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佛教经典《地藏菩萨本愿经》的深邃教义里,有这样一句发人深省的话语:“一切众生所造善恶,皆有果报。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来世果。”
这寥寥数语,开启了因果法则那深邃而不可捉摸的大门。
因果,宛如影子般紧紧跟随,无论我们如何逃避,都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生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如种子,在时光的土壤中悄然生根发芽,成为死后轮回转世的因由。
而在这纷繁复杂的因果网络中,人与猫之间的缘分,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光芒。
养猫,这一看似平常的举动,实则蕴含着超越世俗的深意,它不仅仅是一段在尘世中与毛茸茸生灵相伴的温馨情缘,更仿佛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生死宿命。
自古以来,便流传着“猫为灵物,乃上古天庭守护神兽,与之结缘者,死后必有特殊因果”的说法。
宋朝名士翟宗儒一生与猫相伴五十余载,在生命的尽头,竟有幸得到地藏王菩萨亲自开示。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养猫的时长,竟与来世投胎的奇妙转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究竟养猫多久,来世又会迎来怎样令人惊叹的奇妙转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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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宋朝嘉佑年间,临安城热闹非凡,街巷纵横交错,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好一派繁华景象。在这繁华之中,有一座气派的翟府宅邸。
翟府的院墙高大厚实,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重,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府内的安宁。
翟府的主人翟宗儒,那可是临安城中响当当的人物。
他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三十岁便高中进士,此后一路顺遂,官至六品。
为官期间,他一心为民,清正廉洁,从不收受贿赂,也从不欺压百姓,深得百姓的爱戴与敬重。
翟宗儒有个特殊的嗜好,那便是痴迷养猫。
翟府宅邸宽敞得很,庭院深幽静谧。
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穿梭于翠绿的竹林与五彩斑斓的花丛之间。
这环境对于那些活泼好动的猫儿们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乐园。
起初翟府里只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猫,翟宗儒给它取名为“墨竹”。
这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只猫的毛色犹如一幅泼墨画竹,黑与白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韵味。墨竹刚到翟府时,还是一只小小的奶猫,毛茸茸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翟宗儒第一次见到它,便被它那可爱的模样吸引住了,从此便对它宠爱有加。
随着时间的推移,翟府里的猫越来越多。
“雪絮”是后来加入的一只猫,它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就像冬日里飘落的雪花一般纯净。“烟尘”则是一只灰色的猫,毛色如同烟雾般朦胧。
“玉簪”是一只三花猫,身上的花纹错落有致,宛如精美的玉簪花。
一只接一只,最多的时候,翟府里竟养了二十余只猫。
每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翟府的庭院里,给整个庭院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翟宗儒常常会坐在庭院中的亭子里,静静地看着那些猫儿们在草地上追逐嬉戏。
它们有的相互追逐打闹,有的则慵懒地趴在地上,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有时还会有一两只猫跑到翟宗儒的身边,跳到他的膝上,舒舒服服地趴下来,享受着他的抚摸。
翟宗儒看着这些猫儿,眼中流露出一种世人难得一见的宁静。
他觉得这些猫儿就像是他生活中的精灵,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与慰藉。
那些猫儿仿佛也知晓主人对它们的钟爱,在府中行走时总是昂首挺胸,气度不凡。
它们时而穿梭在花丛中,时而爬上假山,时而又躲在树荫下打盹,仿佛整个翟府都是它们的天下。
“猫者,取其‘苗’字去一撇也,意为苗而不秀,静默无声,乃天地间最具灵性之物。”
翟宗儒常常这样向身边的人解释他对猫的痴迷。
在他看来,猫的独立、高傲、灵敏、安静,皆是文人雅士所应具备的品质。
猫行走于世间,不卑不亢,不媚不俗,正如他心中理想的自我。
他觉得自己和这些猫儿之间,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无需言语,便能读懂彼此的心意。
翟宗儒不仅喜爱猫,对猫的照料更是极尽细致。
他在府中专设了一个院落,名为“猫园”。
