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坐在城中村狭窄的出租屋里,盯着手机上刚到账的工资短信发呆。
18000元,这是我辛苦一个月的全部收入,扣除各种开销后所剩无几的积蓄。
我熟练地打开手机银行,给母亲转了15000元,这已经是我五年来养成的习惯。
屏幕上跳出余额3000元的提示,我苦笑着关掉手机,继续吃着已经泡软的方便面。
就在我以为这个月会像往常一样平静度过时。
表姐的一通电话彻底打破了我的生活。
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急促而愤怒:"你知道你妈用你的钱干了什么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表姐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弟在县城买了套新房,首付35万,你妈把你这几个月赚的钱全凑进去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五年来的委屈和不甘瞬间爆发。
我挂掉电话,立刻打开购票软件,买了当天下午回县城的高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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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李诗敏,今年27岁,在深圳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工作。
五年前我从一所普通二本毕业,只身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打拼。
从月薪五千的实习生一路熬到现在的月薪一万八。
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城中村,房租每月一千二。
房间只有十平米,连转身的空间都显得局促。
我的衣柜里挂着的都是网上买的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唯一一双像样的鞋还是公司年会抽奖得来的。
同事们周末约着逛街看电影,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因为我的钱包里永远只有几百块零花钱。
不是我不想过得好一点,而是我每个月要给家里转一万到一万五,这是我作为女儿应尽的责任。
至少在接到表姐那通电话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母亲今年52岁,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勤劳能干但思想传统。
在她的观念里,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只有儿子才是养老的依靠。
我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拼命读书想要改变命运,想要证明女儿也能有出息。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母亲却皱着眉头说家里供不起,让我去打工或者嫁人。
是父亲偷偷塞给我两千块钱,让我先去学校报到,剩下的学费和生活费我自己想办法。
那四年我做过各种兼职,发传单、当家教、在餐厅洗碗。
寒暑假也不敢回家,就为了多赚点钱。
我申请了助学贷款,每天啃馒头就咸菜,穿着室友淘汰的旧衣服,硬是撑过了四年。
毕业那年我顺利拿到了深圳这家公司的录取通知,母亲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拉着我的手说道:
"你现在有工作了,以后要多给家里寄点钱,你弟弟还要娶媳妇呢。"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是应该的,毕竟父母养育了我一场。
从那时起,我每个月都会给家里转钱。
刚开始工资低只能转五千,后来涨薪了就转一万,再后来就固定转一万五。
这五年下来,我粗略算了一下,给家里转的钱已经超过七十万。
母亲每次收到钱都会在微信上回复一个简短的"知道了",从来没有多余的关心和问候。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母亲是把这些钱存起来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会还给我一部分。
或者说至少会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改善一下父母的生活条件。
但现在想想,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那天是周五,深圳的天气依然闷热潮湿,办公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同事,他们也都埋头在各自的工作中。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保存好文件准备下班,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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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您尾号8624的工资卡到账18000元。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苦涩。
18000元在深圳这座城市真的不算多。
扣除房租、水电、交通、伙食,再给家里转一万五,我每个月只能剩下一千多。
这点钱根本不敢生病,不敢买衣服,更不敢有任何娱乐消费。
我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楼,夜晚的深圳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水马龙。
我挤上拥挤的地铁,站在摇晃的车厢里,周围都是和我一样疲惫的打工人。
回到出租屋已经快十点了。
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这是南方城市特有的潮湿气息。
我打开窗户通风,从冰箱里拿出一桶泡面,烧了一壶热水。
等待泡面的间隙,我打开手机银行,熟练地点开转账界面,输入母亲的银行卡号。
转账金额:15000元。
备注:妈,钱转了,天冷了多买点菜吃。
点击确认的那一刻,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是习惯也是无奈。
很快,微信上收到了母亲的回复:"知道了。"
两个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开始吃泡面,滚烫的面汤烫得嘴唇发红,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吃完面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到同事在朋友圈晒的聚餐照片,心里有些羡慕。
她们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网红餐厅,人均消费三百多,对我来说这是不敢想象的奢侈。
我关掉朋友圈,打开购物软件看了看,首页推送的都是秋冬新款的衣服和鞋子。
有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大衣特别好看,但价格要一千多,我看了一眼就关掉了页面。
这种衣服不属于我,我配不上它。
我看了看自己衣柜里那几件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有些地方已经起球变形,但还能穿。
母亲从小就教育我要节俭,不要浪费钱,女孩子打扮得再好看也没用,还不如把钱存起来。
我一直记着这句话,所以这么多年从来不舍得给自己买点好东西。
我把所有能省的钱都省下来,全部转给了家里。
周六早上我睡到自然醒,难得的休息日我不想浪费在床上。
我起床洗漱完毕,准备去菜市场买点便宜的菜,回来自己做饭。
在深圳外出吃饭太贵了,一顿简单的快餐都要二十多,我宁愿自己做饭,一顿只要几块钱。
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表姐打来的。
表姐比我大5岁,今年32岁,嫁在老家同村,我们从小关系就很好。
小时候她经常护着我,帮我挡住村里那些欺负女孩子的男孩子。
长大后她虽然嫁人了,但对我依然关心,是为数不多真心为我好的亲人。
2
我接起电话,笑着说道:"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表姐急促的声音:"诗敏,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她的语气很不对劲,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皱着眉头说道:"方便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表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你妈用你的钱干什么了吗?"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说道:"给家里用啊,还能干什么?"
