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夜十一点的台灯下,红笔在作业本上划过最后一个勾,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计算器拉到面前。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像根细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月工资五千二,扣掉房租一千五,给我妈买药三百,再拿出两千块给晓燕还“助学贷款”,剩下的一千四要撑到月底,连给学生买奖品的钱都得算计着来。
“建军,还没睡啊?”门被轻轻推开,林晓燕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我去年教师节给她买的廉价香水,她平时舍不得用,只有晚上才会喷一点。她把牛奶放在桌角,伸手帮我捏了捏肩膀,手指划过我领口磨毛的地方,“这件毛衣又破了,周末我给你织件新的。”
我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是常年握粉笔磨出来的。她是隔壁小学的语文老师,比我小两岁,当年我在乡村支教时认识她,她扎着马尾辫,站在讲台上教孩子们读“床前明月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我当场就认定,这是我要娶的女人。结婚三年,我们没买过钻戒,没去过蜜月,唯一的奢侈品是她手腕上那块一百块的电子表,还是我用第一次评优的奖金买的。
“晓燕,”我喝了口牛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这个月的贷款我凑够了,明天就转过去。你之前说还剩最后两万,是不是还清就能轻松点了?”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低头帮我整理作业本:“嗯,快了,等还清了,我们就攒钱买个小房子,再也不用租房子住了。”我看着她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睫毛很长,却藏着一丝我没读懂的慌乱。
第二天下午,我去银行取钱,刚插卡就被柜员告知:“先生,您卡里余额只有三千二百块。”我以为听错了:“不可能啊,我昨天查还有五千五,准备取两千还贷款的。”柜员打印出流水单,我指着其中一笔三千块的转账记录:“这不是我转的!”流水单显示,昨天下午三点,钱转到了一个叫“张大海”的账户里。
我攥着流水单回了家,晓燕正在做饭,油烟呛得她直咳嗽。“昨天你是不是用我的卡转了三千块?”我把流水单放在餐桌上。她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转身慌乱地解释:“是……是我堂哥急着给孩子交学费,我帮他转的,本来想跟你说,忘了。”“堂哥?”我皱起眉,“哪个堂哥?我怎么从没听过你有堂哥叫张大海?”
她的脸瞬间白了,眼泪掉了下来:“建军,我对不起你,是我继父张大海,他最近赌钱输了,找我借钱,我不敢跟你说……”我愣住了,晓燕的继父我只见过一次,结婚时他来喝喜酒,穿着花衬衫,浑身酒气,拉着我的手说“我家晓燕跟着你,可不能受委屈”,当时我就觉得这人不靠谱,晓燕说继父对她不好,结婚后就没怎么来往了。“他借多少?”我问。“就三千,我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上。”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没再多问,把取出来的两千块转进了“助学贷款”的账户——那是晓燕给我的一个银行卡号,说每月按时转进去就行。可接下来的日子,晓燕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开始频繁地“加班”,每次回来都很晚,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她的手机从不离身,洗澡都要带进浴室,有次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像被针扎似的抢了过去;更奇怪的是,她的工资卡以前都是交给我保管的,现在却说“学校要统一办新卡”,把旧卡收了回去。
有天晚上,我起夜时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晓燕蹲在地上哭,手里拿着手机。我走过去,看见屏幕上是张大海发来的消息:“这个月的钱呢?再不给我,我就把你当年的事捅到你们学校去,让你没法教书!”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抢过手机,往上翻聊天记录,浑身的血都凉了——从半年前开始,晓燕每个月都给张大海转五千块,累计已经转了三万多,而她所谓的“助学贷款”,早在一年前就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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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沙哑。晓燕瘫坐在地上,哭着说出了真相:“当年我考上师范大学,我妈去世得早,我爸没钱供我,是继父张大海说他愿意资助我,我才去上的学。可没想到,他资助我是有条件的,大二那年暑假,他趁我喝醉,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要是不听他的,就把照片发给学校和同学……这些年他一直用照片威胁我,让我给他钱,我不敢跟你说,怕你嫌弃我……”
我抱着浑身发抖的晓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想起她每次拿到工资都小心翼翼地存钱,想起她看着别的老师戴项链时羡慕的眼神,想起她被张大海威胁时的恐惧,我这个丈夫,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晓燕,别怕,有我在,我们报警!”我擦干她的眼泪。她却拼命摇头:“不能报警!要是照片传出去,我们俩都没法在学校待了,学生们会怎么看我们?”
