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挪车！赶紧挪车！”
凌晨12点03分，手机屏幕上显示这是第15个来电。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是我花钱买的车位，挪什么车！”我对着手机怒吼，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周先生，求您了，真的很急……”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急什么急？我花了20万买的车位，合法停车，凭什么让我挪！”我气得咬牙切齿。
啪！我狠狠挂断电话，胸口还在起伏。
手机却像着了魔似的继续响，16个、17个、18个……
我直接关机，往床上一倒，心想物业的王管家是不是吃错了药？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第二天早上6点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下楼，准备去公司开早会。
刚踏进地下车库，我整个人呆住了。
01
我叫周明杰，今年34岁，是个软件开发工程师。半年前，我终于在这座一线城市咬牙买下了人生第一套房子——锦绣花苑小区的92平米两居室。
为了这套房子，我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装修都只能找朋友帮忙弄了个简装。
从小县城奋斗了12年，能在这座城市拥有自己的房子，感觉像做梦一样。拿到房产证那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妈在视频通话里看到房产证，也跟着抹眼泪：“儿子，你终于在大城市扎根了。”
买房已经让我倾家荡产，但为了停车方便，我又狠下心花了20万买了个地下车位。
这笔钱几乎让我喘不过气，之后好几个月我都靠泡面和外卖过日子，银行卡余额经常只剩两位数。
不过每次看到我的黑色丰田凯美瑞稳稳停在专属车位上，那种踏实感让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老周，这车位20万？也太夸张了吧！”好友小李第一次来我家，看到车库里的价格牌，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办法，”我无奈地笑笑，“不买车位只能停路边，天天担心被交警贴条。这位置多好，离入口近，出入方便。”
“你这是真在这城市站稳脚了！”小李拍着我肩膀，“房子加车位，七位数了吧？”
“别提了，穷得只剩裤子了。”我摆摆手，“不过好歹有个自己的窝。”
锦绣花苑是个新建的小区，七栋楼，住着七八十户人家。邻居大多是像我这样的年轻白领，也有几户退休老人。小区绿化不错，物业管理也算靠谱。
我住在3栋14楼，1403室。房子不大，但光线好，格局也合理。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人生第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
刚搬进来时，邻居们都很友好。电梯里碰面会点头微笑，偶尔还会聊上几句。对门住着一对小夫妻，男的叫张浩，女的叫小雅，都是银行职员。他们工作忙，经常加班，但从不吵倒别人。
“周先生，你也是程序员？”有一次在电梯里，张浩主动搭话。
“对，就在附近那家科技公司上班。”我笑着回答。
“厉害啊，我们也经常加班，都是苦命人，互相体谅。”张浩笑得很爽朗。
“是啊，现在这年头，谁不忙呢。”我点头。
小雅也笑着说：“周先生，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就我一个，光棍一条。”我有点尴尬地挠挠头。
“那挺好，自由自在！”张浩拍拍我肩膀，“有啥事可以找我们。”
这种邻里间的温暖让我觉得很舒服。虽然大家平时忙碌，交流不多，但那份淡淡的关心让人安心。
我的车位是B2-19号，位置绝佳，紧挨着车库入口。下班回家，开车刷卡进去，停好车几步就到电梯，方便得不得了。朋友来我家，看到这车位都羡慕得不行。
“老周，你这车位位置绝了！”小李每次来都感叹，“我们小区车位都在角落，停车得绕半天。”
“那可不，花了20万，位置当然得挑个好的。”我得意地笑。
“值！这位置进出多省心。”
确实，这车位让我满意极了。周围都是固定车主，大家停车都很规范，没出过什么乱子。
我还在车位边贴了个小牌子：“私人车位，禁止占用。”虽然没人乱停车，但有个标识总归安心。
搬来半年，一切都挺平静。我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上7点半出门，晚上10点多回家，周末偶尔和朋友吃个饭或者宅家里打游戏。邻居们各自忙碌，偶尔在电梯里聊几句，关系和睦但不黏糊。
物业管理也还行，王管家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看起来挺负责。平时小区有啥事，他都会在业主群里及时通知。我不爱在群里说话，但消息都会看。
“各位业主，下周三有电梯维护，请大家配合。”
