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再快点,求你了,再快点……”
车窗外的路灯拖拽出长长的、模糊的光影,像一条条抓不住的金色尾巴。
陈月蜷缩在副驾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她的手死死抓着安全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
李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脚下油门踩得更深。发动机发出不甘的轰鸣,车子在空旷的午夜街道上穿行。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路口的红灯在他眼里像一团燃烧的血。
他没有闯过去。
车内只有妻子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和导航机械的女声:“前方路口,请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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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个月前,生活还不是这个样子。
夏天傍晚的风带着一股子热浪,吹进“宏达汽修”敞开的大门,卷起地上的油泥味儿。
李峰拧紧最后一颗螺丝,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在满是油污的工装裤上蹭了蹭。
“峰哥,下班了?”学徒小王凑过来,递上一根烟。
李峰摆摆手。“戒了。”
小王嘿嘿一笑:“对对,嫂子怀着呢,是得戒。”
李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冲淡了满身的疲惫和油污。他脱下工装,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T恤,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很结实。
他是个修车工,手艺好,人也实在,在这片工业区小有名气。生活不富裕,但踏实。
骑上那辆有些掉漆的电动车,穿过几条熟悉的街道,路过“王记烧腊”时,他停下来。
“老王,来半只烧鸭,多给点酱。”
“好嘞!”
拎着热气腾腾的烧鸭,李峰心里是暖的。他能想象到妻子陈月看到烧鸭时,那双眼睛会弯成月牙。
他们的家在“安居苑”小区,一个老旧的六层楼小区,没有电梯。李峰一口气爬上五楼。
钥匙插进锁孔,旋转。
门内,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闪电般地扑了过来,热情地摇着尾巴,在他腿边蹭来蹭去。
是他们养了三年的边牧犬,墨墨。
“好了好了,知道你欢迎我。”李峰笑着揉了揉墨墨的脑袋。
客厅的灯亮着,陈月正坐在沙发上,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手里拿着一本育儿书,看得认真。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了李峰,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烧鸭。
“就知道你嘴馋。”李峰把烧鸭放在餐桌上。
陈月放下书,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今天宝宝在肚子里踢我了,特别有力气。”
李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妻子的肚子上。
“我听听,是不是在说想吃烧鸭了。”
墨墨也凑过来,黑色的鼻子在陈月的肚子上轻轻嗅着,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饭很简单,半只烧鸭,一盘青菜,一锅粥。李峰吃得很快,陈月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给李峰夹一块鸭肉。
“你也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李峰说。
陈月点点头,眼睛里全是温柔。
吃完饭,李峰去洗碗,陈月挺着肚子在客厅里慢慢散步。墨墨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脚边,像个忠诚的骑士。
这就是李峰的日常。
02
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陈月靠在沙发上打盹,李峰在旁边用笔记本电脑查着婴儿床的款式。
墨墨安静地趴在陈月脚边,不像往常那样偶尔发出撒娇的哼唧声,而是把头抬起来,鼻子对着陈月的腹部,不停地、小幅度地抽动着。
它的眼神很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困惑。
“这狗,又在闻宝宝呢。”陈月被它弄醒了,笑着说。
李峰也笑了笑,没当回事。狗的嗅觉灵敏,或许是能闻到一些人闻不到的、属于新生命的气息。
但第二天,第三天,墨墨的行为变得有些执着。
它不再只是远远地闻,而是会把整个脑袋都凑到陈月的肚子上,用鼻子执拗地顶着同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在陈月肚脐右下方一点点。
“哎呀,墨墨,你别闹。”陈月被它顶得有些痒,伸手把它推开。
墨墨被推开后,却不离开,只是在原地焦躁地转了两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类似哀鸣的声音。然后,它又一次凑了上去,继续用鼻子顶那个位置。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这狗今天怎么了?”李峰也觉得有点奇怪了。
他把墨墨拉到一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她身上有伤,精神看起来也没问题。
到了晚上,事情开始让人有些心烦。
只要陈月坐下或者躺下,墨墨就会立刻凑过去,开始它那套重复的动作:嗅,然后用鼻子顶。
如果不理它,它就会用前爪轻轻地扒拉陈月的胳膊,喉咙里的呜咽声也越来越清晰,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它是不是……嫉妒了?”陈月有些不确定地说,“书上说,有些宠物会因为主人怀孕而感到被冷落。”
李峰觉得有这个可能。他刻意多抱了抱墨墨,给它喂了最爱吃的零食,但收效甚微。
墨墨对零食只是敷衍地吃了几口,然后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回了陈月的肚子上。
又过了两天,陈月在晚饭后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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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李峰问。
“肚子有点不舒服。”陈月指了指右下方,“就这里,有点隐隐作痛,像岔气一样。”
李峰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向那个位置,正好是墨墨这几天一直顶的地方。
“是不是白天走路走多了?”
