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总裁妻子当众高调官宣男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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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沈律师,我刚刚给你发了一份离婚协议。”

谢淮煜站在那明亮的落地窗前,窗外的景色被他抛在脑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这是我和我太太在结婚第一天就签好的,你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律师专业而沉稳的声音:“谢先生,协议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距离三年期满还有一个月,等到期之后,协议会自动生效,你们直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就行。”

“好的,谢谢。”谢淮煜轻声回应,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上。照片里的他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而站在他身边的沈止鸢,身着洁白如雪的婚纱,面容姣好得如同画中仙子,可那脸上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眼神清冷而疏离。

爱与不爱,在这张照片里一目了然。

“这一天终于快到了,你一定很开心吧。”谢淮煜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伸出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中女人冷艳的侧脸,仿佛想要触摸到她真实的温度。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谢淮煜像是被惊扰的小鹿,迅速收回手,转身快步迎了上去。

“回来了。”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伸手接过沈止鸢脱下的外套,动作自然而熟练,就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接着,他又蹲下身为她换上拖鞋,抬头的时候,目光与沈止鸢清冷的眼神交汇了一下。

沈止鸢揉了揉眉心,神色依旧清冷,开口说道:“下个月沈氏集团周年庆,需要你出席晚宴。”

谢淮煜整理外套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沈止鸢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悦。

谢淮煜刚要开口解释,沈止鸢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在陪郁川吗?”

“我们结婚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你也说过不会干涉我的。”

谢淮煜的心猛地一疼,就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是啊,谁家妻子会在新婚第一天就告诉丈夫自己有心上人,还签了三年后离婚的协议呢?

他不过是如她所愿,下个月就不在这里了,所以没办法参加那个晚宴罢了。

三年前,谢氏和沈氏两大豪门公布了即将联姻的消息。

谢淮煜从小就暗恋沈止鸢,当得知自己能娶到她的时候,他欣喜若狂,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然而,新婚之夜,一切都变了。

沈止鸢递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她语气冷淡,话语直白:“我有喜欢的人,但他家境平凡,沈家不许他娶我。”

“我会用三年的时间,成为沈氏家主,到那时,再无人敢反对。这三年,我们就做表面夫妻,到期就离婚。”

那晚,谢淮煜如她所愿签了字。之后,他一个人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烟。

那烟一支接着一支,他抽了一整夜。烟雾在他身边缭绕,就像他心中的迷茫和痛苦。

可婚后不到三个月,陆郁川就因为和沈止鸢赌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止鸢就像疯了一样找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可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回来的时候,也总是满身酒气,眼神阴郁得可怕。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看到谢淮煜后,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他倒在床上。

她的吻落下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她嘴里说着:“郁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你不信我吗?”

谢淮煜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原来……她找到他了。可陆郁川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那晚是他们的第一次,可沈止鸢抱着他,喊了一整晚别人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沈止鸢看到床单上的血迹,眼神微微一怔,却什么都没说。

谢淮煜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他细心地替她准备好换洗的衣物,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

在她出门前,他轻声提醒,语气带着一丝温柔:“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别忘记了。”

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可内心早已鲜血淋漓,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

从那之后,他对她更好了,每一个举动都小心翼翼。

她胃不好,他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

走进厨房,轻手轻脚地熬养胃的粥。

米在锅里翻滚,他就守在旁边,眼睛一刻也不离开。

她工作压力大,他专门去买了按摩的书籍。

照着书上的方法,一点点学着按摩。

手法从生疏变得熟练,只为替她缓解疲惫。

她喜欢安静,他就像一只猫一样。

从不在她面前吵闹,连走路都把脚步放得很轻。

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到她。

渐渐地,沈止鸢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丈夫。

她出差回来时,会精心挑选一份小礼物。

可能是一条精致的领带,也可能是一个小巧的摆件。

她笑着递给他,说:“给你的。”

他接过礼物,心里满是欢喜。

他感冒时,她会细心地烧好热水。

把感冒药放进杯子里,轻轻搅拌。

然后端到他面前,温柔地说:“喝了药,病就会好得快些。”

