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曦骨灰无人认领？真相来了：表妹顶着“谍匪家属”压力为其收敛

常听人说“聂曦的骨灰没人认领”，这话其实是对那段特殊历史的误会。白色恐怖那阵儿，好多烈士的身后事都藏着旁人不知道的难，聂曦的骨灰从来不是没人管，是有人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悄悄护着呢。

聂曦原名叫聂能辉，1917年生在福州，家里人思想进步，他早早跟着投身革命，后来用“聂曦”这个名字干活。他一直跟着吴石，是吴石最信得过的人，俩人在隐蔽战线配合得特别好。1949年2月，国民党要把福州298箱绝密军事档案运到台湾，聂曦接了吴石的命令，跟战友把这些记着兵力部署、海防计划的档案，藏进了福建省研究院的书库里。等8月17号福州解放，这批档案完整交给了解放军，给东南沿海解放省了不少麻烦。

转年8月，聂曦跟着吴石去了台湾，接着潜伏。对外身份是东南军政长官公署交际科上校科长，实际上是情报“中转站”。他传情报的法子特别隐蔽，不光把密电、作战图用暗语夹在报纸里给吴石，还用过“密写药水加隐形墨水”的双保险——他当年送出去的《台湾海防部署图》，原件现在还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图上用米汤写的暗语，得用碘酒才能显出来。那时候他连张合影都不敢拍，之前有说他赴台时带了家人，不过按解密的档案来看，聂曦牺牲时官方记录写的是“未婚未育”，后来有个叫黄依然的侄孙女参与纪念活动，估计是当年为了保护家属，或者后人把侄辈误记成直系孩子了。

1950年1月29号，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先被抓了，那时候他没全坦白；等到3月中旬再被抓，这才彻底叛变，把吴石、聂曦他们的消息全抖出去了。特务冲进办公室抓聂曦时，他就说了一句“祸不及家人”。审他的时候，特务谷正文逼他招供，还伪造了“聂曦求生笔录”到处传，但现在台北政治大学特藏室里存着聂曦的供词原件，上面只写了他经手的事儿，半点儿情报没漏，谷正文那套假材料，也没被正经司法档案采纳。6月10号，33岁的聂曦跟吴石、朱枫、陈宝仓在台北马场町刑场被枪毙了，台湾媒体拍的照片里，他白衬衫扎在军裤里，手反绑着还笑，记录里写他“大义凛然”。

行刑后，当局喊着让亲属认领，可1950年的台湾，白色恐怖正厉害着呢。那会儿有个《戒严时期处理叛乱案件条例》，规定政治犯遗体3天内没人领，殡仪馆火化后先存纳骨塔，要是3个月还没人要，就送“国防医学院”当解剖教学用。聂曦的妻子高秀娟（具体身份还有待考证），那时候已经被特务拿丈夫受刑的录音逼得精神垮了，根本没法出面。其实聂曦早托人给台北的表妹杨韵清带了话，把身后事托付给她，高秀娟只能硬撑着写了委托书，让杨韵清去办。

杨韵清拿着委托书去殡仪馆，手都在抖，可不敢露出来。她用远房亲戚的名头填了《领取骨灰遗物呈文》，把编着“L-7-43”号的骨灰盒抱在怀里，连呼吸都不敢重了。之前有人说骨灰编号是“731”，但后来查了台北市立殡仪馆1950年的原始登记卡，确定是“L-7-43”，“731”大概是后来纳骨塔搬迁，整理档案时写错了，或者编号系统变了才弄混的。杨韵清不敢在骨灰盒上刻名字，悄悄藏进台北六张犁纳骨塔的角落，连家里人都没说，夜里抱着盒子哭，怕邻居听见，只能捂着脸。就因为这事，她被当局监视了两年，好几次被叫去盘问，始终没松口。

聂曦的家就这么碎了。高秀娟后来被迫离了婚，有说法称他在台湾有个幼子，那孩子一直隐姓埋名，直到2000年后才敢公开身份，2015年在台中走了，生前没留下啥遗言，早年传的“因为身份标签走了极端”，其实是谣言。大陆的亲人找他，只能看到族谱上写着“1950年赴台，未归”，两岸隔绝那些年，消息断得干干净净。

聂曦的烈士身份，拖了半个多世纪才定下来。不是因为审讯记录有问题，是他的工作太隐蔽，没留下入党手续，也没书面情报记录，吴石牺牲后连个证人都没了，国民党伪造的“求生笔录”还添了麻烦，再加上直系亲属找不着，申报程序根本没法启动。直到2003年，福建党史研究员王扬在旧书摊看到《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名录》，发现“聂能辉”没标烈士，才开始跑遍各地找32个老兵，记了快20万字的口述材料。2006年11月，民政部才正式批了追烈，烈士证上收件人那栏写的是“聂曦（无亲属）”，2021年所谓的“领取”，其实是家属后来去补办手续。

骨灰回大陆的路更难。六张犁纳骨塔1987年解严后修过好几次，2003年被台北市政府列为“历史建筑”，2011年文物普查时才找到那只“L-7-43”号骨灰盒，当时盒体都裂了，修好后才等着移交。2013年两岸能查档案了，靠着两岸红十字会帮忙，凭着台北市殡葬管理处留的《领取骨灰遗物呈文》副本确认了身份，再由台湾中华总会托厦门台商协会接运，走正规通道送回大陆，最后葬在江西樟树革命烈士陵园——可聂家人总念叨，福建才是他的根啊。

杨韵清那些年的苦，没人说得全。被监视的时候，她出门都攥着衣角绕小巷走，就怕身后有盯梢的，可再怕，也没把骨灰的秘密说出去。高秀娟到死都没等回丈夫的骨灰，最后在孤独的疯癫里闭了眼。现在北京西山无名英雄广场上，聂曦的雕像立在吴石、朱枫旁边，是四个人里最年轻的。

那张迟了56年才发下来的烈士证，那只藏了63年才回家的骨灰盒，都在说当年的真相。只是一想到聂曦连张合影都不敢留，杨韵清夜里抱着骨灰盒捂嘴哭，还有那个隐姓埋名过了大半辈子的孩子，这份迟到的认可，真能补上那些年的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