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顽童周伯通,晚年寂寥,竟将绝学“左右互搏”教给一只猿猴。不料,猿猴竟打出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天地拳法,引着三位白发老人,推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门后,是上古的秘密,还是灭顶的杀机?当江湖的尽头不再是江湖,他们将如何自处?
1
南宋亡了。
襄阳城破那天,漫天火光,据说把汉江的水都映红了。郭靖和黄蓉守到了最后一刻,双双殉国。这消息传到百花谷时,周伯通正在跟一群蜜蜂置气。他听完,愣了半天,把手里的蜂巢一扔,蜜蜂嗡地一下炸开,他也没躲。
瑛姑跑出来,看见他被蜇了好几个包,心疼得直掉泪。一灯大师,也就是当年的南帝段智兴,只是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那之后,又过了几十年。
江湖就像一锅慢慢冷却的粥,不再沸腾,只剩下一点余温。百花谷里,周伯通、瑛姑、一灯大师,三个加起来快三百岁的人,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日子很静。静得能听见叶子掉落的声音,能听见一灯大师敲木鱼的声音,能听见瑛姑捣药的声音。
可周伯通受不了这个静。
他一大早就跳起来,跑到瀑布底下练拳。空明拳,他自己创的,柔中带刚,虚实不定。可今天打着打着,他停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皮肤松弛,布满了老人斑,像一块风干的橘子皮。
没意思。
他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看着奔腾的瀑布发呆。这瀑布他看了几十年,每一滴水珠的轨迹他都熟悉。他曾经觉得好玩,学着水流的样子创出了新招式。现在,他只觉得烦。
武功练到了头,天下再没有对手。郭靖死了,杨过和小龙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身边这两个,一个是潜心礼佛的老和尚,一个是钻研术数的老婆婆。想找个人痛痛快快打一架,都成了奢望。
“伯通,天凉,该喝药了。”瑛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走过来。
她头发全白了,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但看着周伯通的眼神,还和年轻时一样,充满了担忧。
周伯通接过碗,皱着眉一口灌下去。药很苦,苦得他心里更烦。
“我身子骨好得很,喝什么药!”他嘴里嘟囔。
瑛姑叹了口气,没说话,默默收拾碗筷。
周伯通心里憋着一股火,没处发。他跑到一灯大师的禅房,一灯正在打坐。
“老和尚,我新想了一招,你来品品?”他说着就要动手。
一灯缓缓睁开眼,眼里的光很柔和。“伯通,你的拳法已入化境,不必再向我这门外汉展示了。”
周伯通的拳头停在半空。他知道一灯是谦虚。当年华山论剑,一灯的“一阳指”何等厉害。可现在,他身上只有佛气,没了争强好胜的锐气。
“跟你说话真没劲!”周伯通甩手走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浑身力气,却只能在方寸之地打转。衰老和孤独,像两条毒蛇,一点点缠上他的心。他第一次觉得,活着可能真的不好玩了。
他在谷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到后山的桃林。一只白额长臂猿正挂在树上,偷吃熟透的桃子。这猴子是谷里的老住户了,极有灵性,不怕人,还很会模仿人。
周伯通看它左手摘一个,右手又拿一个,吃得不亦乐乎,忽然眼睛一亮。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找人打架是没指望了,找个猴子玩玩总行吧?
