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敌军三面围困,八路军小队退守破庙,团长已拔出刺刀准备肉搏。一独臂老兵却盯着墙角蜘蛛网,突然笑道:团长,收刀吧!神佛都在帮我们!
创作声明:本故事为虚构文学作品,旨在探讨极端环境下的人性与智慧,不涉及对任何真实历史事件的精确还原。故事内容不代表作者立场,请读者理性阅读。
“你笑什么?!” 李峰的吼声压得极低,像一头被困在笼里的豹子,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角落里的那个人影没有动,依旧盯着墙角,只是轻声回了一句:“团长,咱们都得死在这儿了,还不兴人笑一笑?”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破庙里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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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泥塑的山神像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流弹削去了半边金身,露出了里面灰败的泥胎。
那张泥塑的脸,一半是残存的威严,一半是新添的狼狈,就那么面无表情地俯瞰着庙宇里蜷缩的十几条汉子。
空气里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那是燃尽的香烛蜡油味、干涸发黑的血腥味、被炮火翻开的潮湿泥土味,以及经久不散的硝烟味。
这几种味道拧在一起,钻进鼻孔,让人胸口发闷,像是被一块浸过尸水的湿布死死捂住了口鼻。
这里是李家集外的一座荒废山神庙,当地人叫它“老爷庙”。
往年香火还算旺盛,如今,它成了晋绥军补充一团三营残部的坟墓。
团长李峰靠在一根被熏得漆黑的门柱后面,胸口像是拉破的风箱,剧烈地起伏着。
他刚刚冒着不知何时会响起的冷枪,从庙宇另一头的断墙处匍匐回来,借着神台昏暗的油灯光,清点了最后的人数和弹药。
不算他自己,还有十三个人。
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最重的伤员是他的警卫员,一个叫张诚的年轻人,就躺在神台下面。
一发机枪子弹从侧面撕开了他的大腿,血水把整条军裤都浸成了深褐色。
随军的卫生员早就牺牲了,他们只能用一条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绑腿布死死勒住伤口上端,可血还是断断续续地往外渗。
张诚的嘴唇已经白得像纸,人早就昏迷了过去,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李峰的目光从张诚身上移开,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的副官王平,一个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军官,正撕下自己的衬衣,默默地给身边一个胳膊中弹的士兵包扎。
几个老兵则靠在墙根,闭着眼睛,似乎在节省最后一丝体力。
还有几个年轻的士兵,脸上带着一种介于麻木和恐惧之间的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庙顶的破洞。
弹药的情况比人员更糟。
李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几个牛皮子弹袋,它们全都干瘪了下去,里面只剩下孤零零的三发子弹。
他把所有人的弹药凑了凑,最好的情况是排长孙德胜,他还有五发子弹和一把驳壳枪。
其余的人,多的两三发,少的只有枪膛里那一发了。
两颗绑着木柄的德制手榴弹,是他们最后能听响的家伙了。
庙外,敌人的喊话声像一群讨厌的苍蝇,嗡嗡地响个不停。
一个翻译官用带着山西口音的汉语,一遍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李团长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你们被包围了,反抗是徒劳的!只要放下武器走出来,皇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还给你们白面馒头吃!”
没人理会这种拙劣的攻心战。
但机枪短促的点射声,会时不时地响起,子弹“噗噗”地打在厚实的庙墙上,崩起一小撮一小撮的尘土,提醒着里面的人,他们正身处怎样一个绝境。
敌人很有耐心。
他们已经围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片高地像一个孤零零的土包,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是视野开阔的缓坡,任何移动的目标都会立刻招来密集的火力。
唯一的退路在西面,可西面是当地人闻之色变的“鬼见愁”,几十丈高的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下面是犬牙交错的乱石,别说是人,就是猴子扔下去也得摔成一滩肉泥。
敌人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他们已经停止了代价高昂的大规模冲锋,只是用精准的冷枪和时不时打过来的掷弹筒,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消磨着庙里守军的意志和生命。
他们在等,等里面的人弹药耗尽,等里面的人饥渴难耐,等里面的人精神崩溃,自己走出来。
李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混浊的空气。
他毕业于太原的北方军官学校,学过各种经典的步兵战术,研究过利用地形、鼓舞士气的所有理论。
可眼下,所有的理论都成了一纸空文。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绝望的地形面前,任何教科书上的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是战斗至死。
可他也是个团长,这十几条活生生的性命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可以死,但他不能让这些信任他的弟兄们,死得毫无价值,死得像一群被圈起来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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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这个念头只在他脑中闪现了一秒钟,就被他狠狠地掐灭了。
他亲眼见过被俘的弟兄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那比死更可怕。
突围?从三面火力网中冲出去,无异于用血肉之躯去撞一面钢铁的墙。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李峰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刺骨的决绝。
他检查了一下腰间那把跟随自己多年的二十响驳壳枪,然后缓缓抽出刺刀,反手一扣,将其卡在了步枪的枪口上。
清脆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庙宇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这沉闷的乐章里敲下了一个休止符。
“弟兄们。”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有神的还是涣散的,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外面的翻译官在放屁。”李峰的声音很平静,“我李峰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咱们三营的番号就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从副官王平,到排长孙德胜,再到角落里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士兵。
“我知道,大家伙儿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弹药也快打光了。”他没有回避残酷的现实,“但是,咱们是军人。是阎长官亲手授旗的晋绥军!咱们的身后,就是咱们的家,咱们的爹娘老婆孩子。咱们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在这儿。”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子弹,都省着点用。等敌人冲上来,离近了,照着他们的脑门打!给他们个痛快!”李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锋利的刺刀在昏暗中划过一道冷光,“子弹打光了,就上刺刀!咱们跟他们白刃战!我李峰第一个冲上去!最后一颗手榴弹留给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敌人的指挥官一起上路!”
