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宗出生在南方一个很寻常的村子。父亲走得早,留下一间老屋和一位眼里总是泛着泪光的母亲。邻居们时常窃窃私语,说朱家的女人命苦。可谁知道呢,她擦干眼泪,咬牙种田,晒谷,拆下旧布自己补,反正孩子得吃饱穿暖。不说别的,这双粗糙的手,真能一天洗三遍菜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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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法子,年复一年跟着母亲苦读。寒风夜里,那个小油灯摇着影,母亲趴在门槛边守着,生怕有野狗闯进院子。朱耀宗终于有出息,十八岁那年中了状元。皇帝摆驾亲自召见,说这人不一般。史书里没写太多关于他的外貌倒是,字里行间只提到他谦和有礼,待人从不摆架子。
那年宫里灯火通明,皇帝挥手把他收作驸马。按理来说,能和金枝玉叶联姻,这可是天上掉下的福气。皇帝问他想要什么,朱耀宗捏着衣角,瞧不太出喜色,声音很低,说自己家早年里父亲亡故,母亲苦撑至今,想给她立块贞节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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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明明是在意这个孝子贤孙,龙心大悦。底下官员们都窃窃称赞,觉得这样的人家值得表扬!一块灵牌,一段旷古佳话,不就是孝的最好见证。
谁算得出来,原来回家这桩好事却成了母子的疙瘩。消息很快到了朱母耳朵里。她没泪,反倒嘴角扬了笑意,像卸下一口气,天天吃粗茶淡饭的女人突然有了精气神。左邻右舍都说朱家转运了。这场事之后再没出过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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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锦还乡的那天朱耀宗踏进家门,母亲的头巾比平时还新。席间饭香,朱耀宗终于说出来要给娘立贞节牌坊的事。原本母亲笑着,结果脸色慢慢变灰,手在胸口不住按压,像有什么说不出的痛。他慌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母亲那一句“心口痛”半真半假,又像多年来憋着的秘密。
朱耀宗坐在屋檐下等答案。外头麻雀啾啾,心里才安稳了一点。突然朱母就哭出声来。谁能想到呢?她嘴里蹦出一句:“娘不要什么贞节牌坊,娘要嫁人!”儿子脑袋嗡嗡地响,说不出话来。
朱母又说,这些年夜深人静,孤灯长夜,哪一个做寡妇的人心里没苦?她苦熬着,把人熬瘦了,熬得腰也驼下去。她叹了口气,说自己心里早有了人,偏偏这贞节牌坊拦在前头。她竟想嫁的男人是儿子的老师张文举。这算不算天大的笑话?偏又合情合理。
朱耀宗急了。宫里亲自给立的牌坊,那可是欺君,这要真让外头知道,连累的怕是祖宗十八代。可朱母的话更像一道墙,“做寡妇的心结你不懂”。谁懂啊?世界大概也没谁懂。
屋里气氛炸锅。朱母赌上最后一把,说罗裙晾不干,就是天意让她改嫁。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大热天里也难得见晴,不到第二天就在屋檐下变阴天。就是这样巧,裙子第二天还凉凉的,黏在竹竿上。谁都以为这天气说变就变,不必太认真,只让人心里头打鼓。到底这是不是就是旧时天气诡谲的见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朱母指着那块还湿的裙子,眼里平静得像秋水。反正儿子拗不过娘。朱耀宗攥着母亲的手,心里乱作一团,谁说孝顺与顺从就一定划等号呢?或许有些事是天生注定的,谁也逆不了。也可能刚刚还觉得天意不可违,可到了下件事时又觉得什么都能商量。
朱耀宗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绕不过一个弯。天时地利人和?其实有时候就是赶巧。第二天,他进宫向皇帝谢罪,带着忐忑简直不敢抬头。皇帝一听,倒觉得稀罕,说这哪能怪你。两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朝中没有明令,这种事不计较。民间多出一桩异事,倒添些饭后谈资。他没受责罚,母亲也顺利改嫁。
事后朱家门前时常有好奇的人围着那块已经半旧的牌坊议论,说什么家婆想开点,孩子也知进退。有人酸:“哪有什么注定,都是随遇而安罢了。”也有人觉得这才是顺应天命。你说这是不是个笑话?不见得,兴许明天你的邻居就遇见。
民间聪明人就喜欢用俗语把麻烦事归到天意头上,推不动的事就说天意如此。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嘴上说得轻巧,谁家碰上谁尴尬。可每回遇见,村里老太太总会摇头笑,“天底下没有磨不开的石磨。”天命?其实多半还是人的心思。可话说回来,朱耀宗的母亲,最后是真的幸福吗?我可说不好。有人觉得再嫁终究不合礼,面子有点儿过不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朱耀宗的做法。同样有乡亲觉得他不该让母亲再嫁,觉得有了贞节牌坊更体面。可张文举有本事,能给朱母撑个家,那又有啥错?二人以后也算平安度日,谁又能说得准因果。
总说历史像条又长又弯的小巷,每一步都藏着意料之外。有人觉得母亲坚决,敢于违背世俗,值。有人觉得儿子夹在道义与孝道中间,更添辛苦。
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孝顺?也许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明白。朱耀宗家的故事传开,人们习惯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来形容那些无法转圜的事情。其实这话听着洒脱,背后藏着多少人的妥协与等待。
你问要不要认命?说起来轻巧,真落在自己头上,还不是左右为难。有人不服气,有人顺天由命,也有人想要争一争,但最难不过其实就是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反正事后没人多说,老天爷下的雨,总归挡不住,谁也猜不透娘到底要不要嫁人。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谁知道对不对?朱耀宗和母亲,皇帝的心思,还有乡里人的私话,成全了这句后来流传千古的俗语。
这桩故事,也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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