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新来的邻居,天天半夜在院里挖坑,直到警察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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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灯的红蓝光,像两只沉默而诡异的眼睛,在我家客厅的白墙上交替扫荡。

我端着水杯,手腕僵直,目光死死地钉在窗外。隔壁那栋别墅的院子,此刻亮如白昼,被警戒线一圈圈围住,像个刚动完手术、豁开胸膛的病人。

几个警察围着那个新翻开的土坑,坑边,一棵歪歪扭扭的银杏树苗,叶子还在簌簌发抖。

那个男人,我新搬来一个月的邻居,叫张伟,此刻正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穿着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棉拖鞋,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固执的平静。

“我说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夜色,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只是在种树。”

一名老刑警从土坑边站起身,摘下手套,眼神像冰一样砸在他脸上:“种树?张伟,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树坑底下,会埋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停了。

直到队长办公室里,那张冰冷的黑白照片被推到我面前,照片上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像一枚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瞳孔。

刑警队长李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先生,我们需要你确认一下,死者,是不是你的亲姐姐,陈玥?”



01.

我叫陈默,一名景观设计师。

我的工作,是赋予空间以秩序、生命和美感。我相信每一寸土地都有它最合适的表达方式,一棵树的朝向,一块石头的纹理,都应遵循自然的逻辑。

我的职业信条是:尊重逻辑,还原真实。

这个信条也延伸到了我的生活中。我的人生,就像我设计的那些一丝不苟的庭院,路径分明,规划清晰。什么时候买房,什么时候升职,甚至连每天几点遛狗,都像设定好的程序。

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混乱和失控。

而我的姐姐陈玥,她的人生,就是一片肆意生长的热带雨林,狂野、炙热,毫无逻辑可言。

她可以为了一个“有趣”的男人,辞掉稳定的工作,跑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也可以为了一句“我爱你”,拿出所有积蓄,投入一个听起来就像骗局的艺术项目。她永远在燃烧,永远在追逐,也永远在碰壁。

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半年前。

电话里,她又一次开口向我借钱,语气是我最熟悉的那种,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孤勇和一丝理所当然的亲昵。她说她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关于香薰精油的创业项目,就差二十万启动资金。

我拒绝了。

隔着听筒,我几乎能想象出她脸上那种瞬间黯淡下去的表情。我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兄长的口吻教训她:“陈玥,你已经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的人生不能永远指望别人来买单,你得学会脚踏实地。”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挂断前,她只轻轻说了一句:“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脚踏实地了,你可能会不认识我了。”

那成了我们最后的通话。

我以为那只是我们无数次争吵中最普通的一次。我以为她总会像以前一样,过段时间,又会笑嘻嘻地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身的麻烦和一身的阳光。

我从没想过,她所谓的“脚踏实地”,竟然是字面意义上的,长眠于地下。

02.

警方的调查进行得很快。

邻居张伟,成了唯一的嫌疑人。他单身,无业,据说是个自由撰稿人,性格孤僻,几乎不与人交往。更重要的是,法医在姐姐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属于他的皮屑组织。

人证、物证,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清晰明了的结局。

我被叫去警局,配合调查,提供关于陈玥的一切信息。李立队长亲自给我做笔录,他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眼神锐利,但态度还算温和。

“陈先生,你姐姐最近半年,都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坐在他对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这才悲哀地发现,对于姐姐这半年来的生活,我一无所知。她的朋友,她的住处,她的工作……那些本该是一个至亲之人最基本的信息,在我这里,全都是模糊的影子。

我像个局外人,在警察的引导下,笨拙地回忆着关于她的点滴。

我说她性格开朗,也容易相信别人。我说她没什么固定的工作,总是在尝试各种新鲜事。我说她花钱大手大脚,可能……会有一些债务问题。

每多说一句,我内心的愧疚就加深一分。那些曾经被我定义为“不成熟”“不靠谱”的性格特点,在死亡的滤镜下,都变成了指向危险的致命漏洞。

直到警察把她的遗物拿给我辨认,那是一个被泥土浸染过的帆布包。我戴上白手套,颤抖着拉开拉链,里面东西不多,一个破旧的钱包,几样廉价的化妆品,还有一本硬壳笔记本。

我翻开笔记本。

里面没有日记,没有账目,而是用一种清秀的笔迹,记录着各种植物的生长习性。

“白头翁,毛茛科,喜冷凉气候,耐寒,忌高温高湿……” “虞美人,罂粟科,喜阳光,耐干旱,不耐移栽……”

