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未婚妻佯装失忆的那天,
那是个阳光明晃晃得有些刺目的日子,天空湛蓝如宝石,偶尔有几朵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过。她风风火火地拽着我往民政局赶去。我们头天刚刚领取了结婚证,
那本崭新的结婚证还散发着些许油墨的清新香气,此刻却即将变成离婚证。两天之后,
原本精心筹备的婚礼依旧如常举行。婚礼现场布置得依旧浪漫至极,娇艳欲滴的鲜花宛如少女羞涩的脸庞,五彩斑斓的彩带在微风中轻轻飘舞。新娘依旧是她,
她身着洁白如雪的婚纱,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般。新郎却换成了她与她分分合合多次的前男友。再次见面时,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急切地拽住我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徐云泽,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天怎么不来找我?”
我装作一脸的茫然不解,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漠然,就好似在看待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语气平淡地问道:“小姐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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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泽,9点来民政局办理离婚!”
电话那头,温婉婷的声音干脆利落且强硬无比。温婉婷下达完命令,
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直接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温婉婷是我的未婚妻。她失忆了。失忆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我叫过去办理离婚。我们昨天上午领取结婚证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还满心都是欢喜,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今天一早这结婚证就要变成离婚证。我朝着民政局走去,
脚步有些拖沓沉重,心情也格外的低落沮丧。到了民政局后发现温婉婷并非独自一人前来。她身旁亲密地挽着她手的男人我十分熟悉,
曾在温婉婷仅对自己可见的秘密朋友圈里见过,他叫谢远峰。他是她与她分分合合、纠缠了五年之久的前男友。直到我出现之后,
他似乎才在温婉婷那个仅对自己可见的朋友圈里消失不见。而现在温婉婷失忆了,
唯独把我给忘了。于是他又回到了温婉婷的身边。看到我之后,
谢远峰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徐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和婉婷只是……”
说话的当口,
他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把她的手挽得更紧了。在温婉婷看不到的角度,
他冲我挑衅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温婉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头温柔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强硬地说道:“是我让远峰陪我来的,不是误会,他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的心蓦地一阵抽痛,
就像被一把尖锐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了一下。对上谢远峰耀武扬威的视线,
我艰难地扯动唇角,
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知道了。”
办理离婚的人并不多。民政局里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办理手续的时候,
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感到十分惊讶,
他竟然是昨天给我们办理结婚登记的工作人员。当时,他满脸堆着笑容,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那笑容,乍一看上去,倒是显得颇为真诚。
我们脸上挂着笑容,向他道了谢。
如今回想起来,那笑容是何等的讽刺啊。
今日,我们再度来到了这个地方。
只不过,这一回前来,却是为了办理离婚手续。
瞧呀,此刻挽着温婉婷手臂的人,已然不是我了。
那个人,换成了谢远峰。
我形单影只地伫立在他们前方。
只觉得自己,多余得令人无比难堪。
办事的工作人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们三人,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过了好一会儿,工作人员才缓缓地开了口:“不好意思,这不符合相关规定。”
温婉婷听了这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显然是等不及了,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只见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也不清楚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我们便拿到了离婚证。
这场景,着实可笑。
同样是红色的本本,可上面不再是甜蜜的合影。
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本子。
努力地忽视胸口那一阵又一阵的灼痛。
谢远峰好似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问道:“都已经离婚了,你该不会还要赖在婉婷家里吧?”
问完之后,他才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
赶忙补充道:“抱歉,我知道徐先生没有购置房产。好歹夫妻一场,如果你想留下来住上几天,婉婷不会不同意……”
温婉婷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望着我,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都已经离婚了,你现在就带着你的衣物搬出去!”
那语气,冷漠且理所当然。
仿佛装失忆的人不是她似的。
我的喉咙瞬间一紧,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手中那红艳艳的离婚证,格外刺眼,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
她装失忆,不就是为了达到离婚这个结果吗?何必如此呢?
我向来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她若想离婚,我又怎会死死抓着一个不爱我的女人不放?
