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家旅馆,半夜来了对男女,我调监控看到男人拿出绳子和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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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在高速路口开了家半死不活的汽车旅馆,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直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半夜,一辆车急刹在我门口,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一个男人搀着个像是没了魂的女人,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老板,还有房吗?”他声音沙哑,眼神躲闪。

我瞅了眼他怀里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随口问:“这是……喝多了?”

他却猛地一僵,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只要了最偏僻的那间房。

他们进去后,我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翻来覆去地不踏实。

那男人的眼神总在我脑子里晃悠。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间布满灰尘的监控室。

我只想求个心安,却没想过,屏幕上即将出现的一幕,会让我往后几十年都无法忘记。



01

王建国觉得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慢吞吞地指向了十二。外头刚下过一场大雨,把积攒了一天的暑气都给浇没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泥土和青草的腥味儿。

这鬼天气,高速路上估摸着也没几辆车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准备把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给锁上,好回里屋去看会儿电视睡觉。

就在他手刚摸到门锁的时候,两道刺眼的车灯猛地扎了过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半新不旧的白色家用车几乎是擦着马路牙子,歪歪扭扭地停在了旅馆门口那片小小的水泥地上。车灯没关,就那么直愣愣地照着,晃得王建国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眼。

“娘的,赶着投胎啊。”他心里骂了一句,把手从门锁上拿了下来。生意上门,总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驾驶座的车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一个男人从车上滚了下来。说“滚”一点不夸张,他一条腿先着地,另一条腿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扑到车头上才站稳。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短袖衬衫,戴着副眼镜,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可这会儿却狼狈得不行。

他没顾得上喘口气,绕到副驾驶那边,一把拉开车门。王建国眯着眼往那瞅,只见男人弯下腰,像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从车里拖出一个人来。

是个女人。

那女人一头长发,乱糟糟地盖着脸,看不清长相。她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软得像一摊泥,被男人半抱半拖地弄出来,一条胳膊无力地垂着,脑袋歪在一边,要不是男人死死地用胳膊勒着她的腰,王建国觉得她能当场滑到地上去。

王建国在这高速路口开了五六年的汽车旅馆,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半夜吵架跑出来的夫妻,在车里亲热被家里人逮住离家出走的小年轻,甚至还有几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眼神躲躲闪闪的家伙。他早就练出了一双还算毒辣的眼睛,能从客人的穿着、谈吐和眼神里,大致猜出个七七八八。

可眼前这对,他有点看不透。

男人搀着女人,一步一晃地朝门口走来。离得近了,王建国才看清,那女人脚上只穿了一双半高跟的凉鞋,另一只脚光着,白皙的脚面上沾了些泥水。她身上的连衣裙看着料子不错,可裙摆的地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挂住,撕开了一道难看的口子,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王建国心里那颗叫“警惕”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

“老板,还有房吗?”男人开了口,声音又干又哑,像是拿砂纸磨过一样,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焦躁。

王建国把视线从女人身上挪开,落到男人脸上。他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发干起皮,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急的。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却又刻意避开和王建国的对视。

“有倒是有,”王建国不动声色地应着,下巴朝着他怀里的女人点了点,“她这是……喝多了?”

这句问话,是他多年养成的一种试探。要是喝多了,男人通常会抱怨几句,说女朋友或者老婆酒品不好之类的。

可这个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把怀里的女人往自己身上又揽了揽,用更紧的力道箍住她,动作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占有欲。他怀里的女人似乎被弄得不舒服了,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含糊呻吟,脑袋动了动,又没了声息。

男人的眼神更加躲闪了,他掏出钱包,催促道:“开一间吧,要最里头的。”

要最里头的。

这句话就像一块小石子,丢进了王建国心里那潭本来就不平静的水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他这旅馆呈一个“L”型,最里头那间房,离前台最远,也最偏僻,窗户对着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通常选择那里的,要么是图个绝对的安静,要么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王建国在城里栽过跟头。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开过小厂子,结果让合伙人坑了个底朝天,赔光了所有家当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老婆也是在那个时候跟他离的婚,带着当时还小的女儿走了,说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些年,他什么人都见过,什么鬼蜮伎俩都领教过,心早就冷了,也硬了。后来,他还清了债,心灰意冷地盘下这家旅馆,就图个清静,离那些是是非非的人和事都远一点。

