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让我把陪嫁房送给小叔当婚房,一周后他们打开门后却彻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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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

沙哑的男声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我想怎么样?”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冰凉的笑意,“张伟,我想看看,一栋房子,到底能砸出多大的响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一块冰,砸在滚烫的油锅里,炸开一片听不见的喧嚣。

而真正的喧嚣,才刚刚开始。



01

那座城市总像是刚下过一场粘稠的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拧不干的潮气。

墙角下的青苔疯长,像是某种绿色的皮肤病,附着在老旧的居民楼上,散发着土腥和腐烂混合的气味。

王秀莲的家就在这样一栋楼里,窗户永远擦不干净,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油垢,像一双浑浊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楼下嘈杂的世界。

林晚嫁给张伟三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泡在这股潮气里的一块方糖,从棱角分明,到慢慢融化,最后只剩下一摊无力的甜腻。

这甜腻,是给张家人的。

下午四点钟的阳光,像稀薄的蜂蜜,懒洋洋地涂抹在楼道里晾晒的咸鱼干上。

王秀莲尖利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门板,和那股子鱼腥味一起,精准地钻进每一个路过邻居的耳朵里。

“哎哟,李大姐,买菜回来啦?”王秀莲倚着门框,手里拿着一把快要掉毛的蒲扇,扇出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陈年的味道,“我们家啊,现在是享福咯。”

她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像一条黏腻的蛇,缠住路过的李大姐。

李大姐提着一篮子蔫头耷脑的青菜,停下来,脸上挤出一点敷衍的笑意,“看你红光满面的,又有什么好事啊?”

“好事天天有哇!”王秀莲的嗓门又拔高一度,确保三楼的张阿姨也能听见,“我那个大儿媳妇,小晚,你们是知道的,外企的白领,能干得不得了。”

她顿了顿,享受着旁人艳羡的目光,继续说道:“这不,前儿和我说,妈,以后家里的水电煤气,你就别操心了,我每个月自动就给缴了。”

她拍着大腿,笑得满脸的褶子都像一朵盛开的烂菊花,“你说说,这孩子,多懂事。”

她嘴里说着懂事,那神情,却像是在炫耀自己刚从市场上捡来的一个大便宜。

屋里,林晚正坐在小小的饭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她听着婆婆在门外的独角戏,手指在键盘上微微一顿。

她没有反驳。

是的,水电煤气是她交的。

不仅如此,这个家里,每个月添置的油盐酱醋,王秀莲嘴馋时要吃的进口水果,甚至公公偷偷藏起来的好烟好酒,哪一样不是她用工资“补贴”的。

王秀莲有一句名言:“小晚的钱,不就是阿伟的钱?阿伟的钱,不就是我们张家的钱?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

这句话像一道符咒,贴在林晚的脑门上,让她所有的付出都变得理所当然。

就在上周,小叔子张强,那个被王秀莲宠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宝贝疙瘩,换了一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那手机在他手里,像一块黑色的宝石,闪着刺眼的光。

王秀莲逢人便说,是她儿子自己争气,单位发了项目奖金。

只有林晚知道,那笔“项目奖金”,其实是她刚刚到手的季度奖。

一万二千块。

王秀莲找到她的时候,没有半句商量的意思,只是理直气壮地摊开手,“小晚,强强看上个手机,你这个做嫂子的,表示一下吧。”

那口气,仿佛是在命令自己的丫鬟去账房取钱。

张伟当时就在旁边。

林晚看向他,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张伟的眼神躲躲闪闪,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

他拉了拉林晚的衣角,把她拽到卧室里,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和这屋子里的潮气一样,让人窒息,“小晚,不就一个手机吗?强强刚工作,同事们都用好的,他没面子。”

“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奖金。”林晚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张伟抱住她,手臂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可那是我弟啊,都是一家人,你跟他计较这个,妈脸上也不好看。”

“一家人。”

林晚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最终,钱还是转了过去。

张强拿到手机的时候,连一句“谢谢嫂子”都没有,只是兴奋地摆弄着,头也不抬地对王秀莲说:“妈,这手机就是牛,比我同学那个好多了!”