只是,可笑啊。
我和她五年的感情,竟然换不来一个坦坦荡荡的交代。
一场婚姻,竟以这般荒唐的结局落下帷幕。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扬起一抹僵硬的微笑。
轻声说道:“好,如你所愿。”
温婉婷开的车,是我们俩一同挑选的婚车。
当初买下它的时候,温婉婷一脸幸福地对我说:“结婚那天,我就坐着这辆车嫁给你。”
那时的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车是昨天下午才提回来的。
我甚至都还没坐过它呢。
而如今,这辆车的副驾驶上,坐着的人是谢远峰。
它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温婉婷轻轻地凑了过去,她的动作极为亲昵,双手小心翼翼地为谢远峰系上安全带。
此刻,两人的距离近极了,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温婉婷缓缓起身,就在这时,谢远峰甜甜蜜蜜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下意识地,温婉婷抬眸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仿佛带着某种别样的意味。
谢远峰顺着温婉婷的视线,看见了我。
他的眉头瞬间紧紧蹙起,满脸不悦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是婉婷送给我的车,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专属座驾。我可不想有别的男人坐到上面。”
温婉婷满眼爱意地凝视着谢远峰,那温柔的声音仿佛能淌出水来:“那当然!老婆送你的车,哪能让外人坐呀?”
话刚说完,温婉婷便拉着谢远峰潇洒地离开了。汽车发动,刺鼻呛人的尾气直扑到我脸上。我只感觉喉咙干涩得难受,胸口仿佛被尖锐的利器狠狠刺痛,几乎无法顺畅呼吸。我心急火燎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去。
等到了别墅,只见那别墅大门紧紧关闭着。我的行李被随意扔在门外的地面上,和昨夜下过雨留下的水渍混在一起,满是泥泞与脏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我快步走上前去,用力地敲着门。敲了好一会儿,别墅的张姨才缓缓打开门。她的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神情,眼神躲躲闪闪地说:“这些都是谢先生吩咐我扔出去的。”
这时,谢远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些是你的东西吗?真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谁不要的破烂垃圾呢,就叫人全都扔出去了。我不是有意的,徐先生不会往心里去生气吧?”
谢远峰穿着宽松的睡衣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还故意把脖颈上的吻痕露在外面。我强装镇定,装作没看见,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说道:“谢先生的教养实在是让人堪忧啊。”
一声严厉的斥责从屋内传了出来:“徐云泽,你别太过分了。远峰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你还想怎样?”
我闻声望去,只见温婉婷快步走到谢远峰身旁,脸色冰冷得如同寒霜一般,眼神轻蔑地望着我。她的目光扫过地上七零八落的物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就这些破玩意儿,亏你还当成宝贝似的!”
我呼吸猛地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则是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赶紧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带走,不然我就叫清洁工来清理走了!”
我努力抑制住眼底即将涌出的酸涩胀痛,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
“另外,我可不想再在这儿看到你。”
她一脸嫌弃地开了口,眼神里满是厌恶与嫌弃。“远峰会产生误会的,我可不能让我老婆不开心。”
说着,她娇嗔地挽住谢远峰的胳膊,身子还轻轻依偎在他身上。谢远峰则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着,那甜蜜腻人的模样如同一把利剑刺痛了我的双眼。我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我使劲咽下嗓子里的苦涩,喉咙处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我默默地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明明我在这儿住的时间并不长,可东西却多得超出了我的想象。一件件衣服、一本本书籍、一个个小摆件,零零散散地堆在地上。满满当当的,足足塞满了两个行李箱。
其实这栋别墅,是我和温婉婷的结婚新房。当初装修的时候,每一个细节我都亲自严格把关。从客厅的整体布局,到卧室的色彩搭配,都是我用心精心设计的。家具用品也是我精挑细选的,既舒适又显得典雅大方。一样一样,都是我亲手设计并摆放好的。
那小小的房子里,
藏着我如繁星般满满的憧憬。
因为长久以来,
我一直天真地以为,
这会是我和温婉婷携手走过余生的温馨港湾。
可如今,
房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装修仍旧精致无比,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用心。
但住进去的人却早已不是我了。
物是人非,
那种感觉就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真让人难受至极。
我双手提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
脚步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地走了出去。
谢远峰站在门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夸张地大声说道:
“没了这些无用的垃圾,空气都变得清新宜人了!”