深夜里,她会钻进他的怀里入睡。

掌心贴在他的腰上,整个人温软恬静。

呼吸轻轻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沈止鸢再也没提过离婚的事,那份协议仿佛从未存在过。

谢淮煜天真地以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

直到三个月前,陆郁川分手回国。

沈止鸢几乎是立刻回到了陆郁川的身边。

她陪他吃饭,餐厅里两人有说有笑。

她陪他逛街,紧紧跟在他身旁。

甚至为了陆郁川,她推掉了重要会议。

只因为陆郁川一句“心情不好”。

谢淮煜站在窗前,看着沈止鸢的车又一次驶向陆郁川的公寓。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终于明白。

真爱就是真爱,哪怕他付出再多。

也抵不过陆郁川的一个眼神。

好在,三年的契约婚姻,终于要到期了。

他告诉自己,就当这三年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离开了。

“怎么不说话?”沈止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谢淮煜怔怔地看着沈止鸢,喉咙发紧,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心里想着:她……不记得离婚协议的事了?

这三年,他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

生怕期限一到,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可如今,她竟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他张了张口,刚要提醒她。

沈止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赶紧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陆郁川的声音。

谢淮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沈止鸢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着急地说:“等我,我马上到。”

说完,她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因为太过着急,身体重重地撞上他。

谢淮煜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门框上。

疼得他闷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来。

可沈止鸢连头都没回,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谢淮煜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

脱下外套,肩膀处已经泛出一片淤青。

他拿出医药箱,沉默地给自己涂药。

每一下涂抹,心里都像被钝刀一点点割开。

他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沈止鸢打来的。

“来市中心医院一趟。”沈止鸢的声音传来。

谢淮煜心头一跳,下意识问:“出什么事了?”

“来了再说。”沈止鸢简短地回答。

谢淮煜赶到时,远远就看到沈止鸢站在手术室门口。

而陆郁川靠在她身侧,眼眶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谢淮煜脚步一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口空气都像是刀子在割喉咙。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轻声问。

沈止鸢抬眼看他,说:“郁川的母亲突发白血病,需要立刻骨髓移植。”

谢淮煜一怔,接着问:“然后呢?”

“全城都找遍了,没有合适的。”沈止鸢淡淡道。

又补充说:“我做了配型,结果匹配。”

谢淮煜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捐骨髓?”

“捐骨髓有风险,你……”医生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向沈止鸢,话还没说完。

“叫你来不是让你同意的。”沈止鸢冷冷地打断他,眼神坚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家属……

谢淮煜听到这两个字,心脏狠狠一疼。是啊,在法律上,他还是她的丈夫。

可在她心里呢,她的家属从来都不是他啊。

谢淮煜死死攥紧手指,指甲几乎陷进掌心,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好。”他听见自己干涩地说,“我签。”

护士一脸平静地递来手术同意书,谢淮煜接过笔。

他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划在自己心上,那字迹仿佛都带着痛苦。

沈止鸢松开陆郁川的手,脚步有些急切地转身走向手术室。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谢淮煜终于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沈止鸢!”

她回头看他,眼神淡漠,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

谢淮煜嘴唇颤抖,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转,最终却只是轻声说:“……小心。”

沈止鸢眸光微动,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却什么都没说。

她转身进了手术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谢淮煜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终于明白,沈止鸢对陆郁川的爱,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第二章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那刺眼的红色灯光仿佛在灼烧着谢淮煜的心。

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这安静让人感觉格外压抑。

谢淮煜坐在长椅上,身体微微蜷缩着,指尖冰凉,像是被寒冬包裹。

陆郁川坐在他对面,眼眶通红,眼神一直时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终于,陆郁川轻声开口:“谢先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淮煜抬眼看他,目光有些呆滞,没有说话。

陆郁川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愧疚:“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止鸢还是对我这样情深。”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像是陷入回忆。