他一边想着往事,一边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登记本。他没急着给钥匙,而是按规矩说:“两位,身份证麻烦登记一下。”

男人显得极不耐烦,从钱包里翻出两张身份证,“啪”地一下拍在柜台上。他的手在抖,不是很明显,但王建国注意到了。王建国拿起身份证,男的叫陈强,女的叫林雅,地址是邻省的一个城市。照片上的林雅,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眼睛大大的,带着笑意,和现在这个神志不清、毫无生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王建国慢条斯理地录入信息,嘴上却像是闲聊一样,又问了一句:“看弟妹这样子,不太对劲啊,是不是病了?这附近开车十几分钟就有个镇上的卫生院,要不要我帮着打个电话,叫个救护车过来看看?”

他就是想再试试。如果真有什么事,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感激,或者至少解释一下。

谁知道,这句话像是踩了猫的尾巴。陈强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王建国,眼神里透出的不再是躲闪和焦虑,而是一种近乎凶狠的警告和敌意。

“用不着你管!”他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这句话,“她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说完,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也不数,直接拍在柜台上,大概有四五百块钱。房费一百二,他这是连押金一起付了。

王建国心里彻底“咯噔”了一下。这反应,太不正常了。他默默地收了钱,找了零,然后把最里头那个109房间的钥匙和押金条一起推了过去。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他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只要不在他这旅馆里出事,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

陈强一把抓过钥匙和钱,用他那只空着的手,几乎是架着林雅,转身就往走廊深处走去。因为林雅实在太软,他走得异常艰难,有好几次,林雅的脚都在地上拖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王建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他低头看了看登记本上林雅的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笑得那么灿烂,再想想刚刚那个毫无生气的样子,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女人,真的是自愿跟他来的吗?

02

夜,彻底深了。

王建国把玻璃门从里面锁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里屋。他坐在前台那张掉了漆的木头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个109房间,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别说争吵或者哭喊了,连一点走动的声音都没有。这种极致的安静,比任何喧闹都更让人心里发毛。王建国抽完一根烟,又续上一根。他烦躁地用手抓了抓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说:“王建国,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万一就是闹别扭,你报个警,回头人家和好了,合起伙来告你诬告,你这旅馆还想不想开了?你女儿在外地上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你这把年纪了,折腾不起了。”

另一个小人却反驳道:“可万一呢?万一那女的不是自愿的呢?你看看她那样子,跟个活死人一样。再看看那男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你要是就这么装没看见,明早起来,那屋里要真出了人命,你下半辈子睡觉能安稳吗?你忘了当年小芳那事了?”

小芳,是王建国心里的一根刺。那是他刚开旅馆没多久的时候,一个年轻姑娘,也是半夜住进来,哭哭啼啼的,说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他当时也没多想,第二天那姑娘就被人发现割腕了,幸好发现得早,救了回来。从那以后,王建生就落下个毛病,对这种状态不对劲的年轻女孩,总是会多上几分心。

他总会忍不住想起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丫头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城市里,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遇到坏人。

想到女儿,王建国心里那杆天平,开始慢慢倾斜了。

“娘的,就当是为了自己心安。”他掐灭了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里碾了碾,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站起身,走到前台后面,掀开一道布帘子,钻进了一个狭小的储物间。这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换洗的床单被套,成箱的矿泉水,还有一些坏了的电器。

角落里,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台老旧的电脑显示器,屏幕上分割成四个黑白的画面,这就是旅馆全部的监控了。一个照着大门口,一个照着停车场,一个照着前台,还有一个,照着那条长长的走廊。

王建国熟练地拖动鼠标,他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这是为了旅馆的财产安全,对,就是这样。万一他们在房间里搞破坏,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我得留个证据。”