表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
"给家里用?你弟在县城看中了一套房子,你妈把你这几个月转的钱全拿去凑首付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说什么?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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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不是嘛,你弟谈了个女朋友,人家要求必须在县城有房才肯结婚。"
表姐继续说道:"你妈这几个月到处借钱,把你赚的钱也全部凑进去了,总算凑够了35万的首付。"
我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表姐叹了口气说道:
"昨天你妈还在村里到处炫耀,说她儿子要在县城买房了,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表姐的声音里满是替我抱不平的愤怒: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省吃俭用的,结果都被她拿去给你弟买房了。"
我靠着墙壁慢慢地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五年了,整整五年.
我像个傻子一样每个月往家里转钱,以为是在尽孝,以为是在帮助家里。
原来这些钱都被拿去给弟弟攒买房的钱了。
我哽咽着问道:"房产证上写的谁的名字?"
表姐沉默了一下说道:"当然是你弟的名字,就他一个人。"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
表姐关心地问道:"诗敏,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你家问问你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擦掉眼泪说道:"不用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挂掉电话,在地上坐了很久,脑子里乱成一团。
五年来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那些委屈、那些辛酸、那些咬牙坚持的日子。
我想起大学时每天只吃馒头咸菜的日子,想起冬天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寒风中发传单的日子。
我想起毕业后来深圳,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城中村找房子的日子。
我想起这五年来每个月看到工资到账就立刻转给家里的习惯。
我以为我是在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以为我是在帮助家里改善生活。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27岁的我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脸色蜡黄,头发干枯。
这些年我从来不舍得买化妆品,不舍得去美容院,甚至连面膜都很少敷。
因为我要把钱省下来给家里,因为母亲说女孩子打扮那么好看没用。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年活得卑微又狼狈。
我打开手机,登录购票软件,搜索深圳到县城的高铁票。
最近的一班是下午三点的,还有票。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购买,票价286元。
这是我这个月为数不多舍得花在自己身上的钱。
买完票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必需品。
离出发还有三个小时,我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回去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场面。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必须回去,必须要问个明白。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问,什么都忍着。
下午两点我出门打车去高铁站,深圳的周末到处都是人,街道上熙熙攘攘。
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里五味杂陈。
这座城市我生活了五年,却从来没有感觉到真正属于这里。
我像一个过客,租着最便宜的房子,吃着最简单的饭菜,做着最辛苦的工作。
我的根在那个小县城,在那个生我养我的家里。
但现在我突然发现,那个家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
高铁站人山人海,我拖着行李箱挤过安检口,找到了自己的候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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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候车厅里,我拿出手机翻看和母亲的聊天记录。
从我毕业工作到现在,五年的时间,我们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
基本都是我主动发消息,报告工作情况,询问家里的事,关心父母的身体。
而母亲的回复永远只有寥寥几个字:"知道了""嗯""不用"。
唯一长一点的消息,都是她找我要钱的时候。
"家里要翻修房顶,你多赚点钱。"
"你爸腰疼得厉害,要去医院检查,需要点钱。"
"你弟找工作需要买套西装,你给他转两千块。"
每一条我都二话不说立刻转账,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把手机收起来,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耳边是候车厅里嘈杂的人声,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聊天,有小孩在哭闹。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我的头更加昏沉。
广播里传来检票通知,我拖着行李箱走向检票口,跟着人流慢慢前进。
上了高铁,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行李箱放在脚边。
窗外的阳光刺眼,我拉下遮阳帘,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高铁缓缓启动,车身轻微震动着,我知道这一趟回家之路注定不会平静。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高楼大厦逐渐被农田和村庄取代。
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虽然穷但日子还算和睦,父亲在工地打工,母亲在家种地带孩子。
那时候我还是家里的宝贝,父亲总会偷偷给我买糖吃,母亲会给我梳漂亮的辫子。
但这一切在弟弟出生后都变了。
