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前女友婚礼,同桌都说我混得差,直到一排京A车开到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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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

“为什么。”

“你得去看看你丢掉的是什么。”

“我什么也没丢。”

“那你更得去,去让他们看看他们错过了什么。”

这段对话发生在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窗外城市的霓虹像一片融化的巨大琥珀,光线黏稠地爬进来,勾勒出两个沉默的轮廓。

其中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像两座对峙的孤岛。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本身,就像一枚生锈的钉子,扎在过去的伤口上,不拔出来,就永远横亘在那里,隐隐作痛。

01

请柬是被快递员随意塞进信箱里的。

一个烫着俗气金边的红色信封,在塞满广告和账单的缝隙里,像一抹干涸的血。

陈默用两根手指把它夹出来,漫不经心地撕开。



李悦和王浩的名字并排印在一起,字体浮夸地飞扬,仿佛急于向全世界宣告某种胜利。

婚礼地点,万豪酒店,五星级。

时间,周六晚六点。

一切都符合李悦的审美,华丽,张扬,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精致。

陈默把请柬扔在桌上,那抹红色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桌上散乱着几块拆开的硬盘,复杂的电路板裸露着,像某种未来生物的骨骼。

空气中弥漫着焊锡和咖啡混合的冰冷味道。

分手两年了。

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

陈默的生活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日夜不停地围绕着一个代号为“盘古”的项目运转。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沉浸式的孤独。

李悦这个名字,就像电脑里一个被删除了但尚未被彻底覆盖数据的扇区,偶尔在系统自检时会跳出来一下,然后迅速消失。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屏幕亮起,是一条加密信息。

发信人:青鸟。

信息内容:“‘盘古’系统最终并网测试准备就绪,请随时待命。”

陈默拿起手机,指纹解锁,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然后他拿起那张请柬,又看了一眼。

“别去了吧,默哥。”

说话的是团队里最年轻的成员,代号“猴子”,一个刚毕业的天才少年,此刻正端着一碗泡面从另一个隔间走出来。

“这不就是鸿门宴吗。”他吸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那个叫李悦的,我听赵磊哥提过,嫌你闷,嫌你没前途,踹了你跟了个什么‘青年才俊’。”

陈默没说话,只是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个王浩,我也听说了。”猴子把泡面桶放下,凑了过来,“家里有点小钱,自己在大公司当个部门经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最喜欢在同学会上显摆,踩着别人装逼。”

“你去干嘛。”猴子说,“送上门给他们当垫脚石啊。”

“猴子。”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赵磊,陈默大学时的同学,也是现在团队里的副手。

他比陈默外向一些,但也同样不爱多言。

“别瞎说。”赵磊拍了拍猴子的脑袋。

“我没瞎说啊。”猴子一脸委屈,“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赵磊走到陈默身边,看了一眼那张请柬,叹了口气。

“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赵磊看着陈默,眼神里有些复杂。

“有些事,总要亲手埋葬,才算真的过去。”

陈默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久未使用的齿轮。

“我只是去送个祝福。”

“顺便吃顿饭。”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猴子和赵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周六下午,陈默提前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他关掉面前七八个显示器,整个世界瞬间从瀑布般的数据流中安静下来。

他走进休息室,脱下那件印着“Think Geek”的旧T恤,换上了一件干净的Polo衫。

裤子是普通的休闲裤,鞋子是一双穿了很久的运动鞋,洗得很干净。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面容清瘦,眼神平静,头发有些乱,像是那种随时会淹没在人群里的普通IT男。

这就是他想呈现的样子。

或者说,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他开着自己的车去酒店。

一辆国产的旧车,开了七八年,车身有些划痕,但发动机保养得很好,声音低沉而平稳。

就像他自己。

车子驶入城市最繁华的CBD。

万豪酒店巨大的LOGO在黄昏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像一只俯瞰众生的眼睛。

酒店门口的广场,几乎成了一个小型的豪车展。

奔驰S级,宝马7系,保时捷卡宴。

一辆辆车身被擦得锃亮的钢铁巨兽,在侍者的谦卑引导下,安静地滑入停车位。

陈默的车驶入时,门口的侍者甚至愣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这种级别的车是否应该停在这里。



