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建国,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我啊!”那姑娘的声音尖锐又惊恐。
我扔下手里的秧苗,提着沾满泥水的裤腿就往声音那边跑。田埂很窄,我差点摔了一跤,但还是咬着牙冲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火冒三丈——一个穿白衬衫的姑娘被王二狗死死拉住胳膊,她拼命挣扎着,头发都散了。
“放开她!”我吼了一声,冲上去一把推开王二狗。
那混蛋见我来了,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跑了。我松了口气,转身想问姑娘有没有受伤。谁知道还没等我开口,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疼,整个人都懵了。
“你们这些臭流氓!”姑娘指着我的鼻子骂,眼眶通红,“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是吧?当我傻吗?”
我捂着脸,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一巴掌,给我送来了这辈子最好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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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李建国,1998年春天从部队退伍回到村里。
说实话,刚回来的时候心里挺失落的。在部队三年,我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能扛起责任的男人。班长说我是个好兵,再干两年准能提干。可家里等不起——爹的腰伤越来越重,娘一个人既要种地又要照顾他,妹妹还在县城读高中,一年的学费就要一千多块。
我是家里的长子,这个时候不回来尽孝,还算什么男人?
退伍那天,班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国,好好过日子。”
我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有点湿。
回到村里已经是三月底,正是春耕的时候。我家有六亩水田,按照往年的惯例,得在五月中旬之前把秧苗全部插完。爹的腰不行了,这活只能我来干。
说实话,在部队训练再苦我都不怕,可弯着腰在水田里一站就是大半天,腰真的直不起来。第一天插秧结束,我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娘端着饭进来,眼圈红红的。
“建国啊,是娘对不住你。”娘说,“你要是留在部队,现在说不定都当上班长了。”
“娘,您别这么说。”我坐起来接过饭碗,“咱家就我一个儿子,我不回来谁回来?”
娘抹了抹眼泪,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天还没亮就起床,挑着秧苗下田,一直干到太阳落山。手上磨出了血泡,脚在泥水里泡得发白,但我咬着牙坚持。部队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认输。
五月十五那天,天气特别热。太阳晒得人头晕眼花,我光着膀子在田里插秧,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流,滴进泥水里,泛起一圈圈波纹。
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我直起腰歇口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远处的田埂上,有几个人影晃过去,说说笑笑的,好像是去镇上赶集。
我羡慕地看了一眼,又弯下腰继续干活。还有一亩多地没插完呢,今天无论如何得干完,不然明天的进度就跟不上了。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声音很远,但在寂静的田野里格外清晰。我猛地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救命!放开我!”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轻,而且特别惊恐。
我心里一紧,扔下手里的秧苗,提着裤腿就往那边跑。田埂很窄,只有一尺多宽,我跑得太急,差点滑进水田里。
“救命啊!有没有人!”
那声音越来越急,还夹杂着哭腔。我咬着牙跑得更快了,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跑过两块稻田,绕过一道土坎,我终于看到了出事的地方。
一个穿白衬衫、黑裙子的姑娘被王二狗拉住了胳膊,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白衬衫的领口都扯开了。王二狗那混蛋还在嬉皮笑脸:“别跑嘛,陪哥几个玩玩。”
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王二狗是村里有名的混混,二十八九岁了还游手好闲,整天就知道赌钱喝酒,见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前年他骚扰邻村的一个媳妇,被人家男人打断了一根肋骨,在家躺了两个月。现在看来,这混蛋还是改不了。
“放开她!”我吼了一声,冲上去一把推开王二狗。
王二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子,看清楚是我,脸色变了变。
“李建国?”他眼珠子转了转,“你多管什么闲事?”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我挡在姑娘面前,“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二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子,最后啐了一口:“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转身跑了。
我松了口气,转过身想问姑娘有没有受伤。这才发现,她的白衬衫上溅了好多泥点子,刚才挣扎的时候还扯破了一个袖口。她的头发也散乱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没事吧?”我问,“那混蛋跑了,不用怕。”
姑娘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愤怒。她的目光从我光着的膀子,移到我满是泥水的裤子,然后又看了看她自己溅了泥点的衣服。
02
突然,她的眼神变了。
“你们这些臭流氓!”她尖叫着,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我左脸上,我整个人都懵了,耳朵嗡嗡作响。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是吧?”姑娘指着我的鼻子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我傻吗?你和他是一伙的对不对?”