“你知道吗?去年我生日那天,她特意飞了一趟巴黎。”陆郁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就为了给我送一块手表……那块手表是我以前随口提过喜欢的款式,她居然一直记得。”

“可我却还在和她赌气,直接将手表甩给她,连门都没让她进。”陆郁川说着,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

谢淮煜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

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沈止鸢告诉她要去国外出差三天。

回来时,带了一块手表,随手送给了他。

他当时欣喜不已,眼睛都亮了起来,将那块手表一直珍藏在抽屉最底层,连戴都舍不得戴。

可原来……那是陆郁川不要后,她随手打发给她的。

陆郁川继续说着:“还有前年圣诞节,我和当时的女友大吵一架。”

“发了条很消极的朋友圈。止鸢看到后连夜飞过来,在我公寓楼下站了一整夜。”

“那天下着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她就那样站着,却始终不敢上来敲门。”陆郁川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谢淮煜的心猛地揪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他记得那个圣诞夜,只因沈止鸢异常热情地要了七次。

他以为她终于开始对他动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醒来时,枕边早已冰凉,他只当她是去处理紧急公务。

原来……她是赶着去见陆郁川了。

“这三年……”陆郁川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一直在和她赌气,故意不联系她。”

“可止鸢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我,每天都会给我写一封信,哪怕我从来没有回复过。”陆郁川越说越难过。

谢淮煜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

多少个深夜,他看到书房亮着灯,以为她在处理公司文件。

还特意煮了咖啡送进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原来……她是在给陆郁川写情书。

他一直以为,至少在陆郁川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止鸢是真心实意想和他过日子的。

直到现在,谢淮煜才彻底明白。

原来从开始到最后,都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罢了。

他满心以为,自己终于捂热了沈止鸢的心。

可实际上,她心里从头到尾想的全是别人。

瞧着陆郁川还要接着说下去,谢淮煜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毫无血色。

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着平静,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陆郁川做出回应,他便转身快步离开。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匆匆的背影,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悲伤。

回到家后,他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所有行李。

他动作缓慢而又机械,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心里清楚,只等着离婚协议到期的那一天。

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会习惯性地打开陆郁川的朋友圈。

从那里,他能看到沈止鸢的近况。

她的手术非常成功。

可她连片刻休息都没有,立刻就为陆郁川的母亲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她还专门从国外调来了顶尖的医疗团队。

甚至亲自监督每一份治疗方案,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陆郁川最新发的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沈止鸢坐在病床边。

她一边输着液,一边低着头,专注地为陆郁川剥着石榴。

她的神情是那么温柔,动作是那么细致。

陆郁川配的文字是:【再也遇不到如此爱我的人了。】

看到这句话,谢淮煜的心脏狠狠一疼。

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照片里沈止鸢温柔的侧脸。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她胃不好,他每天都会早早起床,精心熬养胃的粥。

那粥的香气,曾经弥漫在他们的小窝里。

她工作忙,常常很晚才回家。

他总是开着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不管多晚,那盏灯始终为她亮着。

他送到她手边的水果,永远都是去皮去核,切成刚好能入口的大小。

每一块水果都饱含着他的爱意。

可如今,她却在为别人做着这些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抬手擦掉眼泪,轻声告诉自己:

没关系,不爱她之后,他会好好爱自己。

第三章

一周之后,沈止鸢突然回到了家。

谢淮煜十分诧异,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时刻陪在陆郁川身边才对。

沈止鸢看都没看他一眼,简短地说道:“今晚家宴,换衣服。”

谢淮煜心里明白了,默默走进房间,换上得体的礼服。

然后跟着她出了门。

家宴上,众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大家寒暄不断,气氛看似融洽。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他和沈止鸢身上。

有人笑着说:“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是啊,止鸢如今是家主,总得有个继承人。”

还有人半开玩笑地对谢淮煜说:“淮煜啊,你可得抓紧了……”

谢淮煜垂着眼,一声不吭地听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神有些空洞。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止鸢突然开了口:“不急。”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声惊雷,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面面相觑。

但碍于沈止鸢如今家主的身份,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凝滞,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顿饭最终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饭后,沈母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淮煜,说道:“淮煜,跟我去书房一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敲打他生孩子的事情。

沈止鸢显然也看出来了,她皱了皱眉,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沈母刚要开口,沈止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微一变。

她立刻走到一旁接起电话,语气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郁川?怎么了?”

