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却照不进我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
这是我住院的第49天。
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49天,像一场漫长而清醒的噩梦。
噩梦里,我那个引以为傲的亲生儿子,一次次把我的心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而那个我从前总觉得有些生分的“外人”——我的女婿,却用行动给我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儿子洪涛发来的微信。
「妈,明天我来接你。」
短短七个字,我却看得眼眶发酸,心里涌起的不是感动,而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妈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的第二条信息紧跟着就来了。
「我跟梦琪特意请了假,开新车来,让你风风光光出院!」
新车?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01
我的噩梦,是从49天前那个湿滑的雨天开始的。
那天我去菜市场,为了给儿子洪涛和他媳妇孙梦琪送他们最爱吃的排骨汤,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左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动弹不得,意识也开始模糊。
好心的路人帮我叫了救护车,并且用我的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我的儿子,洪涛。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听见背景音里传来麻将的碰撞声和孙梦琪的笑声。
「喂?谁啊?」洪涛的声音很不耐烦。
「是洪涛吗?你妈摔倒了,现在在去市一院的路上,你快过来吧!」好心的大姐焦急地喊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
然后,我听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句话。
「什么?摔倒了?哎呀,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净给我添乱!我现在忙着呢,晚点再说!」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的心,比摔断的腿还疼。
躺在救护车上,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就是我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
我省吃俭用供他读大学,掏空所有积蓄给他买婚房,甚至退休后还把大部分退休金都贴补给他们小两口。
结果,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添乱」的。
到了医院,我被推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告诉我,左腿股骨颈骨折,必须立刻手术,否则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轮椅上过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第一个念头还是找儿子。
我颤抖着手,再次拨通了洪涛的电话。
这次,他倒是接了,语气依旧充满了不耐。
「妈,你到底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我这儿正打到关键时候呢!」
我哭着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还要手术?那得花多少钱啊?」电话那头,洪涛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他关心的不是我的腿,而是钱。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从急诊室门口传来。
「妈!您怎么样了?」
我抬头一看,是我的女婿,许泽宇。
他额头上全是汗,衬衫的后背也湿透了,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身边没有我的女儿许晴,我知道,女儿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泽宇……」我一开口,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许泽宇一个箭步冲到我的病床前,握住我冰冷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让我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妈,别怕,有我呢!医生怎么说?」
我把情况告诉了他。
他听完,二话不说,立刻去找医生沟通手术方案,办理住院手续,跑前跑后地缴费。
从始至终,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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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亲儿子洪涛,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才和他媳妇孙梦琪姗姗来迟。
洪涛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担忧,反而是一脸的晦气。
孙梦琪更是夸张,捏着鼻子,离我的病床三米远,满脸嫌弃。
「哎呀,这医院里什么味儿啊,真难闻!妈,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不小心?」
我看着他们,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麻药的效力渐渐上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闭上眼睛前,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女婿许泽宇紧锁眉头,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名字的专注侧脸。
而我的儿子和儿媳,正凑在角落里,为谁来承担手术费而小声争吵。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场摔倒,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它至少让我提前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
只是我没想到,这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02
手术很成功,但术后的康复期却无比漫长。
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
洪涛和孙梦琪在手术当天露了一面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一天,他们说公司忙,走不开。
第二天,他们说车子限号,过不来。
第三天,孙梦琪给我发了条微信:「妈,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就不去医院了。你自己多喝热水。」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冷笑。
多喝热水?我现在连端起水杯的力气都没有。
真正给我端水喂饭、擦身换衣、倒屎倒尿的,是我的女婿,许泽宇。
从我住院第一天起,他就向公司请了长假。
白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扶我翻身,给我按摩防止肌肉萎缩,一勺一勺地喂我吃饭。
医院的饭菜不合胃口,他就每天回家,变着花样给我炖各种有营养的汤,再用保温桶带过来。
晚上,医院没有多余的床位,他就在我的病床边支起一张小小的行军床,蜷缩着睡。
夜里我但凡有一点动静,他都会立刻惊醒,紧张地问我:「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同病房的病友都羡慕得不得了。
「张大姐,你这儿子可真孝顺!比亲生的还亲!」隔壁床的李阿姨说道。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嘴里发苦。