他来了兴致,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运起指力,轻轻弹在猿猴的左臂上。猿猴吃痛,左手的桃子掉了。它冲周伯通龇牙咧嘴。周伯通又弹一颗石子,打中它右臂。
猿猴怒了,吱吱乱叫,却又不敢下来。
周伯通哈哈大笑,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果子,左手递一个,右手递一个。猿猴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小家伙,我教你一套好玩的功夫,怎么样?”周伯通像个诱拐孩子的坏人。
他要教它的,是自己最得意的绝学,左右互搏术。
这门功夫,讲究一心二用,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郭靖当年学了,武功大进。小龙女学了,一个人就能使出玉女素心剑法。
周伯通想看看,一只猴子学会了左右互搏,会是什么滑稽样子。这事儿,想想就好玩。
接下来的几个月,周伯通找到了新的乐子。他每天都来桃林,耐心地教导这只白额猿猴。他让它左手拿树枝画圈,右手拿石子画方块。一开始,猿猴笨手笨脚,顾了左边忘了右边。
但猿猴的模仿能力实在太强了。周伯通不厌其烦地示范,用食物引诱。渐渐地,猿猴真的掌握了窍门。它能稳稳地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互不干扰。
周伯通高兴得手舞足蹈,比自己创出新武功还开心。
这天,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他想让猿猴更进一步,左右手同时打出一套最基础的罗汉拳。这套拳法他年轻时就会,简单直接。
他先用左手打了一遍,再用右手打了一遍。然后,他示意猿猴,左右手一起。
白额猿猴歪着脑袋,似乎在理解他的意思。
它站直了身体,双臂抬起。然后,它的左拳和右拳,真的同时动了。左手一招“双龙出海”,右手一招“猛虎下山”。虽然姿势有些别扭,但确实是两套不同的招式。
“哈哈哈,成了!”周伯通拍着大腿狂笑。
然而,猿猴打完这套拳后,并没有停下。它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仿佛傻了一样。
周伯通的笑声停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突然,猿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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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手舞足蹈起来,动作幅度极大。它的手臂像柔软的柳条,划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弧线。它的身体时而蜷缩如婴儿,时而舒展如大鹏。它的步法毫无规律,东一步,西一脚,却又仿佛暗合某种节奏。
这不是罗汉拳。
这不是他教的任何一种武功。
这套拳法,姿势极其古怪。没有杀招,没有防守,看着软绵绵的,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巨大的力量。猿猴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跺脚,都像是在和山壁对话,和天空共鸣。
周伯通毕生沉浸武学,从全真教武功到九阴真经,再到自创空明拳,他见过的、练过的武功数不胜数。
可眼前这套拳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顽童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死死盯着那只手舞足蹈的猿猴,心里翻江倒海。
这猴子,打出的究竟是什么?
2
周伯通魔怔了。
自从那天看到猿猴打出那套怪拳,他就把什么烦恼、什么寂寞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搞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他像个偷师学艺的小贼,天天守在桃林里,用各种方法引诱猿猴再次施展。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只有当猿猴练完一套左右互搏术之后,才会有一定几率“触发”那种奇特的状态。
一旦进入状态,猿猴就仿佛换了个灵魂。它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动作里。那些动作,周伯通越看越心惊。
他自负武学奇才,模仿能力天下无双。他试着跟着猿猴的动作比划。可他一抬手,就觉得不对。猿猴的动作看着柔软,他模仿起来却感觉筋骨僵硬,内力运转到一半就滞涩不通,胸口发闷,说不出的别扭。
他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有一次还差点岔了气。
这下,周伯通的好胜心被彻底激发了。他可是老顽童周伯通,天下第一!怎么能被一只猴子难住?
他废寝忘食,白天观察猿猴,晚上在自己房里苦思冥想,把九阴真经、空明拳、全真教武功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联系。
没有。完全没有。
这套拳法,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几天下来,他非但没搞明白,反而把自己折腾得眼圈发黑,精神萎靡。瑛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为他旧病复发,熬的汤药也更浓了。
周伯通终于扛不住了。他意识到,这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拉下老脸,决定去求助。
他第一个找的就是一灯大师。
“老和尚,快跟我来,给你看个好东西!”他不由分说,拉着一灯就往后山跑。
一灯大师被他拽到桃林。周伯通指着那只白额猿猴,让它当场表演了一次“左右互搏打罗汉拳”。果然,猿猴打完后,再次进入了那种奇妙的状态,开始跳起那支古怪的“舞蹈”。
一灯大师起初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可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惊。
周伯通在一旁紧张地问:“怎么样?看明白了吗?这是什么路数?”