沈母冷哼了一声,直接对谢淮煜说道:“跟我来。”

谢淮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默默地跟了上去。

书房门一关,沈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冷冷地说道:“跪下。”

谢淮煜缓缓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膝盖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一阵寒意传遍全身。

沈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知道错在哪了吗?”

谢淮煜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整个人沉默不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啪!”

沈母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响亮,她满脸怒气,瞪着谢淮煜,大声说道:“错就错在止鸢说不急着要孩子,你竟然都不规劝她!你这个做丈夫的,一点责任都不尽!”

说着,她气冲冲地走到抽屉前,用力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她大步走回来,将瓷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瓷瓶在桌上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母双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恶狠狠地说:“这是助孕的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得喝。而且,你必须和止鸢同房,直到她怀上孩子为止!”

若是从前,谢淮煜一定会顺从地接过瓷瓶,不敢有半点违抗。

可这一次,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声音虽然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药我不吃。”

沈母的瞳孔瞬间一缩,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提高音量问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这药我不吃。止鸢暂时不想要孩子,我尊重她的决定。”谢淮煜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些年,每次和沈止鸢同房,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做措施。即便偶尔两人情动失控,事后她也会第一时间吃避孕药。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等过段时间就会改变想法。

现在他才明白,她是从未想过和他有孩子。

如今他已决定离开,更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免得徒增牵绊。

“你说什么?”沈母声音陡然拔高,脸涨得通红,双手气得直发抖,“你这个逆子,竟敢违抗我的话!”

“我不吃。”谢淮煜再次重复道,声音依旧坚定。

“反了你了!”沈母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谢淮煜,大声骂道,“身为丈夫,不尽本分!止鸢给那个陆郁川的妈捐骨髓,你也不拦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沈家的事放在心上?”

她厉声喝道:“拿家法来!”

很快,佣人就小心翼翼地将家法拿来了,那是一根浸过盐水的藤鞭,看起来格外吓人。

沈母一把接过藤鞭,执鞭而立,眼神凶狠,大声说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这药你吃不吃?”

谢淮煜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啪!”

第一鞭抽下来,火辣辣的疼瞬间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谢淮煜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你到底吃不吃?”沈母大声吼道,手中的藤鞭又高高扬起。

谢淮煜仍然咬紧牙关,坚定地摇头,嘴唇都被咬得发白了。

鞭子一下又一下落下,藤鞭撕裂衣料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着。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花园里的沈止鸢还在打电话。她背对着书房,姿态十分放松,时不时轻笑一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显然和陆郁川聊得很开心。

“既然如此,我就打到你明白什么是沈家女婿的本分!”沈母怒不可遏,手中的鞭子抽得更用力了。

鞭子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鲜血染红了衣衫。

谢淮煜疼得身体直发抖,双腿也开始发软,但他始终不肯松口。

“我不吃……”他声音微弱,却依然坚定。

鲜血浸透了衣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沈止鸢依然在打电话的背影。

黑暗吞噬意识前,谢淮煜想,这样也好,痛过这最后一次,就再也不会为她痛了。

谢淮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传来院长恭敬的声音:“沈总,谢先生身上的鞭伤很深,有些地方已经伤到了真皮层……情况比较严重。”

“用最好的药,派最好的医生。”沈止鸢的声音冷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要让他留疤。”

“是,我们一定尽全力。”院长连忙点头,不敢有丝毫懈怠。

院长离开后,沈止鸢转身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问道:“感觉怎么样?”