陈默找了一个最远的角落停下,熄火,拔出车钥匙。

他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那片璀璨的灯火,沉默了很久。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青鸟发来的加密信息:“北美‘蜂巢’有异动,初步判断与‘长城’防火墙有关。龙先生已启动一级预案。”

陈默眉头微蹙,回复:“监控。等我消息。”

他推开车门,走入那片他早已疏远,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浮华世界。

02

一脚踏入酒店大堂,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氛、食物气息和金钱味道的暖风扑面而来。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像一场凝固的水晶风暴,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来来往往的衣着光鲜的男女。

陈默的休闲装扮在这里,像一张素描画里不小心滴上的一点墨。

婚礼的迎宾台设在宴会厅门口。

一张巨大的婚纱照背景板立在那里,照片上的李悦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灿烂而标准,依偎在一个同样笑容满面的男人身边。

男人就是王浩。

他比两年前陈默印象中的样子,胖了一些,也显得更“成功”了一些。

头发梳得油亮,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李悦正和几个闺蜜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陈默。

她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一秒,然后迅速恢复。

“陈默,你来啦。”

她主动走了过来,王浩也跟了过来,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那是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

“好久不见。”陈默点点头,递上一个红包。

红包很普通,没有任何署名。

负责收礼金的司仪接过红包,熟练地捏了捏厚度,脸上职业性的笑容淡了一些。

王浩的目光在陈默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用X光扫描。

从头到脚,从衣服的品牌到鞋子的款式。

扫描的结果显然让他非常满意。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语气却显得格外热情。

“陈默,真是稀客啊。”他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好几年没见,在哪儿发财呢?”

“随便找了家公司,写写代码。”陈默平静地回答。

“哎哟,还在写代码啊。”王浩夸张地扬了扬眉毛,“真是‘不忘初心’,专注技术,挺好,挺好。”

他嘴上说着“挺好”,但那语气,就像是在夸一个坚持用算盘的老会计。

“你看看你,还是这么朴素。”王浩的目光落在陈默的衣服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现在这社会,人靠衣装马靠鞍嘛,得学会包装自己。”

李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轻轻拉了一下王浩的胳膊。

“好了,同学来了,快请进去坐吧。”

她对陈默说:“陈默,你坐8号桌,都是咱们大学同学。”

然后,她像是怕陈默找不到一样,特意朝里面指了指,那个位置,在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

“快进去吧,婚礼马上开始了。”她催促道,仿佛多跟陈默站一秒,就会拉低这场婚礼的档次。



陈默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宴会厅里走去。

在他身后,他能听到王浩压低了但足够让他听见的声音。

“亲爱的,你这个同学,这几年混得不怎么样啊。”

李悦的声音有些含糊:“他……他一直就那样,不喜欢打扮。”

“那不是不喜欢打扮,那是没资本打扮。”王浩的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陈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穿过人群,走向那个被安排好的角落。

沿途的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他们在交谈,在敬酒,在高声谈论着股票、房子和孩子。

那是一个热闹而喧嚣的世界。

陈默觉得自己像一个潜水员,独自穿行在深海里,周围的一切声音和景象,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清晰,又遥远。

03

8号桌,果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张伟,大学时就以会拍马屁闻名,现在正在王浩的公司里做个小组长,是王浩最忠实的“跟屁虫”。

孙莉,一个把名牌包看得比命还重的女生,嫁了个小老板,朋友圈里除了炫富就是炫夫。

还有几个零星的同学,脸上都带着被社会打磨过的世故和圆滑。

赵磊也在,他看到陈默过来,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但眼神有些闪躲。

陈默一坐下,桌上的气氛就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然后,张伟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哟,这不是咱们学校当年的计算机大神,陈默吗?”他拖长了音调,语气阴阳怪气。

陈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神,好久不见,在哪儿高就啊?”张伟明知故问,他显然刚才听到了陈默和王浩的对话。

“一家小公司。”陈默淡淡地说。

“小公司好啊,清闲。”张伟立刻找到了攻击的切入点,他夸张地对满桌人说:“不像我们王经理,哎呀,那真是日理万机,手下管着上百号人,每天不是开会就是见客户,忙得脚不沾地。”

他转向赵磊:“赵磊,你说是不是?你在国企,应该也挺忙的吧?”