“小区东门路灯坏了，已报修。”
“请勿在消防通道堆放杂物，谢谢配合。”
这些通知让我觉得物业还算用心。虽然物业费每月400多，有点贵，但服务确实不错。
那天晚上，我照旧加班到10点半。公司最近在赶一个大项目，忙得昏天黑地。我是技术骨干，压力大，但工资也高，这也是我能买房买车位的原因。
“周哥，你先走吧，这边我盯着。”同事小赵看我收拾东西，主动说。
“没事，我再调试一下代码，今晚得把这功能搞定。”我摆摆手。
“行吧，别太晚，注意休息。”小赵提醒。
“知道，谢了。”我点点头，继续敲键盘。
忙到11点多，终于搞定了一个关键模块。我收拾东西开车回家，路上还盘算着明天开会的事。
回到小区，刷卡进地下车库。这时间车库静悄悄的，大多数邻居都睡了。我把车停在B2-19号车位，检查了一下，确认没压线，拿上背包上楼。
上楼时，电梯里遇到住楼上的陈阿姨。她退休前是会计，平时爱在小区遛弯，人很和气。
“小周，又加班到这么晚？”陈阿姨笑眯眯地问。
“是啊，最近项目忙。”我揉揉眼睛。
“年轻人得注意身体，别太拼了。”她关切地说。
“谢谢陈阿姨，我会注意。”我笑笑。
“对了，今天傍晚小区来了辆救护车，你听说了吗？”陈阿姨压低声音。
“救护车？”我一愣，“谁家出事了？”
“好像是老赵家，具体不清楚。听说老太太身体不好。”
老赵？我想起来了，住在6栋的那个坐轮椅的老人，听说以前是铁路工人，腿脚不好，平时靠老伴推着轮椅出门。
“严重吗？”我有点担心。
“不知道，唉，年纪大了，身体总有些毛病。”陈阿姨叹气。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祈祷老赵一家没事。
回到家，我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准备睡觉。明天早上有会，得早起。刚躺下，准备刷会儿手机，电话突然响了。
11点45分，谁这么晚打来？
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疑惑地接起来。
“周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我是物业的王管家。”电话里是个急促的男声。
“王管家？这么晚啥事？”我皱眉。
“是这样的，麻烦您现在下来挪一下车，真的很急。”王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很慌。
“挪车？为啥？”我坐起来，语气不太好。
“有点特殊情况，麻烦您配合一下。”他声音更急了。
“啥特殊情况？我车停得好好的，没违停啊！”我有点火了。
“不是违停，就是……真的很急，求您了！”他语气里带着恳求。
“急啥？大半夜让我挪车，总得给个理由吧？”我语气更冲了。
“这个……我不好解释，总之很急，您帮个忙吧！”王管家急得声音都抖了。
“帮啥忙？我都睡下了！”我火气上来了，“我花20万买的车位，合法停车，凭啥让我挪？”
“周先生，求您了，真的关系到……”他声音更哽咽了。
“关系到啥？你说清楚啊！”我吼道。
“救……救急……”他吞吞吐吐。
“救急？救啥急？大半夜的你让我猜谜？”我彻底火了，“没理由别来烦我！”
啪！我挂了电话。
刚躺下，手机又响了，还是王管家。
“喂！我说了不挪！”我接起来就吼。
“周先生，您别挂，听我说……”他声音几乎是哀求。
“说啥？你又不说清楚！”我再次挂断。
没两分钟，电话又响。我直接挂断，拉黑号码。
结果没过几分钟，换了个号码又打来。
我气得要炸了：“你有完没完？有病吧！”
“周先生，求您了，真的很急……”王管家声音都带哭腔了。
“急你妹！我买的车位，我想咋停咋停！”我挂断，继续拉黑。
接下来一个小时，简直是噩梦。王管家不停换号码打来，每次都是那几句：“很急”“求您了”“特殊情况”。我问他原因，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清楚。
到第10个电话，我已经抓狂了：“你到底要干啥？有话不会好好说？”
“周先生，我知道这样不好，但真的很急……”他声音哽咽。
“急啥？说啊！”我吼道。
“我……我没法解释清楚……”他吞吞吐吐。
“没法解释你打啥电话！”我骂道。
第15个、第16个、第17个……到第18个电话，我彻底崩溃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对着手机咆哮，“一个小时打18个电话，连个理由都没有，你当我傻？”
“周先生……”王管家声音完全是哭腔。
“哭啥哭！我买的车位，爱咋停咋停，你管得着？”我恶狠狠地说，“什么破物业，明天就投诉你！”
说完，我直接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
王管家绝对是疯了！大半夜打18个电话，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什么“很急”“救急”，鬼知道他在说什么！
20万买的车位，产权证上白纸黑字，凭啥让我挪？我越想越气，决定明天就去物业办公室找他们理论。
02
一夜没睡好。
虽然关了机，但脑子里全是昨晚的事。王管家为啥那么急？他说“救急”，到底啥急事？为啥不说清楚？是消防检查？还是车库要施工？