我捂着脸,嘴巴张了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爹是县银行的职工!你们等着,我一定要报警抓你们!”姑娘说完,提着裙子就往镇上的方向跑了。
我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疼。
好心救人,还被当成坏人打了一巴掌,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摸了摸脸,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秧苗还在田里等着呢,不能耽误农时。
走到半路,我遇到了同村的刘婶子。她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惊讶地问:“建国,你这是咋了?谁打的?”
我不想多说,随口敷衍:“没事,被树枝刮的。”
刘婶子不信,追着问了几句,我实在不耐烦了,就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刘婶子听完,叹了口气:“那姑娘是新来镇上小学教书的陈老师吧?我早上在集市上见过她,长得可水灵了。唉,你说你也真是,吃力不讨好。”
“算了,不说了。”我摆摆手,“我得回去干活了。”
回到田里,我继续插秧。太阳更毒了,晒得我后背火烧火燎的疼。但我心里更不舒服——不是因为那一巴掌疼,而是因为被误会了。
我李建国在部队三年,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做人。现在帮了人,反倒成了流氓,这委屈往哪儿说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蛙声一阵接一阵,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在屋里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脸,心想:这姑娘下手还真够狠的。
第二天一早,娘做好了早饭叫我起床。我洗了把脸,左脸颊还有点肿。
“咋回事?”娘看到我的脸,皱起了眉头。
“没事,昨天下田的时候摔了一跤。”我不想让娘担心,又扯了个谎。
娘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多问。
吃完早饭,我挑着秧苗又下田了。今天得把剩下的一亩多地插完,不能再拖了。
在田里干了半天,快到晌午的时候,刘婶子又从田埂上经过。她老远就冲我喊:“建国!建国!”
我直起腰:“刘婶,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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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来人找你了!”刘婶子气喘吁吁地说,“说是那个陈老师的父亲,要找你算账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姑娘真的去告状了。
我匆匆忙忙爬上田埂,跟着刘婶子往家里赶。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人家是银行职工,我就是个农民,万一人家真要报警,我这说不清楚啊。
到家门口,我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城里人。
“你就是李建国?”男人看到我,脸色很不好。
“是我。”我点点头,“您是……”
“我女儿昨天被人骚扰,你知道这事吧?”男人冷着脸问。
“知道。”我说,“我看到王二狗拉着您女儿,就把他推开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欺负我女儿?”男人提高了声音,“我女儿说你和那个王二狗是一伙的!”
“叔叔您误会了!”我急忙解释,“我真的是看到您女儿有危险才过去帮忙的,王二狗跑了之后,我就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
“还狡辩!”男人打断我,“我女儿说你满身泥水,把她的衣服都弄脏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当时是刚从田里跑过去的,身上当然都是泥水。可我怎么知道会溅到她身上?
03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声音:“爹,您别骂了。”
我抬起头,看到昨天那个姑娘站在门口。她今天换了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她的脸有点红,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
“雨晴,你来干什么?”男人转过身,“快回去,这种地方你别来。”
“爹,我有话要说。”姑娘咬了咬嘴唇,走进院子,站在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
我愣住了。
“我……我去镇上问了,才知道王二狗是村里的混混,你是为了救我才推开他的。”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昨天我太害怕了,以为你和他是一伙的,所以……所以打了你。对不起。”
我摸了摸脸,那里还有点疼。但看到姑娘诚恳的样子,我心里的气早就消了。
“没事。”我说,“你当时害怕,能理解。”
姑娘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歉意,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雨晴,既然误会解开了,咱们走吧。”男人拉着女儿的胳膊,“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姑娘回头看了我一眼,被她爹拉着走了。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娘从屋里走出来,叹了口气:“建国啊,这姑娘是城里人,人家父亲是银行职工,你就别多想了。”
“娘,我没多想。”我说,“我就是个种地的,和人家不是一路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会想起那个姑娘。想起她鞠躬道歉的样子,想起她眼神里的歉意,想起她清清爽爽的模样。
一个礼拜后的傍晚,我挑着粪桶从田里回来,在村口遇到了她。
她穿着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提着一个竹篮子,正站在路边发愁。看到我,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李建国。”她叫了我一声。
“陈老师。”我放下扁担,“怎么了?”