母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对我的态度变得冷淡。
小时候家里只有一个鸡蛋,母亲会毫不犹豫地给弟弟吃,我只能喝点蛋花汤。
过年买新衣服,弟弟的衣服要上百块,我的衣服只能去镇上买二十块钱的处理品。
我开始学会懂事,学会不争不抢,学会把所有好的东西都让给弟弟。
因为母亲说,姐姐就应该让着弟弟,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
工作之后,我总想着多给家里一点,让父母过得好一点,让弟弟能顺利完成学业。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钱最后都去了哪里。
我以为是改善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以为是给父母看病买药,以为是供弟弟上学。
原来这些钱都被攒了起来,就为了给弟弟买房子。
高铁在傍晚六点准时到达县城车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陆续亮起。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深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气。
这个小县城我从小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但此刻站在这里,我却感觉陌生又疏离。
我没有通知家里人,也没有让父亲来接我,而是自己打了一辆车回村。
车子开在县城的街道上,我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建筑,心情复杂。
路过新开发的楼盘时,我看到巨大的售楼广告牌,上面写着"幸福家园,温馨港湾"。
我苦笑了一下,家?那对我来说真的是港湾吗?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主动聊起天来。
司机师傅笑着说道:"姑娘是回家的吗?在外面工作辛苦吧?"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嗯,还好。"
司机师傅继续说道:"现在年轻人都往外面跑,咱们这小县城留不住人啊。"
司机师傅感慨地说道:
"我女儿也在外面工作,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面,每次打电话都说忙。"
我听着司机师傅的话,心里有些触动。
至少司机师傅是想念女儿的,而我的母亲呢?
她有想过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吗?她有关心过我的工作和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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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里,我只是一台提款机,每个月按时给家里转钱就行了。
车子驶出县城,开上了通往村里的乡道。
夜色中的田野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灯光在远处闪烁。
快到村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表姐的身影,她正站在路边等我。
我让司机停下车,付了车费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表姐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道:"诗敏,你真的回来了?"
我点点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表姐心疼地看着我说道:"你一定很难受吧,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
我摇摇头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
表姐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不想管这些闲事,但实在看不下去了。"
表姐压低声音说道:
"你妈这几天在村里逢人就说她儿子要在县城买房了,那个得意劲儿,完全没提过你一句。"
我苦笑道:"她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我早就应该明白的。"
表姐拉着我往村里走,边走边说道:"还有件事我没在电话里告诉你。"
我停下脚步,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表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弟不光买了房,还贷款买了辆车。"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3
表姐继续说道:"就停在你家院子里,一辆白色的轿车,听说贷款十多万。"
表姐愤愤不平地说道:
"房贷加车贷,每个月要还将近一万块,你妈的打算是让你继续转钱还贷,你弟的工资留着自己花。"
我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
原来不只是首付,连月供都打算让我来还。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弟弟还房贷车贷?
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表姐在旁边紧紧跟着。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院子里确实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轿车。
车灯在夜色中闪着光,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走到院门口,透过窗户看到屋里灯火通明,还传来说话的声音。
表姐在我耳边说道:"今天家里来了不少亲戚,都是来恭喜你弟买房买车的。"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的白色轿车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车身还贴着鲜红的拉花,一看就是刚提不久的新车。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院子,脚步声惊动了屋里的人。
屋门打开,母亲探出头来,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惊喜,只有意外,就好像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屋里,屋子里坐满了人。
大伯、二姑、三姨,还有几个远房亲戚,桌上摆满了菜,显然是在办酒席庆祝。
弟弟坐在主位上,身边坐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
女孩手腕上戴着金手镯,脖子上挂着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屋里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