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兰兰家要十八万彩礼,您先帮我凑一下吧。”
儿子在我出院当天,就堵在门口跟我要钱结婚。
而我住院这一个月,他一次都没来过,医药费全是女婿垫的。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脸,点了点头。
“钱可以给你,但我那套房子,已经准备给你姐夫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场家庭大战一触即发。
我冷眼旁观,因为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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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赵振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退休老工人,今年六十八岁。
人生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轰鸣的机器和不变的家庭。
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在自家小区的阳台上给那几盆宝贝月季浇水。
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绞痛从我胸口传来。
那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心脏,疼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眼前一黑,手里的水壶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四周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我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女儿赵雅婷守在我的床边,那双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狠狠哭过了。
“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看见我睁开眼,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喜悦。
她告诉我,我是突发性心肌梗死,万幸的是,楼下的张大爷听到声音不对劲,及时叫了救护车。
我才从鬼门关前,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主治医生很快就来了,他表情严肃地告诉我,虽然这次抢救过来了,但情况依然很危险。
堵塞的血管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医生,那……那费用大概要多少?”雅婷颤抖着声音问。
医生看了我们一眼,报出了一个让我们心惊肉跳的数字。
“手术费加上术后的住院、用药和康复治疗,你们至少要准备十五万。”
十五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我和女儿的心头。
我一辈子的积蓄,省吃俭用,也就存了十来万。
这还是我准备留给儿子赵文博娶媳妇用的棺材本。
我下意识地去看雅婷,她也正一脸愁容地看着我。
她知道家里的情况,这笔钱,对我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爸,钱的事您别操心,有我呢!”
雅婷强忍着泪水,反过来安慰我,她握着我的手说:“我们来想办法。”
说着,她就走到病房外,开始焦急地打电话。
我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地听到她在给她的弟弟,我的儿子赵文博打电话。
她的声音开始还很平静,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文博,是我,姐。你在哪儿呢?”
“爸……爸他住院了,情况很不好。”
电话那头,不知道我那个宝贝儿子说了些什么。
雅婷的音调开始拔高,渐渐带上了哭腔和控制不住的哀求。
“你快来医院一趟吧!爸病得很重,医生说要做手术!”
“你在外地出差?什么项目这么重要?能不能先请个假回来?家里现在需要你啊!”
“钱……手术费还差很多,你手上有没有……能不能先想想办法?”
雅婷的声音越来越卑微,可换来的,似乎是对方的不耐烦。
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对着电话那头,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吼。
“赵文博!那他妈的是咱爸!他现在就躺在医院里等救命钱!你跟我说你走不开?”
几秒钟后,我听到了电话被重重挂断的忙音。
雅婷无力地靠在走廊的墙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就在我们父女俩陷入绝望,一筹莫展的时候。
女婿孙涛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饭盒,满头大汗地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孙涛是个外地小伙子,家里条件一般,没什么背景。
但他自己很争气,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做技术员,人老实、踏实,对我们老两口也一直很孝顺。
他看到雅婷在哭,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
他快步上前,问清楚了情况后,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掏出自己的手机。
他划开屏幕,点开一个银行应用,然后把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
“爸,我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是我和雅婷攒着,准备过两年换辆好点的车用的。”
“现在您治病要紧,什么都比不上您的身体重要。”
“我马上去楼下银行取出来,先把住院的押金给您交了。”
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那个“不”字,在喉咙里滚了又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这十万块钱,几乎是他们这个小家庭全部的积蓄。
让女婿掏空家底来救我这个岳父的命,我这张老脸,实在没地方搁。
孙涛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把手机塞到雅婷手里。
“别想那么多了,爸,什么都没有您的命重要。”
“我现在就去办手续,您和雅婷等着。”
他没有再给我们任何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着缴费处走去。
他那并不算高大宽厚的背影,在那一刻,却让我觉得像一座山一样,无比的牢靠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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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煎熬,也最五味杂陈的一个月。
小小的病房里,成了人情冷暖、人性善恶最好的试炼场。
女婿孙涛,为了能全心全意地照顾我,直接在公司请了长假。
他每天从早到晚地守在我的病床前,比亲生儿子还要尽心尽力。
术后我不能动,他就不厌其烦地给我擦身、按摩、翻身,防止长褥疮。
我吃不下东西,他就一口一口地,像喂孩子一样喂我喝粥。
端屎端尿,擦洗换衣,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丝嫌弃。
到了晚上,他就在我病床旁边支起一个窄窄的,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折叠床。
夜里我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咳嗽或者动静,他马上就能从沉睡中惊醒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甚至同病房的病友,都以为他才是我的亲生儿子。
每当这时,我的心里就既感动,又觉得无比的酸楚和羞愧。
女儿雅婷要上班,只能每天下班后,急匆匆地从城市的另一头赶过来。
给我送些换洗的衣物和她亲手炖的汤。
她每次来,眼睛都是红红的,我知道,她心里憋屈,不好受。
一边,是掏空了家底,累得眼圈发黑的女婿。
另一边,是连面都不肯露一次,电话都打不通的亲弟弟。
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默默地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而我的亲生儿子,我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赵文博。
在这整整一个月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只在最开始,我刚做完手术那两天,发过几条不咸不淡,像是例行公事的慰问信息。
“爸,手术还顺利吧?”