他调出了走廊的监控录像,时间往回倒了大概二十分钟。



黑白模糊的画面里,陈强的身影出现了。他扶着林雅,艰难地走到109房间门口,摸索了半天才用钥匙打开门。他几乎是把林雅“塞”进房间的,然后自己也闪身进去,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走廊里空无一人。王建国耐着性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他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可能已经睡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109的房门,又开了。

陈强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关上门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动作显得很匆忙。他没有往前台走,而是径直穿过走廊,推开通往停车场的门,消失在了画面里。

王建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切换到停车场的那个监控画面。

停车场的监控角度不是很好,光线也暗,只能看到那辆白色家用车的轮廓。陈强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车旁,他径直走到了车屁股后面。

王建国看到,他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

他想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后备箱里拿东西?是忘了什么行李吗?

画面里,陈强弯着腰,在后备箱里翻找着什么。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犹豫,又有些急切,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王建国把脸凑到屏幕前,几乎想把眼睛钻进去看个清楚。

几秒钟后,陈强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直起身,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因为是黑白监控,加上光线不好,王建国一开始没看清那是什么。但紧接着,陈强把那东西在手里甩了一下,一截长长的、黑乎乎的东西垂了下来。

是绳子!

王建国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嗡”的一下炸开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不会看错,那绝对是一卷绳子!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来,画面里,陈强又弯下腰,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那东西方方正正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

是一卷宽胶带!

王建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绳子,还有胶带……

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无数看过的社会新闻、法制节目里那些最恐怖、最不堪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疯狂地闪过。绑架、囚禁、虐待、杀人……这些词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一个男人,在半夜三更,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住进偏僻的旅馆房间,然后又偷偷地去车里拿出绳子和胶带。

这他妈的还能有什么好事?!

监控画面里,陈强拿着那两样东西,迅速关上了后备箱。他甚至都没绕回前门,而是直接穿过草地,快步跑回了旅馆的走廊,然后像个幽灵一样,闪身进了109房间。

房门再次紧紧地关上。

王建国呆呆地坐在监控屏幕前,只觉得手脚冰凉,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想再抽根烟,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连烟盒都拿不稳了。

完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次,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03

王建国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像被泡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都泛着寒气。监控屏幕上,走廊的画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可这寂静在王建国眼里,已经变成了暴风雨前的宁静,那扇紧闭的109房门,仿佛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的巨口。

报警?

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但紧接着就被他自己给按了下去。

拿什么报警?就凭一段模糊得连人脸都看不清的黑白监控?说一个男人拿了绳子和胶带进了房间?警察来了,人家一口咬定是准备明天捆行李用的,你能怎么着?到时候,警察前脚走,那男的后脚就能找他王建国的麻烦。说他诬告,骚扰,侵犯隐私。他这小旅馆的名声就算彻底臭了,以后还怎么开下去?

可要是不报警……王建国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那个叫林雅的姑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那个男人凶狠的眼神。万一……万一自己今晚的退缩和沉默,换来的是明天早上一条无法挽回的人命,那他王建国下半辈子都得活在噩梦里。他这辈子已经够失败的了,生意赔了,老婆散了,不能到了这把年纪,再背上一条人命的债。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走钢丝,底下是万丈深渊,往前一步,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往后一步,又会被良心活活吞噬。这种两难的煎熬,比当年厂子倒闭,被人上门逼债的时候还要折磨人。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王建国狠狠地搓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得找到更多的证据,或者说,找到一个能让他下定决心报警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石英钟“嘀嗒、嘀嗒”的声音,敲得他心烦意乱。那个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挣扎,没有呼救,什么都没有。这太诡异了,就算那男人真要干什么坏事,那女的也该有点反抗吧?怎么会这么安静?

就在王建国坐立不安,几乎要把地板踱出一个坑的时候,走廊里终于传来了一点声响。

是109的房门打开的声音。

王建国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蹿回到前台的椅子上,装作在打瞌睡的样子,只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往外瞟。

陈强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口。他走路的姿势有点不稳,额头上的汗比之前更多了,顺着鬓角往下淌。他身上的那件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浸湿了一大块,紧紧地贴在后背上。他的脸色也更差了,是一种混杂着疲惫和焦虑的灰白。

他径直走到了前台的小卖部柜台前,眼睛在货架上扫来扫去。

王建国清了清嗓子,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含糊地问:“兄弟,要点什么?”