我知道晓燕的顾虑,教师这个职业,最看重名声。可我不能让她再被张大海胁迫下去。我让晓燕把所有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都导出来,又去学校档案室查了晓燕当年的入学资料,发现她确实是“自费入学”,没有助学贷款的记录。我还找到晓燕当年的室友李娟,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当年晓燕暑假回来后就变了,总是躲着人哭,有次我看见她胳膊上有淤青,问她怎么了,她说是摔的……现在想想,可能是被她继父打的。”
我把证据整理好,准备找张大海谈一谈,让他交出照片,以后不要再骚扰晓燕。可没等我去找他,张大海就主动找上门了。那天我正在给学生上网课,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张大海叼着烟站在门口,身上的酒气熏得我皱起眉。“陈老师,好久不见啊。”他推开我走进客厅,四处打量着,“这房子挺小的,晓燕跟着你,真是委屈了。”
晓燕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张大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躲到我身后。“爸,你怎么来了?”“我来要钱啊。”张大海坐在沙发上,把烟蒂扔在地上,“这个月的钱还没给我,你是不是忘了?”我强压着怒火:“张叔,晓燕这些年给你的钱已经够多了,当年你资助她上学的钱,我们连本带利还给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她了。”
“还给我?”张大海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摔在我面前,“你知道她当年是怎么让我资助她的吗?就凭这些照片!”我看着照片上晓燕的样子,手指都在发抖,照片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很多年前拍的。“你老婆早就不是干净人了,你还当个宝,真是个傻子!”张大海站起身,走到晓燕面前,伸手就要拉她,“晓燕,跟我走,我给你买大房子,比跟着他强多了!”
“你放开她!”我一拳挥过去,把张大海打倒在地。他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恶狠狠地说:“陈建军,你敢打我?我现在就把照片发到你们学校群里,让你们俩都身败名裂!”他拿出手机,就要点发送。晓燕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爸,我跟你走,你别发!”我一把拉开晓燕,挡在她面前:“你敢发试试!我已经报警了,你胁迫晓燕这么多年,还敲诈勒索,等着坐牢吧!”
张大海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报警。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警察走了进来。我把聊天记录、转账凭证和李娟的证词都交给警察,张大海看着证据,瘫坐在地上。警察把他带走时,他还在喊:“陈建军,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抱着吓哭的晓燕,轻声说:“别怕,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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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晓燕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大二暑假,她回家帮继父干活,张大海灌了她很多酒,把她带到镇上的小旅馆,拍了裸照。从那以后,张大海就开始威胁她,让她在学校里“听话”,毕业工作后,更是变本加厉地要钱,每次不给就威胁要曝光照片。“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她靠在我怀里,“我怕你知道后会嫌弃我,会跟我离婚。”
“傻丫头,”我摸了摸她的头,“我嫌弃你什么?该被嫌弃的是张大海。你是受害者,不是罪人。”我想起我们刚结婚时,晓燕说她最大的愿望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现在我才知道,她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明天我们去学校说明情况,我相信校长和同事们会理解的。”我对她说。
第二天,我和晓燕一起去了她的学校。校长听完我们的讲述,叹了口气:“晓燕,你受委屈了。学校是讲证据的,张大海已经被抓了,他的话没人会信。你是个好老师,学生们都很喜欢你,好好工作。”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同事们不仅没有排挤晓燕,反而都来安慰她,有个老教师说:“我们都知道晓燕是什么样的人,张大海那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我也去了我的学校,校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军,你做得对,保护家人是男人的责任。好好教书,别受影响。”学生们听说后,也偷偷给晓燕写了纸条:“林老师,我们相信你,你是最好的老师。”晓燕拿着纸条,哭了很久,说:“原来我不用一直躲着。”
张大海因为敲诈勒索罪和强制侮辱妇女罪,被判了八年。他入狱那天,我和晓燕去了法院,看着他被法警带走,晓燕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从法院出来,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晓燕拉着我的手:“建军,我们去买个小蛋糕吧,庆祝一下。”我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