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直播徒手抓黑寡妇毒蛛,次日猝死家中,法医疑惑:怎么没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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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床头的手机,像一枚被引爆的炸弹,尖锐地嘶吼起来。

市局法医中心主任陈默,猛地从浅眠中惊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市刑警支队,李卫国。

这个点,这位老搭档的电话,从来只代表一件事。

“喂,老李。”陈默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李卫国急促又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还夹杂着“呲啦”的电流声和嘈杂的风声。

“老陈,赶紧来一趟城西阳光苑三栋!出事了!”

“什么情况?”陈默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死者是最近网上很火的那个户外主播,叫‘野哥’的那个!”

“野哥?”陈默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的年轻人的形象,“就是那个直播徒手抓毒蜘蛛的?”

“对!就是他!”李卫国在那头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的困惑和诡异。

“现场情况很怪。他那个当宝贝一样供着的黑寡妇蜘蛛,还在生态箱里活蹦乱跳的。”

“但是,他身上……干净得很,别说伤口了,连个红点都找不到!”



01

二十分钟后,陈默的勘查车,停在了阳光苑小区的警戒线外。

这是一片老旧的开放式小区,楼道里,声控灯时好时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死者周凯的家,在五楼。

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被他改造成了兼具居住和直播功能的工作室。

客厅里,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灯火通明。

专业的补光灯、高清摄像头、隔音板……各种直播设备,将本就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而死者周凯,就仰面倒在他那张宽大的电竞椅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印着夸张卡通图案的T恤,下身是一条沙滩裤,赤着脚。

他的眼睛,还大睁着,瞳孔扩散,面部肌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痉挛状态,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八到十个小时之前。”陈默戴上乳胶手套,蹲下身,开始进行初步的尸表检查。

“尸僵已经形成,尸斑呈暗紫色,压之不褪。口唇、指甲床有明显的紫绀现象。这些,都符合典型的猝死体征。”

他说着,又仔细地检查着死者的颈部、四肢、前胸和后背。

诚如李卫国在电话里所说。

死者的体表,异常“干净”。

没有针孔,没有擦伤,没有搏斗的痕迹。

更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被毒蜘蛛咬伤后,所特有的那种红肿、溃烂的伤口。

“怎么样,老陈?有发现吗?”李卫国穿着一身警服,走了过来。

他身材高大,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陈默摇了摇头,站起身。

“从表面看,确实很像心源性猝死。但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里,那个亮着幽幽紫光的玻璃生态箱上。

箱子里,一只只有成年人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腹部还有一个鲜红色沙漏状斑纹的蜘蛛,正焦躁地,在枯枝上来回爬动。

“黑寡妇。”陈默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啊。”李卫国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周凯的手机,“我们看了他昨晚的直播回放。这家伙,为了噱头,又搞了一次‘无保护接触’。直播的最后,他还把这只蜘蛛,放在自己手背上,爬了好几秒。”

“直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昨晚十一点左右。”

陈默点了点头,心里快速地计算着。

“黑寡妇的毒液,属于神经毒素。被咬之后,一个小时内,就会出现严重的全身症状。如果死因真的跟它有关,那死亡时间,就对不上了。”

“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李卫国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毒液的剂量比较小,或者,死者体质特殊,导致毒发时间延迟了?”

“可能性不大。”陈默否定了这个猜测,“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一切,等解剖之后再说。”

他的目光,又开始在房间里,仔细地逡巡起来。

房间,很乱。

吃剩的外卖盒子,堆在墙角。

换下来的脏衣服,和各种直播用的道具,扔得满地都是。

在房间的另一头,是一个小小的健身区,摆着沙袋和一些简单的力量器械。

墙上,挂着几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奖状,和一个挂满了奖牌的木架。

“XX省青少年散打锦标赛,65公斤级冠军。”

陈默看着奖牌上那行已经有些模糊的刻字,可以想象,这个叫周凯的年轻人,也曾有过一段,挥洒着汗水和荣誉的青春。

是什么,让他从一个省冠军,变成了今天这个,在网络上,靠玩命来博取眼球的“野哥”?

“李队!”

一个年轻的警员,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们在死者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已经让技术队的同事过来开锁了!”

“好!”李卫国点了点头。

很快,技术队的同事赶到,用专业的工具,打开了那个半米多高的保险箱。

然而,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巨额现金。

只有几本房产证,和一沓厚厚的……欠条。

小贷公司的,网络平台的,私人的……

粗略一算,金额,竟然高达七八十万。

“这家伙,欠了这么多钱?”李卫国看着那些欠条,也有些吃惊。

“他一个当红主播,收入应该不低吧?怎么会欠这么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哭喊着,就要冲破警戒线。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哥!你们让我进去!”