陈强似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肩膀猛地缩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王建国,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老板,有水吗?”他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矿泉水,要大瓶的。”

“有,两块五一瓶。”王建国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去拿水。

“给我来五瓶。”陈强说道。

王建国拿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五瓶?还是大瓶的。这大半夜的,买这么多水干嘛?就算是渴,也喝不了这么多吧?他心里犯着嘀咕,但脸上还是挂着生意人那种公式化的笑容,把五瓶大号的矿泉水摆在了柜台上。



“要这么多?晚上喝水喝多了,容易起夜啊。”王建国故意用一种拉家常的语气说道。

陈强的眼神又开始躲闪起来,他避开王建国的目光,含糊不清地回答:“……渴,有点发烧。”

发烧?王建国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是那个女的发烧了吗?可发烧也不至于需要这么多水吧?

陈强把钱放在柜台上,又指了指旁边挂着的毛巾:“再给我拿两条新毛巾。”

“好嘞。”王建国把毛巾取下来递给他。就在陈强伸手接毛巾的那一刻,王建国决定再冒一次险。

他把东西递过去,看着陈强的眼睛,故意把声音放得温和了一些,说:“我看弟妹的状态一直不好,是不是病得很厉害?要是发烧的话,我这儿有退烧药,都是正规药店买的,要不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把抢过水和毛巾,几乎是吼着打断了他:“不用!她睡了!”

那一声“不用”,充满了极度的不耐烦和一种想要拼命掩饰什么的歇斯底里。他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得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关心妻子的丈夫。

吼完之后,陈强甚至都顾不上找零,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像是在逃离什么一样。

王建国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伸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闻到了陈强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汗味,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有点像酒精又有点像药品的混合味道。

他这次的试探,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但这次失败,却让他得到了更多让人心惊肉跳的线索。

发烧,却不要退烧药。一次性买五大瓶矿泉水,还要了两条新毛巾。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让王建国的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那水,真的是用来喝的吗?还是用来清洗什么东西的?比如……血迹?那毛巾,真的是用来擦汗的吗?还是……用来堵住嘴巴,防止发出声音的?

那个男人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那副心虚又暴躁的样子,还有他那句决绝的“她睡了!”……

王建国感觉自己的后背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窥探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秘密。现在,他已经不是站在深渊旁边了,他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悬在了深渊之上。

04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王建国在心里对自己说。每多等一分钟,那个叫林雅的女人的危险就可能增加一分。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男人会良心发现上。他必须得亲眼看看,房间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有看到了,他才能死心,无论是报警还是闭嘴,他都需要一个确凿的依据。

可怎么进去呢?

直接敲门说要查房?肯定会被怼回来。说自己是警察?那更是扯淡,他这身形一看就是个油腻中年老板,没有半点威严。

王建国在原地转了两圈,脑子飞速地运转着。有了!

他想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他可以跟109的客人说,住在楼下的旅客——虽然他这旅馆就一层——就说住在隔壁的108房的客人,反映墙壁有点渗水,他怀疑是109卫生间的管道出了问题,需要进去检查一下。这个理由虽然有点蹩脚,但在这种小旅馆里,勉强也能说得通。

打定主意,王建国就立刻行动起来。他从储物间里找出一把很久没用过、上面还带着点锈迹的管子扳手,握在手里掂了掂,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他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做出了一副半夜例行巡查的样子。

他走到长廊的尽头,在109的房门前停下。那扇深棕色的木门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像一道隔开了两个世界的屏障。门外是他这个焦虑不安的旅馆老板,门里,天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用力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王建国又敲了一遍,这次加重了力道。

“有人吗?老板查房!”他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过了大概十几秒,久到王建国以为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他不敢再想下去。就在这时,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道窄窄的缝。

陈强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面,还是那副苍白又紧张的样子。他只露出一只眼睛,像防贼一样警惕地盯着王建国。

