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浩,你疯了吗?就为了一个保安,把自己搭进去?”同事小刘拉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
我看着保安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王建,我大学时的同学,当年的学生会主席,现在却穿着松垮的保安制服,坐在那个不到五平米的小房间里。
我说:“他曾经也风光过,现在落魄了,我总不能再踩他一脚吧。”
小刘叹了口气:“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管别人?张经理已经盯上你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经理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林浩,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的心一沉,知道麻烦来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的年会上,王建居然走上了主席台,拿起话筒说:“大家好,我来发布最新的人事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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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一,早晨七点五十分,我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进中宏广告公司的大门。
刷卡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朝保安室瞟了一眼。老张退休了,听说新来了个保安,但我一直没见着。今天,保安室的玻璃窗后面坐着一个人,侧着脸在看报纸。
我刷完卡准备走,突然脚步停住了。那个侧脸,我太熟悉了。
“王建?”我不自觉地叫出了声。
保安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出来。制服有些大,穿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他的脸比十年前瘦了很多,眼角有了细纹,头发也略显稀疏,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感。
但那双眼睛,我永远不会认错。
“是我。”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林浩,好久不见。”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王建,我的大学同学,当年的学生会主席,毕业那年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后来听说自己创业,朋友圈里发的都是签合同、开年会、出国考察的照片。再后来,他就从朋友圈消失了,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成了一个保安。
“你……你怎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问了。”王建摆摆手,声音很平静,“就是落魄了呗。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老婆也跑了。现在只能找份稳定工作,慢慢把钱还上。”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听得心里发酸。
“林浩,有个事跟你说。”王建压低声音,“你别跟公司的人说咱俩认识,行吗?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以前的事。”
我点点头:“好,我明白。”
“你快上去吧,要迟到了。”王建看了看表,又坐回了保安室。
我走进电梯,脑子里一片混乱。当年那个在台上慷慨激昂做演讲的学生会主席,现在却要在这个小格子间里看大门。世事无常,真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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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保安室那边看。
王建每天早上七点到岗,晚上七点下班,中午就在保安室里吃盒饭。他很少跟人说话,总是低着头看报纸或者玩手机,整个人显得很沉默。
周三中午,我叫外卖的时候,多点了一份回锅肉盖饭。趁着没人注意,我把外卖放在保安室的窗台上。
“建哥,一起吃。”
王建抬起头,看到我手里的外卖,愣了一下:“不用,我有盒饭。”
“我点多了,你帮我吃了吧。”我把外卖塞进去,“别浪费。”
王建沉默了几秒,接过了外卖:“谢了。”
从那天起,我经常给王建带吃的。有时是外卖,有时是楼下早餐店的包子油条,有时是便利店的热咖啡。王建一开始还推辞,后来也就默默接受了。
周五下午,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想起保安室的门口总是漏雨,就跑下去提醒王建。
“建哥,门口漏雨,你把东西往里挪挪。”
王建正在填写访客登记表,抬头看了我一眼:“知道了,你快上去吧,别淋湿了。”
我正要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前台的小李撑着伞跑进来,看到我和王建在说话,眼神有些古怪。
回到办公室,小李就跟同事们说:“林浩跟新来的保安好像挺熟的,刚才还专门跑下去跟人家说话。”
“是吗?”市场部的小刘凑过来,“林浩,你跟那个保安认识?”
“不认识。”我低着头整理文件,“就是顺路提醒一下。”
小刘撇撇嘴:“你还挺热心的。不过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个月的业绩还差一大截呢。”
我没说话。这个月确实不太顺利,几个客户都在观望,迟迟不肯签单。张经理已经在周例会上点名批评我两次了。
下班的时候,雨还在下。我撑着伞往地铁站走,经过保安室的时候,看到王建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雨发呆。
“建哥,没带伞吗?”
“嗯。”王建点点头,“等雨小点再走。”
“我送你一段吧。”
“不用。”王建摆摆手,“你赶紧回去,别误了地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伞塞给了他:“你拿着吧,我包里还有一把。”
说完我就跑了出去,其实我包里根本没伞。淋着雨跑到地铁站,我全身都湿透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很暖。
02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那天下午,公司的副总监赵刚从外面开完会回来。他四十多岁,油头粉面,最喜欢摆架子。
赵刚走到保安室门口,用力敲了敲玻璃:“喂,保安,过来一下。”
王建走出来:“赵总监,什么事?”