“是死者的妹妹,周婷。”负责在外围警戒的警员,上来汇报道。

李卫国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02

十五分钟后,楼下的警车里。

周婷抱着一杯热水,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周小姐,节哀。”李卫国递给她一张纸巾,声音,放得很缓和,“我们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为了尽快查明你哥哥的死因,有些情况,我们必须跟你了解一下。”

周婷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声“好”。

“你哥哥……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周婷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哥他……他虽然在直播里看着挺猛的,但其实,他人很老实的,也很少跟人结怨。他每天,除了直播,就是健身,要么,就是研究那些蛇虫鼠蚁,根本没什么社交。”

“那他欠下的那些钱,是怎么回事?”李卫国又问。

提到钱,周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都……都是为了给我妈治病。”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们家的变故。

周凯和周婷,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

周凯从小就练散打,很有天赋,一路打进了省队,拿了不少奖。

原本,他是很有希望,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的。

然而,三年前,在一场重要的比赛中,他的膝盖,受了重伤,虽然经过了手术,但再也无法,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了。

他的职业生涯,就此断送。

祸不单行。

也是在那一年,他们的母亲,被查出了尿毒症。

为了治病,家里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父亲早逝,周凯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只能扛起所有的重担。

退役后,他做过健身教练,当过保安,送过外卖……

但那些微薄的收入,在母亲每周上万元的透析费用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有人在网上搞户外直播,很赚钱。

于是,他便动了心思。

仗着自己以前是运动员,身体素质好,胆子也大。

他开始直播一些,别人不敢玩的极限项目。

冬泳,爬高楼,在野外生存……

但一直,不温不火。

直到半年前,他开始直播“徒手抓毒物”系列。

尤其是他面不改色地,将剧毒的黑寡妇蜘蛛,放在手上的视频,一夜之间,火爆全网。

他的粉丝量,开始暴涨。

打赏的礼物,也越来越多。

“他就是个疯子!是个傻子!”周婷哭着捶打着自己的膝盖,“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让他别再做这个了!太危险了!钱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可他就是不听!”

“他说,妈的病,等不了了。医生说了,最好是能尽快换肾,不然,拖不了多久了。”

“昨晚……”周婷吸了吸鼻子,“昨晚直播前,他还给我打了电话。他特别高兴,他说,有个土豪大哥,给他刷了一百个‘嘉年华’,加上平台的分成,差不多有五十多万。他说,这笔钱,加上我们之前攒的,给我妈换肾的钱,就凑够了。”

“他还说,等直播完,他就去跟他的那个经纪人,叫张鹏的,把解约合同签了。他说,他再也不想过这种,把命拴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了。他想等妈病好了,就开个小小的健身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脸,泣不成声。

而坐在她对面的李卫国,和旁边的记录员小李,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

经纪人,张鹏。

解约。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张鹏,跟你哥哥的关系,怎么样?”李卫国追问道。

周婷擦了擦眼泪,想了想,说道:“不太好。应该说,是非常不好。”

“张鹏是我哥火了之后,自己找上门的。说能给他,接到更多的商业推广,拿到更高的平台签约费。我哥当时也是缺钱缺疯了,就跟他签了合同。”

“但是,那个张鹏,就是个吸血鬼!他给我哥接的那些推广,都是一些三无产品。赚的钱,他要抽走七成!我哥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钱,大头,都被他拿走了!”

“我哥早就想跟他解约了,但是,当时签的合同,很苛刻。如果单方面解约,我哥要赔付,高达三百万的违约金。”

“所以,我哥就想,等凑够了妈的手术费,就再也不播了。到时候,张鹏看他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了,说不定,就会主动跟他解约了。”

“我听我哥说,他昨天下午,就是去跟张鹏,谈这个事了。结果,两个人,在电话里,就大吵了一架。张鹏还威胁我哥,说要是敢不播了,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03

从周婷那里,拿到了张鹏的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后,李卫国立刻,派人过去了。

而陈默,也回到了法医中心,开始了他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工作——尸体解剖。

解剖室里,灯火通明。

冰冷的金属解剖台上,覆盖着白布的,是周凯那具年轻,却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身体。

陈默换上蓝色的手术服,戴上口罩和手套,深吸了一口气。

“开始吧。”

手术刀,划开皮肤和肌肉组织。

胸腔,被打开。

心脏,肝脏,肺……

所有的脏器,都被一一取出,称重,切片,检验。

两个小时后,初步的解剖结果,出来了。

“死者的心脏,确实有轻微的病理性肥大现象,这是运动员的职业病,很常见。但是,并没有达到,可以引发猝死的程度。冠状动脉,也没有发现堵塞或血栓。”

陈默对着身旁的助手说道。

这个发现,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心源性猝死的可能。

“把血液和胃容物的毒理学检验报告,给我。”

很快,一份加急的化验报告,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报告上的数据,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

“果然……”

报告显示,在周凯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出了高浓度的毒素。

这,正是黑寡妇蜘蛛毒液中,最主要,也是最致命的神经毒素成分。

其毒性之烈,是响尾蛇的十五倍。

案件的性质,在这一刻,被彻底逆转。

这,已经不是“疑似猝死”了。

这是一起,蓄意的,谋杀案!