“什么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不悦。

王建国把手里的扳手亮了亮,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点:“师傅,不好意思啊,半夜打扰你。隔壁的客人说他那屋墙角有点渗水,我怀疑是你这间房卫生间的管道有点问题。我得进去检查一下,很快的,几分钟就好。”

陈强听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我们这儿没漏水,好好的,你找别家去吧。”

说着,他就要把门关上。

“哎,别介啊!”王建国眼疾手快,立刻用自己的脚尖抵住了门板的下沿。这招是他以前跟人讨债时学会的,虽然不体面,但很管用。“这可不行啊师傅,这旅馆的管道都老化了,万一真漏了,把墙壁地板都泡了,我这损失可就大了。这是旅馆的规定,每个房间我都得检查一下,就几分钟的事,你配合一下。”

王建国把话说得很硬,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不容商量的架势。他知道,对付这种心里有鬼的人,你越是软弱,他越是强硬。

两人就在门口僵持住了。陈强用尽力气想关上门,王建国则死死地用脚抵着。门缝在他们俩的角力中,时而宽一点,时而窄一点。

就在这短暂的对峙中,王建国有了新的发现。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缝里飘了出来。那不是旅馆里常有的消毒水味,也不是烟味或者食物的味道。那是一种……有点像医院里才会闻到的,混杂着酒精、药水和一丝丝铁锈似的气味。这味道让他非常不舒服。

他的视线也趁机透过门缝,拼命地往里瞟。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他眼尖,瞥见门口不远的地板上,似乎乱七八糟地扔着一些东西。有一个白色的、小小的塑料瓶子,像是空了的药瓶。

在药瓶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很旧的毛绒玩具熊,那只熊的一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汽车旅馆的房间里?

王建国的目光越过这些杂物,投向房间深处那张大床。床上被子高高地隆起,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但那个人影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药瓶、玩具熊、一动不动的人、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医院味道……这些混乱、矛盾的细节,像一团乱麻,瞬间塞满了王建国的脑袋。

他原本以为自己即将揭开的是一桩恶性犯罪,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这个男人,到底是要害他怀里的那个女人,还是在……救她?

05

“我说了,我们这里没事!”陈强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扭曲,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再不走,我马上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骚扰客人!”

陈强的威胁,非但没有吓退王建国,反而让他心里那股执拗劲儿上来了。眼前这个男人越是阻拦,就越说明房间里有他不想让人看到的秘密。无论是好是坏,王建国都觉得自己今天必须得弄个明白。

“你报啊!你现在就报!”王建国也上了火气,他抵住房门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我这是合理检查我的财产安全,我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你要是再不让我进去,我就当你是在我房间里搞破坏,我有权停掉你们房间的电!”

这话半真半假,但足够唬人。

陈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愤怒、焦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副狰狞的面具。他似乎被王建国这副滚刀肉的架势给镇住了,一时间僵持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两个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瞬间——

房间里面,那张大床上,那团隆起的被子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沉闷至极的撞击声!

那声音,不像是拳头打在墙上,更像是有人用后脑勺,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后撞在了床头坚硬的木板上。

王建国和陈强都同时愣住了。

紧接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被子里又传出了一声被压抑到极致、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呜咽。那声音太奇怪了,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

它不像是求救,里面没有呼唤和请求;它也不像是哭泣,里面没有委屈和悲伤。那声音里,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痛苦,像一只受了重伤、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在生命耗尽前发出的最后悲鸣。

这声呜咽,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破了门口的僵持!

陈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那种白色,是血色瞬间褪尽的死灰。他眼神里的所有防备和凶狠都在一秒钟内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滔天的恐慌和心疼。

“宝宝!”

他失声喊了一句,也顾不上跟王建国再纠缠,猛地一松力,转身就朝着床的方向冲了过去。

机会!