温婉婷听到这话,
立刻满脸嫌弃地吩咐道:
“张姨,让人把家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
“再有他的东西,全部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
我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凛冽的风“呼呼”地吹过我的脸庞,像是在无情地嘲笑我。
我的心头一片荒芜寂寥,
像是被寒霜打过的草地,毫无生机。
我缓缓转过头,
看着谢远峰,微微扬了扬唇,冷冷地讥讽道:
“我不要的垃圾,现在送给你了。”
我在工作室旁边租了一间小小的出租屋。
曾经,
我嫌那里的租金高得离谱,一直不舍得租。
我把每一分钱都小心翼翼地攒下来,
一心只想着努力做事业。
因为和温婉婷在一起,
我总是害怕和她的差距太大。
毕竟,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而她,
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小姐,我们确实有着云泥之别。
现在我从云端狠狠地栽了下来,
回到了属于我的那片泥泞之地。
可奇怪的是,
我却感到格外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回到出租屋,
一头栽倒在床上,
昏天黑地地躺了24小时,
连一口饭都没吃,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
直到接到了合伙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
合伙人焦急万分地说道:
“云泽,明天有一场极为重要的婚礼。”
我是一名婚礼策划师,
和朋友一起开办了一家婚庆策划公司。
而原本定于明天的,
我和温婉婷的婚礼。
也是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精心设计、用心准备的。
每一个环节,
每一个创意,
都凝聚着我无数的心血,就像我孕育的孩子一般。
如今,
这场婚礼还未正式开始,
就成了我遥不可及的幻影。
当听到电话里那些熟悉的字眼时,
我的心“咯噔”猛地一跳,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我嘴唇颤抖着,
声音也跟着发颤,颤抖着问道:“新郎新娘是谁?”
“温婉婷和谢远峰。”
那几个字,
像是带着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刹那间,
我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疯狂地嗡嗡乱飞,混乱不堪。
我猛地提高了音量,
激动地大声说道:“我不可能去给她们主持婚礼。”
这时,
合伙人那带着忌惮、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泽,他们点名了要你。你是清楚的,要是你不去,我们的工作室……”
我心里明镜似的,
只要温婉婷家里随便说上一句话,
我在这座城市就会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
我无力地挂断了电话,
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
我心里明白,
温婉婷就是故意冲着我来的。
她故意指名让我给她策划婚礼。
他们这是主动来挑衅,
可我却根本没办法躲开,只能任人宰割。
我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自己,
心急火燎地赶去了婚礼场地。
一到那里,
映入我眼帘的是庄园里那美得让人窒息的薰衣草花海。
轻柔的微风如同一只温柔的手,缓缓地拂过这片薰衣草花海。
那薰衣草的花枝随着微风的轻抚,悠悠地轻轻摇曳,宛如一片梦幻般的紫色波浪在轻盈地涌动。
当初我把婚礼场地选定在这儿,是因为温婉婷曾甜甜地说过,她最钟情的便是这浪漫的薰衣草。
曾经的我满心都是期待与憧憬,满心希望在我人生中最为重要的那一天,能在这片美轮美奂的薰衣草花海里,紧紧牵着我最爱的人的手,一同携手走向余生的漫漫岁月。
可如今,当我再次看到这片绚烂的花海,我的心里却只剩下满满的酸涩,那酸涩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底不断翻涌。
我用力地把这份酸涩强行压了下去,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和谢远峰就婚礼事宜展开商讨。
谢远峰这也看不顺眼,那也觉得不满意,不停地用手指这儿指那儿,满脸的挑剔。
“这里得重新修改修改。”他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
“那边也不合适,得重新弄一下。”他又提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我只能乖乖地按照他说的,不停地进行修修改改,忙得不可开交。
温婉婷则一脸耐心地坐在他的身旁,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轻轻地依偎在谢远峰怀里,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显得十分乖巧。
好几天前,她也是这般温柔地靠在我怀里,不厌其烦地听我兴致勃勃地计划我和她的婚礼。
谢远峰折腾了我整整半天,就像一个苛刻的监工,最后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算了,还是照着原方案来吧。”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毕竟徐先生对原方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交给徐先生我一百个放心。”
我看着平板上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的笔记,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攥紧,关节都泛白了。
他说的原方案,其实就是我当初精心策划自己婚礼时的方案。
温婉婷肯定也心知肚明。
谢远峰看着我抿着嘴不说话的模样,愉悦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里满是得意。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婚礼举行时间就在明天上午。”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虽然有些仓促,但是我相信徐先生一定能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对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我和温婉婷的婚礼,原本定的计划就是在明天上午。
