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十年前,陆雨薇为我挡下无解蛊毒,命在旦夕。
临死前,她却在我怀里幸福的笑:“阿灼,能为你而死,是我之幸。”
“你能给我一点解脱么?我只想死在你手里。”
我为至死不渝的少女心动,动用禁术给种下同身同心蛊,将我一半性命分给她同活。
这一刻开始,她痛我所痛,乐我所乐。
她抱着我说道:“阿灼,从此以后,没有人比咱们更加亲密。”
共生关系下,我将她捧成了京圈新贵。
可我没想到,她为了所谓的自由,竟说我用恶毒的蛊强行绑定她。
白子墨佣她入怀柔声道:“雨薇,只有解了蛊,你才是完整的你。”
她信了,竟将所谓能解蛊的毒酒递给我:“喝了它,我不想再当你的提线木偶了。”
我冷冷抽出匕首对准自己心口,刺下深可见骨的一刀。
陆雨薇的胸口顿时涌出鲜血,在她惊骇的目光中,我喝下含有剧毒的解蛊药:
“陆总是不是忘了,你我生死同命,至死方休?”
1
温热的鲜血染红我的白衬衫,陆雨薇捂着胸口,刺目的猩红从她的指缝渗出。
她额角青筋凸起,声音暴怒:“姜灼!你真是个疯子!”
白子墨吓得面色惨白,慌忙扶起陆雨薇,声线颤抖:“雨薇姐!你怎么样?我这就叫救护车!”
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十指紧扣,我嗤笑一声,又是一刀狠狠刺进自己的肚子。
绞痛的感觉不断撕扯,我忽然觉得安静,只有剧烈的心跳在耳边不断响起。
沉重的眼皮随着我的身体一同下坠。
“姜灼!”
她不顾身上伤口,眼疾手快的将我抱住,心头的鲜血滴落在我的脸上。
目光中是多年未曾降临在我身上的关切。
那双眉眼一如十年前的干净澄澈,但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少女了。
那时的她只是进入苗疆穷游的大学生,我则是苗疆的圣子。
初见后,她为了我在寨子里一住就是半年。
我被仇人下毒时,是她为我挡下致命毒蛊,我为她逆天改命,与她生死同命。
当初离开寨子时,她也曾在神树前发誓,说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可她早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说出“同生共死,是我之幸”的少女。
同身同心蛊,已成了我们之间的阻碍。
再次睁眼,医生正奇怪的看着我的病历:
“倒是稀奇,你的伤口和隔壁病房的那人一模一样,就连伤口深度都一样。”
当然一样,我与她本就同生共死,情感交融。
“砰!”
就在这时,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带着焦躁的怒意。
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陆雨薇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响起:
“把那个疯子给我弄走!离我越远越好!”
我身上的伤口撕裂,这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愤怒让我心情烦躁。
我忍着嫌恶,故意碰倒水杯,滚烫的开水浸红我的手。
忍痛按下呼叫铃,我的声音虚弱却无比清晰:
“麻烦转告陆雨薇,她的情绪会影响我的恢复。请她……为了她自己,安分一点。”
几乎是瞬间,隔壁传来白子墨的惊呼。
陆雨薇的脚步声传来,她一脚踹开病房门,猩红的双眸写满了恨意:
“姜灼,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要自由!”
内心不属于我的盛怒即将失控,我猛地拔下输液管,顷刻间血珠四溅:“冷静点!”
几乎同时,她的表情似是被突然刺痛,手背上一道细小血痕凭空出现。
“我控制你?难道不是你一直活在我用蛊术为你续来的命里?”
“雨薇!”
剑拔弩张之间,白子墨慌张的冲进病房,心疼的捧起陆雨薇的手,泫然欲泣的看着我:
“姜先生,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一次次的伤害雨薇吧?她只是想追求自由而已啊!”
我抄起水果刀上下打量:“陆雨薇,这就是我们的命!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
“至于解蛊的办法……同身同心,至死方休。这代价你付得起吗?”
“不可理喻!”
陆雨薇眼睑微动,面色苍白的搂着白子墨决然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口忽然传来一阵闷痛。彼此能共享的情绪,早就成为了束缚我们的牢笼。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这份不属于我的情绪,转头对助理下令:
“办理出院,另外,去查陆雨薇今晚的行程。”
2
“姜总,陆总带着白子墨参加酒会了,说是……哄他开心。”
我看着助理递来的照片,不住冷笑。
十年来,陆雨薇参加酒会时,总会向交谈的人自豪介绍:“这是我先生!”
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丈夫。
陆雨薇这是拿我的身份地位给白子墨正名啊。
“备车,我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
我换上张扬的高定西装,盛装出席。
原本还在酒会上谈笑风生的陆雨薇见到我的瞬间,笑容顿时凝固。
她下意识的护在白子墨的身前,咬牙切齿的看向我:“姜灼,你还要闹什么?”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众目睽睽下,我勾着唇走到她身边,递去一杯香槟:
“陆总,你在害怕什么?我们可是……关系最亲近的人。”
她气得面沉如水,压低的声音中充满恨意:
“他只不过是关心我,我陪他散散心怎么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干嘛非要揪着他不放?”