“我……我去学生家里家访,回来的时候天黑了,这路我不太认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请你送我回镇上?”
“行。”我点点头,“我正好要去镇上买点东西。”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东西要买,但我不想让她尴尬。
路上,她主动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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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村里的孩子都挺懂事的。”她说,“今天我去家访,那个叫李小梅的女孩,放学回来还要帮家里干活,功课还那么好。”
“小梅是我妹妹。”我说。
“啊?”她惊讶地看着我,“原来是你妹妹啊!我说呢,她长得和你有点像。”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妹妹成绩好,将来肯定有出息。”
“你对妹妹很好吧?”她问。
“还行。”我想了想,“我在部队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把津贴寄回来给她交学费。现在退伍了,更得好好挣钱供她读书。”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温柔的光。
“你是个好哥哥。”她轻声说。
我们就这么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是一间不大的平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站在院子门口,犹豫了一下,“那个……你的脸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我摆摆手,“你别放在心上。”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我叫陈雨晴,你……你以后叫我雨晴就行。”
“好。”我点点头,觉得心里暖暖的。
04
从那以后,我和雨晴就慢慢熟悉起来了。
有时候她去村里家访,路过我家的田,会站在田埂上和我说几句话。有时候我去镇上买东西,也会顺便给她带点自家种的菜。
娘看出了端倪,有一天晚上拉着我说:“建国,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陈老师了?”
我脸一红:“娘,您别瞎说。”
“还说不是。”娘笑了,“你每次从镇上回来,都是笑着的。”
“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的笑容淡了下来:“建国,娘不是泼你冷水。人家是城里人,是老师,咱家就这条件,人家看不上咱的。”
“我知道。”我低着头说,“我也没想过要和她怎么样,就是……就是觉得和她说话挺开心的。”
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六月底的一个晚上,我在院子里乘凉。天上的星星特别多,晚风吹过来,带着稻花的香味。
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我抬头一看,是雨晴。
“雨晴?”我站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她的脸有点红,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我……我炖了点绿豆汤,天这么热,给你送点过来。”
我接过布袋子,里面是一个暖水壶,还带着温度。
“谢谢。”我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那个……”她咬了咬嘴唇,“上次你送给我的青菜,特别新鲜,我……我一直想谢谢你。”
“都是自家种的,不值什么钱。”我说。
“对你来说不值钱,对我来说值钱。”她认真地看着我,“在这里教书,我一个人,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
我心跳加快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建国。”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你……你人真的很好。”
说完,她转身跑了。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那天晚上,我喝着她送来的绿豆汤,觉得特别甜。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雨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会在下班后来田里找我,坐在田埂上和我说话。我会在她批改作业的时候,给她送一些自家种的水果。
有一次,我看到她的手上有好几个粉笔印,就问她:“当老师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她笑了笑,“就是有些学生比较调皮,得多花点心思管。”
“你真厉害。”我由衷地说,“我当兵的时候,班长说我脑子不够用,当不了干部。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有文化的人。”
“谁说你脑子不够用?”她有点生气,“你比很多人都好。你知道吗?上次学校的屋顶漏水,镇上的人都说修不好,你来看了一眼就找到了问题,还帮我们修好了。”
“那不算什么。”我不好意思地说,“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点。”
“在我眼里,你比那些只会说不会做的人强多了。”她认真地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一种被认可的感觉,是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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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一天,王二狗带着几个混混在村口堵住了我。
“李建国,上次的账该算算了。”王二狗阴着脸说,“你坏了老子的好事,今天不给个说法,别想走。”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人,心里有数了。这几个都是镇上的小混混,平时就知道喝酒赌钱,真打起来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王二狗,我劝你别找事。”我冷静地说,“上次是你骚扰人家姑娘在先,我只是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王二狗冷笑一声,“你他妈少给老子扯这些。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
“要多少?”
“五百块。”王二狗伸出五根手指。
“做梦去吧。”我转身就走。
王二狗一挥手,几个混混就围了上来。我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在部队学的格斗姿势。
打起来了。
好在我在部队练过,几个混混虽然人多,但都是花拳绣腿。我一拳打在一个人的肚子上,他疼得弯下了腰。又一脚踢开另一个人,他摔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05
王二狗见势不妙,想跑。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
“以后再敢骚扰姑娘,我打断你的腿。”我冷冷地说。
王二狗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
我放开他,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建国!”