是啊,比亲生的还亲。
可他,偏偏不是我亲生的。
我亲生的那个,此刻不知道正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住院的第一个周末,洪涛和孙梦琪总算“大驾光临”了。
他们提着一小袋水果,像是来完成什么任务。
孙梦琪把水果往床头柜上一放,就掏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耳机都不戴,笑得花枝乱颤,整个病房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洪涛则站在一边,皱着眉头打量着病房,一脸的不耐烦。
「妈,你这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这地方又吵又乱,待着真难受。」
我还没开口,正在给我削苹果的许泽宇先说话了。
「哥,妈才刚做完手术,医生说至少要卧床一个月,后面还要做康复训练。」
孙梦琪一听,立刻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拔高了嗓门。
「什么?还要一个月?那谁照顾啊?我跟洪涛可都忙着上班呢,没时间!」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引得整个病房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
我感到一阵难堪,脸颊火辣辣的。
许泽宇放下水果刀,平静地说:「嫂子,你放心,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妈,直到她康复出院。」
孙梦琪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呦,真是中国好女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张大妈的亲儿子呢!」
她这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我总觉得,儿子才是自己人,女婿,终究是个外人。
所以我总是偏心洪涛,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他。
女儿许晴为此没少跟我抱怨,说我重男轻女。
可现在,这个我眼中的“外人”,却在替我那个“自己人”尽孝。
真是天大的讽刺。
洪涛和孙梦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临走前,孙梦琪还凑到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妈,我最近看上了一款新手机,像素特别好,以后跟你视频也方便。你看……」
我当时脑子一抽,竟鬼使神差地从枕头下摸出我的银行卡,让许泽宇去取了8000块钱给她。
许泽宇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去了。
钱拿回来后,孙梦琪喜笑颜开,连声道谢,拉着洪涛一阵风似的走了。
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的背影,我心里一阵绞痛。
我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乞求他们那点可怜的“孝心”?
许泽宇走进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妈,钱是身外之物,别想太多了。只要您身体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听到两个小护士在门口小声议论。
「哎,你看12床那个阿姨,真是可怜。」
「是啊,亲儿子儿媳跟躲瘟神一样,倒是女婿天天在这儿守着,真是没见过这么好的女ారని。」
「我听说了,那女婿自己的妈也生病住院了,在三楼呢,他两头跑,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什么?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泽宇的妈妈……也住院了?
他为什么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03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猛地抓住许泽宇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泽宇,你告诉我,你妈……你妈是不是也生病了?」
许泽宇的身体明显一僵,他躲开我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妈,您听谁说的?我妈她挺好的,在家呢。」
「你别骗我了!」我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刚才都听见了!护士说你妈妈也在这个医院,在三楼!」
许泽宇看着我,沉默了。
那沉默,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过了好久,他才低声说:「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我妈是老毛病了,心脏不太好,过来做个例行检查和调理,没什么大事。我怕您知道了担心,所以就……」
没什么大事?
两头跑,人都瘦了一大圈,这叫没什么大事?
我的心疼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几乎无法呼吸。
我这个做岳母的,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享受着他的照顾,却不知道他自己正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
而我的亲儿子呢?
他拿着我给的钱,给他老婆买新手机,却连来医院看我一眼都嫌麻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一刻,我心中那杆偏了多年的天平,终于彻底倒向了另一边。
「泽宇啊……」我哽咽着,泣不成声,「是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晴晴……」
许泽宇连忙给我擦眼泪,安慰道:「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和晴晴都是我的家人,照顾您是应该的。您别多想,好好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从那天起,我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再对洪涛抱有任何幻想,也不再为他的冷漠而伤心。
我的心,已经在那一次次的失望中,变得坚硬如铁。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和康复。
许泽宇每天扶着我,在走廊里练习走路。
从一开始的站都站不稳,到后来能拄着拐杖慢慢走几步,每一点进步,都凝聚着他无数的汗水和心血。
期间,洪涛和孙梦琪又来了两次。
一次是来拿换季的衣服,说是家里没地方放,要先存在我那套空着的老房子里。
另一次,是来跟我商量一件“大事”。
那天,孙梦琪一反常态,又是给我削苹果,又是给我捶背,殷勤得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妈,你看,我们住的那个房子,还是当初您给买的。现在我跟洪涛也结婚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把房本的名字,换成洪涛的了?」
洪涛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妈,这样我们以后贷款也方便点。再说了,反正您以后都是要跟着我养老的,这房子早晚不都是我的吗?」
我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冷得像冰窖。
我还没死呢,他们就开始算计我的房子了。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装很累的样子,虚弱地说:「这事……等我出院再说吧。我现在头疼,想歇会儿。」
孙梦琪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嘀咕了一句:「我看你就是不想给!」
洪涛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换上一副笑脸:「行行行,妈,您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您了。等您出院,我们再好好聊。」
他们走后,我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聊?