我缓缓抬眼,正好对上了谢远峰那洋洋得意、充满炫耀的目光。
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胜利者在炫耀着他的胜利果实。
我精心策划了整整一个月的婚礼啊,
那一个月里,我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婚礼的细节,
从场地的精心布置到流程的细致安排,每一处都倾注了我无数的心血,就像呵护一个宝贝一样。
可如今呢,这原本属于我的婚礼却变成了谢远峰的。
这种感觉,别提多膈应了,恶心到了极点,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我沉默了半晌,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我才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好”字,声音沙哑而微弱。
谢远峰搂着温婉婷,脸上挂着虚伪的笑,但那笑里却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他说道:“婉婷,徐先生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结婚时我们得给他包个大红包才对。”
温婉婷一脸漠然,冷冷地说:“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要不然我花钱请他来做什么?”
听到温婉婷这么说,谢远峰笑得更为得意了,那笑声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抿紧了唇瓣,感觉嘴唇都快被我咬出血了,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我阖了阖眼,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而后开口说道:“嗯,谢先生所言极是,两位新人,这是我分内之事。”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窗外夜色如墨,寂静无声,可我的脑袋里却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复杂的情绪相互纠缠在一起。
次日上午10点,婚礼如期举行。阳光洒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影。当仪式结束,我正打算转身默默退场时,突然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这才惊觉自己的额头滚烫如烧红的烙铁。此时,我的脚步也变得虚浮无力,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摇摇晃晃。熬夜加上高烧的双重折磨,让我几乎连站立都成了难事。
就在我身子摇摇欲坠、即将摔倒的危急时刻,突然被一个人稳稳扶住了。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竟是温婉婷。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我猛地推开了她。她的神情瞬间闪过一丝惊愕,就好似完全没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紧接着,她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宛如寒冬里的冰霜。她满脸不悦地质问道:“你傻站在这儿干啥呢?不去帮忙,难不成还想当新郎不成?”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心里暗自感慨,这钱可真难赚啊,就像吃屎一样令人难受。此刻,我实在是没了力气和她争吵。于是,我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令人尴尬的地方。
可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缓缓回过头,只见谢远峰身着一身高档定制的西服,身姿挺拔、潇洒地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西服上。这身华丽的礼服,原本是温婉婷精心为我挑选的。还记得当时选礼服的时候,她娇柔地靠在我怀里,和我一起仔细挑选款式,那甜蜜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它却穿在了谢远峰的身上。我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掐进手心,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来。这股刺痛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拉扯着我脑海里那根原本就紧绷着的弦。
谢远峰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他脸上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故意问道:“徐先生,你觉得我这身西服好看吗?和今天这喜庆的场景搭不搭呀?”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我只是机械地胡乱点了点头。看到我点头,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他目光幽幽地望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地说道:“不知可否请徐先生做我们这场婚礼的主持人呢?”
刹那间,我脑海里的那根弦,“砰”地一声突然断了。我缓缓抬起头,眼底像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温婉婷站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得意之色,似乎对我此刻愤怒的反应十分满意。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对我命令道:“听见了吗?远峰让你主持婚礼,这可是对你天大的恩赐!”