走进猫园,仿佛走进了一座精致的微型园林。
园内树木葱茏,草地柔软,各种花草争奇斗艳。
精心设计的猫窝、猫楼、猫跳台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园中。
猫窝是用柔软的棉布和干草铺成的,温暖又舒适;猫楼则像一座小小的城堡,让猫儿们可以在里面尽情玩耍;猫跳台高低不同,满足了猫儿们喜欢攀爬的天性。
更有两名婢女专职照料猫儿们的饮食起居。
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婢女们便早早地起床,到厨房为猫儿们准备食物。
她们精心烹制鱼肉鸟禽,将鱼肉仔细地挑去鱼刺,把鸟禽肉切成小块,再搭配上一些新鲜的蔬菜,确保每一只猫儿都能吃得营养又健康。
每日清晨,朝阳初升之际,金色的阳光洒在翟府的每一个角落。
翟宗儒必定会亲自到猫园中巡视一番。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猫园,轻声呼唤着每只猫儿的名字。
“墨竹,过来。”“雪絮,今天精神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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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呼唤着,一边伸出手,抚摸它们的背脊。
他会仔细观察每只猫儿的状态,看看它们的眼睛是否明亮,毛发是否光滑,精神是否饱满。只有确认每只猫儿都健康无恙,他才会安心地前往衙门办公。
府中人都说,老爷对猫儿的关爱,比对亲人还要细致三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翟宗儒在为官与养猫的生活中,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转眼间,他已至古稀之年。
七十大寿那日,翟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城中名流纷纷前来贺寿,翟府的大门人来人往,热闹得像集市一般。
只见寿星公翟宗儒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
他怀中抱着那只陪伴他二十余年的老猫“墨竹”,人猫俱是白首。
墨竹虽已年迈,行动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敏捷,但目光却依然炯炯有神。
它对外人依旧保持着那份傲然的神态,只有在面对翟宗儒时才会露出亲昵的神情。
它轻轻地靠在翟宗儒的怀里,时不时地用头蹭蹭他的手,仿佛在诉说着这么多年的陪伴与感激。
二者之间那份默契,令来宾们啧啧称奇。
寿宴过半,好友苏文谦执杯上前祝寿。
苏文谦身着一袭青衫,面容和善,他笑着对翟宗儒说道:“宗儒兄,今日你七十大寿,我敬你一杯,愿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翟宗儒笑着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酒杯:“文谦兄,多谢你的祝福,咱们同饮此杯!”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席间闲谈,苏文谦不经意地问道:“宗儒兄,你这一生养了多少猫啊?”
翟宗儒轻抚着墨竹的背脊,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深邃,仿佛回到了那些与猫儿们相伴的日子。
“若算上已故的,约莫五十余只。”
翟宗儒缓缓说道,“最早的那只‘雪球’,是我二十岁时得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偶然间在街头遇到了它。它当时又瘦又小,浑身脏兮兮的,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我一眼就看到了它,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便把它带回了家。我给它洗澡、喂食,精心照料它。它也特别黏我,每天都跟在我身边,就像我的小尾巴一样。只可惜它只陪我三年便去了。”说到此处,翟宗儒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2
“可是听闻,养猫多了,死后会有因果报应,你可曾听说?”在场宾客闻言,纷纷侧耳倾听,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致。
翟宗儒微微一笑,手上抚猫动作不停,心中却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老友,我养猫乃是真心喜爱,又不曾亏待它们,有何因果可言?再者,因果之说玄乎其玄,谁又能说得准呢?”
苏文谦放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宗儒兄恐怕不知,猫这种生灵,自古便不同寻常。老朽曾在一部古籍上读到,猫乃上古天庭守护神兽,后因天地变迁,降入凡间。与猫结缘者,死后必有特殊因果。”
席间众人听得入神,有人轻声附和:“确实如此,我家祖上有位老太爷,一生养猫十数只,死后家族连出三代进士,想必与此有关。”
“倒是有个说法,说养猫时长不同,死后投胎去处也大不相同。”另一位宾客补充道。
翟宗儒听着这些言论,面上虽仍挂着笑容,心中却开始思索起来。
他一生养猫,从未考虑过死后因果,只是单纯地喜爱这种灵性生物。
若真如众人所言,他死后会有什么特殊遭遇?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养猫之举,真的会在死后引发什么因果报应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哈哈,诸位莫要听那些神怪之说。我翟宗儒一生清正,待人以诚,待猫亦然,何惧因果?生死轮回,乃是自然规律,何必过分忧虑?”