不管啥原因，他们这样办事太离谱了。作为业主，我有知情权，凭啥啥都不说就让我配合？
早上6点，我迷迷糊糊醒了，头疼得厉害，估计是昨晚气得。看看时间还早，闭眼再眯了一会儿。
7点，闹钟响了。我爬起来洗漱，换上衬衫，准备去公司。今天有个大项目会，不能迟到。
开机一看，吓了一跳！40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王管家昨晚换号打的。还有20多条短信，内容差不多：
“周先生，求您挪车，真的很急！”
“周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
“周先生，这是紧急情况！”
我冷笑一声。紧急情况？啥紧急情况说不出口？这个王管家真有毛病。
下楼时，电梯里遇到对门的小雅。她眼圈发红，看起来很累。
“小雅，这么早上班？”我打招呼。
“嗯，昨晚银行系统维护，忙了一夜。”她声音疲惫。
“辛苦了，你们银行也这么拼。”我感叹。
“是啊，”小雅叹气，“昨晚还出了点意外，忙得焦头烂额。”
“啥意外？”我随口问，想起陈阿姨说的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小区，但进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耽误了时间。”她摇头。
我心里一紧：“严重吗？”
“还好，最后人送医院了。”小雅揉揉眼睛，“不过这种事真揪心，时间就是生命。”
“啥病？急吗？”我追问。
“好像是心脏问题，具体我也不清楚。”小雅说，“这种病最怕耽误。”
心脏问题？我想起陈阿姨说的老赵家老太太，暗暗祈祷没事。
出了电梯，我和小雅道别，走向车位。昨晚的事还在脑子里打转，看来确实有急事，难怪王管家那么急。不过他不说清楚，我咋配合？
走到车位附近，我发现不对劲——周围站了好多人。
一开始我以为是车主在聊天，走近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18个人，整整18个人围在我车前！
不是两三个，是整整18个邻居！
老王、小丽，还有好些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邻居，全都站在那儿，脸色严肃得吓人。
我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在我身上，像审犯人一样。
“这……这咋回事？”我声音发抖，腿都有点软。
没人吱声，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
老王站在最前面，平时他笑呵呵的，总夸我“年轻人有干劲”，但今天他脸色阴沉，眼神冷得像刀。
“王叔，这是咋了？”我试着挤出笑容，想缓和气氛。
老王直接叫我全名：“周明杰。”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像石头砸在我心上。平时他都叫我小周，今天叫全名，肯定有大事。
“王叔，您这是……”我声音更抖了。
“你昨晚为啥不挪车？”小丽突然开口，声音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爱笑的邻居。
我看她一眼，她抱着孩子，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这让我更慌了。
“我……我买的车位，为啥要挪？”我还想硬撑，但底气明显不足。
面对18个人的包围，我感觉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但内心开始动摇了。
“你真不知道？”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被推到前面。
是老赵！
我认识他，6岁的退伍铁路工人，腿脚不好，平时很少出门。今天他出现在这儿，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还有种让人不安的情绪。
“赵叔，我不知道啥？”我声音更小了。
周围邻居开始窃窃私语，我隐约听到几句：
“救护车”
“耽误了”
“25分钟”
“差点就……”
“太自私了”
这些话像刀子扎在我心上，虽然听不全，但我感觉事情不简单。
“我不知道你们说啥，”我声音越来越低，“到底咋了？”
王管家从人群里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我，眼睛红红的，像一夜没睡。
“王管家，”我看到他就来气，“昨晚你让我挪车，到底为啥？现在总能说了吧？”
王管家抬头，眼中含泪：“周先生，我当时真的说不清楚，情况太急了……”
“啥情况急？”我追问。
“我……”王管家张嘴，眼泪却掉下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当众哭了，我震惊了。到底啥事让他这样？
“周先生，你真不知道？”住在4栋的小梅走上前，眼神里满是愤怒。
“我知道啥？你们到底说啥？”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所有人都在打哑谜。