我笑了,手中酒杯一滑,酒体倾倒在我昂贵的西裤上。
而陆雨薇的裙摆,也诡异的湿了一大片,留下深色的痕迹。
“呵,陆总真是情根深种,都吓尿了还要护着小白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救过你的命呢!”
看着白子墨为替她遮掩尴尬的拥抱,我的声音凛冽:
“陆雨薇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真的生死同命,至死方休!”
陆雨薇面色一愣,不着痕迹的推开白子墨。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正要说话,却听到白子墨委屈的声音:
“姜先生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的,这样雨薇就不会因为哄我惹你生气了,这样吧,我弹一首曲子向你道歉!”
白子墨的声音带着涉世未深的纯真,眸中却写满了轻蔑。
优美的琴声传来,他仿佛在用才华衬托我的无理取闹。
道歉?这分明是挑衅!
一阵不属于我的心悸通过蛊术传来,情欲让我浑身血液凝固,胸腔只有不断加速的心跳。
随着情感入侵,我的胃部不断翻涌,恶心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
陆雨薇竟然动情了。
我挑眉看向陆雨薇:“陆总真是有分寸呢,说吧,你至少有三句话要说!”
可她却沉浸在琴声中,看向白子墨的目光如天鹅绒般柔软。
白子墨的手指落在最后一个琴键上,在众人赞赏的掌声中起身鞠躬时,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得意。
我走上台去,白子墨故作委屈的看着我,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姜灼,雨薇说过,在你身边,她连爱都不自由。只有我,才配和她在一起。”
他故意解开衬衫纽扣,向我炫耀陆雨薇爱抚的痕迹。
我嗤笑开口:“既然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保护,那总有人要付出代价,不是么?”
说着,我随手抄起黄铜摆件,狠狠砸在自己手上!
“砰!”
手骨寸寸碎裂的痛感贯穿全身,我颤抖着,用血肉模糊的手抓住摆件,再次砸在另一只手上!
横飞的血肉沾在他脸上,他的眼神惊惧,尖叫声与我的骨裂声同时响起。
台下,陆雨薇头顶的吊灯骤然落下,砸在她放在桌上的双手,她的手顿时血肉模糊,怪异扭曲的双手上,几截森然的白骨刺破皮肤,暴露在众人眼中。
她额头遍布汗珠,苍白的脸不敢相信的瞪着我,如同在看仇人。
我款款下台,把摆件仍在她脚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掌抚过她的脸。
铁锈味在空气中不断蔓延,滴落的鲜血染红她的白裙。
一片死寂中,我缓缓开口:
“陆雨薇,管好你的人,也管好你的……心!”
她胡乱擦去脸上鲜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我转身离开,迈步离去时,我内心的仇恨不断翻涌。
回眸看去,刚好与狼狈不堪的陆雨薇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阴鸷,语气狠戾:
“姜灼你记住,这件事不会善了。”
![]()
3
陆雨薇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快。
酒会之后,她连夜让人装修别墅,不仅收起所有尖锐物品,就连墙壁和地板都贴上了海绵垫。
我的手机被她派来的保镖收走,与外界联系的方式被全部切断。
她说这是为了保护我,其实就是怕我用蛊术影响她。
可她却半点不约束自己,浓烈的情欲彻夜翻涌。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对白子墨动情。
既然她不愿与我生死同命,那就解蛊。
哪怕再丢一次命,我也要与陆雨薇同归于尽。
我用尽秘法联系苗疆长老求解蛊之法,同时翻遍古籍,想要屏蔽她的情感。
离心似箭,陆雨薇又怎会感知不到?
她带着一身戾气闯进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香炉古籍。
“刺啦!”
她双眸猩红,狠狠踢倒香炉,将古籍撕碎甩在我的脸上:
“姜灼!你控制我十年了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加强蛊术?你到底还要赖在我身边多久?”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当初就该看着你中毒而死!”
说着,她掏出一把匕首塞给我,粗暴的抓着我的手腕抵在自己心口:
“我就偷来这几天时间还不得安宁,你的命我不要了!杀了我!动手啊!让我解脱就这么难?”
她的手掌紧握刀刃,心中却是难掩的慌张。
血腥味将我的思路拉回到了十年前的苗疆。
那时候的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可青紫色的嘴唇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
“阿灼,能为你而死,是我之幸!”
我种下同身同心蛊后,她感受到属于我的爱意时,热泪不断滑落:“阿灼,我感受到了,你是爱我的!”
“以后我这条命,为你而活,我的情只为你而动!”
她与我心脉相连,本就知道怎么才最能刺痛我。
就在这时,白子墨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浑身阴邪的男人。
他惊喜的牵过陆雨薇:
“雨薇!我花重金找到的大师能解世间任何蛊虫!你终于能自由了!”
“以后他再也不能控制你了!”
我感受着她心底的期待,冷声开口:
“陆总,此蛊本就逆天而行,想要解蛊,恐怕只有身死蛊消,你十年前就该死了,若是解蛊,你觉得自己还有命活?”
