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女孩的声音在小面馆里显得格外尖锐，周围的食客不由得转头看过来。
对面的中年妇女低着头，手里的筷子微微发抖，连面条都夹不稳。
面馆老板站在柜台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当母女俩离开后，他忍不住对妻子叹息：
“这个妈妈以后，恐怕连养老院都住不上啊。”
这句话背后，藏着一个让人心酸的真相。
01
张丽华今年54岁，独自抚养女儿小雪长大，日子过得异常艰难。丈夫在小雪4岁时因意外去世，她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这些年从没轻松过。
小雪如今26岁，大学毕业后在城里一家公司做行政，工资不高但够自己开销。最近她交了个男朋友，打算明年结婚，正忙着筹备婚礼的各种事务。
那天，张丽华特意从老家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到城里看女儿。她带了些家乡的土特产，想着好久没见小雪，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谁知到了女儿租的小公寓，小雪正在跟男友视频聊天，看到妈妈突然到来，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
“妈，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小雪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埋怨，“我还得忙呢。”
张丽华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想给你送点东西，顺便看看你过得咋样。”
小雪扫了一眼妈妈手里的布袋，里面装着些腌制的腊肠和自家种的青菜：“这些我吃不完，你以后别老往城里跑了。”
张丽华心里一阵酸楚，但还是轻声说：“那咱出去吃点啥吧，妈请你。”
02
母女俩来到楼下的一家小面馆，这是张丽华能负担得起的消费水平。她点了两碗简单的牛肉面，小心翼翼地问起女儿的近况。
“小雪，你男朋友咋样？啥时候带回来给妈瞧瞧？”
“还不错吧。”小雪低头刷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他家条件挺好，在市里有个房子。”
张丽华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欣慰：“那可太好了，妈为你高兴。”
“不过他妈说了，结婚得有点诚意，女方至少得拿15万的嫁妆。”小雪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妈妈，“妈，你能拿出这钱吗？”
张丽华的筷子僵在半空，脸色微微发白：“15万？小雪，妈这些年……”
“你别老说这些年那些年的！”小雪突然提高了嗓门，“别人家的妈都能给女儿准备嫁妆，你咋就不行？你是不是压根不想我过好日子？”
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张丽华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压低声音说：“小雪，你小点声，妈不是不想帮你，是真没那么多钱……”
“没钱？那你的工资都花哪儿去了？”小雪语气里满是不满，“我从小到大，你也没给我啥好东西，现在连结婚都不支持我！”
03
张丽华的眼眶红了，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小雪，妈这些年为了供你读书，几乎把所有钱都花在你身上了。现在妈一个月工资才3500块，除了房租和生活费，真存不下啥……”
“3500还不够用？”小雪冷笑，“那是你不会过日子！你看看人家李阿姨，她女儿结婚时给了40万！”
“李阿姨家有兄弟俩帮衬，她老公还在……”张丽华想解释。
“别找借口！”小雪打断她，“你就是自私，只顾自己舒服，从来不为我着想！”
这时，小雪的手机响了，是男友打来的。她接起电话，语气立刻变得温柔：“亲爱的，我在跟我妈吃饭呢……啥？你妈想看婚纱照的样片？好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小雪起身：“我得走了，我男朋友有事找我。”
“面还没吃完呢……”张丽华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面条，声音低低的。
“我没胃口，不想吃了。”小雪抓起包，“妈，嫁妆的事你再想想，我不管你咋弄，这钱我得要。”
04
张丽华追了几步：“小雪，你等等……”
“妈，你别老跟着我行吗？”小雪转过身，语气里满是烦躁，“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我男朋友看见了会咋想？”
“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会儿……”张丽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多待啥？你又帮不了我，待着也是浪费时间。”小雪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丽华站在面馆门口，看着女儿消失在人群中，心像被刀割一样。她回到座位，看着两碗没怎么动的面条，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老板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轻声说：“大姐，别太难过了，孩子可能心情不好。”
张丽华抬起头，勉强挤出个笑：“没事，她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工作压力大。”
但老板看得出，这位母亲眼里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他开店十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有些话没说出口，但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05
张丽华一个人在面馆里坐了很久，脑子里全是小雪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小雪多贴心啊，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她怀里喊：“妈妈，我想你了！”
可从啥时候开始，女儿变了？
是从她上高中开始吗？那时候小雪嫌家里穷，不愿让同学来家里玩。还是从她上大学后？她开始嫌妈妈给的生活费少，总抱怨别的同学比她条件好。
张丽华记得，为了给小雪多寄点钱，她常常一天只吃两顿，有时甚至只吃一顿。冬天舍不得开暖气，就多穿几件衣服。夏天再热，也舍不得买新空调，用那台十几年的老风扇凑合。
她省吃俭用，把好的都给了女儿。可现在，女儿却说她自私，说她不为女儿考虑。