好啊,我等着。
等着看你们这对白眼狼,还能唱出什么戏来。
转眼,就到了我出院的日子。
住院49天,许泽宇前前后后忙了52天。
从我摔倒送医那天算起,他一天都没有落下。
出院手续也是他一手包办的。
他收拾好我的东西,扶着我,慢慢地走出病房。
阳光透过医院长长的走廊,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重获了新生。
走到医院门口,一辆崭新的黑色SUV停在我们面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车门打开,我的儿子洪涛从驾驶座上下来,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妈!我来接你出院了!」
他快步走过来,想要从许泽宇手里接过我。
孙梦琪也从副驾驶下来,打扮得花枝招展,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妈,恭喜您康复出院!你看,我跟洪涛特意买了新车来接您,让您也沾沾喜气!」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演得跟真的一样。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看人家的儿子儿媳多孝顺,还买新车来接妈妈出院。」
「是啊,这老太太真有福气。」
我听着这些议论,只觉得讽刺。
福气?我的福气,差点都被这对“孝顺”的儿子儿媳给败光了。
许泽宇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表演,眼神平静无波。
就在洪涛要扶我上车的时候,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
「泽宇,还是你来扶我吧。」
洪涛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行,都一样,都一样。泽宇,那你扶妈上车吧,路上小心点。」
许泽宇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了车的后座。
关上车门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关切,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我冲他微微一笑,让他放心。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孝顺”儿子,今天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04
车子平稳地启动了。
孙梦琪坐在副驾驶,回过头来,笑得一脸谄媚。
「妈,这车怎么样?宽敞吧?坐着舒服吧?这可是洪涛特意为您买的呢!」
我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车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嗨,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为了让您老人家坐得舒服!」洪涛一边开车,一边得意洋洋地说,「这车办下来,差不多花了三十万呢。」
三十万。
我的心又沉了一下。
我住院手术加上后期康复,总共花了将近十万。
我那点养老金早就花光了,后续的费用,全是许泽宇垫付的。
我问过洪涛要钱,他哭穷,说他和他媳妇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才一万多,要还房贷车贷,养孩子,根本没存款。
现在,他却有三十万买一辆新车。
真是天大的笑话。
「妈,您看,为了给您庆祝出院,我跟梦琪连工作都请假了。」洪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我淡淡地回应。
孙梦琪立刻接话:「辛苦什么呀!妈,这都是我们做儿女应该的!不像有些人,一个女婿而已,搞得好像比亲儿子还亲似的,天天在医院赖着不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图什么呢?」
她这话,夹枪带棒,意有所指。
我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梦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泽宇照顾我,难道不应该吗?还是说,在你看来,只有图点什么,才会去照顾一个生病的老人?」
孙梦琪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觉得,凡事都要有个度,他一个女婿,做得太多,反而让人觉得假惺惺的。」
「假惺惺?」我冷笑一声,「那什么叫真心实意的?是像你们一样,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49天不闻不问,连医药费都不肯出,这叫真心实意?」
我的声音不大,但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洪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收紧了。
「妈!您怎么说话呢?我们那是工作忙!再说了,医药费不是有泽宇先垫着吗?回头我们再跟他算账不就行了!」
算账?
你们拿什么算?
我看着窗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是吗?那你们打算怎么跟他算?」
「这……」洪涛一时语塞。
孙梦琪眼珠子一转,立刻打起了圆场。
「哎呀妈,出院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呀!我们这不是来接您了吗?您看,洪涛还给您准备了惊喜呢!」
「惊喜?」我挑了挑眉。
只怕是惊吓吧。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洪涛回过头,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那笑容在我看来,比哭还难看。
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是这样的。你看,您这住院也辛苦了,我跟梦琪呢,最近工作压力也特别大。我们俩商量了一下,想……想去三亚旅个游,放松放松。」
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了。
「就是……手头有点紧。您看,您能不能……先赞助我们5000块钱?」
5000块钱。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仿佛我不是他那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亲妈,而是一个可以随时取钱的提款机。
我住院49天,他视而不见。
我出院当天,他来接我,开口第一件事,就是要5000块钱去三亚旅游。
这一刻,我心中最后一丝对他的亲情,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理所当然”的脸,看着他旁边孙梦琪那双闪烁着贪婪和算计的眼睛,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洪涛。」
「哎,妈,您说。」他以为我有戏,连忙应道。
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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