王建国脑子里只闪过这一个念头。他趁着陈强转身的空挡,立刻用力一推门,想整个人都挤进去看个究竟。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

陈强虽然冲向了床边,但他的本能反应还在。他用后背和一条腿,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地将房门向后一撞。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重重地关上,门板撞在王建国的肩膀上,震得他生疼。紧接着,里面传来了门锁被反锁的“咔哒”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王建国被关在了门外。

他只能听到里面传来陈强带着哭腔的、几近崩溃的吼声:“宝宝!别这样!求你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伴随着他的吼声,是更加激烈、更加沉闷的“咚!咚!咚!”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每一次撞击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建国的心上。

然后,那些声音又突然消失了。

撞击声没了,陈强的吼叫也没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建国整个人都贴在了那扇冰冷的门板上,浑身因为刚才的紧张和现在的恐惧而轻微地颤抖着。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

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他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无论那个男人是凶手还是别的什么,那个女人的处境都已经危险到了极点。

王建国颤抖着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台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光照亮了他写满惊恐的脸。

他没有再多想一秒钟,用哆嗦的手指,按下了那三个最熟悉也最沉重的数字。

110。

06

电话“嘟”的一声就接通了。

“喂,您好,110报警中心。”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公式化的女声。

王建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才用一种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嘶哑又颤抖的声音说道:“喂……喂!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这里……我这里可能要出人命了!”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把自己旅馆的地址、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都吼了出来:“……一个男的,带着一个女的,那女的神志不清……我看到他从车里拿了绳子和胶带……就在109房间!刚刚……刚刚里面有撞墙的声音,很响!现在没声了!你们快来啊!快点来啊!”

接线员显然经验丰富,她没有打断王建国的嘶吼,等他说完,才用一种安抚但又不失专业的语气说道:“先生,您别激动,请您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们已经立刻派警员过去了,请保持电话畅通。”

挂了电话,王建国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冰凉的地板砖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一阵寒意,但他却感觉不到,他浑身都在冒冷汗。

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轻松。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性像乌云一样笼罩着他。他既害怕自己真的报错了警,到时候不仅把自己的生意搅黄了,还毁了人家小两口的生活;可他又更害怕,害怕自己报晚了那么几分钟,那扇门背后,已经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旅馆里静悄悄的,王建国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不敢再靠近那扇门,只是远远地看着,仿佛那是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三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划破了乡间午夜的宁静。那尖锐的声音,在此刻的王建国听来,简直如同天籁。

一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灯,在旅馆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两名警察。一个年纪稍大,看起来五十岁上下,国字脸,眼神沉稳,透着一股老练。另一个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精神抖擞,但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急躁。

王建国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迎了上去:“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在这边,119……不对,109房间!”

老警察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跟着他走,而是沉声问道:“你就是报警人王建国?”

“对对对,就是我!”

“把具体情况,再说一遍。”老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

王建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陈强和林雅的到来、林雅异常的状态、他在监控里看到绳子和胶带、以及刚刚在门口听到的撞击声,又快速但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老警察一边听,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建国,又看了看旅馆的环境。年轻警察则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师父,别问了,先去看看情况要紧!”

“不急。”老警察摆了摆手,然后对王建国说:“带我们去看看你说的监控。”

王建国不敢耽搁,赶紧领着他们进了那个狭小的储物间。老警察凑到那台旧显示器前,王建国把监控录像调了出来。当画面播放到陈强从后备箱拿出绳子和胶带时,年轻警察的脸色明显变了,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老警察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转头看了看王建国,那眼神里有探究,有审视,但没有完全的相信。

“走,去房间看看。”看完监控,老警察终于说道。

三人快步来到109房间门口。房门紧闭,里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年轻警察上前一步,抬手就准备砸门,被老警察一把拦住了。

老警察自己上前,抬手,用指关节“笃笃笃”地敲了敲门。他的敲门声不重,但非常有节奏和穿透力。

“开门!警察!例行检查!”他沉声喝道。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年轻警察在一旁急得搓手。

老警察又敲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明显加重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公安局的警察!现在接到报警,怀疑房间内有违法犯罪行为,请你立刻开门配合检查!我再说一遍,立刻开门!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破门进入,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王建国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连呼吸都忘了。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门里,终于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响动。

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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