张丽华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
06
面条早就凉了，张丽华一口一口吃着，每一口都像嚼着苦涩。她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丽华，女儿是要嫁出去的，你对她太好了，将来会吃苦。”
当时她不明白这话啥意思，觉得妈多虑了。做母亲的对女儿好，咋会有错？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吃完面，张丽华付了账，又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回到老家。回到那个不到20平的出租屋，她坐在床边发呆。
15万，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她每月工资3500，扣掉生活费和房租，能攒下的不到800块。照这速度，不吃不喝也要十几年才能凑够。
可小雪要结婚，等不了那么久。
张丽华想到借钱，可向谁借？这些年为了供小雪读书，她已经欠了不少亲戚朋友的钱，有些至今没还清。再开口借，实在张不开嘴。
她想到卖房子，可现在住的是租的，老家的房子破旧不堪，卖不了几个钱。
想来想去，好像没啥办法能在短时间凑够15万。
07
第二天，张丽华给小雪打电话，想解释昨天的事。
“妈，你还想说啥？”小雪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小雪，嫁妆的事，妈会想办法的，但能不能多给点时间？”
“时间？要多久？我男朋友家催得紧，他们说女方要是没诚意，这婚就不用谈了。”
张丽华心头一紧：“那……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俩月。妈，我不管你咋弄，俩月内你得把钱准备好。”小雪说完就挂了电话。
俩月，15万。张丽华攥着手机，手都在抖。
她想起昨天面馆里老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预见，对她未来的担忧。
那天晚上，张丽华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想着这辈子该咋走下去。
08
两个月后的一天，张丽华再次来到城里，这次是要告诉小雪一个消息。
小雪开门看到妈妈，脸上没一点笑：“钱准备好了吗？”
张丽华看着女儿冷漠的表情，心如刀割。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钱……钱准备好了。”
小雪眼睛一亮，赶紧接过卡：“真的？15万都有了？”
“有了。”张丽华的声音有些发颤。
小雪高兴地抱了妈妈一下：“妈，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看着女儿难得的笑脸，张丽华心里五味杂陈。她张了张嘴，想说点啥，但终究没说出口。
“妈，你咋凑到这钱的？”小雪随口问。
张丽华犹豫了下，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张丽华看到这号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09
张丽华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颤抖着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张女士，您好，我是宏泰金融公司的。您上个月在我们这里借的贷款，15万的本金加上利息，这个月底得还清，您准备好了吗？”
张丽华的声音几乎哽咽：“我……我正在想办法，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张女士，我们已经给了您两个月的宽限期，不能再拖了。”对方的语气冷冰冰的，“如果月底还不上，我们只能按照合同走法律程序。”
挂断电话，张丽华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些年为了女儿，她几乎没为自己花过一分钱。
她为了凑齐这15万，先是把老家的破房子低价卖了，只得了3万多块。剩下的12万，她瞒着所有人，偷偷找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签了高利贷合同。合同上写得清楚，三个月内连本带利要还16万，可她一个月工资才3500块，根本不知道怎么还得上。
小雪却没察觉母亲的异样，拿着银行卡兴高采烈地翻看：“妈，这卡里真是15万？密码是多少？”
张丽华低声说：“密码是你的生日，卡里正好15万，你拿去用吧。”
小雪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屋：“那我先去跟男朋友说，他肯定高兴坏了！”
“小雪……”张丽华忍不住叫住她，“你能不能……多陪陪妈？”
小雪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又露出那熟悉的不耐烦：“妈，我真的很忙，婚礼的事多着呢。你别老是黏着我，行吗？”
张丽华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咬了咬唇，低声说：“好，妈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雪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屋，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10
张丽华独自站在公寓楼下，寒风吹过，她裹紧了身上那件旧棉袄。她想起这两个月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了卖掉老家的房子，她跑了好几趟中介，房子又旧又偏，最后只卖了3万2千块。
她拿着这点钱，四处奔波，找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可一个个都推三阻四，有的甚至直接说：“丽华，你这几年借的钱还没还清呢，我们也帮不了你。”
无奈之下，她在一个街头广告上看到了宏泰金融的电话。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拨了过去。对方说得天花乱坠，承诺手续简单，当天放款，可利息高得吓人。
张丽华咬牙签了合同，心想只要小雪能顺利结婚，这点苦她还能扛。可现在，看着小雪冷漠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值得。
她本以为，只要帮小雪把婚事办好，女儿会念她的好，会像小时候那样亲近她。可现实却像一盆冷水，浇得她心寒。
回老家的路上，张丽华坐在大巴车靠窗的位置，窗外是飞驰而过的田野，可她却觉得眼前一片迷雾。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有梦想，想去城里开个小花店，种些喜欢的花，过点简单快乐的日子。
可为了小雪，她放弃了所有，一个人咬牙撑起了这个家。现在，女儿长大了，却似乎忘了她这些年的付出。
