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人这一辈子,最怕的不是没钱,而是身边没人。
老伴走了以后,那座一百多平的房子,就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坟墓,我就是那个守墓人。
都说儿女孝顺是福气,可那份热闹是暂时的,他们一走,全世界就只剩下墙上钟表的滴答声。
我以为再找个伴,是给这寂寞的日子找个出口,没想到,却一脚踏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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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高远,今年62岁。从市设计院退休前,是个高级工程师,跟图纸和数据打了一辈子交道。
退休金一个月七千出头,在老伙计们里算是不错的。
可钱这东西,买得来好酒好菜,却买不来枕边人的一句热乎话。
老伴走后的第三年,我感觉自己快发霉了。
儿子高峰和女儿高洁倒是孝顺,三天两头往家跑,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
每次他们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我心里又暖又酸。
暖的是他们还记挂我这个老头子,酸的是,我成了他们生活里的一个“任务”。
他们一来,家里就有了烟火气。外孙女在客厅跑来跑去,电视机开着,厨房里传来女儿和儿媳的笑声。
可一到晚上八九点,他们就得撤。门“咔嗒”一声关上,整个世界瞬间安静得可怕。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一桌子剩菜,连打开电视的力气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潜水员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然后又被狠狠按回水里,是加倍的窒息。
我跟孩子们提过想再找个伴,哪怕就是搭伙过日子也行。
结果,一向温顺的女儿高洁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爸!您图什么呀?您现在有吃有喝,我们哪个亏待您了?非得找个外人来家里添堵吗?”
儿子高峰更直接,他给我分析网上的各种“老年人再婚骗局”,说得头头是道,核心思想就一个:
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十个里有九个半是图我的退休金和房子。
我说:“你们不懂,我不是找人伺候,我是找人说话。你们白天上班,晚上回家陪老婆孩子,我呢?我跟谁说?”
那次谈话,不欢而散。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怕我被骗。
但我心里的苦,他们体会不到。
一个一辈子都在解决问题、指挥现场的工程师,退休后成了一个多余的人,这种落差感,快把我压垮了。
我决定,自己的晚年幸福,得自己做主。
02
我开始偷偷去公园的相亲角,还在老年人交友网站上注册了账号。
别说,我这条件还真挺抢手。联系我的老太太不少,但聊下来总觉得差点意思。
有的太算计,一上来就问我房子写不写她名;有的太功利,张口闭口就是她儿子缺个首付。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柳琴出现了。
她是我在一个社区老年舞蹈队认识的。
那会儿我刚学交谊舞,步子笨得像只企鹅,老踩人脚。
柳琴是队里跳得最好的之一,却一点不嫌弃我,还主动过来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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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我小9岁,那年53,在一个家政公司做钟点工,人长得干净利落,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
她告诉我,她丈夫十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自己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刚给儿子在郊区买了套小房子结了婚,总算完成了任务。
我们越聊越投机。柳琴从不打听我的收入和房产,反而总跟我聊些家长里短的趣事。她说她喜欢看我聊起当年工作时眼睛里放光的样子,说那样的男人特别有魅力。
跟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二十岁。
我们一起去爬山,去逛菜市场,她会为了省五毛钱的菜钱跟小贩磨半天,然后笑着跟我说:“老高,会过日子吧?”
我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我认定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她不图我的钱,她图的是我这个人。
我把决定告诉儿女时,家里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高洁把一张打印出来的资料拍在桌上,几乎是吼着说:“爸,您醒醒!她叫柳琴,53岁,没正式工作,退休金一个月不到两千块!她儿子叫周军,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前年才刚还清!她这就是精准扶贫,扶到我们家来了!”
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觉得儿子女儿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拍着胸脯保证:“柳琴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好,你们不了解!”
“我们是不了解,就怕您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高峰撂下狠话。
为了柳琴,我跟孩子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他们不再上门,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客气又疏远。
但我一点不后悔,因为柳琴搬进了我的家,这个家,终于又有了女主人。
我们没有领证,她说搭伙过日子就行,领了证,怕我儿女有想法,也怕她儿子那边觉得妈彻底成了别人家的人。我觉得她真是处处为我着想,更加疼惜她。
03
跟柳琴在一起的头两年,是我退休后最开心的日子。
她真是个勤快利落的女人。一百多平的房子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也养得特别好。
我每天一睁眼,就能闻到厨房飘来的早餐香味。我的衬衫永远是烫得平平整整的,皮鞋永远是擦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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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有关节炎的毛病,一到阴雨天就疼。
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土方子,每天晚上坚持给我用热毛巾敷,再用药酒按摩。别说,还真管用。
有时候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就感慨,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晚年生活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那段时间,我逢人就夸柳琴,把她夸成了一朵花。
老伙计们都羡慕我,说我老高有福气,找了个不要钱的“好保姆”。我嘴上反驳他们,说这是爱情,心里却美滋滋的。
柳琴偶尔会提起她的姐姐柳芳,说她姐姐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女人,可惜命不好,嫁的男人不行,儿子身体也一直不怎么好,全靠她姐姐一个人撑着。
每次说起这个,柳琴都唉声叹气。
偶尔,柳琴会和她姐姐通很长时间的电话,有时候说着说着还会抹眼泪。
我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心疼我姐。”
我当时没多想,觉得她们姐妹情深,也是好事。
孩子们虽然不怎么上门,但每个月还是会给我打生活费,都被我拒绝了。
我有退休金,柳琴也把她那点微薄的收入全拿出来家用,我们俩花销不大,绰绰有余。
我甚至觉得,没有孩子们的“监视”,我和柳琴的二人世界更自由,更甜蜜。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
04
平静的日子在第三年被打破了。
那天晚上,柳琴接了个电话,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电话是她儿子周军打来的。我只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柳琴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赶紧扶住她,急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军怎么了?”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地说:“老高……小军……小军他……他被人打了,说他欠了人家的钱……再不还钱,就要……就要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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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惊,高洁之前说的话瞬间闪过脑海。
但我看着柳琴那张被泪水和恐惧占满的脸,立刻把那点疑虑压了下去。
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
“欠了多少?别急,慢慢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十五万……”柳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之前做生意亏了,瞒着我借了高利贷……现在利滚利,滚到了十五万……老高,我该怎么办啊……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啊……”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十五万不是个小数目,但对我来说,拿出来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钱给了,性质就变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先报警?”