一页又一页,全是这些。

这太反常了。陈玥从小就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她嫌它们太安静,没劲。她喜欢的是摇滚乐,是深夜的酒,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怎么会突然开始研究这些?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李立,他只是点点头,在本上记了一笔,显然没觉得这有多重要。在他看来,这或许只是死者无聊时的消遣。

可我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这不像我的姐姐。或者说,这不像我记忆中的姐姐。

在那个瞬间,她半年前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脚踏实地了,你可能会不认识我了。”

一种迟来的、钻心刺骨的悔恨,攫住了我。我从这本笔记本里,看到了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陈玥。一个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试图改变,试图“脚踏实地”的陈玥。

而我,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亲手推开了她。

03.

我申请去现场看一看,那个埋着我姐姐的院子。

李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或许,他觉得这是对受害者家属的一种人道关怀。

隔壁的院子,我这一个月里,每天都能从窗户看到。张伟搬来后,几乎天天晚上都在院子里折腾。他总是等到午夜之后,才拿着一把铁锹,在院子中央挖坑。

我当时只觉得他是个行为怪异的园艺爱好者,甚至还以一个专业人士的眼光,暗自嘲笑过他挖坑的手法既不专业,也选错了位置。那个地方,光照和通风都不适合种大多数树木。

现在,我站在这片被翻开的土地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法医和技术人员已经勘查完毕,只留下那个半米多深的土坑,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横在院子中央。那棵被当作“道具”的银杏树苗,被随意地丢在一旁,根部的泥土已经干裂。

我蹲下身,捻起一把坑边的泥土。

作为景观设计师,我对土壤的敏感,几乎是一种本能。我能分辨出它的酸碱度、湿度,甚至能大致判断出它的成分。

“李队,”我抬起头,看向一旁沉默的李立,“这土有问题。”

“哦?”他挑了挑眉。

“这是‘客土’,”我把泥土在指尖搓开,“你看,颜色和质地,跟院子周围的原生土壤完全不一样。这种土,通常是专门用来改良土质,或者为特定植物提供生长环境的。而且,里面混合了草木灰和有机肥,配比很专业。”

李立的表情严肃起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挖坑的人,不是随便挖挖,他是真的在按照专业的标准,去准备一块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挖坑的目的,似乎……真的是为了种什么东西。”

“可他埋的是人。”一个年轻的警察在旁边插嘴。

“对,”我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那个土坑,“这正是最诡异的地方。如果他只是想处理一具尸体,他会挖得更深,找个更偏僻的角落,而不是在院子正中央,用这么专业的手段,去伪造一个‘种树’的假象。”

这太刻意了。

刻意得就像一个写得无比拙劣的剧本。凶手仿佛在用一个巨大的、闪着霓虹灯的箭头,指着自己说:快来看,我就是凶手。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棵被遗弃的银杏树苗上。

我走过去,捡起它。银杏,生长缓慢,象征着坚韧与永恒。但它对土壤和环境的要求并不苛刻,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么专业的“客土”。

我的脑子里,像有一道闪电劈过。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了上来。

他准备的这块土壤,不是为这棵银杏准备的!他是要种别的东西。一种……非常娇贵,对土壤要求极高的植物。

这本该是我的专业领域,此刻却让我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李立,他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反驳,但眼神里明显带着怀疑。他或许认为,我只是一个沉浸在悲痛中,无法接受现实,从而开始胡思乱想的哥哥。

我知道,官方的调查,不会因为我这个景观设计师的“专业直觉”而改变方向。

在他们眼里,张伟人赃并获,动机或许是激情杀人,或许是因财或因情,这只需要审讯就能突破。而我说的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04.