白子墨声音急切:“雨薇,想想你答应我的以后……”
陆雨薇闻言,几乎是毫不犹豫:“大师!不惜任何代价,解蛊!”
她回来本为阻止我解蛊,可在白子墨三言两语中,却如此迫不及待。
果然,最反复最无解的蛊,是胸中那颗跳动的心。
仪式开始,那位阴邪的大师拿出刀子不断剜着我的血肉。
我的心头血被一点点嚼碎吞噬,深入骨髓的剧痛让我冷汗如瀑。
嘴角的鲜血不断涌出,将我置身一片血泊当中,我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散。
我的手腕只剩森森白骨,却不见任何一只蛊虫。
大师再也支撑不住反噬,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陆雨薇伤痕累累的冲进来,看着我在血泊中如茧般蜷缩,她抓住我的脖领,强行让我与她暴怒的目光对视:
“姜灼!你就这么想跟我绑在一起?连解蛊都要作祟?非要我把心都剜出来给你吗?”
我的目光不断涣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推开她,声音因为铁锈味变得沙哑无比:
“陆雨薇!当年种蛊为你救命…我差点死了…现在你却…却想让我再死一次…”
我看着她大喊着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彻底晕厥过去。
她的怀抱温柔得不像话,仿佛要将我置身梦境。
混沌的梦境中,只有她急切慌张的情绪如同潮水。
十年前的场景愈发清晰。
4
与她种下同身同心蛊的那天,她也是这样的惊慌。
见我七窍流血,她小心翼翼的抱着我,连声音都跟着颤抖:
“阿灼!别说!马上就到家了!”
可我的家在哪里呢?
离开了苗疆的人就不能再回去了,除非身死,魂归故里。
婚房早已成为我的囚笼。
这就是我和陆雨薇的命。我逃不过,她也逃不过。
刚睁眼,我便对上陆雨薇冰冷的眸。
她的眼窝深陷,疲惫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回去给我安分点!这次就当教训,别再妄图控制我!”
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回到别墅,我看到房间里放着一本古籍抄本和一封密信。
上面干涸的血迹仿佛在诉说族老传递这些的艰辛。
我锁好房门翻开古籍,寻找同身同心蛊的解法。
“同身同心蛊,乃续命禁术,非心脉相连者心甘情愿不可成。施术者需以自身心头血与半身生机为引,承双倍痛楚,方能为对方逆天改命。蛊成,同生共死,情感交融。”
“欲解此蛊,除非一方向蛊神献祭全部生命与记忆,方可换对方彻底自由与遗忘。”
密信上是长老的劝诫:
“阿灼,当年你为她引蛊导致油尽灯枯,此蛊亦是你生命的支柱。她若憎恶此蛊,便不值你献祭至此。此法看似解脱,实为同归于尽,慎之!”
看着解蛊只需要献祭生命或记忆,这倒是比种蛊轻松多了。
如今她看我如污秽,避我似蛇蝎,解蛊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万念俱灰间,苗疆的树木葱郁划过脑海,我的心情竟奇异的平静下来。
我终于能回家了。
记下献祭之法后,我将与她有关的东西全部付之一炬。
陆雨薇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姜灼,你在干嘛?”
转头看去,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挲衣角,仿佛在安抚自己的情绪。
她慌忙的拽住我的手,冰冷的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
“为什么非要寻死觅活的?是不是存心想干扰我?”
我看着古籍,挑眉一笑:“解蛊不是为了你如愿以偿?拦我干什么?陆总这么惜命啊?”
她的表情盛怒,双眸猩红的指着我:
“不还是因为你不行?陆家需要继承人,但凡你争点气,我至于找别人?”
“这半年你就当个安分的陆先生,别妄图影响我……和孩子。”
我的热泪在眼眶打转,心如刀绞:“你还有脸提孩子?”
曾经我们也有孩子的。
在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后,我眼中是意外的狂喜:“雨薇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环境!”
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打掉肚中孩子。
直到习惯性流产,再也要不了孩子。
那时的她神情复杂的抱着我:
“阿灼,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们的爱早就在彼此心里了,不需要向对方证明。”
“我不想自己因为孩子,承受分娩的痛苦。”
可生命消亡,本就比分娩还要痛。
本以为我再不会对她的话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可她愤怒的潮汐中,因为孩子产生的微弱的喜悦和期待如同暗涌,将我吞没。
我笑了:“陆雨薇,你出轨就算了,还把人家当作种猪种马,你对得起谁啊?”
她好看的眼眸中尽是冷漠:“我做这么多,不还是为了让你坐稳陆先生的位置?你不想领情,起码别给我添乱好吗?”
“我的生命,孩子,情绪,都是你的!你还想……”
她的借口和不择手段的方式如一盆冷水,彻底将我内心的生机断绝。
我打断她,声音异常平静,仿佛暴风雨后的死寂:“陆雨薇,你不是一直想彻底解脱吗?”
古籍的书页无风自动,落在同身同心蛊的解法上。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这是我们最后一面,我会告诉你……该怎么永远,彻底的摆脱我。”
她愣在原地,表情凝固,如死一般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