,虽然最终证明了弘曕与温实初无关,洗刷了她的“冤屈”。但这件事本身,却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皇帝的心里。

“私通”的疑云,一旦升起,就不会轻易散去。

这次的风波,她虽然赢了,却也等于把“允礼”这个名字,和她的孩子,更加紧密地绑在了皇帝的怀疑名单之上。

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皇后亲手种下。日后,它只需要一点点阳光雨露,就会在皇帝的心里,长成一棵足以绞杀一切的参天大树。

05

“滴血认亲”的风波,以皇后的禁足和祺贵人的倒台而告终。甄嬛的地位,非但没有动摇,反而因为皇帝的愧疚和怜惜,变得更加巩固。后宫之中,再无人敢与她争锋,她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宠皇妃。

皇帝对她愈发依赖,不仅是生活上的体贴,连前朝的一些烦心事,也愿意与她商议。他会亲自教导弘曕的功课,耐心地陪着灵犀放风筝,黄昏时分,一家四口在御花园里散步,看上去,就像是全天下最幸福美满的寻常家庭。

可甄嬛,却从这份看似完美的荣宠中,嗅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寒意。

皇帝的眼神,变了。

他的关爱里,多了一分审视;他的笑容里,藏着一抹探究。他看弘曕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父爱,而是带着一种反复的、挑剔的审度,仿佛在拿他和自己,和别的皇子,甚至是……和某个人,做着无声的比较。

甄嬛知道,那场惊天大戏虽然落幕,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皇帝的心里生了根。他只是在等,等它发芽。

为了打消皇帝的疑心,甄嬛和允礼在公开场合的每一次相遇,都表现得堪称“完美”。

他们在御花园碰到,远远地便停下脚步,行礼如仪,言语客气,目光从不多做一秒的停留,甚至比对待其他任何一位王爷和妃嫔,都更加疏远,更加客套。

这种滴水不漏、冷静到虚假的“完美”,在生性多疑的皇帝看来,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他宁愿看到他们之间有一丝尴尬、一丝慌乱,甚至一丝怨怼,都好过这种仿佛经过了千万次排练的冷静。这让他觉得,他们是在共同努力,去掩盖一个巨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皇帝不再发怒,也不再质问。他开始用一种更温柔,也更残忍的方式,来试探甄嬛。这是一种无声的酷刑,日日夜夜,凌迟着她的心。

一日,他与甄嬛在御花园散步,园中的合欢花开得正好。不远处,允礼正陪着太后说话。皇帝停下脚步,笑着对允礼扬声道:“十七弟,朕记得你最是喜爱这合欢花,巧了,熹贵妃也喜欢。你们的喜好,倒是有几分相似。”

甄嬛的心猛地一抽。合欢花,是她与允礼定情之物。皇帝是真的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她不敢深想,只能与允礼异口同声、微笑着回答:“确是巧合。”

晚膳时,弘曕用稚嫩的声音,流利地背诵了一首李白的边塞诗。皇帝听了,大加赞赏,放下筷子,看似随意地转向甄嬛,笑道:“弘曕这孩子,真不像朕的儿子。朕的儿子们,都爱弓马骑射,偏他,只爱诗书。这点,倒有几分像他十七叔年轻的时候。你说是吗,嬛嬛?”

“砰”的一声,甄嬛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手中的汤匙差点掉进碗里。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柔声回答:“许是随了臣妾吧。臣妾身子弱,也不喜动武,只爱看看书,翻翻诗词。”

皇帝“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不再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神幽深,看不出喜怒。

又一日,皇帝从内务府新进的贡品里,拿出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他拿在手中细细赏玩,转头对正在为他研墨的甄嬛说:“这笛子不错。朕听闻,十七弟的笛声也是一绝,堪称京中翘楚。改日,朕让他进宫,与你合奏一曲《长相思》,如何?”

《长相思》……那是她与允礼初遇时,他为她吹奏的曲子。

甄嬛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手一抖,墨汁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团难看的墨迹。她慌忙跪下请罪:“臣妾该死!”

皇帝扶起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高深莫测:“爱妃何罪之有?是朕不好,吓到你了。既不愿合奏,那便罢了。”

他越是这样“体贴”,甄嬛的心就越是往下沉。她知道,皇帝在织一张网,一张用温情和日常的细节编织而成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向她,向允礼,向她的孩子们罩来。

这一晚,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睡梦中的灵犀被惊雷吓醒,哭喊着“皇阿玛”,光着脚就跑到了养心殿。皇帝正与甄嬛对坐闲谈,见爱女吓得小脸煞白,心疼不已,立刻将她抱入怀中,极尽温柔地哄着。

“不怕不怕,灵犀是朕的爱公主,雷公公不敢欺负你的。”

甄嬛看着这一幕父女情深的画面,心中五味杂陈。若没有那些猜忌,若他能真心爱护这个并非他亲生的女儿,她或许会生出一丝感激。

好不容易将灵犀哄睡着了,皇帝将她安置在里屋的龙床上,盖好被子。

他走出来时,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他随手拿起一件外袍,披在甄嬛的肩上。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殿外的白玉台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远处的宫灯。

因为不放心妹妹,弘曕也被太监领了过来。他不像灵犀那样爱哭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一卷没有读完的书。他先是去里屋看了看妹妹,确定她睡熟了,才走出来,默默地站在甄嬛身边。

皇帝的目光,从里屋熟睡的女儿,缓缓移到了窗边安静站着的儿子身上。他似乎被这雨夜的静谧和难得的家庭氛围所感染,声音变得很轻,很柔。

他轻声念道:“我的‘爱’公主……”

然后,他的视线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了弘曕身上,声音拖长了,带着一丝奇异的、琢磨不透的腔调:“……还有我的‘默’亲王。”

殿内的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将他的脸映照得明明暗暗。

他忽然转过头,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簇鬼火,直直地刺向甄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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