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2月23日,是中国东北抗战史上一个无比沉痛的日子。在吉林省濛江县(今靖宇县)的三道崴子,白雪皑皑的林海之间,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杨靖宇将军,在弹尽粮绝、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与数百名日伪军周旋数日后,壮烈牺牲。
那些亲手将他推入绝境的叛徒们,在杨靖宇牺牲的那个夜晚,他们真的睡得着吗?他们是否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和内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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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夜晚,对于这些叛徒而言,不是庆祝的开始,而是一场无尽梦魇的序幕。他们当中,有人害怕,有人痛哭,更有人在所谓的“庆功宴”上,上演了一出互相撕咬、推卸责任的丑剧。
四个关键的叛徒
是谁?如何将杨靖宇将军逼上了绝路?这并非一人所为,而是一条由多个叛徒构成的、环环相扣的“背叛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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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程斌这个名字,这个人对杨靖宇的打击是釜底抽薪式的。程斌曾是抗联第一军第一师的师长,是杨靖宇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他深知抗联的命脉所在,那就是深山老林里建立的秘密补给营地,也就是“密营”。
1938年,程斌叛变投敌,日本人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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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程斌挺进队”,带着日军挨个摧毁了抗联在深山里的70多个密营。这一招极其歹毒,直接断了杨靖宇部队的粮草和后路,使得抗联战士们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中,彻底失去了生存依托。
可以说,是程斌的叛变,让杨靖宇的部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如果说程斌的背叛是战略性的打击,那么张秀峰的叛变,则是最贴身、最致命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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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峰是杨靖宇的警卫排长,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1940年2月初,就在杨靖宇牺牲前不久,张秀峰携带了抗联的经费和一批机密文件,叛变投敌。
一个最熟悉你的人,成了你最危险的敌人。
接下来是赵廷喜。在杨靖宇最后的日子里,他已经断粮五天五夜。当他遇到下山采买的村民赵廷喜时,他希望能用钱买些食物和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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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廷喜表面上答应,转身就向附近的伪警察所告了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告密,让日伪军迅速锁定了杨靖宇最后的藏身之处 。
最后,是那个亲手扣动扳机的人,张奚若。他曾是抗联第一军第一师的机枪射手,枪法精准。叛变后,他也成了“讨伐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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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围剿中,正是他手中的机枪,射出了罪恶的子弹,击中了杨靖宇将军。
这四个叛徒,一个毁了后勤,一个出卖了行踪,一个告了密,一个开了枪。
那么,在将军倒下的那个夜晚,这些叛徒真的如愿以偿,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安宁和富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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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庆功宴”
历史记载,杨靖宇牺牲后,日伪当局为了“庆祝胜利”,的确为参与围剿的日伪军和叛徒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宴会上,气氛本该是热烈的。特别是那个亲手射杀杨靖宇的机枪手张奚若,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变得飘飘然。
他端着酒杯,大声地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的“功绩”,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是如何一枪击中杨靖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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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是他向新主子邀功请赏的最大资本。
然而,他的炫耀,却深深刺痛了在场的另一个人,杨靖宇的前警卫排长张秀峰。
张秀峰虽然也叛变了,但他毕竟跟随杨靖宇多年,亲眼见证过将军的雄才大略和英雄气概。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对往昔的敬畏,或者说,是对自己背叛行为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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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听到张奚若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把他亲手射杀昔日恩师当作战功来吹嘘时,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根据一些史料记载,张秀峰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张奚若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蛋!你不得好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日本人更是面面相觑。
张奚若想把这份“功劳”变成自己的勋章,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张秀峰却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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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让日本人也看清了这群叛徒的底色。他们不过是一群可以被利用,但绝不可信赖的懦夫。这场所谓的“庆功宴”,最终在尴尬和不欢中草草收场。
挥之不去的恐惧
庆功宴后,日军指挥官岸谷隆一郎,始终对一个问题感到困惑:杨靖宇在冰天雪地里,断粮多日,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下令对杨靖宇的遗体进行解剖。
结果,当军刀划开将军的胃部时,在场的所有日本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胃里面,没有一粒粮食,只有没来得及消化的草根、树皮和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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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残暴的侵略者,也为杨靖宇钢铁般的意志所折服。据伪《协和》杂志记者报道,带队的日本警佐西谷在得知他们真的杀死了杨靖宇,并且看到解剖结果后,非但没有感到快乐,反而“呜呜地哭了起来”。
甚至有叛徒,如安光勋,在确认杨靖宇的身份后也失声痛哭。
敌人的眼泪,是对英雄最崇高的致敬,同时,也是对叛徒最无情的嘲讽。
试想一下,当程斌、张秀峰、张奚若这些人,看到连他们的日本主子都为杨靖宇流下敬佩的泪水时,他们内心会是何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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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泪,不属于他们。日本人敬佩的是一个宁死不屈的“大大的英雄”,而他们,则是出卖英雄、苟且偷生的懦夫。
这种强烈的对比,会让他们在日本人面前更加抬不起头,也让他们在自己的良心面前无地自容。
从那一刻起,害怕的情绪,就像病毒一样在他们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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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害怕什么?他们害怕自己永远只能是“叛徒”的身份,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他们害怕日本人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们,只是把他们当作用完即弃的工具。
他们更害怕,杨靖宇那双在雪地里圆睁的眼睛,会成为他们余生中每一个夜晚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那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注定是无比漫长的。
或许他们分处各地,但内心的煎熬却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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