赵磊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还行。”

孙莉接过了话头,她晃了晃自己手腕上新买的手镯,假装不经意地问:“哎呀,写代码是不是特别辛苦呀?我听说现在程序员如果进不了那些互联网大厂,工资也就那样吧?还特别容易掉头发。”

她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陈默略显凌乱的头发。

桌上响起了几声压抑的窃笑。

“咱们陈默大神肯定不一样。”张伟又把矛头对准了陈默,“大神的技术,那肯定是在研究什么改变世界的尖端项目,是不是啊?”



这句“改变世界”被他说得充满了嘲讽。

在他们看来,一个穿着普通、在小公司上班的程序员,谈“改变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默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茶是温的。

他不想争辩。

因为他的世界,这些人不懂。

说了,他们也无法理解。

他正在做的“盘古”项目,确实是在改变世界,或者说,是在守护这个世界的某个重要方面。

但这些,都属于国家最高机密。

他不能说。

他的沉默,在其他人眼中,成了默认,成了自卑。

张伟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些无趣,于是换了个话题。

“对了,王经理刚才说,他下个月准备把他的宝马5系换成卡宴了。”他一脸羡慕地说,“那车,真他妈的气派。”

孙莉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呀?我老公也一直想换车,我看中了那款奔驰的GLC,也不知道怎么样。”

话题很自然地转向了车子和房子。

这是成年人世界里,最简单粗暴的价值衡量标准。

张伟聊得兴起,突然把脸转向陈默。

“对了,陈默,你今天怎么来的?”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我记得你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买了辆国产车,不会……现在还在开吧?”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默身上。

那是一种看好戏的目光。

陈默放下茶杯,平静地说:“车送去保养了,今天打车来的。”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但在这种环境下,它被自动翻译成了另一个版本:他的车太破,不好意思开过来。

“哦——保养了啊。”张伟的声音拖得更长了,“也对,老车是得勤保养,不然容易抛锚。”

孙莉用手掩着嘴,发出一声嗤笑。

“其实打车也挺好的,环保。”她假惺惺地说,“就是有时候不太方便,尤其是下雨天。”

赵磊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试图岔开话题:“菜怎么还不上啊,有点饿了。”

但没人理他。

嘲讽的机器一旦启动,就很难停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浩和李悦开始挨桌敬酒。

走到8号桌时,王浩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光,那是酒精和得意共同作用的结果。

“兄弟们,今天一定要喝好啊。”他举起酒杯,意气风发。



张伟立刻站了起来,举着酒杯,一脸谄媚。

“王经理,还有嫂子,恭喜恭喜,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事业蒸蒸日上。”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祝贺。

只有陈默,只是坐在位置上,举了举杯,没有说话。

王浩的目光落在了陈默身上。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陈默旁边的空位上,胳膊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股浓烈的酒气和古龙水味道混合着,扑向陈默。

“兄弟,不是我说你。”王浩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做人呢,还是要活络一点。”

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的同学。

“你看我们,毕业这几年,谁不是拼了命地往上爬?男人嘛,事业心还是要有的。”

“你再看看李悦。”王浩的眼神转向站在一旁,笑容有些僵硬的新娘,“她跟着我,我能给她什么?我给她买最好的包,带她去最高档的餐厅,我让她风风光光地站在这里,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半个宴会厅的人都听到了。

“而你呢?”

王浩的脸几乎要贴到陈默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和炫耀。

“你除了会对着电脑敲代码,还能给她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向了过去。

李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桌上的其他人,连最大声的张伟,此刻也安静了下来,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陈默和李悦当初为什么分手。

就是因为李悦觉得陈默太闷,整天对着电脑,看不到“未来”。

王浩现在,是把陈默的伤口当众撕开,撒上一把盐,再淋上辣椒水。

这已经不是嘲讽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陈默静静地看着王浩。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那是一种让王浩感到极其不舒服的平静。

就像一拳打在了一团无边无际的雾气里,非但没有伤到对方,反而让自己有种脱力的虚无感。

“王浩,你喝多了。”李悦终于忍不住,走过来拉他。

“我没喝多。”王浩甩开她的手,“我今天高兴,跟老同学多说几句心里话,怎么了?”