“你不知道昨晚……”小梅说到一半，被老王拦住。
“先别说。”老王走到我面前，声音沉重，“周明杰，我问你，昨晚王管家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没细数，十几个吧。”我老实回答。
“不是十几个，”老王一字一句，“是18个，整整18个。”
听到这个数字，周围议论声更大了。
“那又咋样？”我还想嘴硬，“他没说清楚为啥挪车啊！”
“他说很急。”老王声音低沉。
“光说急有啥用？总得给理由吧？”我反驳。
“理由……”老王深深看我一眼，“你想知道理由？”
“当然想！”我大声说，“你们一直打哑谜，到底咋回事？”
老王看看身后邻居，又转回来看我。
“好，我告诉你。”他声音更沉重，“昨晚12点，救护车来了小区。”
“救护车？”我想起小雅的话，“是老赵家老太太心脏病发作吧？小雅说最后没事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表情都变了。
老赵推着轮椅靠近我：“小周，你知道救护车为啥来？”
“心脏病发作，小雅说的。”我回答。
“你知道救护车为啥进不来？”老赵追问。
“进不来？”我愣了，“为啥？”
“因为担架抬不出来。”王管家突然开口，声音发抖。
“担架？”我更糊涂了，“啥担架？”
“从车库到救护车，要经过消防通道。”老王解释，“但……”
他停顿一下，所有人盯着我。
“但啥？”我急了。
“消防通道被堵了。”老王指着我身后的车，“被你的车。”
这句话像雷劈在我头上。
我猛转身，看看自己的黑色凯美瑞，又看看周围。我车位确实在入口附近，但从没注意旁边是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我声音小得像蚊子，“我的车位是消防通道？”
“不是车位，是旁边的通道。”王管家擦泪说，“平时没事，但紧急情况抬担架时，你的车挡住了关键转弯口。”
我这才发现，车位旁有条宽通道，我以为是行车道，没想到是消防通道。
“那……后来咋办的？”我声音发抖。
“只能绕远路。”小丽泪流满面，“从另一个出口抬担架，多走了几百米，还要上下楼梯。”
“耽误多久？”我不敢问，但必须知道。
“25分钟。”老赵声音轻得像刀子，“整整25分钟。”
25分钟……
我腿一软，扶着柱子才没倒。脑子里嗡嗡响，回想着王管家昨晚的话：
“周先生，求您了，很急……”
“您就当救命……”
“真的很急……”
原来“救命”是真救命，原来“很急”是真命悬一线。
而我，我在电话里骂他有病，说“急死我也不管”……
想到这儿，我感觉喘不过气。
“赵叔，我……我不知道……”我想道歉，但话都说不全。
老赵看着我，眼中愤怒慢慢变成复杂情绪：“小周，对心脏病患者，25分钟意味着啥？”
我不敢想。
“意味着生与死。”他声音沉重。
这句话让车库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我手抖得厉害，额头冒冷汗。脑子里全是王管家的哭腔。
“赵叔，您老伴现在咋样？”我声音像蚊子叫。
老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03
“我老伴……”老赵声音哽咽，“在医院抢救了四个小时。”
我心提到嗓子眼：“现在……咋样？”
老赵沉默，车库安静得吓人，只能听到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他慢慢开口：“医生说，如果能早到25分钟，情况会好很多。”
我腿软得站不住，靠着柱子滑坐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叔，我……我真不知道……”我声音颤抖，眼泪流下来。
小丽突然爆发：“不知道？王管家给你打了18个电话，每回都在求你，你还说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是这情况……”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以为是啥情况？”小梅怒道，“大半夜打18个电话，物业是闲的？”
我无话可说。确实，谁会半夜打这么多电话？肯定有大事。
“周先生，”5栋的老张开口，“王管家平时咋样，你清楚。他会无缘无故烦你？”
我想起王管家平时的负责劲儿，确实从不无理取闹。昨晚他那么急，我该想到事情严重。
王管家走上前，泪眼汪汪：“周先生，我当时没说清楚，但情况太急了。我一边联系救护车，一边给您打电话，脑子都乱了。”
“你为啥不直接说有人心脏病？”我声音带哭腔。
“我……我怕您慌，也怕电话里说不清。”王管家哽咽，“我以为您听我那么急，会配合……”
“我……”我想辩解，但说不出话。
老张走上前：“小周，换位思考，如果是你家人心脏病发作，救护车进不来，你咋想？”
我想象那画面：深夜，家人倒下，救护车被堵在门口，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堵通道的人还在电话里骂……
我不敢想，眼泪止不住。
“要是我家人，我会恨死那个人。”我哽咽说。
“那你明白老赵的感受了？”老张问。
我点头，对老赵深深鞠躬：“赵叔，我真的对不起……”
老赵看我哭，表情柔和了些：“小周，我不是要你道歉，我想让你明白个道理。”