一灯大师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看完了猿猴的全套动作,然后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伯通,”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恐怕,不是‘武功’。”
“不是武功是什么?”周伯通急了。
“从招式上看,它破绽百出,不成章法,毫无攻防价值。”一灯大师的话让周伯通一愣。
“但是,”一灯话锋一转,“我从这套拳法里,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和‘戾气’。恰恰相反,它充满了蓬勃的‘生气’,和一种与周遭环境无比和谐的‘韵律’。”
一灯大师是何等人物。他武功登峰造极,晚年又精研佛法,一身修为早已臻至“以武入禅”的境界。他的感知,比周伯通更加敏锐。
“我认为,”一灯大师的表情严肃起来,“这可能是一种上古流传下来的、用于与天地自然沟通、锤炼生命本源的‘武道’。它不是用来打人的,是用来‘修’的。”
“修?”周伯通听得云里雾里。
“佛法常言‘天人合一’,我从这猿猴的动作里,看到了一丝这种意境。但它的形式,我毕生闻所未闻。”
就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时,瑛姑找了过来。她看到周伯通和一灯对着一只猴子发呆,也好奇地驻足观看。
瑛姑不懂武功,但她一生沉迷于《易经》术数、奇门遁甲。她的思维方式,与周伯通和一灯都不同。她不看招式,不感悟气息,她看的是“规律”。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筹和纸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猿猴。猿猴每做一个动作,身体的朝向,脚步的落点,手臂划过的轨迹,她都飞快地记录下来。
一套拳打完,瑛姑的纸上也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点和线。
她蹲在地上,开始飞快地计算、推演。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天干地支”、“九宫八卦”,周伯通一个字也听不懂。
过了许久,瑛姑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我算出来了。”她声音发颤。
“算出来什么了?”周伯通和一灯异口同声地问。
“这……这不是拳法!”瑛姑指着地上的图纸,“这是一幅地图!一幅立体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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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释道,猿猴每一次动作的落点,都精确地对应着一个方位。将这些点位按顺序连接起来,在地面上,它是一条路径。在天上,它竟与某一季节夜空的星宿排列,有着惊人的对应关系。
她得出一个让两人汗毛倒竖的结论。
“这只猿猴,不是在‘打拳’。它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绘制’一幅地图。或者说,它在执行一个需要精确位置和顺序才能打开的‘钥匙’!”
一灯大师的“武道”理论,与瑛姑的“星图钥匙”结论,在这一刻,完美地相互印证了!
周伯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本以为只是找个乐子,没想到竟牵扯出如此匪夷所思的秘密。
“钥匙?地图?它要带我们去哪?”周伯通急切地问。
瑛姑摇了摇头:“我只能算出路径的走向,但最终指向哪里,还需要它亲自引路。”
三人商议片刻,决定再试一次。他们清理出一片空旷的沙地,让猿猴在中心位置再次演练。
这一次,他们看得更仔细了。猿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朝向,都被瑛姑精确记录下来。她将这些方位与百花谷周边的详细地图进行比对。
最终,她在地图上,用红色的朱砂,画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线。
线的尽头,指向了百花谷后山一处险地。
那地方,被附近为数不多的山民,称为“死亡之渊”。
据说,那是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终年笼罩着致命的浓雾和瘴气,飞鸟难渡。曾有胆大的猎户试图靠近,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地图上,那条红线的终点,就标记在死亡之渊最深处的悬崖边上。
三人看着地图,沉默了。
山风吹过,桃林沙沙作响。那只白额猿猴,已经吃起了桃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可周伯通、一灯和瑛姑都知道,一个巨大的谜团,已经摆在了他们面前。
猿猴,想让他们去那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3
去,还是不去?
这个问题,在三人心中盘旋。
死亡之渊,光听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凭着一股血气闯荡江湖的年轻人。周伯通快一百岁了,瑛姑和一灯也都年过九旬。他们的身体,就像一栋老房子,经不起太大的风雨。
瑛姑第一个表示反对。
“太危险了。伯通,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何必再去冒这种险。”她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一灯大师也道:“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缘生缘灭,不必强求。”他的意思是,随缘即可,不必执着于探寻真相。
周伯通沉默了。他看着自己苍老的双手,又看了看远处平静的百花谷。他知道他们说得都对。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看花开花落,直到生命终结,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心底的那团火,被那只猴子,被那套怪拳,被那个未知的秘密,重新点燃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心跳加速的兴奋了。这是比打败一个绝顶高手还要让他激动的事情。这是他生命最后,可能也是最大的一个“好玩”的谜题。
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他会后悔一辈子。剩下的日子,他会比现在更觉得没意思。
“我要去。”周伯通抬起头,眼神里是久违的坚定。
“你们不用陪我。我自己去。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回来告诉你们。”他说。
瑛姑的眼圈红了。“你说什么胡话!你一个人怎么去?”