是雨晴。她提着裙子从路那边跑过来,脸上满是担心。
“你没事吧?”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听说王二狗带人堵你,就赶紧跑过来了。”
“我没事。”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刘婶告诉我的。”她看了看我,“真的没事?”
“真的。”我笑了笑,“这几个人不是我的对手。”
王二狗爬起来,看到雨晴,脸色又变了。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几个混混灰溜溜地走了。
“你真傻。”雨晴突然说,“万一他们人多,你打不过怎么办?”
“不会的。”我说,“在部队的时候,班长说过,遇到坏人要勇敢。”
她看着我,眼眶突然红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我一路跑过来,心里一直在想,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
我愣住了,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雨晴……”我叫她的名字,声音有点颤抖。
“我……”她低下头,“我可能……可能喜欢上你了。”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的心跳声,砰砰砰地响。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喜欢你。”她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你第一次救我开始,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后来慢慢了解你,发现你是个特别好的人。你对家人好,对朋友好,对我也好。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你,我们之间有很多差距,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的喉咙有点发紧,千言万语堵在心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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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我爹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她擦了擦眼泪,“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责任感,喜欢你对我的好。”
“雨晴……”我终于找回了声音,“我……我也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后来和你接触多了,发现你不仅人美,心更美。但是……”
“但是什么?”她紧张地看着我。
“但是我配不上你。”我苦笑着说,“你是老师,我是农民。你父亲是银行职工,我家穷得叮当响。我连妹妹的学费都供得吃力,怎么能让你跟着我受苦?”
“我不怕吃苦。”她倔强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吃再多苦我都愿意。”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既感动又难受。
“可是你父亲不会同意的。”我说,“上次他来找我,眼神里都是看不起。我不能让你和家里人闹僵,不能让你为了我放弃一切。”
“那怎么办?”她急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转过身,不敢看她的眼睛,“让我想想。”
说完,我快步走了。
身后传来她的哭声,一声一声,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06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刻意避开了雨晴。每次听到她来找我,我都躲到田里,或者去镇上买东西。
不是我不喜欢她,恰恰相反,我太喜欢她了。正因为喜欢,我才不能害她。
她是城里人,是老师,是有文化的姑娘。而我呢?我只是个退伍兵,一个种地的农民。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句“我喜欢你”就能填平的。
娘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一天晚上把我叫到房里。
“建国,娘知道你喜欢那个陈老师。”娘说,“但是娘得跟你说句实话,你们不合适。”
“我知道,娘。”我低着头。
“你看看咱家这条件。”娘叹了口气,“三间土坯房,六亩薄田,还欠着人家两千块钱的外债。你拿什么给人家姑娘幸福?”
“我知道……”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娘不是看不起你。”娘拍了拍我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人家姑娘跟着你,只会吃苦。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就该放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想起雨晴第一次来我家,看到简陋的房子时眼里闪过的惊讶。想起她说“我不怕吃苦”时倔强的样子。想起她为了我跑来找我,担心我被王二狗欺负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能给她幸福吗?
我拿什么给她幸福?
就在我最痛苦、最纠结的时候,雨晴来了。
那是七月底的一个傍晚,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我正在院子里收拾农具,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抬起头,看到雨晴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哭过。
“雨晴……”我站起来。
“李建国,你为什么躲着我?”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这一个礼拜,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不见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我说,“我……”
“那是为什么?”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突然变了?”
“雨晴,我们不合适。”我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你是城里人,我是农村人。你父亲是银行职工,我家穷得连妹妹的学费都供不起。我们之间……”
“我不在乎这些!”她打断我,“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乎你家里穷,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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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在乎。”我说,“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不能让你和家里人闹翻,不能毁了你的前途……”
“所以你就躲着我?”她哭着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难受?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以为你只是玩玩……”
“我没有玩玩。”我急忙解释,“我是真心喜欢你,正因为喜欢,我才……”
就在这时候,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和雨晴同时朝那边看去,看到王二狗带着七八个人朝这边走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一脸凶神恶煞。
我心里一沉,知道麻烦来了。
“李建国,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王二狗在院子外面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