“可能吧。”陈月揉了揉,“也不是很疼,就是有点别扭。”
那天晚上,李峰睡得不太安稳。他半夜醒来,看到墨墨没有睡在它自己的窝里,而是悄无声息地趴在床边,脑袋朝着陈月的方向,一动不动,像一尊黑白色的雕塑。
李峰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03
无力感是从第一次去医院开始的。
李峰请了半天假,带着陈月去了离家最近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眼镜,表情有些漠然。
“怀孕五个月,肚子有点疼是正常的。”医生听完陈月的描述,头也没抬地在病历本上写着,“子宫在变大,会拉扯到韧带,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一直是同一个地方疼。”李峰忍不住补充道,“而且我们家的狗,这几天一直对着那个地方叫,很反常。”
医生终于抬起头,看了李峰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大惊小怪的傻子。
“狗?”她推了推眼镜,“同志,我们是看病的,不是看兽医的。狗的行为能说明什么?可能是你们平时没训练好,也可能是它闻到了孕妇身上激素的变化。”
她的话像一堵墙,把李峰所有的担忧都堵了回去。
“那……需要做个检查吗?B超什么的?”陈月小声问。
“上周产检不是刚做过吗?一切正常。”医生显得有些不耐烦,“别自己吓自己,回去多休息,少走动。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回家观察几天,疼得厉害了再来。”
两人被几句话就打发了出来。
走出医院,外面的太阳很刺眼,李峰却觉得有点冷。
“医生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陈月安慰他,也像在安慰自己。
李峰“嗯”了一声,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
回到家,墨墨的异常行为变本加厉。
它开始拒绝吃饭,水也不怎么喝,就守在陈月身边。当李峰试图靠近陈月,抚摸她的肚子时,墨墨甚至会低吼,露出牙齿,摆出警告的姿态。
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李峰彻底被激怒了。
他觉得所有的烦躁和不安都是这条狗引起的。如果不是他怪异的举动,他们根本不会这么紧张,不会被医生当成神经病。
他找来一根绳子,粗暴地把墨墨拽进了阳台,把玻璃门反锁上。
“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他冲着里面吼道。
墨墨在阳台里疯狂地用爪子挠着玻璃门,发出凄厉的哀嚎。
陈月被这声音吵得心神不宁,脸色也更差了。“李峰,要不还是把它放出来吧,我听着难受。”
“不行!”李峰的声音很大,“就是因为它,你才胡思乱想!现在它一叫,你肚子就更不舒服了!”
这是一种迁怒。他心里清楚,但他控制不住。
那种对潜在危险的未知,和在医生面前的无力感,让他必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阳台的门被挠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墨墨的叫声从哀嚎变成了嘶哑的悲鸣,最后渐渐弱了下去。
李峰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这是他戒烟半个月来抽的第一根。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04
第二天,丈母娘来了。
她是听陈月在电话里提了一句肚子不舒服,特意从邻市赶过来的。
一进门,看到阳台上无精打采的墨墨,和满是划痕的玻璃门,她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我就说当初不该养这条畜生!”丈母娘把手里的水果重重地放在桌上,“又是毛又是菌的,现在还敢对孕妇又抓又叫,这要是伤到我女儿和外孙,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她的声音尖锐,每一个字都扎在李峰的神经上。
“妈,不是的,墨墨它……”陈月想解释。
“你别说话!”丈母娘打断她,“你就是心太软!李峰,我把话放这儿,今天,你要么把这条狗送走,要么我带小月回娘家养胎!”
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峰看着丈母娘不容置疑的表情,又看了看妻子为难的样子,最后视线落在阳台。墨墨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
没有人相信他,没有人理解他内心的恐慌。在所有人眼里,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竟然会相信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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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送走它。”
他给汽修厂的同事小王打了个电话,小王家在郊区有个院子,可以暂时收养墨墨。
李峰打开阳台门,墨墨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
李峰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蹲下来,想摸摸墨墨的头,墨墨却把头偏开了。
他用那根绳子,默默地牵着墨墨下了楼。一人一狗,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就在他快要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丈母娘打来的,声音惊恐万分,完全变了调。
“李峰!你快回来!小月……小月她晕倒了!”
李峰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扔掉手里的绳子,疯了一样往回跑。墨墨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他,发疯似地往回冲。
他冲上五楼,门大开着。
陈月倒在客厅的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她的手,正死死地按着自己右下腹的那个位置。
丈母娘在一旁吓得六神无主,只会哭。
墨墨冲到陈月身边,没有叫,只是用头一下一下,焦急而又轻柔地蹭着女主人的脸,喉咙里发出连续不断的、悲伤的呜咽。
李峰冲过去,一把将陈月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很轻,轻得让他心慌。
“去中心医院!”他在妻子耳边大喊,也不知道是喊给她听,还是喊给自己听,“我们这次去市中心医院!”
05
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大厅,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李峰抱着陈月冲进去的时候,嗓子都喊哑了。
“医生!救命!”
护士和医生推着平车冲过来,迅速而有序地将陈月接了过去。一系列的询问、检查、安排,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将他们卷入其中。
李峰被隔在了一扇门外。
他看着“急救中”三个红色的字,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
丈母娘也跟着赶到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仪器的滴答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李峰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三个刺眼的红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出来。
“谁是陈月的家属?”
李峰猛地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眼前一阵发黑。
“我是她丈夫!”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具体原因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你先去把这些费用交一下,然后办个住院手续。”护士递过来一沓单子。
李峰接过那沓沉甸甸的单子,机械地点着头。
他的脑子很乱,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疑。
陈月被转入了住院部。
她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我没事了……”她看到李峰,虚弱地笑了笑。
李峰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他的声音沙哑。
接下来的两天,就是无尽的检查。
抽血、验尿、B超、胎心监护……陈月被推着穿梭在医院的各个科室。李峰拿着各种单子,楼上楼下地跑,脚下像踩着风火轮,心里却像坠着铅块。
B超室的门口,他等了很久。
医生出来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李峰的心沉了下去。
他来到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神情凝重。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李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手心全是汗。
医生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从一堆片子和报告中,抽出了一张纸,慢慢地推到李峰面前。
那是一张B超的检查结果报告单。
上面有很多李峰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和数据。
他的目光在纸上疯狂地搜索,想找到“正常”、“无异常”之类的字眼,但他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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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诊断意见”那一栏。
那里,打印着一行黑色的、冰冷的宋体字。
李峰盯着那行字,瞳孔在瞬间收缩。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办公室的灯光变得无比惨白,医生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