王秀莲笑得合不拢嘴,爱怜地摸着小儿子的头,“我儿子,就配用最好的。”

那一刻,林晚站在他们身后,觉得自己像一个透明的幽灵。

这个家,她付出了所有,却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她的贡献,是无声的。

她的牺牲,是理所应当的。

而张伟,她的丈夫,永远是那个站在中间,用“一家人”三个字做浆糊,把所有矛盾都和在一起,然后心安理得地看着她被这团黏腻的浆糊慢慢吞噬的懦夫。

她嘴角的微笑,在听到婆婆的炫耀声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温和。

只是那温和里,藏着一丝外人看不懂的,淬了冰的凉意。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

林晚觉得,自己这头骆驼,已经驮着一座山,在沙漠里走了太久太久。

她开始期待一场沙尘暴。

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掀翻,都掩埋。

02

沙尘暴的源头,是小叔子张强的婚事。

张强在大学里谈了个女朋友,叫李莉。

一个像带刺的玫瑰一样娇艳又尖锐的姑娘。

她和她那个同样尖锐的家庭,给张家提出一个不容商量的条件:结婚可以,必须在市中心有一套独立婚房,写上李莉的名字。

“没房子,就等于没诚意。”李莉的妈妈在两家第一次见面时,就把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饭桌上,“我们家莉莉,可不能跟着你们住宿舍楼,过那种天天闻别人家饭菜味儿的日子。”



王秀莲脸上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水泥。

市中心的房子。

那是什么概念?

对王秀莲来说,那不叫房子,那叫黄金。

是她和老头子辛苦一辈子,连一块砖都摸不到的黄金。

家里的气氛,从那天起,就变得像一块被泡了水的海绵,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王秀莲整天唉声叹气,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她那双总是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子。

张强更是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整天垂头丧气。

李莉的电话一天比一天催得紧,话也一天比一天难听。

“张强,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连个房子都搞不定,还想娶媳管?”

“我闺蜜的男朋友,上个月刚在滨江买了套大平层,你呢?你妈除了会叹气,还会干什么?”

这些话,像一把把小刀子,把张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抽烟,把那个用林晚奖金买来的新手机,玩得电量耗尽。

一天晚上,王秀莲把家里仅有的那点存折都翻了出来,摊在桌子上。

红的,绿的,薄薄的几本,上面的数字加在一起,像一个可笑的笑话。

“十五万。”王秀莲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她说完,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干巴巴的,没有眼泪,只有绝望的呜咽。

张强烦躁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哭出一套房子来吗?”他冲着王秀"莲吼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妈这么大声说话。

王秀莲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客厅里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

只有老旧的冰箱,在角落里发出嗡嗡的悲鸣。

就在这片寂静中,一个念头,像一颗有毒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在王秀莲和张强的心里,同时破土而出。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穿透了墙壁,投向了一个遥远而又清晰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林晚的陪嫁房。

一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两室一厅,全款付清的,崭新的公寓。

当初林晚的父母心疼女儿,怕她受委屈,特意在她婚前买下了这套房子。

房产证上,是林晚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林晚的公司离婆家近,所以婚后她一直和张伟住在这边,那套陪嫁房,就成了她偶尔加班太晚,或者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时的临时居所。

那里,干净,明亮,没有油烟味,没有王秀莲的唠叨,没有张强的索取。

那里是林晚的避难所。

而现在,这个避难所,在张家人的眼中,变成了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王秀莲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重新亮了起来。

那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灼热,带着一种野兽般的贪婪。

她看着张强,张强也看着她。

母子俩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一个肮脏的计划,在无声中,一拍即合。

空气中那股潮湿的腐烂气味,似乎更浓了。

03

一场名为“家庭聚餐”的鸿门宴,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如期而至。

王秀莲一反常态地,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油腻腻的菜。

红烧肉泛着诱人的油光,像一块块红色的玛瑙。

炸带鱼被煎得焦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桌子中央,还摆着一瓶张伟平时都舍不得喝的好酒。

气氛却并不像菜肴那么热烈。

张强和李莉并排坐着,李莉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的倨傲,仿佛来这里吃饭,是对张家天大的恩赐。

张伟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停地给林晚夹菜,嘴里说着:“小晚,多吃点,妈今天辛苦了。”

林晚微笑着,吃得很少,动作优雅而疏离。

她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冷静地看着眼前这出即将上演的戏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秀莲放下筷子,用手背抹了抹油光光的嘴。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眼圈瞬间就红了。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包含了千言万语的委屈和辛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我这一辈子啊,没别的盼头,就盼着两个儿子能过上好日子。”王秀莲的声音开始哽咽,浑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滚落,“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拉扯大,容易吗我?”