“医生怎么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这边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实在走不开,您和姐多保重。”
我每次看到这些冷冰冰的文字,心就凉一截。
什么叫“需要我做什么吗?”
老子躺在医院里等死,你说需要你做什么!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气得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问雅婷,文博到底在外面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项目,忙到连亲爹的死活都不管不顾了。
雅婷每次都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来。
只说是跟几个朋友合伙,在做什么新型的投资,具体内容她也不懂。
我没再多问。
活了快七十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些事,就是块遮羞布,你把它扯下来了,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就这样,在女儿和女婿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各项指标都在慢慢恢复正常。
医生说,我这条老命,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再观察两天,确定没有术后感染的风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出院那天,天气格外的好,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孙涛一大早就跑前跑后,把所有的出院手续都办妥了。
然后和雅婷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走出了那栋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大楼。
我看着为了照顾我,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眼窝都陷进去的女婿。
又看了看为了我的病,愁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的女儿。
我的心里,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最重要,也最艰难的决定。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拉着他们俩的手,那双手,都因为操劳而变得粗糙了。
“雅婷,孙涛,爸这条老命,是你们俩给捡回来的。”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十万块钱的手术费,等我回去了,就把家里那套老房子的房产证拿出来,先押给你们。”
孙涛一听,连忙摆手,脸上带着老实人特有的局促。
“爸,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什么押不押的,给您治病是天经地义的!”
我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背,态度很坚决。
“不,孙涛,你听我说完,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说,等我身体再好一点,我就去房管局,把那套房子的名字,直接过户到你们俩的名下。”
“那套房子,是我和你妈一辈子的心血,现在,就当是我这个当爹的,给你们的报答了。”
雅婷和孙涛都愣住了,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做出这个决定。
“爸!这绝对不行!”雅婷第一个反应过来,急了。
“那是您和妈留着养老的房子!再说,文博他……他要是知道了,会闹翻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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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别再跟我提那个逆子了!”
“我算是彻底看透了,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有时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谁对我好,谁把我当亲爹,我心里有数。这房子,给你们,我心里才踏实!”
经过这场大病,我彻底看清了,也彻底想通了。
与其把这份家产,留给一个电话都舍不得打一个的白眼狼。
不如给这两个实实在在,对我好,救了我的命的人,一个最基本的保障。
03
车子很快就到了我们家那个有些年头的老旧小区楼下。
女儿和女婿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我,慢慢地往楼上走。
家在三楼,没有电梯,我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走几步台阶就得停下来喘口气。
短短的三层楼,我们却走了将近十分钟。
终于,我们站到了那扇我再熟悉不过的,已经掉了不少漆的防盗门前。
我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掏出钥匙,正准备插进锁孔。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楼道的拐角处闪了出来,像一堵墙一样,结结实实地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是我的好儿子,赵文博。
他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我认得,那是他谈了快一年的女朋友,叫张兰。
一个月不见,赵文博看起来倒是一点没瘦,反而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服,脚上那双鞋,我见过,电视广告里说要好几千。
他一上来,就表现得无比“孝顺”和“热情”,仿佛那个失联了一个月的人根本不是他。
“哎呀,爸!您出院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啊!我这正好准备去医院接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开了默默站在一旁的孙涛,硬是要过来搀扶我。
那样子,仿佛他是全天下最孝顺的儿子。
他身后的女友张兰也在一旁,捏着嗓子,用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附和着。
“是啊,叔叔,我们早就想去医院看您了,就是文博他心疼您,怕我们去了人多,影响您休息。”
我看着他们俩这一唱一和,堪比专业演员的虚伪表演,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和恶心。
我没有理会他们伸过来的手,只是想让他们让开,让我这个大病初愈的人,能先进屋歇口气。
寒暄了几句,眼看我不接他们的话茬,赵文博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他不再假惺惺地要扶我,而是直接侧过身,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门口。
他搓着手,脸上挤出一副又为难又充满期盼的样子,开了口。
“爸,您看,您这身体也彻底好了,我就跟您说件大喜事。”
“我跟兰兰,我们俩商量好了,准备结婚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呢……你也知道,现在结婚不比以前了。兰兰她家那边,对彩礼方面有点要求……”
他顿了顿,抬起头,用一种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说是理直气壮的眼神看着我。
“她家里开口要十八万的彩礼,说是一分都不能少。”
“爸,您看……您能不能先帮我把这个钱给凑一下?兰兰说了,只要彩礼一到位,我们马上就去领证!”