翟宗儒爽朗笑道,将这些疑虑暂且抛至脑后。
筵席散后,翟宗儒独坐庭院,怀中墨竹安然熟睡。
月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地上,猫园中其他猫儿或追逐嬉戏,或静卧观星,一派祥和。
翟宗儒望着这熟悉的场景,心中忽生感慨:自己与猫相伴大半生,若是离世,不知这些猫儿们该如何?
它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难过?
而他自己又将去往何方?
是去往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是就此消散在天地之间?
仿佛感知到主人的思绪,墨竹忽然抬头,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翟宗儒的手心,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翟宗儒会意一笑,轻声道:“老伙计,我们来日方长呢。”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翟宗儒七十五岁那年冬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将他卧倒在床。
起初他只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以为是寻常的风寒,并未太在意。
可没想到,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发高烧,浑身乏力,连起床都变得困难。
太医诊断后,脸色凝重地告诉家人,老大人怕是时日无多了。
一时间翟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丫鬟们偷偷抹着眼泪,小厮们也都唉声叹气。
唯有那些猫儿们仍旧无忧无虑地在园中嬉戏,似乎不知主人即将离世。
病榻上的翟宗儒日渐消瘦,眼窝深陷,皮肤如同枯纸。
他的精神却异常清明,每日仍坚持让人抱他最喜爱的几只猫来床前陪伴。
有趣的是那些往日高傲的猫儿们此时却变得异常温顺,轮流卧在翟宗儒身旁,静静地陪着他。它们似乎知晓主人即将远行,争相给予最后的陪伴。
“老爷,您看它们,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似的。”伺候多年的老仆感叹道,眼中满是心疼。
翟宗儒慈爱地抚摸着一只名为“云霄”的纯白色波斯猫,微笑道:“猫通灵性,比人想象的要懂事得多。它们知道我快走了,是在给我送行啊。”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欣慰。
一日翟宗儒午睡醒来,冬日暖阳透过窗棂洒入室内,将房间映照得一片金黄。
恍惚间,他忽听窗外一声猫叫,那声音清亮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超凡脱俗的韵味,与他平日里听到的猫叫声截然不同。
他吃力地转头望去,只见窗台上站着一只从未见过的猫,通体雪白,毛发如丝绸般柔顺发亮,唯有一双眼睛呈现出令人心悸的金色。
那猫静静地注视着他,“这是哪里来的猫?”翟宗儒问照顾他的小厮,心中满是疑惑。
小厮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台,一脸迷惑:“老爷,窗台上哪有猫啊?”
翟宗儒再看窗台,白猫依旧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中透着几分怜悯与慈悲。
他心中一凛,隐约觉得此猫非同寻常,莫非与传说中的猫仙有关?
难道自己真的要走了?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正当此时,府门外传来通报声:“灵隐寺方丈求见!”
翟宗儒心中疑惑,他与灵隐寺并无交集,方丈为何突然造访?
但出于对佛门的尊重,他还是让人请方丈进来。
须臾,灵隐寺方丈空印大师踏入房内。
他身着朴素袈裟,面容慈祥,举止沉稳,一看便知是修行多年的高僧。
方丈一进门便看向窗台,似乎也看到了那只白猫。
他微微颔首,对白猫行了一礼,随后才转向翟宗儒。
“施主阳寿将尽,贫僧奉地藏王菩萨之命前来相告。”
房内一时寂静,连窗外鸟啼声都仿佛停止了。
翟宗儒心中一震,不觉手心冒汗,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大师何出此言?又如何知晓我命不久矣?”