她一边说,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堵着天大的委屈。

张伟连忙起身,给她抚背顺气,“妈,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些。”

“我能不说吗?”王秀"莲一把推开张伟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凄厉,“你弟弟的婚事都要黄了!我这个做妈的,心都快碎了!”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晚。

那目光,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皮肤生疼。

“小晚!”她几乎是喊出了林晚的名字。

林晚抬起头,平静地回望着她。

“妈,有事您说。”

“强强结婚,就差个房子。”王秀莲终于图穷匕见,她的话语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你那套陪嫁房,在市中心,地段又好,反正你平时也怎么不去住,空着也是空着。”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台老旧冰箱的嗡鸣声,都仿佛被掐断了。

王秀莲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在她心里盘算了无数遍的话。

“不如,你就把那套房子,送给你弟弟当婚房吧!”

“你和阿伟,就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一家人,挤一挤,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李莉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那层冰冷的倨傲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惊喜和贪婪。

张强也挺直了腰板,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晚,仿佛那套房子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张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低下头,不敢看林晚的眼睛。

他伸出手,在桌子底下,用手肘重重地碰了碰林晚的胳膊。

那一下,力道很重。

不是提醒,是警告。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顾全大局,不要让我难做。

整个张家,像一张拉满了的弓,所有的箭头,都对准了林晚这一个靶心。

他们笃定,她不敢拒绝。

他们笃定,她会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为了那可笑的“一家人”的和睦,选择牺牲和顺从。

王秀莲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套说辞,如果林晚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躺在地上,哭天抢地,说这个儿媳妇不孝,要逼死她这个老婆子。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林晚没有愤怒,没有争辩,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

那微笑,很淡,很浅,像冬日里,阳光下,一层薄薄的冰。

“好啊,妈。”

她的声音,清脆,平静,像珠玉落盘。

“既然您开口了,强强结婚是家里的大事,我这个做嫂子的,理应帮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每一个人僵硬而又狂喜的脸。

“这房子,我给。”

话音刚落。

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秒。

随即,巨大的狂喜,像山洪一样,瞬间爆发。

“哎哟!我的好儿媳妇!”王秀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林晚的手,那力道,几乎要捏碎林晚的骨头,“我就知道,小晚是我们家最懂事,最大气的孩子!”

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烂俗的向日葵,每一条皱纹里都洋溢着得意的光彩。

张强和李莉对视一眼,几乎要跳起来欢呼。

李莉看向林晚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亲切”,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谢谢嫂子。”

那声音,甜得发腻。

张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看着林晚,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觉得自己的妻子,真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他甚至觉得,林晚是爱他的,所以才会为他,为这个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没有人注意到。

林晚的微笑,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那微笑,平静得让人心慌。

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那诡异的宁静。

那是一种,彻底放弃,彻底心死之后,才会有的,绝对的,冰冷的平静。

她答应了。

她把他们想要的,都给了他们。

但他们不知道,她给的,到底是什么。

而她即将拿走的,又是什么。

04

那天晚上,张家沉浸在一片虚假的狂欢之中。

王秀莲兴奋得像个孩子,拉着李莉的手,开始规划如何装修那套“新房”。

“莉莉啊,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欧式的?还是中式的?妈都听你的!”

“家具要买全新的,家电也要换最好的,不能委屈了你。”

张强则在一旁,意气风发地给他那些狐朋狗友打电话,炫耀自己即将在市中心拥有婚房。

“是啊,我嫂子给的,她人好,特疼我。”

张伟喝得酩酊大醉,他搂着林晚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说:“老婆,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这辈子都对你好。”

他的呼吸里,全是廉价的酒精和令人作呕的虚伪。

林晚没有推开他。

她只是微笑着,任由他靠着,像靠着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

回到那个潮湿、拥挤、充满了别人味道的房间。

张伟一头栽在床上,很快就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林晚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很久。

这个男人,她曾经爱过。

她曾经以为,可以和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慢慢淹没了她所有的热情和期待。

他的爱,太懦弱,太廉价。

在他的世界里,她永远排在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他那个所谓的“大家庭”之后。

她是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的选项。

今晚,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她不是嫁给了一个男人。

她是献祭给了一个家庭。

林晚没有哭。

眼泪,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流干了。

她转过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XX搬家公司吗?我需要一个夜间服务,对,现在,马上。”

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没有一丝颤抖。

一个小时后。

搬家公司的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楼下。

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林晚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她开始打包。

她的动作,高效得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人。

她自己的衣服,鞋子,包。

她买的书,她收藏的CD,她养的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梳妆台上,她所有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被一件不剩地扫进了箱子里。