我的嘴边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那笑容既苦涩又无奈。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温婉婷凉凉地瞧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她故意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那我只能认为徐先生没有这个本事。我想,这样一家公司,大概也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必要了吧!”
我狠狠地咬了咬舌尖,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四处弥漫开来。这股血腥味,硬生生地把嗓子眼里的酸涩感挤了下去。真的是太难堪了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哀叹。好聚好散就不行吗?
我向来都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
即便没有今日这令人又羞又恼的事情,
我依旧会对她们敬而远之。
何苦这样折辱我呢?
我满心悲戚地思索着。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脚步虚浮地与她们错身而过,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绵软的云朵上。
当走到谢远峰身旁时,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
我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谢先生,残次品配不上你,双肩太过松弛,腰肢又太紧促。”
我并未去看谢远峰刹那间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的脸色,
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婚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轻柔的阳光如薄纱般洒落在那片如梦似幻的薰衣草花海里。
温婉婷身着一件美轮美奂的紫色婚纱,
那婚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迷人的光泽。
她迈着优雅端庄的步伐,
缓缓地踏入那片宛如仙境的薰衣草花海里。
周围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那掌声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利剑,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
她将手轻轻地放入了谢远峰的掌心,
脸上洋溢着幸福满溢的笑容。
我本以为自己已然心如死灰,麻木不仁了,
可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起烫来。
这场婚礼,我曾在无数个日夜,在脑海中反复地想象过。
在这三个月的时光里,
我一点一点地将它变成了现实。
可如今,新郎却不再是我。
我的灵魂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在那片花海里饱受刺痛,
每一丝空气仿佛都在无情地嘲笑我。
一个则麻木地念着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
机械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以至于婚礼是如何结束的,
我甚至都回忆不起来了。
我发着高烧,像个失了魂的游魂一般回到了出租屋。
刚一躺下,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支离破碎的所有画面,
如走马灯般,将我们的五年时光从眼前一一掠过。
那些曾经的甜蜜、欢笑、争吵,
都在梦里一一浮现。
也将这五年的过往,从我的梦里一一击碎、带走,
从此再不起一丝涟漪。
我整整睡了三天。
醒来的时候,
我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腹中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好似在抗议。
我打算叫一份外卖来填填肚子,
在拿起手机的瞬间,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窗台上那盆早已枯萎的薰衣草。
那薰衣草早已没了往日生机勃勃的模样,
花瓣干枯发黄,
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仿佛一个失去了希望的人。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你爱我。
这是温婉婷喜爱的花,
当初我满心欢喜地为她种在阳台。
我悉心照料,
盼望着它能一直娇艳绽放,
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长长久久。
可如今,
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很奇妙的是,
过去和温婉婷的种种回忆,
似乎随着这三天三夜的黑暗时光,
彻底成为了过去。
就算偶尔回想起来,
也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
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梦境,
恍若隔世。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
感受到心脏有力而沉稳地跳动着。
奇怪,
它再也不疼了。
我毫不犹豫地拉黑了温婉婷。
她既然要装失忆,
那我希望她能装得完完全全。
最好这一生一世,
都与我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或许真的是在情场遭遇挫折,反倒在职场顺风顺水,
我们公司的业务如星火燎原般拓展到了全国各地。
为了工作,
我开始频繁奔波于各地出差。
最后一次出差归来时,
已然是一个月之后了。
从公司大门缓缓走出来,
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轻轻眯了眯眼睛,
这才留意到路边静静地停着一辆红色跑车。
那跑车造型时尚动感、别具一格,
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一个女人斜靠着车门,
她的妆容显得憔悴不堪,
头发有些零乱,
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
似乎已经在这里苦苦等待了许久。
见我走出来,
她猛地向前冲了两步,
在逆光之中我看清了她的眉眼。
是温婉婷。
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心里涌起一阵厌烦,
还没来得及抬脚转身离开,
就已经被她从后面紧紧地环抱住了腰。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勒得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的眼睛红红的,
满是委屈的神情,
仿佛我做了天大的错事,
大声说道:“徐云泽,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