他拍着陈默的肩膀,力道更重了。

“兄弟,听哥一句劝,别死脑筋了。这年头,技术算个屁,人脉和资源才是王道。”

“改天,来我公司,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的职位,工资肯定比你现在高。”

他这话说得,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赵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说:“王浩,你真喝多了,别胡说了。”

“我胡说?”王浩也站了起来,指着陈默,“我这是为他好。你问问他,他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够不够李悦买一个包?”

“你!”赵磊气得脸都红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陈默的手机在口袋里剧烈地、持续地、以一种特殊的频率震动起来。

这不是电话,也不是普通的信息。

这是一种最高级别的警报。

陈默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罕见的锐利和凝重。

他拿出手机。

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内容,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六边形徽章,那是“盘古”项目的最高紧急警报标志。

徽章下面,有一行以特殊协议传输的,阅后即焚的文字。

“‘长城’防火墙遭遇未知源饱和攻击,多个关键节点失联,‘盘古’系统紧急预启动。龙先生正赶往你处。”

陈默的眉头瞬间锁紧。

“长城”是国家网络主干道的最后一道防线。

龙先生……他怎么会亲自过来?

他迅速地在手机上按下一个组合键,回复了一个字。

“等。”

他的这个表情变化,被一直盯着他的孙莉捕捉到了。

她立刻找到了新的嘲讽点,撇着嘴对身边的人小声说:“你看他,被说得脸都白了,手机响了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肯定是在想怎么找借口开溜呢。”

张伟也看到了,他冷笑着说:“估计是哪个催债的电话吧。”

王浩还在喋喋不休。

李悦拉着他,满脸的尴尬和哀求。

整个8号桌,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羞辱和难堪的漩涡。

而陈默,坐在漩涡的中心,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万里之外的虚拟战场上。

那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

而他,是这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官。

现在,他必须等。

等他的战场,来找他。

这种等待,让他周围的一切嘲讽和羞辱,都变得像蚊蚋的嗡鸣一样,毫无意义。

04

婚宴的气氛在王浩带着李悦离开8号桌后,诡异地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人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

8号桌成了风暴眼,每个人都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目光。

张伟和孙莉更加起劲了,他们觉得自己在王浩的“助攻”下,彻底把陈默钉在了失败者的耻辱柱上,这让他们有种病态的快感。

“哎,真是可惜了。”孙莉假惺惺地叹气,“想当年陈默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怎么现在混成这样了。”

“什么风云人物,就是书呆子一个。”张伟不屑地撇撇嘴,“读死书有什么用,出来社会,还不是要看谁的拳头硬,谁的路子广。”

赵磊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吃着菜,仿佛想把自己埋进盘子里。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司仪用煽情的语调,讲述着新郎新娘“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

故事被精心包装过,隐去了所有现实的考量,只剩下纯粹的浪漫。

他想起,李悦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陈默,我们以后也办一场这样的婚礼好不好?要最大的水晶灯,要铺满白玫瑰的地毯。”

那时的她,眼睛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

而那时的他,正为了一个技术难题,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他只是疲惫地“嗯”了一声。

或许,就是从那些无数个细小的、被忽略的瞬间开始,他们的人生轨迹,就注定要分岔。

致辞环节,新郎王浩意气风发地走上舞台。

他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

台下掌声雷动。

他先是感谢了双方父母,感谢了各位来宾。

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发表他的人生“感悟”。

“……今天,能和李悦站在这里,我心里充满了感激。”

“感激这个时代,给了我们奋斗的机会。也感激我自己的努力,没有辜负这个时代。”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若有若无地,在8号桌的方向停留了片刻。

“……我一直觉得,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我们抓住机遇,努力拼搏,不断地跳出自己的舒适圈。”

“最怕的,就是有些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求上进,安于现状……最终,只会被时代所淘汰。”

这段话,指向性已经非常明显了。

台下一些知道内情的宾客,发出了会意的微笑。

张伟甚至带头鼓起了掌,吹了声口哨,大喊:“王经理说得好!”