“去楼下便利店给我买包烟,中华的。”赵刚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扔在了窗台上。
王建看了看那张钞票,又看了看赵刚,平静地说:“不好意思,赵总监,保安不能离岗,这是公司规定。”
赵刚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保安手册上写得很清楚,值班时间不能擅自离岗。”王建的语气依旧平静。
“你一个看门的也跟我讲规定?”赵刚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让你去买包烟都不行?你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滚蛋?”
周围已经有人停下脚步看热闹了。我刚好从楼上下来准备去见客户,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
“赵总监。”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保安确实不能随便离岗,要不我帮您去买吧。”
赵刚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哟,林浩啊。怎么,你现在改行当保安助理了?”
周围传来几声窃笑。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说:“不是,我就是正好要出去见客户,顺路帮您买一下。”
“不用你假好心。”赵刚冷笑一声,指着王建说,“记住了,别以为自己穿个制服就了不起。在这个公司里,你就是个看门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说完,赵刚踢了一脚门口的垃圾桶,转身走了。
我看着王建,想说点什么,但他摆摆手:“没事,我习惯了。你快去见客户吧。”
那天见客户,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谈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没谈成。
回到公司已经快七点了。我路过保安室,王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建哥。”我喊了一声。
“嗯?”
“对不起,今天……”
“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建笑了笑,“林浩,你别多想。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值得生气。”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我知道,被人那样羞辱,心里不可能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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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就被张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林浩,坐。”张经理靠在椅背上,脸色不太好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站在那里不敢动。
“听说你昨天跟赵总监起冲突了?”张经理点了支烟,慢慢吞吞地说。
“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张经理打断我,“就是帮着一个保安跟领导顶嘴?林浩啊,你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这个月的业绩做成什么样了?王总的那个项目谈下来了吗?李总的策划方案过了吗?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保安的事?”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算了。”张经理弹了弹烟灰,“这个月的项目奖金你就别想了。还有,最近收敛点,别什么事都管。”
从办公室出来,我整个人都蔫了。项目奖金没了,这个月的房租又要紧张了。
小刘看到我的表情,走过来小声说:“我都说了让你别管,你偏不听。赵总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得罪了他有你好果子吃。”
“就是啊。”另一个同事接话,“一个保安而已,跟咱们又不是一路人,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没说话,回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心里堵得慌。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特意避开了保安室,不想让王建看到我这副样子。
但王建还是看到了。
下午五点多,他给我发了条短信:“林浩,别管我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看着那条短信,鼻子一酸。
03
进入十一月下旬,公司开始流传一个消息:中宏广告要被收购了。
这个消息最开始是从财务部传出来的。有人说看到李总在会议室里跟几个陌生的西装男谈话,谈了整整一下午。还有人说看到李总签了一堆文件,表情很凝重。
办公室里人心惶惶。
“要是被收购了,咱们会不会被裁员?”
“听说新老板会大换血,管理层肯定要动。”
“我得赶紧更新简历了,早做准备。”
张经理最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动不动就发脾气。他把市场部所有人叫到会议室,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张经理拍着桌子,“公司现在是关键时期,谁要是拖了后腿,就别怪我不客气!”
散会后,张经理把最难搞的几个客户都分给了我。
“林浩,这几个客户你去跟。”张经理把一堆资料扔在我桌上,“月底之前必须签下来,签不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我翻开资料,心一下子凉了。这几个客户都是出了名的难搞,之前已经换了三四个同事去谈,都没谈成。现在把这些烫手山芋扔给我,明摆着是让我背锅。
小刘悄悄跟我说:“张经理这是要把你当挡箭牌。要是谈不成,责任都在你;要是谈成了,功劳都是他的。”
我当然知道。但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员工,除了硬着头皮去做,没有别的选择。
接下来的两周,我每天加班到很晚。白天去见客户,晚上回来写方案,做报表,改策划。有时候忙到凌晨一两点,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得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王建值夜班的时候经常看到我。每次看到办公室还亮着灯,他就会上来给我泡杯热茶。
“别太拼了。”王建把茶杯放在我桌上,“身体要紧。”
“没办法。”我揉了揉太阳穴,“不拼不行啊。”
王建看着我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沉默了一会儿,说:“林浩,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你这么拼命,值得吗?”王建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这些客户本来就难搞,就算你谈不成,也不是你的错。你这样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最后功劳也不一定是你的。”
我苦笑:“我知道。但我能怎么办?不做就只能等着被辞退。”
王建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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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的一个晚上,我终于撑不住了。
那天我连续见了三个客户,都被拒绝了。最后一个客户的采购经理直接跟我说:“小林,不是我为难你,是你们公司的报价实在太高了。你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说,把价格降下来,咱们再谈。”
但我知道,价格是张经理定的,我根本没有权限改。
回到公司已经快九点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突然就不想动了。
这是第十八天了。十八天,每天加班到深夜,见了几十个客户,做了无数个方案。但到头来,一个单子都没签成。
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了一份工作,把自己搞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林浩。”门口传来王建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到王建拿着两杯热茶走进来。
“又加班呢?”王建把茶杯递给我。
我接过茶杯,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
“建哥。”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不是太傻了?”