“啥道理？”我擦泪问。
“人不是孤岛。我们生活在这社区，互相需要，互相帮助。”老赵说。
王管家也说：“周先生，我们小区邻居关系一直很好，大家互帮互助。你刚来，可能还不了解。”
“对，”小梅点头，“去年夏天空调坏了，大家轮流借风扇，没让一户人家热着。”
“还有次台风，树倒在路口，大家一起清理，没人抱怨。”另一个邻居说。
“对，我家孩子生病发烧，老张半夜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没提一句油钱。”小丽补充。
听着这些，我才知道自己买的不只是房子和车位，而是一个大家庭。
“我明白了，”我抹泪说，“以后有啥事，我一定配合，主动帮忙。”
老张欣慰点头：“这就对了，小周。”
“那医药费……”我看向老赵。
“不用你出。”老赵摆手，“医保报销了，我们也有积蓄。”
“可我心里过不去……”我低声说。
“你的心意我们懂，”老张说，“但重要的是你学到啥。”
周围邻居开始微笑，气氛缓和了些。有人对我点头，表示接受道歉。
就在我以为事情要结束时，老赵突然问：“小周，你觉得昨晚的事就这么简单？”
我一愣：“啥意思？”
老赵眼神深邃：“你以为道个歉，事情就完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老赵。
“赵叔，您这话啥意思？”老张皱眉，“小周认错了，也愿意负责……”
“认错？负责？”老赵苦笑，“这够吗？”
“那您还想咋样？”小丽不解。
老赵看我，缓缓说：“小周，你真明白昨晚发生了啥？”
“明白啊，”我赶紧说，“您老伴心脏病发作，救护车被我车挡了，耽误25分钟……”
“这只是表面。”老赵打断，“你明白本质吗？”
“本质？”我更糊涂。
老赵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如果昨晚时间倒回去，王管家还是那样打电话，说不清原因，你会挪车吗？”
“会！绝对会！”我毫不犹豫。
“真会？”老赵眼神犀利，“你确定？”
“确定，我不会再犯错。”我坚定说。
老赵苦笑：“小周，你的回答让我失望。”
“为啥？”我不解，“我说配合不对吗？”
“你知道我为啥失望？”老赵声音沉重，“你还是没明白这件事的意义。”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老赵。
“小周，这事的关键不是你愿不愿意配合，而是你为啥不愿意配合。”老赵说。
“我……因为王管家没说清原因……”我小声说。
“这是表面，深层呢？”老赵追问。
我想了想：“因为我觉得我买了车位，就有绝对的使用权，不该被限制。”
“对！”老赵声音提高，“这就是问题根源！”
他的话让所有人愣住。
“你说买了车位就有绝对使用权，这想法错了！”老赵激动说。
“为啥错？我花钱买的啊！”我不服。
“有使用权，但不是绝对的！”老赵说，“任何权利都有边界，要受道德和法律约束！”
老张也明白过来：“小周，你的问题不是不配合，而是你的权利观念有问题。”
“权力观念？”我还是迷糊。
小梅说：“周先生，举个例子，你买了房子，能随便在家里干啥吗？”
“不能吧，比如不能吵到邻居……”我想了想。
“对！”小梅点头，“房子都不能随便，车位更不能。”
老张说：“小周，如果都像你这样想，买了车位就不受约束，小区还咋管？”
我开始明白了。
王管家说：“周先生，物业平时不会随便要求挪车，只有紧急情况，比如消防检查或昨晚的救援。”
“对，”老张说，“小周，我们生活在一个社区，个人权利要服从集体利益。”
我点头，但老赵还不满意。
“小周，我再问你，这事的最大教训是啥？”老赵严肃问。
“相信物业，配合邻居……”我说。
“不对！”老赵打断，“这还是表面。”
“那是啥？”我问。
老赵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最大的教训是，你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啥。完整的真相。”
“啥真相？”我心又悬起来，“不是说清楚了？”
老赵摇头：“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老赵，气氛凝重。
“那……到底咋回事？”我声音发抖。
老赵眼中含泪，缓缓说：“小周，你知道昨晚我老伴为啥突发心脏病？”
“不知道……”我摇头。
“你知道那25分钟里，发生了啥？”他问。
我感觉有啥可怕的事要揭开。
老赵声音颤抖：“那25分钟里，我眼睁睁看着我老伴……”
他停顿，所有人屏住呼吸。
王管家走上前，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周先生，您看看这个。”
我颤抖着接过，展开一看，整个人石化了。
纸条上只有几个字，但像炸弹炸碎了我的世界。
我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纸条，又抬头看大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情、无奈和叹息。
“这……这不可能……”我声音微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