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天经地义。
仿佛他不是在跟一个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掏空了家底的父亲要钱。
而是在跟一个银行的取款机,输入一串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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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我所有的愤怒、心寒、失望,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悲哀的平静。
我看着他,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但我的心里,却无比的冷静。
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躺在病床上最需要人照顾,最需要亲人陪伴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为了凑那十几万的手术费,把一辈子省吃俭用的棺材本都差点掏空了,女婿孙涛更是为了我倾其所有。
而他,我的亲生儿子。
在我大病初愈,出院回家的当天,连家门都不让我进,第一件事,就是堵在门口,逼我给他拿钱娶媳妇!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透了,也彻底硬了起来,硬得像一块石头。
04
我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唉声叹气地妥协。
我只是看着他,冷冷地,一字一顿地,宣布了我在车上就已经做出的那个决定。
“这套房子,我已经决定了,要给雅婷和孙涛。”
“他们救了我的命,这房子,就算是我的命换来的,现在,我要把它交给我认为最值得的人。”
我的话音刚落,赵文博的脸当场就变了。
那张原本还堆着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再也装不出那副孝子贤孙的模样,指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涛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孙涛!你这个外地来的白眼狼!你的心机够深的啊!”
“我说你怎么又是垫钱又是请假照顾的,原来他妈的是在打我们家房子的主意!”
他又转过头,用一种看仇人一样的眼神,对着我嘶吼道。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姓孙,我他妈的姓赵!我才是你的亲儿子!这个家唯一的继承人!”
“你怎么能把房子给一个外人!你这是胳膊肘往死里往外拐!”
他身边的女友张兰,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当场就戏精附体一般地哭了起来。
她指着我和满脸通红的雅婷,哭哭啼啼地说道。
“好啊!这下可好了!没了房子,彩礼也凑不够了!这婚还怎么结?”
“我就知道,你们一家人,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我!嫌弃我是农村来的!现在连我跟文博的婚事都要搅黄了!”
她非常巧妙地,把一场赤裸裸的财产纠纷,偷换概念成了对她的地域歧视和家庭矛盾。
一场丑陋不堪的家庭大战,就在我家这狭窄的,陈旧的楼道里,彻底爆发了。
赵文博和张兰的咒骂声、侮辱声,女儿雅婷带着哭腔的劝解声,还有闻讯赶出来,站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的邻居们的议论声。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根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往我那刚刚做完手术的脑子里钻。
我大病初愈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和吵闹。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气血上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就晕厥过去。
孙涛和雅婷见状,脸色大变,赶紧一左一右地死死扶住我。
就在这整个场面最混乱,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
赵文博口袋里的手机,极不合时宜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慌张和不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他没有立刻接,而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但电话铃声却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像是在催着他的命。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躲到楼道的拐角处,背对着我们,压低了声音,接通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我们虽然听不清他在电话里具体说了些什么。
但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只听他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地,近乎是卑微和祈求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哥,您放心!我马上就过去……您千万别急……钱我一定想办法凑齐!”
他这个反常的举动,和他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让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更增添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和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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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那个神秘的电话后,赵文博的态度,发生了惊人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走了回来,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暴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表情。
他不再纠缠房子的归属问题,而是突然腿一软,又“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他的眼泪看起来无比的真实和汹涌。
“爸!我对不起您!我不是人!我混账!”