警方的调查,果然如我所料,陷入了一场“顺利”的僵局。

张伟承认是他杀了陈玥。

根据他的供述,陈玥是主动找上他的,说是在网上看到了他的征稿信息,想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故事卖给他。两人在交谈中发生了争执,他“失手”杀了她。因为害怕,才把尸体埋在了院子里,又慌不择路地买了棵树苗来掩盖。

一份堪称完美的口供。有作案动机,有作案过程,有后续处理,逻辑清晰,天衣无缝。

案子到这里,似乎可以宣告侦破了。

李立队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这个结果,语气里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安慰:“陈先生,凶手已经认罪,法律会给你姐姐一个公道。你……节哀。”

我握着电话,手心冰凉。

“他的动机呢?为了一篇稿子?我姐姐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我追问。

“据他交代,是言语冲突导致的激情杀人。具体的细节,还在审。”李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那棵银杏树,还有那些专业的‘客土’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告诫:“陈默同志,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请你相信警方的专业判断。有时候,凶手的行为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逻辑,可能就是愚蠢和慌张。”

我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

愚蠢和慌张?

不,不对。一个能用专业手法改良土壤的人,一个把作案现场处理得像个园艺项目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愚蠢”和“慌张”的凶手。

他的供述,就像他种下的那棵银杏树,都是伪装,都是一个巨大的、刻意的误导。

我的内心被强烈的直觉和巨大的愧疚感反复撕扯。直觉告诉我,真相绝非如此。愧疚感则在不停地鞭挞我:如果我当初没有拒绝她,如果我多关心她一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决定自己来查。

我将自己关在书房,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本属于陈玥的植物笔记。我试图从那些冰冷的文字里,找到一丝属于她的,温热的痕迹。

终于,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我发现了一行被水渍晕开的小字。

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中写下的:“……找到了,黑林山,乌头碱……”

黑林山,是本市郊区的一座废弃林场。

而“乌头碱”,这个词像一根毒针,瞬间刺穿了我的大脑。它是一种剧毒的生物碱,存在于毛茛科乌头属的植物中。在姐姐的笔记里,她记录过一种叫“附子”的植物,那是乌头的子根,毒性剧烈。

她去黑林山,找这种剧毒的植物干什么?

这绝对不是一个准备创业做香薰精油的人,该有的行为轨迹。

我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李立。

这一次,他的反应比上次更加冷淡。“陈先生,案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你的这些猜测没有证据支撑。张伟的口供很完整,我们没有理由再投入警力去调查一座废弃林场。我劝你,不要再做无用功,好好为你姐姐准备后事吧。”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我明白了,在他们眼中,这已经是一起“铁案”。我的所有挣扎,都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家属,在过度悲伤下的偏执行为。

程序正义,即将降临。

可我内心所追求的,那种关于我姐姐的“真实”,却被永远地埋葬了。



05.

官方的通报很快就出来了。

“……犯罪嫌疑人张某,因稿件纠纷与受害人陈某发生口角,将其杀害……”

寥寥几十字,给我姐姐的人生,画上了一个潦草而荒谬的句号。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浑身发冷。

张伟认罪了,一个完美的闭环。可我知道,这个环是假的。他用自己,保护了另一个更深的秘密,一个和我姐姐真正死因有关的秘密。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让陈玥背负着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死因,长眠地下。

我更不能原谅我自己,如果我就这样放弃,那我这一辈子,都将被那通被我挂断的电话所诅咒。

李立不查,我来查。

我打开电脑,在地图上搜索“黑林山”的位置。那是一片被标记为“未开发”的荒芜区域,距离市区足足有七十公里。

笔记本上那行字,是唯一的线索。

“黑林山,乌头碱。”

这六个字背后,一定藏着姐姐最后的秘密。

夜深了,我换上一身黑色的冲锋衣,检查了一下我的登山包:手电筒、工兵铲、急救包,还有那本陈玥的植物笔记。

李立队长让我接受官方的故事。

但官方的故事,解释不了姐姐笔记本里那些诡异的植物记录,更解释不了她为什么会去一座荒山,寻找剧毒的乌头。

我看着窗外,隔壁那栋别墅依旧拉着警戒线,那个被挖开的土坑,像一张沉默的嘴。

它在告诉我,真相,需要自己去挖。

我拿起车钥匙,走出门。今晚,我要去黑林山,我要亲自挖出那个被所有人,包括我姐姐自己,都刻意埋藏起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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