空印方丈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施主一生养猫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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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约莫五十余只。"他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和尚突然问起猫的数量作甚?莫不是府里养猫的事儿犯了什么忌讳?
方丈枯瘦的手指轻轻叩着紫檀木案几,浑浊的眼珠突然亮得吓人:"施主可曾想过,这养猫的因缘,与来世轮回大有关联?"
翟宗儒只觉得后脖颈子发凉,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去年清明,好友苏文谦醉醺醺地抓着他胳膊说"养猫损阴德"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他慌忙起身作揖,声音都变了调:"大师明示!莫非老朽养了这些猫,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窗棂外斜斜射进来的阳光正照在白猫身上,那畜牲慵懒地舔着爪子,金瞳半阖。
方丈顺着猫影望去,忽地长叹一声:"地藏王菩萨曾开示,生前养猫之数,关乎来世投胎去处。"
翟宗儒只觉脑门"嗡"地一声,喉头发紧。
他想起三十年前初遇那只玳瑁猫的雨夜,想起二十年前老伴临终前握着猫爪交代后事的模样,想起这些年每只猫进府时自己亲手系的红绸带。
此刻方丈的话像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拉锯。
"猫乃通灵之物。"方丈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从云端飘来,"上古时它们是天庭守卫灵气的瑞兽,后来天地大变才流落凡间。施主每养一日猫,便与这灵物结一日因果。"
翟宗儒攥着佛珠的手指节发白,盯着方丈嘴唇翕动的模样。
禅房里静得能听见香灰坠落的声响,他屏着呼吸,生怕漏掉半个字。
窗外的白猫突然弓起脊背伸了个懒腰,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养猫满一年,来世福报添一分;养够十年,下辈子必得富贵;若能养满二十载……"
方丈说到此处突然顿住,浑浊的眼珠泛起奇异的光,"来世或许能转生为高僧大德,或是德高望重的善人。"
翟宗儒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喉头发甜。他二十岁那年从饥民手里救下第一只狸花猫,至今整整五十五个春秋。按这说法,自己岂不是……他刚要开口,忽觉方丈的目光如炬,烧得他后脊发烫。
"那……那要是养得再久些呢?"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丈忽然转向窗台,白猫竟似通人性般轻轻点头。
老和尚的皱纹里漾开神秘的笑意:"三十年往上的因缘……"
他忽然压低声音,"地藏王菩萨说,这等机密,非得等施主到了阴司才能揭晓。"
翟宗儒眼前发黑,扶着案几的手直打晃。
五十五年啊,从青丝到白发,从壮年到垂暮,那些猫儿陪他经历了丧子之痛、失妻之哀,如今竟要连身后事都……
他望着案上跳动的烛火,恍惚看见每只猫的眼睛都在烛光里闪烁。
"大师是说,老朽这把年纪……"他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七日后就要……"
方丈忽然起身,袈裟扫过青砖地面发出沙沙声。
他朝着白猫深深一揖,惊得翟宗儒差点打翻茶盏。
更诡异的是,那白猫竟端端正正地回了个礼,金瞳在阴影中幽幽发亮。
当夜翟宗儒躺在雕花床上翻来覆去。
月光像银霜铺满地面,窗台上那团白影端坐如钟。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只玳瑁猫临终前的模样——也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他,金瞳里映着将熄的烛火。
"仙猫大人……"他颤抖着掀开锦被,"老朽这辈子的猫债,究竟要如何还?"