“不能报警!”柳琴尖叫起来,反应特别激烈,“报警了,那些放贷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会毁了小军的!老高,求求你了,你先帮帮小军,这钱……这钱我以后做牛做马,我一定还你!”
她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我哪儿受得了这个,赶紧把她拉起来。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我心软了。
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我爱的女人。
“行了,别哭了,钱我来想办法。”我叹了口气,“但是,我有个条件。这钱算我借给小军的,他得给我打个借条。”
柳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
“打……打借条?”她小声重复了一句。
“对,”我点点头,“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这关系。不是我不信你,是规矩。让他写个借条,这钱我明天就取给你。”
柳-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力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这次,似乎是感动的泪水。
她说:“应该的,应该的。老高,你真是个好人。我让他写,我让他马上写!”
第二天,我取了十五万现金给她。
她拿来一张周军写的借条,字迹歪歪扭扭,看着就像是匆忙间写的。
我没多想,把钱和借条都收好,觉得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以为我是在“救人于水火”,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开始。
05
那十五万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了涟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柳琴对我更好了,几乎是百依百顺,这让我心里那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了。
又过了两年安稳日子,我们已经搭伙五年了。
我觉得时机成熟,就主动提出跟她去领个证,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柳琴表现得又惊又喜,抱着我哭了半天,说她这辈子值了。
领证后,我们办了个小小的酒席,只请了几个关系近的亲戚朋友。
我儿子女儿都没来,只是转了一万块钱的红包,算是尽了礼数。
柳琴的姐姐柳芳和她儿子周军都来了。
柳芳是个看起来比柳琴精明干练的女人,席间不停地夸我,说我妹妹跟了我,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军则全程低着头,不怎么说话,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一点也不像个会借高利贷的人。
我问他现在做什么,他说在朋友的工地上打零工。
我彻底放心了,觉得孩子们就是多心。
然而,就在我们领证后不到半年,更大的“风暴”来了。
这次,不是柳琴的电话响,而是她姐姐柳芳直接找上了门。
那天我跟柳琴刚从外面散步回来,就看到柳芳红着眼睛坐在我家客厅。
一看到我们,柳芳就扑了上来,拉着柳琴的手就开始嚎啕大哭。
“妹妹!救救你外甥!救救你姐吧!”
我跟柳-琴都懵了。柳琴急忙问:“姐,到底怎么了?小宇怎么了?”小宇是柳芳的儿子。
柳芳一边哭一边说,她儿子小宇查出来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骨髓移植,前期治疗加上手术费,至少要一百万!
一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
柳芳哭得死去活来:“我们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那个不争气的男人早就跑了,我这些年就靠打零工把他拉扯大,砸锅卖铁也就凑了十几万,医生说再不交钱,就……就只能回家等死了……妹妹,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说着,柳芳的目光转向了我,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乞求。
柳琴也慌了神,抱着她姐姐一起哭,整个客厅里都是她们姐妹俩悲痛的哭声。
她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我的存款,加上一些理财,全部拿出来,差不多也就这个数。这是我给自己养老的棺材本,是我最后的底牌。
柳芳看我沉默,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妹夫!我给你跪下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小宇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才二十五岁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求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救他一命吧!这钱,我们做牛做马,下辈子还你!”
柳琴也跟着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哭喊:“老高,那是我亲外甥啊!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能不管啊……老高,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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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姐妹俩,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边是自己一辈子的积蓄和安全感,另一边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和两个女人的哀求。我这辈子,最重情义,也最心软。
我扶起她们,喉咙发干地说:“你们先起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柳琴就在我身边低声地哭,一声声的抽泣像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第二天,柳芳又来了。
这一次,她带来了一个病历本,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各种医学术语和诊断结果。
她把病历本拍在我面前,眼睛通红,声音沙哑:“妹夫,我知道你不信。你自己看!这是医院的诊断书!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医院问医生!”
我拿起那份沉甸甸的病历,手都在抖。
柳琴在我身边说:“老高,我知道这笔钱对你意味着什么。你要是不愿意,我……我也不怪你。是我命苦,我姐命苦……我们不该拖累你……”
她嘴上说着不怪我,可那绝望的表情,比任何指责都让我难受。
柳芳看出了我的动摇,立刻加了一把火。
她突然拉着柳琴就要走,边走边说:“算了,妹妹!我们走!别为难他了!人家的钱也是辛苦一辈子挣来的,凭什么给咱们!大不了,我跟小宇一起去死!”
“姐!”柳琴哭喊着。
这出双簧唱得我肝肠寸断。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站住!”
姐妹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这钱……我出。但是,我也有条件。”
柳芳的眼睛瞬间亮了,急切地问:“什么条件?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