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11月2日中午,你们谁把这罐头撬开看看?”七号阵地的坑道里,警卫班长陈金福抖了抖带锈的开罐器。话音刚落,一股刺鼻臭味扑面而来,全班人同时皱起眉头。
罐头里并不是传说中的午餐肉,而是黄褐色的排泄物。紧接着,被俘的两名美军战士被押进坑道,低着头,不停重复一句蹩脚的中文:“怪、怪张桃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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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怪异插曲的源头,要从半年前说起。1952年5月,志愿军24军在元山完成调整后,奉命顶到上甘岭西北面。美军第7师刚结束轮换,气焰嚣张,然而一位新兵带来的变化,很快淹没了他们的笑声。
张桃芳,黑龙江通河人,生于1931年“九一八”烽烟初起之时。幼年家贫,靠河叉鱼补贴口粮。被逼在动荡中练就的眼力和反应,后来成了他与生俱来的狙击天赋。
1944年秋,他祖父把祖传单管猎枪交到少年手里。“能把飞鸭一枪点落,你就有资格去前线。”老人语气笃定。两年摸爬滚打,飞鸟、野兔皆成靶子;张桃芳小小年纪便已能在三十步外击断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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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后,他三次报名参军未果,原因无他——太年轻。直到1951年9月,志愿军急需补员,19岁的张桃芳终于挤上火车,远赴朝鲜。离站那晚,车窗外的母亲一句话没说,只把棉衣往车厢里狠狠一塞。
初到前线,失落先于硝烟而来。连队打靶测试只发三发子弹,他却三枪全脱靶,被笑称“炊事兵材料”。张桃芳闷声搬柴,每晚对着微弱油灯比划空枪,他把远处坑道灯芯的跳动当成敌军头盔,练了整整两个月。
1952年10月,上甘岭主峰争夺战打响。七号阵地距美军最近不足170米,正面山坡上被炮火削掉半米深。军长皮定均登临观察所,见敌军吃罐头、烤面包,好不自在,转头吩咐:“挑四个最稳的狙击手,给我敲敲他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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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里原本只报了三个名字,缺口留给了张桃芳。连长想到他那“三个大烧饼”成绩,捏着批条犹豫几秒,终究签了字。
第一次出枪,张桃芳静伏沙袋后方,等待十分钟,只开八枪;傍晚统计,七号阵地击毙十名美军,其中八人归他。望远镜里,美军担架不停穿梭,阵地一角居然空出大片。对面无线电报话机反复出现一个代号:“Shadow Sniper”,影子狙击手。
第二天,美军调来高倍瞄准镜的精英反狙队。张桃芳刚换射击口,一梭子弹贴着钢盔擦过去。他顺势滚进弹坑,用一顶破头盔做假目标,反狙手果然射击暴露,他反扣扳机——这一枪直接掀翻了对方的观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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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张桃芳个人战果累计57名。为了躲避他的枪口,美军步兵干脆在夜里挖猫耳洞连接壕沟,白天则整排缩在坑里不敢起身。更荒唐的是,排泄问题无处解决,便把空肉罐头二次利用。
11月初,上甘岭炮火减弱,美军仓促撤下,志愿军搜索缴获物资。满地罐头令人眼热,可一刀撬开,全部“臭气冲天”。原本期待改善口味的战士顿时怒火攻心,几名俘虏被押来问话。对方一脸委屈,“Shadow Sniper,使我们不敢离壕沟一步。”他们口中的影子正是张桃芳。
皮定均得知此事,大笑:“好一个张桃芳,把敌人整得连屎都不敢埋!”随即命人取来自己珍藏的油亮皮鞋,奖励这位神枪手。参谋临行前被交待:亲眼见到他再次命中三个目标再转交。结果不到三分钟,三发子弹清脆响起,参谋抱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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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半个多月,美军每逢交火都先以排级火力压制七号阵地,却仍然无力阻止冷不丁射出的那颗7.62毫米钢芯弹。到1953年停战前,张桃芳共射出442发子弹,确认击毙214名敌军,震慑作用远超数字本身。
有人曾质疑过战果统计。美方参战史料《Fighting on the Ridge》在附录里写道:“敌军狙击手Tao-Fang Chang likely inflicted over two hundred casualties on the 7th Division.”这份冷冰冰的记录,反而成了佐证。
战后,张桃芳并没有就此“守着功劳簿吃老本”。1956年,他被选送回国深造,转训喷气式歼击机,成为空军首批米格-17飞行员。教官评价:“他的眼睛像测距仪,手指却像弹簧刀,收放毫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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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岭那批带粪便的罐头,最终成为24军陈列室里的特殊战利品。志愿军老兵每次给后辈讲到这段往事,总会补上一句:“别小看一支步枪,一颗子弹,有时能改写整条战线的节奏。”
在所有关于上甘岭的口述中,炮弹的轰鸣、坑道的硝烟往往最先被提及,却常有人忽略那些埋伏在风雪中的孤影。短暂而精准的枪声,敲碎了美军的神经,也让志愿军的士气像山石一样坚硬。张桃芳——名字平常,却用442次扣扳机,为这场血战刻下了极锋利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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