白猫只是歪头望着他,尾巴在月光下轻轻摆动。
翟宗儒突然老泪纵横,五十余载光阴如走马灯在眼前闪过:女儿出嫁时猫儿们围着花轿打转,老伴下葬时黑猫伏在棺木上不肯离去,去年暴雨冲垮猫舍,他冒雨抢救的狼狈模样……
第二日天不亮,翟宗儒就拄着拐杖在猫舍前转悠。
当家丁把五十多只猫儿挨个抱来时,他浑浊的老眼突然湿润了。
每只猫儿他都记得清楚:三花是女儿周岁时得的,虎斑是战乱时救下的,那只瘸腿的老狸花,陪他熬过了三年大旱……
"乖囡囡……"他颤抖着抚摸一只白猫的脊背,"还记得你刚来时才巴掌大……"
猫儿轻轻蹭着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他忽然发现每只猫项间都系着褪色的红绸带,那是他亲手为每只新猫系的,如今绸带都磨得发白了。
最后那只老狸花被抱来时,翟宗儒终于忍不住哽咽。
这只猫跟他最久,眼窝都凹陷下去了,却仍努力睁着浑浊的眼睛望着他。
他轻轻解开它项间的红绸,突然发现绸带内侧绣着极小的"戊子"二字——正是他收养它的年份。
"老爷,该喝药了。"
丫鬟捧着药碗进来,却见满地猫儿围着老人打转,老狸花竟挣扎着跳上老人膝头。
翟宗儒抱着猫儿泪流满面,浑然不觉药汤已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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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瞧见这阵仗,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有个在翟家干了三十多年的老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嘟囔着:“老爷对这些猫儿,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依我看啊,下辈子老爷准还是猫儿们的主子。”
翟宗儒正坐在床沿,听着老仆这话,方丈说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轻声说道:“兴许是这样,说不定比这还好呢,这世上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哟。”
第七天一大早,翟宗儒迷迷糊糊地觉得身子突然轻快了不少,原本那些折磨他的病痛,就像一阵风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
他缓缓睁开眼,窗外阳光灿烂得很,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院子里的大树都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到处都透着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儿。
翟宗儒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目光往窗台那边一扫——那只白猫又出现了,正端端正正地蹲在窗台上,那金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灵动劲儿。
翟宗儒正纳闷儿呢,没想到白猫突然开口说话了,那声音清清脆脆的,就跟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似的:“翟公子,时辰到了,您跟我一块儿去地府走一趟,见见地藏王菩萨,把您跟猫儿的这些因果事儿给弄清楚喽。”
翟宗儒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倒也坦然了。
这几十年跟猫儿们朝夕相伴,他心里头隐隐约约就觉得这些小家伙不一般。
这会儿亲耳听见猫儿说人话,他反倒觉得挺自然,没觉得有多惊讶。
他心里明白,这生死的大限到了,也没什么回头的路了。
“我能不能再瞧瞧我的那些猫儿们啊?”翟宗儒声音带着点哽咽,满是舍不得。
白猫轻轻点了点头:“您有情有义的,这可是大善之举。”
就听见“嗖”的一声,翟府里所有的猫儿都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全出现在房间里了。
它们围着床,这儿一只那儿一只,对着翟宗儒“喵喵”地叫着,那声音里全是舍不得,就像在跟照顾了它们多年的恩人告别似的。
翟宗儒眼里含着泪,一只一只地抚摸着这些猫儿。
他的手轻轻搭在每只猫儿的背上,心里头翻江倒海的。
等他摸到最后一只猫儿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只猫儿是他最早养的那只,叫“墨竹”,浑身黑白相间的毛,现在年纪大了,毛都变得稀稀拉拉的。
就在这时候,翟宗儒突然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就好像魂儿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魄跟着白猫,从窗户飘了出去。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微微闭着,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那些猫儿们都围在床边,发出“呜呜”的悲伤叫声。
有些年轻的猫儿急得不行,用爪子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好像想把他叫醒似的。
“别担心,它们会有人好好照顾的。”白猫轻声安慰道。
白猫带着翟宗儒的魂魄,一路穿过云层,朝着阴间飞去。
翟宗儒心里头满是疑问,忍不住问道:“敢问仙猫,地藏王菩萨说的养猫因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我这辈子养了五十多年的猫,死后到底会咋样啊?”
白猫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道:“翟公子您别着急,答案很快就揭晓啦。”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条又宽又大的河跟前。
这河水黑得跟墨汁似的,冷飕飕的寒气直往上冒,河面上雾气腾腾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岸的一点影子。
“这就是忘川河,喝一口这河水,前世的事儿就全忘光啦。”白猫解释道,“过了这条河,就到地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