大巴车颠簸着，张丽华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贷款公司的号码。她没敢接，直接挂断，可心却跳得厉害。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月底一到，债主会上门，她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工人，根本无力对抗。
11
接下来的几天，张丽华开始四处找办法。
她先是去问了几个亲戚，可一听要借10万以上，个个都找理由推脱。
她又试着去银行问贷款，可因为她没有固定资产抵押，银行直接拒绝了。
绝望中，她甚至想过再借一笔高利贷来还债，可理智告诉她，这只会让窟窿越来越大。
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小雪小时候的笑脸和如今的冷漠。
一天晚上，张丽华在出租屋里翻看旧照片，看到一张她和小雪小时候的合影。
那时候的小雪才5岁，抱着她笑得那么甜，嘴里喊着：“妈妈，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张丽华忍不住泪流满面，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那句话：“丽华，女儿是要嫁出去的，你对她太好了，将来会吃苦。”她终于明白，母亲当年是想告诉她，爱女儿也要有底线，不能一味地牺牲自己。
可她明白得太晚了。现在，她不仅没了积蓄，还背上了巨额债务，而小雪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张丽华擦干眼泪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张丽华女士？我是宏泰金融的，您欠的16万贷款，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张丽华慌了：“我……我正在想办法，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男人冷笑：“张女士，您已经拖了两个月了。明天不还，我们只能起诉您，到时候房子、工资，法院都会查封。”
张丽华吓得腿都软了：“求求你，我真的会还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时间？”男人不屑地摇摇头，“您这样的情况，我见多了。自己没本事，还硬要给女儿撑面子，现在后悔了吧？”
男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张丽华的心里。她送走债主，瘫坐在地上，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空虚。
12
第二天，张丽华鼓起勇气再次来到小雪的公寓。她想告诉女儿实情，希望小雪能帮她一起面对，哪怕只是陪她说说话也好。她敲了半天门，小雪才不耐烦地打开，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睡醒。
“妈，你又来干啥？不是说好钱给了就行了吗？”小雪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不满。
张丽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小雪，妈有事跟你说。那15万……妈是借了高利贷才凑齐的。现在债主催得紧，妈实在没办法了……”
小雪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高利贷？你怎么这么糊涂？借这种钱你也敢？”
“我……我不是想让你婚事顺利吗？”张丽华的声音带着哭腔，“小雪，妈现在真的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妈？”
小雪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妈，这钱是你借的，又不是我逼你借的。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家本来就没钱，我男朋友家已经觉得我家条件差了，要是知道你还欠高利贷，这婚还能结吗？”
张丽华愣住了，她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妈，你回去吧，这事你自己解决。”小雪说完，关上了门。
张丽华站在门外，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突然想起面馆老板那句话：“这个妈妈以后，恐怕连养老院都住不上。”
她终于明白，那不是一句随口的感慨，而是对她未来生活的预言。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13
回到县城后，张丽华像丢了魂一样。她没再去找小雪，也没再接贷款公司的电话。
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每天晚上，她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全是这些年的画面。
她想起小雪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她彻夜守在床边，喂药、擦汗，连觉都不敢睡。
她想起为了给小雪买新衣服，自己穿着打补丁的旧毛衣，冬天冻得手脚冰凉。
她想起小雪考上大学那天，她高兴得一夜没睡，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可现在，这些回忆却像一把把刀，割得她心头鲜血淋漓。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小雪过上好日子，还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一天晚上，张丽华在街上散步，无意间路过一家小书店。橱窗里摆着一本书，封面上写着《为自己而活》。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买下这本书，回到出租屋一页页翻看起来。
书里讲了很多关于自我价值的故事，告诉人们不能一味为别人牺牲，要学会爱自己。张丽华读着读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想起这些年，自己从没为自己活过一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雪身上，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女儿的冷漠和债务的压迫。
她合上书，坐在床边，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她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可能连养老院都住不上，甚至会被债务拖垮，彻底失去尊严。
14
第二天，张丽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