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被捕后,王碧奎问毛人凤:他图什么?毛人凤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吴石被抓走那天,家里抄出来一堆一堆的密电稿纸,特务们满屋子乱翻,毛人凤就坐在那,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这人可是国民党高层里的脑子,现在你告诉我他是共产党的地下党,这弯谁也转不过来,消息传到牢里,王碧奎整个人都懵了,毛人凤就站在边上,她就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图个啥,毛人凤也没多说,就吐出俩字,信仰,这两个字跟钉子一样,把这些年的事全都钉死了。
他本来能活得好好的,只是他不想那么活,保定军校第一,日本两所学校的状元,抗战那会儿就跟在蒋介石屁股后面,官升得跟坐火箭似的,外人看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权力,前途,什么都不缺,可他心里那本账不是这么算的。
1944年,湘桂会战打得稀烂,自己人坑自己人,部队拼光了,小儿子转移的时候得肺炎没救回来,他就那么看着,跟上头要兵没人搭理,军队里烂到根了,当官的就知道甩锅,他回家就骂国民党,说这要是不完蛋,天理难容,那时候他已经跟共产党搭上线了,1947年,找了何遂,联系上了地下组织,有人问他这么干图什么,他一拍桌子,说我当兵三十年,不是为了当官发财,就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话在当时说出来,掉脑袋是分分钟的事。
留下来的不光是一堆档案,还有他那只被打坏的左眼,1948年,他拿着《徐州剿总敌情》送出去,那是淮海战役开打前最完整的一份敌方情报,1949年,《国防部长江防部署图》又送了出去,张震将军后来回忆,那地图上连哪有暗礁,炮兵阵地坐标都标得一清二楚,解放军怎么过江,全靠这个,国民党往台湾跑的时候,吴石把“八类、六千八百多卷、两亿字”的军事机密全藏了下来,就让人搬了几百箱废纸糊弄事,日本侵华的材料都在里头,季羡林后来都说,国内就剩下这一套了,他说这些档案要么当起义的见面礼,要么就绝对不能让老蒋带走,这不是闹情绪,是早就选好队了。
去台湾根本不是为了逃命,是去送情报的,1949年金门战役一打完,北京这边急着想知道台湾那边到底怎么布防的,吴石自己提出来要去,说台湾是中国的,我不去,谁去送这个信,到了台湾,他天天装作陪老婆逛官邸,其实是用香烟盒藏着战略部署,拍成微缩胶卷,再交给朱谌之,一站一站地往北京送,毛主席亲自批示记功,还写了“虎穴藏忠魂”,这些事全都在暗地里,谁都不知道,直到1950年,出了岔子。
被叛徒给出卖了,左眼也是那时候被电刑给打瞎的,蔡孝乾,省工委书记,这人叛变了,就因为饭量大,爱穿西装去西餐馆吃饭,被特务给盯上了,一抓,顺着这条线就摸到了朱谌之,再一查聂曦的通行证,签发人是吴石,这下全明白了,根本不是怀疑,是直接定了案,毛人凤一开始还不信,说吴石是我的智囊,怎么可能反水,直到带人把门踹开,搜出那些密电稿纸,吴石被死死摁在地上,安眠药掉了一地,西装扣子都崩了两颗,领口被扯破,还见了血,就从那天起,他再也没站起来过。
进了保密局,谷正文变着法地折磨他,拿竹签子钉指甲,灌辣椒水,上电刑,左眼当场就电爆了,肋骨也断了三根,他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谷正文没办法了,用了美国人的设备搞“植指纹”,硬是把他指纹弄到情报图上,还伪造电报,模仿他的语气,就是为了刺激蒋介石,到了2000年平反的时候,文件里都检测出指纹转移剂的残留物,这些手段放现在看,就是一部现实版的“洗冤录”。
其实最后也给过他机会,毛人凤亲自去找他,说你写份悔过书,我马上送你去日本治病,他理都不理,他老婆王碧奎也被抓了,毛人凤让她去劝自己丈夫认罪,她就问他,他到底图什么,毛人凤沉默了,看了她好久,还是那俩字,信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替吴石说话,也是唯一一次没说假话。
1950年6月10号凌晨,吴石被押到马场町刑场,毛人凤特意交代要“点射”,两颗子弹直接打穿胸膛,心脏都从伤口里迸出来了,还拍了照片给蒋介石看,临死前他念了首绝笔诗,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中央日报上登的又是另一首,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那天一块死的有四个人,聂曦、朱谌之、陈宝仓,都是干这行的,留下来的不是尸体,是忠诚这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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