“跟他们拼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吼出了声,紧接着,一种被压抑到极点的血性,在庙宇里瞬间爆发开来。
“对!跟他们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没有人再坐着,所有能动的人都站了起来,或者挪动着受伤的身体,靠着墙壁,挺直了腰杆。
他们检查着自己手中那早已冰冷的武器,学着团长的样子,将刺刀装上枪口。
一时间,庙宇里只剩下金属摩擦的“咔啦”声和汉子们粗重的喘息声。
小马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兵,还不到二十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他的一条胳膊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弹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此刻,他正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头,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笨拙地给自己的汉阳造步枪上刺刀。
他的脸因为失血和恐惧而显得惨白,但那双原本有些怯懦的眼睛里,此刻却燃起了一团火焰。
他看着李峰那个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高大和笔直的背影,心里那股快要溢出来的恐惧,似乎被这团火焰给烧干了。
团长都不怕,我怕个鸟!
庙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肃杀而又悲壮。
他们像一群被逼到绝路的狼,收起了所有的哀嚎和恐惧,露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锋利的獠牙,准备用生命进行最后的反扑。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敌人发起总攻的号角,等待着自己生命乐章的最后一个音符,以最激烈的方式奏响。
02
就在这片连呼吸都带着赴死决心的寂静中,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从庙宇最阴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那是一声轻笑。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含糊,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口痰,但在这剑拔弩张、人人屏息的氛围里,却像一把小锤子,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角落里,靠着一堵塌了半边的土墙,坐着一个人。
那是老赵,队伍里年纪最大的老兵。
他四十多岁,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刀刻斧凿般的皱纹,因为只剩下一条右臂,空荡荡的左边袖管被他整齐地掖在腰带里,显得有些落寞。
此刻,他正用那只独臂撑着墙,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盯着墙角一处黑暗的地方,仿佛那里正上演着一出比外面打仗还有趣的皮影戏。
他的脸上,没有其他人那种决绝和悲壮,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脊背发凉的笑意。
李峰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当然认得老赵,一个从吕梁山深处走出来的老猎户,据说是为了给儿子报仇才参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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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不多,平日里总是闷声不响地跟在队伍后面,像个影子。
但打起仗来,却是条不折不扣的汉子,一手枪法神准,下手又狠又稳。
那条左臂,就是在一次掩护大部队撤退的战斗中,为了替战友挡一颗手榴弹才丢掉的。
李峰一直很敬重这种老兵,他们是部队的脊梁。
可现在,他这是怎么了?
“老赵!” 排长孙德胜是个脾气火爆的汉子,他忍不住低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笑什么?!”
老赵像是没听见孙德胜的喝问,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那个角落,甚至还轻轻地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在为某个精彩的瞬间喝彩。
这一下,李峰心里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直冲脑门。
他最担心的不是敌人的炮火,而是内部的崩溃。
在这种生死关头,任何一点异常的情绪都可能像瘟疫一样传染开来,瞬间摧毁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来的士气。
老赵的这个举动,比敌人一百句劝降的喊话都要恶劣!