可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既然是中毒,那毒素,到底,是怎么进入死者体内的?

陈默再次,走到了解剖台前。

这一次,他的检查,比在现场时,要仔细百倍。

他戴上了一个高倍的放大镜,从死者的头皮,到脚趾缝,一寸一寸地,进行地毯式的排查。

他试图,找到那个被忽略的,致命的伤口。

哪怕,只是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小的孔洞。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

他依旧,一无所获。

死者的皮肤,完好无损。

“会不会,是口服?”助手提出了一个猜测。

“不可能。”陈默立刻否定,“黑寡妇的毒液,属于蛋白质。如果口服,会被胃酸和消化酶,直接分解掉,根本无法,进入血液循环系统。”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助手也懵了。

这简直,就是一桩,不可能的犯罪。

陈默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思。

他将自己,带入到凶手的视角。

如果,他想用黑寡妇的毒液,杀死一个人,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会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就在这时,审讯室那边,传来了消息。

张鹏,被带回来了。

审讯室里,烟雾缭绕。

张鹏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

他穿着一身名牌的潮牌,手腕上,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我说,李警官。”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卫国,语气,充满了挑衅,“你们警察,是不是都这么闲啊?周凯那个短命鬼死了,关我屁事?你们有这个时间,不去抓贼,抓我一个合法纳税的好公民,干什么?”

李卫国冷冷地看着他。

“张鹏,2A岁,‘星耀传媒’的老板。一年前,签下周凯。合同约定,周凯所有的直播和商业收入,你,要抽走百分之七十。我说的,没错吧?”

张鹏的脸色,变了变。

“是又怎么样?这是商业合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周凯要不是靠我,能有今天?”

“那单方面解约,赔偿三百万,也是真的了?”

“当然!”张鹏冷笑一声,“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想单飞?可以啊,先把钱拿来!”

“据我们所知,周凯昨晚的直播,收入颇丰。他已经凑够了,给他母亲做手术的钱。并且,他打算,从今天开始,就停止直播了。这对你来说,可是断了一条大财路啊。”

李卫国的话,绵里藏针,步步紧逼。

张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是他的事!他播不播,是他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李卫国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周凯死了!就在他准备,要断你财路的这个晚上,他死了!你敢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强大的气场,让张鹏的气焰,瞬间,就矮了半截。

“你……你别血口喷人啊!”他有些色厉内荏地喊道,“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们很快就会找到。”李卫国坐了下来,“现在,我只问你,昨天晚上,从十点到十二点,这两个小时里,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我在家啊!”张鹏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一个人?”

“对,一个人。”

“有人能证明吗?”

“我一个人在家,谁能证明?!”张鹏的语气,又变得嚣张起来,“怎么?你们怀疑我?行啊,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来啊!没证据,我劝你们,最好客气一点!不然,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04

“狂!这家伙,简直太狂了!”

监控室里,小李看着屏幕上,张鹏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气得牙痒痒。

“典型的死鸭子嘴硬。”李卫国走了进来,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

“可是,李队,”小李有些发愁,“他的不在场证明,虽然没人能证实,但我们,也没法推翻啊。而且,最关键的,还是那个投毒手法。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根本,没法给他定罪。”

李卫国也沉默了。

是啊。

投毒手法。

这个,才是本案中,最棘手,也最核心的谜团。

接下来的两天,专案组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调查中。

他们调取了阳光苑小区,以及周边所有路口的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从周凯直播结束,到第二天早上,他妹妹周婷发现他尸体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员或车辆,进入过阳光苑小区。

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在直播结束后,才潜入房间,进行作案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投毒,发生在直播的过程之中,或者,在直播之前。

“会不会,是提前,在他的食物或者水里下了毒?”小李提出了一个新的猜测。

这个猜测,很快,又被陈默否定了。

“我已经对现场,所有死者可能接触过的食物和饮品,都进行了化验。包括他喝剩的半瓶矿泉水,吃剩的外卖,甚至,连他牙刷上残留的牙膏沫,我都验了。结果,都是阴性。”

陈默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

这两天,他几乎就没合过眼。

他查阅了国内外,所有关于蜘蛛毒素的学术论文和案例。

甚至还请教了省里,最有名的生物学专家。

得到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黑寡妇的毒液,想要致人死地,只有一种途径。

那就是,通过破损的皮肤或黏膜,直接进入血液。

“难道,真的,是我们漏掉了什么?”