一灯大师看着周伯通眼里的光,那是他几十年来都未曾见过的、属于老顽童的光芒。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若执意要去,我们又怎能让你一人前往。同去便是。”
瑛姑愣住了,她看着一灯,又看了看周伯通,最终点了点头。“要去,就一起去。”
三人之间,几十年的恩怨情仇,兜兜转转,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反而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周伯通要去冒险,他们无法袖手旁观。
决定一下,三人便开始做准备。
瑛姑拿出了她所有的本事,将去往死亡之渊的路径反复推演,绘制了数张无比精确的地图,标明了每一处可能的危险和可以歇脚的地方。
一灯大师则进入药房,翻箱倒柜,准备了各种疗伤圣药、解毒丸,还有专门辟除瘴气的香囊和草药。他的医术,得自天龙寺和段家传承,精妙无比。
周伯通负责准备工具。绳索、铁爪、火石、干粮,他都一一备好。他的任务最重,负责在前面开路,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物理危险。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那只白额长臂猿竟像知道他们的计划一样,早早等在了谷口,吱吱地叫着,显得有些兴奋。它主动在前面带路,攀援跳跃,身手矫健。
进入死亡之渊的范围,周遭环境瞬间就变了。
阳光被浓密的树冠遮蔽,空气潮湿而腥臭。地上是厚厚的腐叶,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东西。毒蛇、蜈蚣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黑色瘴气。
周伯通走在最前面,用长棍不断拨打着草丛。他内力深厚,百毒不侵,但体力确实大不如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开始微微喘气。
有一次,他脚下踩到一块湿滑的青苔,身体一晃,险些摔下旁边一个陡坡。
“小心!”
瑛姑和一灯同时出手,一人拉住他左臂,一人扶住他右臂,硬是把他拽了回来。
周伯通惊出一身冷汗。他回头看着两人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曾几何时,他们是仇人,是情敌,是纠葛不清的过往。现在,却是他最能依靠的伙伴。
旅途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们遇到过盘踞在路上的巨蟒,被周伯通以内力惊走。他们也曾陷入一片幻象丛生的毒菌林,靠着一灯大师点燃的特制药草才得以清醒。
最危险的一次,他们被困在一处峡谷的风口。山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瑛姑的地图被吹飞了。就在他们迷失方向时,瑛姑凭借自己对奇门遁甲的理解,观察山石走向和风的来路,硬是找到了一个安全的避风山洞。
那天晚上,三人在山洞里生了一堆火,躲避外面的狂风暴雨。
周伯通啃着干粮,看着身边的一灯和瑛姑。一灯正在闭目入定,气息悠长。瑛姑靠在山壁上,已经累得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
他回想这一生,从大闹皇宫,到被黄药师困在桃花岛十五年,再到后来疯疯癫癫,搅得江湖天翻地覆。他做过很多荒唐事,也伤害过很多人,尤其是眼前的瑛姑。
可到了生命的尽头,陪在他身边的,还是这两个人。
他忽然觉得,这种互相扶持、彼此守护的感觉,也挺“好玩”的。虽然不好笑,但心里很暖和。
这趟冒险,值了。
在猿猴的带领和瑛姑不时地校准下,他们终于在第五天,走到了地图上标记的终点。
眼前,是深不见底的云海。
悬崖像被一把巨斧劈开,笔直地切了下去。浓雾翻滚,根本看不到底。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无路可走了。
周伯通心里一沉。难道千辛万苦,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
带路的白额猿猴显得异常焦躁。它在悬崖边上蹿下跳,吱吱乱叫。
突然,它停了下来。它跑到悬崖边上一块巨大的、凸出的岩石上。那块岩石的形状很奇特,就像一只从山体里伸出来的巨大手掌。
猿猴站在“掌心”的位置,深吸一口气。
它又开始打那套怪异的拳法了。
这一次,它的动作比在桃林时更加标准,更加用力。它的每一次舒展,每一次蜷缩,都仿佛在与这片天地共振。
山风似乎都为之停滞。
周伯通、一灯和瑛姑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它。
他们看到,随着猿猴的动作越来越快,那块巨大的掌状岩石,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光芒顺着岩石上天然的纹路流动,像人的血脉一样,从“手掌”的边缘向中心汇聚。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巨兽即将苏醒。
周伯通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能感觉到,那岩石里蕴含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一灯大师神色肃穆,单掌立于胸前,体内的内力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牵引。瑛姑则紧紧抓着周伯通的衣袖,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
猿猴的动作达到了顶峰。它全身的白毛都仿佛在发光,最后,它发出了一声尖锐悠长的啼叫,纵身一跃,将自己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那块“掌状岩石”的正中心!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整个悬崖,不,是整座山,都在这一刻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