谢淮煜试着动了动身体,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撑着说:“没事,这里有专人照顾。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出乎意料的是,沈止鸢没有离开。

她在床边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母亲为难你,为什么不叫我?”沈止鸢轻声问道。

谢淮煜想起她当时专注和陆郁川通话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苦笑了一下说:“我看你很忙。”

他顿了顿,轻声问:“如果我叫你,你真的会第一时间赶到吗?”

“当然。”

第四章

沈止鸢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清脆而坚定。

谢淮煜顿时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讶。

这个答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会是另一种说辞。

“家族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她继续说道,语气平稳而自信。

“以后不会有人因为孩子的事找你麻烦。”她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给他吃下定心丸。

“知道了。”谢淮煜垂下眼睛,声音有些低沉。

“你去忙吧。”他接着说道,带着一丝疏离。

“为什么总催我走?”沈止鸢皱着眉问,脸上满是疑惑。

谢淮煜有些错愕,他愣了一下才说:“你不是……很忙吗?”

他心里想着,她肯定忙着公司的事,忙着陪陆郁川呢。

“最近不忙。”她轻声说道,然后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

“这几天我可以照顾你。”她温柔地说,眼神里满是关切。

这完全出乎谢淮煜的意料,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接下来的几天,沈止鸢竟然真的留在医院照顾他。

她细心地帮他调整病床的角度,让他更舒服一些。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饭,还会时不时问他合不合口味。

甚至亲自给他换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有一晚他疼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沈止鸢就坐在床边,伸出手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

她一边拍一边轻声说着:“睡吧,睡了就不疼了。”

直到他沉沉睡去,她才停下动作。

这种温柔让谢淮煜恍惚回到了他们最亲密的那段时光。

那时的他们,甜蜜又幸福,形影不离。

但他却不会再沉溺,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已经决定离开,不会回头,哪怕心里还有一丝不舍。

一周后,谢淮煜背上的鞭痕淡了许多。

这天沈止鸢给他涂药时,他不小心闷哼了一声。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手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谢淮煜疑惑地回头,却看到她眸色暗沉,像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她的红唇紧抿,脸色有些泛红。

而双腿……似乎也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

他神色微微一变,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沈止鸢却已慢慢靠近他,脚步轻盈而缓慢。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神里带着一丝迷离。

就在她的唇即将碰到他的唇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病房里的暧昧。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陆郁川站在门口。

他手里原本拿着的果篮摔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第五章

他的眼眶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声音颤抖着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沈止鸢猛地推开谢淮煜,脸上满是慌乱。

“郁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着急地解释道。

她的动作太急,谢淮煜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仰去。

整个人从病床上滚落,“砰”的一声闷响。

他的后脑重重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我不打扰你们了……”陆郁川转身就跑,声音里带着哭腔。

“郁川!”沈止鸢大声喊着。

沈止鸢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谢淮煜一眼,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谢淮煜躺在地上,鲜血模糊了视线。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笑声中带着苦涩,带着绝望。

护士发现他时,他已经因失血过多再次昏迷。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护士惊慌的喊声:“病人头部受伤!快叫医生!”

而沈止鸢,始终没有回来。

因为头部受伤,谢淮煜不得不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

沈止鸢再也没有出现过,病房里显得格外冷清。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忙着哄陆郁川。

所以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发。

出院那天,管家打来电话,询问沈止鸢生日宴的事宜。

谢淮煜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绪飘到了过去。

以往每一年,沈止鸢的生日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沈家虽然是豪门,却没什么温情。

她的父母连她对花生过敏都不知道,每年都会准备带花生酱的蛋糕。

他记得第一年参加她的生日宴时,就看到她偷偷吃过敏药的场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他当时心疼地问。

“没必要。”她神色淡漠,语气有些冰冷。

“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公司今年的财务报表。”她又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从那以后,他开始亲力亲为地准备她的生日宴。

每一道菜,都精心挑选她爱吃的食材,按照她喜欢的口味烹饪。

每一束花,都严格按照她的喜好搭配,摆放得恰到好处。

她再也不用面对那些让她心生厌烦的装饰,也不必提心吊胆地担心会误食导致过敏的食物。

“先生?”电话那头,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

谢淮煜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我来办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