王建在我对面坐下,没说话。
“当年你在学校多风光啊,学生会主席,优秀毕业生,考上名校研究生。我就是个跟班的,连个学生干部都不是。”我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你落魄了,我帮你说几句话,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这是图什么啊?”
04
王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林浩,别管我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可是……”
“听我的。”王建打断我,“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好好工作,别为我操心了。”
他的语气很郑重,让我愣住了。
“建哥,你什么意思?”
王建摇摇头:“没什么意思。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我想不明白,也没力气多想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王建的话:“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但很快,我就没时间多想了。十二月十五号,公司正式宣布,年会定在二十号晚上举行,地点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所有人都在议论,今年的年会肯定不一般。因为这很可能是中宏广告被收购前的最后一次年会。
张经理把市场部的人都叫到一起开会。
“年会当天,所有人必须到场,不许请假。”张经理板着脸说,“而且都给我精神点,别让其他部门看笑话。”
散会后,小刘小声说:“张经理这是心虚了。听说这次收购完成后,要调整管理层,他怕自己位置不保。”
“那咱们呢?”有同事问。
“咱们?”小刘苦笑,“咱们就是炮灰,谁管我们的死活。”
年会前三天,我终于签下了第一个单子。虽然不大,但总算有点交代了。
张经理看了合同,脸色缓和了一些:“行,算你还有点用。不过这点业绩还不够,其他几个客户继续跟。”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无论我怎么做,在张经理眼里,我都只是个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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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号,晚上六点,中宏广告的年会在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举行。
宴会厅布置得很豪华,水晶吊灯闪闪发光,舞台上摆满了鲜花。所有人都穿着正装,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里都透着一丝不安。
我穿着那套买了三年的西装,坐在市场部的桌子旁边。小刘在旁边小声说:“你看,张经理今天穿的是新西装,还打了发胶。”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张经理正在跟其他部门的经理寒暄,笑得很殷勤。
“肯定是想在新老板面前表现一下。”小刘撇撇嘴。
七点整,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是人事部的美女主管,她穿着一身红色礼服,笑容满面地走上台。
“各位同事,晚上好!欢迎大家参加中宏广告2024年年会……”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主持人说了一堆开场白,然后请李总上台讲话。
李总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看起来很疲惫。他走上台,拿起话筒,扫视了一圈台下。
“各位同事。”李总的声音有些沙哑,“今年对中宏来说,是不平凡的一年。我们经历了很多挑战,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坦白说,市场环境越来越严峻,公司的发展也遇到了瓶颈。”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气氛有些紧张。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做了一个决定。”李总顿了顿,“中宏广告已经被天成投资集团收购。从今天起,公司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05
台下一片哗然。虽然大家早就猜到了,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议论起来。
“真的被收购了?”
“天成投资是什么公司?”
“咱们会不会被裁员?”
李总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请大家放心,天成投资是一家很有实力的集团,这次收购对公司是好事。”李总继续说,“至于人事调整,接下来会由天成投资的代表向大家说明。”
人事调整?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下面,让我们有请天成投资的代表,来宣布新的人事任命。”李总说完,朝侧门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门口看。大家都在期待着,西装革履的大老板会是什么样子。
侧门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不是什么西装革履的老板。
而是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的王建。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会场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建走上台,脚步很稳。他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站在聚光灯下,扫视了一圈台下。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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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王建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安静的会场里,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是天成投资的股东王建。过去两个月,我以保安的身份在中宏工作。今天,我来发布最新的人事任命。”
台下炸开了锅。
“什么?他是股东?”
“保安是假的?”
“他是来暗访的?”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王建……是天成投资的股东?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吗?他不是落魄得只能当保安吗?
“安静。”王建的声音不大,但有一种让人不得不听的力量。
会场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台上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