4
轰隆隆——
脚下的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三人几乎站立不稳。周伯通一把将瑛姑拉到自己身后,一灯大师则稳稳地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生根。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那块重达万吨的巨岩,竟真的缓缓向山体内部退去。岩石摩擦的声音刺耳得让人牙酸,碎石和尘土扑簌簌地往下掉。一个深邃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洞口,出现在悬崖绝壁之上。
洞口里的空气温暖而清新,带着一股不知名花草的香气,与外面阴冷、充满瘴气的环境截然不同。
机关……打开了。
白额猿猴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吱吱叫了两声,当先跳了进去。
周伯通的好奇心已经压倒了一切恐惧。他回头看了一眼同伴,一灯和瑛姑都向他点了点头。他哈哈一笑,说道:“走,瞧瞧去!管他龙潭虎穴,老夫还没怕过!”
说着,他拉着瑛姑,紧随其后。一灯大师殿后。
通道很长,而且是微微向下倾斜的。墙壁并非人工开凿,光滑如镜,反而像是天然形成的,上面镶嵌着许多会发光的奇异晶石,将整个通道照得亮如白昼。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身处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空洞之中。头顶,是穹顶状的岩壁,上面挂满了那种发光的晶石,如同一片璀璨的星空。脚下,是肥沃的黑色土地,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滋润着遍地的奇花异草。很多植物,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隐藏在地底的世外桃源。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在远处溪流的边上,他们看到了村落。那是由巨大的木头和石头搭建的简陋木屋,还有一些被圈养的、类似山羊的动物。而在村落里活动的,竟然是一个庞大的猿猴部落!
这里的猿猴,比带路的那只白额猿猴还要高大得多。它们几乎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眼神中闪烁着远超普通野兽的智慧光芒。它们使用着简单的石斧和石矛,有的在处理猎物,有的在照顾幼崽,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这是一个文明!一个属于猿猴的地下文明!
带路的那只白额猿猴一进入这里,立刻欢快地叫了起来,奔向了部落。它的叫声惊动了所有的猿猴。
部落里的猿猴们纷纷转过头,看到了周伯通、一灯和瑛姑这三个不速之客。它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疑惑,口中发出了阵阵低沉的吼声。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周伯通三人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能感觉到,这些高大的猿猴虽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每一只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若是群起而攻之,即便是周伯通,恐怕也难以脱身。
就在三人惊魂未定,不知所措之际,从猿猴部落最深处的一间、也是最大的一间石屋里,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的出现,让周围所有的猿猴都安静了下来,纷纷低下头,露出恭敬的神态。
那是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的白色老猿。它的身高,竟比周伯通还要高出一个头,全身的毛发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长得几乎要拖到地上。它的脸上布满了智慧的褶皱,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充满了威严与岁月的沉淀。
它拄着一根由整块晶石打磨而成的拐杖,一步一步,缓慢而沉稳地向三人走来。
周伯通、一灯、瑛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能感觉到,这只白色老猿,就是这个部落的王。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平静,却又深不可测。
白色老猿走到三人面前,停下了脚步。它的目光扫过一灯和瑛姑,最后,死死地定格在了周伯通的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了周伯通的双手上。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戒备,周伯通下意识地摆出了一个武者的戒备姿态,双手一前一后,内劲暗聚,正是他最熟悉的“左右互搏”的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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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白色老猿深邃的眼神中,爆发出了一股难以置信的精光。它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它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了摩擦般的、极其古老、沙哑,但又勉强可以辨认的音节。
它说的,竟然是人类的语言!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