这是在动摇军心!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压低着身体,脚下的军靴踩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几步跨到老赵面前,一把抓住他那件破旧军装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老赵!你是不是疯了?!所有人都准备跟敌人拼命了,你在这儿笑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极度的失望。
他宁愿相信老赵是被这绝望的处境给逼疯了。
人在极度的压力下,精神失常,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都不奇怪。
被揪住衣领的老赵,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身体因为李峰的拉扯而被迫抬了起来,但他没有挣扎,只是慢悠悠地抬起头。
那双因为常年在山林里搜寻猎物而显得异常锐利的眼睛,在昏暗中对上了李峰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
老赵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
既没有一个将死之人应有的恐惧,也没有一个疯子该有的狂乱,只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近乎于笃定的神色。
他依旧没有立刻回答李峰的问题,反而固执地转过头,又费力地看了一眼那个昏暗的墙角,似乎是在最后确认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然后,他才重新把目光移回到李峰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脸上那丝古怪的笑意,不知为何,似乎更浓了。
李峰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这不像一个疯子的眼神。
疯子的眼神是散的,是乱的。
而老赵的眼神,是聚焦的,是穿透人心的。
他正要再次开口喝骂,逼他给出一个解释,却被老赵接下来的举动给弄得愣住了。
老赵缓缓地抬起他那只仅存的独臂,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李峰那只死死抓住自己衣领、青筋暴起的手背。
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因为噩梦而焦躁不安的孩子。
“团长,” 老赵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但吐字却异常清晰,“急什么。”
这三个字,像是一瓢油,狠狠地浇在了李峰心里的那团火上。
急什么?
我们被围困在这座破庙里,弹尽粮绝,死到临头,你问我急什么?
李峰作为指挥官的理智和权威,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冒犯。
他几乎就要一拳挥过去,用最直接的方式让这个不知好歹、倚老卖老的老兵清醒清醒。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
03
李峰忍无可忍,他胸中的怒火终于压倒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一用力,将老赵瘦弱的身体狠狠地推向背后的土墙。
“咚”的一声闷响,老赵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震下了一片灰尘。
李峰紧跟着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抵住老赵,脸几乎要贴到老赵的脸上。
他能闻到老赵身上那股汗味、烟草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那句话:
“我——命——令——你,拿——起——你——的——武——器!”
被死死顶在墙上的老赵,胸口被撞得一阵发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他浑浊的眼睛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极度扭曲的年轻面孔,看着那双因为熬夜和焦虑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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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幸存的战士都围了过来,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连躺在神台下昏迷的警卫员,似乎也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庙外的枪声和喊话声,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所有人的世界里,只剩下对峙的团长和这个古怪的老兵。
老赵没有丝毫畏惧,他甚至还微微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李峰的冲动。
然后,他咧开嘴,露出了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
他一字一句地,用一种无比笃定、又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诡异语气,清晰地说道:
“团长,收刀吧!神佛都在帮我们!”
这句话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峰的后脑勺上,让他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焦躁和决绝,都在这一刻被巨大的荒谬感所取代。
04
神佛?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李峰,一个在太原的北方军官学校里学了三年西洋战术和唯物主义思想的军人,一个坚信枪炮和意志才是决定战场胜负关键的指挥官,现在,他的手下,一个他敬重的老兵,在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跟他谈起了神佛?
在这座破庙里,如果真有那么一尊泥塑的神佛,那也早就被敌人连着三天的炮火给轰成一堆烂泥了!
“你……你说什么疯话!” 李峰的大脑在短暂的宕机后,终于重新开始运转。
他松开了揪着老赵衣领的手,但身体依然紧紧地抵着他,他觉得老赵彻底疯了,疯得无可救药。
周围的战士们也全都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不解。
“老赵这是咋了?莫不是吓糊涂了?”
“唉,八成是……这叫临死前见了阎王爷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团长,别理他!”排长孙德胜急得满头大汗,他生怕老赵的疯话会影响到其他人。
小马更是张大了嘴巴,他愣愣地看着老赵,无法理解,在这样的时候,平日里沉默寡言、看起来最是稳重可靠的老赵,怎么会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话来。
这比让他现在就冲出去跟敌人拼命还要让他感到害怕。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和李峰那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老赵却异常镇定。
他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后背,顺着墙壁慢慢地滑坐下去,然后,他用下巴,朝着他刚才一直盯着的那个墙角,不轻不重地努了努。
“团长,你不信我,总得信自己的眼睛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平静,“你自个儿看。”
李峰将信将疑。
他死死地盯了老赵几秒钟,试图从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找出一丝疯癫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老赵的眼神,清明而又执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乱,转过身,朝着老赵示意的那个墙角走去。
墙角很昏暗,堆积着一些烂木头和稻草,上面结满了厚厚的灰尘和破败的蛛网。
一开始,李峰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得那里又脏又乱。
但当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那里的光线后,他看到了。
在墙角一堆朽木之上,一张被炮火的冲击波震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几根主筋的蜘蛛网上,一只足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黑色蜘蛛,正趴在网的中央。
那蜘蛛通体漆黑,八条粗壮的肢足上布满了黑色的绒毛,在昏暗中像一个毛茸茸的怪手,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然而,真正让李峰瞳孔猛地收缩的,是这只蜘蛛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