陈默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再次,将周凯的尸检照片,一张一张地,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他将每一张照片,都放大到像素级别,进行观察。

试图,找到那个,被他忽略的,“不存在”的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死者周凯的右手上。

那是一双,因为常年进行散打训练,而显得有些粗糙,布满了老茧的手。

在中指的第一个关节处,有一个很小的,已经愈合了的,白色的疤痕。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疤痕,他之前也看到了。

但因为,已经完全愈合,没有任何红肿或感染的迹象,所以,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立刻,把死者右手中指的表皮和皮下组织样本,再送去检验科!”他对助手下达了命令,“我要知道,这个疤痕下面,到底,有没有毒素残留!”

一个小时后。

检验结果,出来了。

阴性。

没有任何毒素残留。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案情,似乎,彻底地,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局里,已经有领导,在暗示李卫国。

说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太高,如果,迟迟没有突破,就先以“意外猝死”的结论,对外公布。

至少,先把舆论的压力,给降下来。

李卫国顶着巨大的压力,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相信陈默,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绝不是一起意外。

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他们没有发现的真相。

可是,那个真相,到底在哪里?



05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白板上,画满了各种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和时间线。

但最核心的那个,写着“投毒方式”的圆圈里,却依旧,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挫败。

“会不会……真的是个意外?”

一个年轻的警员,终于没忍住,小声地,说出了所有人心里的那个,最不想承认的猜测。

“周凯,常年跟那些毒物打交道。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不定,他就是,在之前的某个时候,被咬了,自己都没注意。然后,又因为当晚直播,情绪太激动,喝了酒,才诱发了毒素的全面爆发?”

这个说法,听起来,似乎是目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了。

李卫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他看向了,坐在角落里,一直一言不发的陈默。

“老陈,你怎么看?”

陈默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窝深陷,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这两天,他几乎,是以一种自虐的方式,在逼迫自己,思考这个案子。

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眠不休。

桌上,堆满了各种法医学、生物学、化学,甚至,还有行为心理学的专业书籍。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复盘着整个案件的每一个细节。

从现场的环境,到死者的体征,再到嫌疑人的供词……

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一定,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魔鬼的细节。

“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

陈默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异常地坚定。

“这不是意外,这就是一起,蓄意的谋杀案。”

“而且,是一起,凶手拥有极高智商的,完美犯罪。”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了会议室的电脑前。

“我们,再看一遍,周凯最后那场直播的,完整录像。”

这已经是,他们第十几遍,看这段视频了。

视频里,周凯穿着那件夸张的T恤,坐在他的电竞椅上,对着镜头,和粉丝们,插科打诨。

然后,他戴上防护手套,小心翼翼地,从生态箱里,取出了那只黑寡妇蜘蛛。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就是他整个直播里,最惊险,也最吸粉的环节。

他不断地,用各种方式,挑逗着那只剧毒的蜘蛛。

甚至,还摘掉了手套,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蜘蛛的背部。

直播间里,弹幕,和礼物,刷得飞起。

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视频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他们都分析过无数遍了。

没有任何破绽。

视频,很快,就播放到了结尾。

在收到了那个“土豪大哥”刷的一百个“嘉年华”之后。

周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兴奋状态。

他将蜘蛛,放回了生态箱。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镜头,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甚至,还即兴地,跳了一段,非常滑稽的,自创的“感谢舞”。

他手舞足蹈,对着镜头,飞吻,比心。

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笑,又有些心酸。

之前,专案组的所有人,看到这里,都会下意识地,快进跳过。

因为,这段,和案情,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这一次,陈默,却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的眼神,一动不动。

当周凯,跳着舞,一个转身,手指,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摆在摄像头顶端的一个,小小的,动漫手办的脑袋时。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

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停!”

他冲着控制播放的警员,大喊了一声。

画面,定格。

“倒回去!慢放!放大那个手办!”

所有的人,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们的陈大法医,又发现了什么。

视频,被倒了回去。

以0.5倍速,慢放。

当周凯的手指,再次,即将触碰到那个手办时。

陈默,几乎是趴在了屏幕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几秒钟后。

他直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既震惊,又恍然大悟的,复杂的表情。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用一种,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声音,拨通了李卫国的号码。

“李队,我知道了!”

“我知道,毒,是怎么进去的了!”

李卫国在那头,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你发现伤口了?”

“不!没有伤口!”

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

“你现在,立刻,去排查当晚所有,接触过周凯那个,直播摄像头的人!”

“一个,都不能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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