整个宴会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王浩是聚光灯下唯一的主角。

而陈默,是他为了衬托自己光辉形象,而精心设置的、最完美的黑暗背景。

李悦站在王浩身边,穿着华美的婚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的眼神,也下意识地避开了8号桌的方向。

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知道王浩这番话有多么残忍。

但她选择了默许。

因为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正是建立在这种“成功”的价值观之上的。

她需要王浩的这番话,来不断地确认自己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来麻痹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对过去的愧疚。

王浩还在继续他的演讲,声音越来越激昂,充满了成功人士的指点江山的气度。

陈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屏幕依旧是黑的。

但他知道,风暴正在逼近。

他在等一个信号。

一个可以让他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的信号。

05

王浩的致辞,在他自己觉得最慷慨激昂的时刻,被一阵突兀的、低沉的引擎轰鸣声打断了。

声音是从酒店外传来的。

不是一辆车。

而是一整个车队。

那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由远及近,迅速覆盖了婚礼现场的背景音乐。

宾客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纷纷扭头望向宴会厅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酒店门前的广场上,正上演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卧槽……那是什么车?”一个眼尖的宾客惊呼出声。

只见五辆,不,是六辆,通体漆黑的奥迪A6L,以一种近乎阅兵式的精准编队,缓缓驶入广场。

这些车,不是普通的奥迪。

它们的车身更长,玻璃颜色更深,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最让人心脏骤停的,是它们的车牌。

第一辆车,车牌是:京A88001。

第二辆车,京A88002。

第三辆,京A88003。

清一色,“京A8”开头!



在场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京A8”号段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那不是有钱就能搞到的。

那是权力的象征,是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这已经超出了“富”的范畴,进入了“贵”的层面。

整个婚宴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宾客们,此刻都像被按了静音键,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外。

舞台上的王浩,演讲被打断,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但他看到外面的阵仗时,那丝不悦立刻变成了震惊。

他是懂车的,也懂车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京A8”车队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自己父亲请来的某位大人物?

他下意识地看向主桌,他父亲,一个在本地还算有些头脸的企业家,此刻也是一脸茫然和震惊。

车队在广场中央稳稳停下。

动作整齐划一,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精确操控着。

紧接着,从后面几辆车上,迅速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神情严肃的男人。

他们动作干练,眼神锐利如鹰,迅速在主车周围散开,形成了一个警戒圈。

那种专业的姿态和强大的气场,绝不是普通保镖能比的。

整个婚礼现场的气氛,瞬间从喜庆变得紧张而肃穆。

音乐停了。

司仪也愣在了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窗外。

仿佛在等待某个历史性时刻的降临。

酒店的总经理和保安经理,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他们脸上堆着最谦卑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迎向车队,但还没等靠近,就被一名黑衣安保人员礼貌而坚定地伸手拦住了。

“先生,请在安全线外等候。”

安保人员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总经理和保安经理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王浩的父亲也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生意上某个认识的大领导,或者合作伙伴的领导大驾光临。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端着酒杯,也想上前去套个近乎,混个脸熟。

结果,同样被拦了下来。

而且,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浩的父亲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了回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这不是冲着婚礼来的。

或者说,这不是冲着王家的面子来的。

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车队中间那辆牌照为“京A88001”的奥迪,车门被一名助手从外面拉开。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先踏了出来。

紧接着,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穿深色中山装的老者,在助手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老者年近七旬,但腰板笔挺,眼神深邃而威严。

他身上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质,不怒自威。

他只是站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广场的气场似乎都为之一变。

王浩和李悦彻底看傻了。

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认识这种级别的人物。

他们甚至开始幻想,是不是哪位中央的大领导恰好也在这家酒店用餐,只是个巧合。

对,一定是巧合。

王浩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但他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疯狂加速。

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笼罩了他的心头。

那位老者下车后,并没有理会酒店方的人,而是对身边的助手低声说了句什么。

助手立刻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个看起来非常特殊的平板设备。

设备屏幕上,似乎是一个正在快速缩小的定位地图,一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

助手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过酒店的玻璃幕墙,直接锁定了宴会厅角落里的……

8号桌。

06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了。

在8号桌所有人惊愕、呆滞、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中,那位穿着笔挺西装、气质干练的助手,迈开大步,径直穿过人群,朝着他们这张桌子走来。

他的脚步坚定而急促,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他要干什么?

他要去哪儿?

张伟的嘴巴还保持着嘲讽的弧度,但肌肉已经僵硬。

孙莉手里还捏着手机,准备随时拍下陈默的糗态,但此刻她的手指却像被冻住了一样。

助手穿过桌椅的缝隙,无视了所有人,最终,停在了陈默的面前。

然后,在全场上千只眼睛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脑当机的动作。

赵磊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整个人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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