离婚之后,自然会有别人来为她操办生日。

他如同往年一样,用心地筹备着一切。

只是这一次,他特意让管家全程跟在身边,事无巨细地交代着:

“蛋糕要选黑森林口味的,记住,千万不要加花生酱。”

“装饰花就用白玫瑰,她讨厌红玫瑰,这一点一定要记清楚。”

“酒水单里可不能有龙舌兰,她喝了会头痛的。”

“这些都要记清楚,下次你们办的时候,一定不能弄错。”

管家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下次不由您来办了吗?”

谢淮煜垂下眼睫,目光有些黯淡,没有回答。

下次……

他都已经不是沈家女婿了,

怎么可能还由他来操办呢?

生日宴当天,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谢淮煜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迎客。

他看着沈止鸢挽着陆郁川的手,缓缓地走进场来。

沈止鸢穿着一席红色抹胸鱼尾裙,身姿婀娜,光彩照人。

那一刻,他心中已然明了。

看样子,她已经把陆郁川哄好了。

整个生日宴上,沈止鸢的目光就像被胶水黏在了陆郁川身上。

陆郁川的酒杯空了,她立刻轻声对旁边的人说:“快添酒。”

陆郁川领口微微凌乱,她抬手轻轻替他整理,动作温柔极了。

陆郁川吃到什么好吃的,眼睛弯成月牙,她忍不住轻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谢淮煜一眼。

谢淮煜安静地站在角落,认真地招呼着客人,就像一个尽职的管家。

到了拆礼物的环节,宾客们送上的礼物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谢淮煜送的那条限量款项链,被管家郑重地放在银盘上,呈了过来。

“谢先生好眼光!这款项链全球限量十条呢!”

“和沈总的气质太配了!”

“不愧是夫妻,最懂沈总喜好!”

沈止鸢看了谢淮煜一眼,眼神里显然也是满意的,淡淡道了句:“谢谢。”

可当拆到陆郁川的礼物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

那是一条手工织的米色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生手织的。

第六章

“这……”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年代了还送手工围巾?”

“这种廉价毛线,沈总戴了怕是要过敏吧?”

“这男的是谁啊?穿得这么寒酸怎么混进来的?”

陆郁川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沈止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围巾前,拿起那条围巾,当众围在了脖子上。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

“比起昂贵的商品,我更珍惜亲手制作的心意。”

说完,她又拿起谢淮煜送的那条项链,冷冷道:“至于这个,虽然昂贵,但毫无心意。”

“哐当”一声,项链被扔进垃圾桶的声音格外刺耳。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附和:

“沈总说得对!手工的才有温度!”

“手表不行,这条围巾针脚多有特色啊!”

“这位先生真是心灵手巧!”

谢淮煜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他不辞辛劳,飞遍了好几个国家的专卖店。

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店铺里,他反复对比了十几个款式。

才好不容易选中了这份礼物。

可现在呢,它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一旁。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给陆郁川撑腰。

其实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场景还少吗?

她可以为了陆郁川,毫不犹豫地抛下重要会议。

可自己的生日,她却总是记不住。

她可以彻夜不眠地照顾生病的陆郁川。

可当自己高烧不退的时候,她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她可以为了陆郁川的一句话,飞越半个地球。

却连陪自己吃顿饭的时间,都吝啬给予。

每一次,只要面临选择,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郁川。

就像今天,毫不犹豫地丢掉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谢淮煜轻轻抬起手,抚过自己的心口。

那里,曾经为她跳动得那么热烈。

可如今,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被消耗殆尽。

那些曾经的悸动、期待、痛苦,都随着她一次次的选择。

一点点地消磨干净。

他告诉自己,不会再为她难过了。

因为心已经空了,再也装不下那些伤痛。

接下来,宴会厅里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郁川身上。

那些刚才还在嘲笑他寒酸的宾客。

此刻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围着他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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