他声泪俱下地,开始向我“坦白”他那所谓的“苦衷”。
他说,他之前之所以一直“失联”,不敢来医院看我,不敢回家。
不是因为他不想来,也不是因为在外地出差。
而是因为他跟着几个“朋友”,在外面学人家做生意,结果被人设局骗了。
不仅把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钱全都赔了进去,还倒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他说,那些债主心狠手辣,天天打电话逼他还钱,甚至扬言要卸掉他一条腿。
他吓得在外面东躲西藏,连家都不敢回。
他这次之所以这么急着跟张兰结婚,开口就要那十八万的彩礼。
其实也不是真的为了办什么婚礼。
而是想用这笔救命钱,先把那个最要命的,能要他命的窟窿给堵上。
05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涉世未深,被人欺骗,走投无路的悲情受害者形象。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哭得肝肠寸断。
听着他的哭诉,看着他那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我那颗刚刚硬起来的心,终究还是,无可救药地,又一次软了下来。
毕竟,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我可以对他失望,可以对他寒心,可以骂他不孝。
但我做不到,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砍掉一条腿,毁掉这辈子。
我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他。
一辈子的父爱,让我所有的理智和愤怒,都开始动摇。
我心里那个要把房子给女儿女婿的坚定念头,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确定。
站在我身边的女婿孙涛,显然是看出了我的为难和内心的动摇。
这个老实忠厚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扶起了我。
然后他轻声对我说:
“爸,不管怎么说,文博终究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事情要紧。”
“房子不着急,什么时候都能过户。咱们先把他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孙涛的这份大度和体谅,让我的心里更加的愧疚。
也更加觉得,亏欠了他们小两口太多太多。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向自己的骨肉亲情,妥协了。
我让雅婷扶我进屋,从床底下那个我藏了几十年的,生了锈的铁盒子里。
拿出了我最后的一点养老积蓄。
那是一张存有十二万块钱的定期存单,还有几个月才能到期。
现在取出来,利息会损失不少,但也顾不上了。
可离他说的数目,还差一些。
我厚着这张老脸,万分艰难地,对女婿孙涛开了口。
“孙涛啊,你看……你之前给我垫付的那十万块钱手术费,能不能先……”
我的话还没说完,孙涛就立刻打断了我。
“爸,您说这个就太没意思了。那钱您先拿去用,不够我再去外面朋友那儿给您想办法凑。”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半分的不悦。
就这样,我把我自己的十二万,加上从女婿那里又“借”来的八万。
一共二十万,整整齐齐地,凑给了赵文博,让他去堵那个他口中“致命”的窟窿。
赵文博拿着那笔沉甸甸的,散发着墨香的现金,对我千恩万谢。
他跪在地上,赌咒发誓,说等他把这个难关周转过来,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孝敬我。
把从姐夫那里借的钱,连本带利地,第一时间还上。
看着他那副感恩戴德,浪子回头的样子,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以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家庭风波,总算是暂时平息了。
我以为,儿子虽然混账,但终究还是有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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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也无法理解的情况,发生了。
中午的时候,女婿孙涛的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条银行发来的转账提醒信息。
有一个完全陌生的账户,给他转入了整整三十万元!
孙涛当时就懵了,他以为是银行系统出了错,或者是遇到了什么新型的电话诈骗。
他立刻就给银行的官方客服打了电话,核实这笔款项的来源。
客服在仔细查询后,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这笔转账是真实有效的,钱已经一分不少地,到了他的银行账上。
更奇怪的是,在转账的附言栏里,对方还留下了一句简短的话。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孙先生,感谢您仗义出手。赵文博欠我的钱已全部还清。多余部分,是这几天的利息和您的感谢费,不成敬意。”
孙涛和雅婷拿着手机,把这条信息反复看了十几遍,脑子里全是解不开的问号。
赵文博欠的到底是什么债?
本金二十万,怎么连本带利,一下子还出了三十万?
那个神秘的“债主”,为什么会知道孙涛的名字和账号,并且把钱转给了孙涛,而不是直接还给借款人赵文博?
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谢费”,又从何说起?
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孙涛立刻就给赵文博打了电话,想问个究竟。
可赵文博在电话里的态度,却极其地不正常,支支吾吾,言辞闪烁。
只说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让大家不要再问了,那个“朋友”不想被人打扰。
然后,他就匆匆地,像是逃避什么一样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这种反应,让整件事情,显得更加的蹊跷和扑朔迷离。
那天下午,我心里也觉得七上八下,总觉得不踏实。
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06
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就开始动手,整理儿子赵文博从小到大堆放的那些旧东西。
我想把他的那个乱糟糟的房间,彻底打扫一下,也算是换换家里的晦气。
在我清理他那个已经落满了厚厚灰尘,很多年都没再用过的旧书包时。
我无意间,从书包最里面的一个,几乎已经和内衬粘在一起的夹层里。
翻出了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质已经发黄、变脆的纸条。
我本以为是什么废纸,正准备扔掉。
可我展开那张纸条的瞬间,看清了上面那几个熟悉的,却又无比刺眼的字迹时。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从头到脚,狠狠地劈中了!
我的瞬间浑身冰冷,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