衣柜里,她当初花了半个月工资给张伟买的那件名牌大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了。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客厅里,那个她买的最新款的智能电视。

厨房里,那个她从国外海淘回来的咖啡机。

阳台上,那台她精挑细选的洗烘一体机。

所有她购置的,带着她个人印记的,让这个家显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品质”的东西,全都被她贴上了标签。

“师傅,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搬走。”

搬运的声响,终于惊醒了王秀"莲。

她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的景象,瞬间清醒了。

“林晚!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她尖叫起来。

林晚没有理她。

她只是平静地指挥着搬家师傅。

张伟也被吵醒了。

他揉着宿醉的头,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懵了。

“小晚?你……你这是在干什么?”他错愕地问。

林晚终于转过头,看向他。

她的目光,像X光一样,穿透了他虚伪的表象,看到了他内里那懦弱不堪的灵魂。

“我搬家。”她说。

“搬家?搬去哪儿?你闹什么脾气?”张伟急了,他冲过来,想抓住林晚的手。

林晚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不是让我把房子让出来吗?”她微笑着,那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我当然要搬走,给他们腾地方。”

“可……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啊!而且,你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干什么?”张伟指着那些被打包的家具电器,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些是我买的,我当然要带走。”林晚说得理所当然。

“你!”王秀莲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林晚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女人,心眼怎么这么小!不就是一套房子吗?你至于这样吗?连个电视机都要搬走,你还是不是我们张家的人!”

“从今天起,就不是了。”林晚轻轻地说。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地,扎破了所有虚假的和平。

张伟和王秀莲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林晚,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你说什么?”张伟的声音在发抖。

林晚没有再回答他。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轻地放在了客厅那张油腻的饭桌上。

钥匙和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清脆。

决绝。

“房子我让出来了,你们尽快安排吧。”

她说完,转身,拎起自己的随身小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她窒息了三年的家。

她的背影,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显得格外笔直,也格外孤单。

门在她身后关上。

没有撕心裂肺的争吵。

没有哭哭啼啼的哀求。

只有一种死寂般的冷静。

张伟和王秀"莲呆立在原地,像两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

客厅里,只剩下被搬空后留下的一个个空白的印记,像一块块丑陋的伤疤。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王秀莲最先反应过来,她气急败坏地跺着脚,“这个扫把星!白眼狼!给她脸了还!”

她嘴里骂骂咧咧,但那骂声里,却透着一丝底气不足的慌乱。

张伟则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妈,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耍小性子呗!”王秀莲不屑地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那把钥匙,在手里掂了掂,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回她那个空房子里哭鼻子。过两天,气消了,肯定会哭着回来求我们。”

她把钥匙揣进兜里,仿佛揣住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别管她,让她作。等强强和莉莉结了婚,住进了那套大房子,她就知道错了。”王秀莲的语气里,充满了胜利者的自信。

张伟被他母亲的话安抚了。

是啊,林晚一向是好说话的,是会顾全大局的。

这次,大概也只是被逼急了,闹一闹脾气而已。

他拿起手机,给林晚发了一条微信:“老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委屈,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闹了,过两天我接你回来。”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他不知道,那个他以为只会耍小性子的女人,那个他以为永远会为他妥协的妻子,这一次,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她留下的那把钥匙,不是妥协的信物。

而是一场盛大羞辱的,开幕请柬。

05

接下来的一周,张家上演了一场热火朝天的喜剧。

林晚的“离家出走”,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反而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大喜事”增添了几分“好事多磨”的戏剧性。

王秀莲几乎是哼着小曲,指挥着全家上下为张强的婚礼做准备。

她带着李莉,去那套“准婚房”视察了好几次。

当然,她们进不去。

林晚留下的那把钥匙,只能打开楼下的单元门。

王秀莲对此嗤之以鼻,“小人之心!还防着我们呢!等婚礼办完了,直接把锁给她换了!”

她们站在门口,隔着冰冷的防盗门,想象着里面的美好光景。

“莉莉啊,你看,这门多气派!”王秀"莲拍着那扇深红色的门,像在抚摸自己的情人,“等进去了,咱们把墙全刷成你喜欢的米白色,温馨!”

李莉靠在张强身上,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已经在畅想,如何邀请她的闺蜜们来参观她的新家,如何轻描淡写地说:“哦,这房子啊,是我婆家送的,我那个大嫂,人特别好,主动让出来的。”



张强则彻底摆脱了之前的颓废,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即将成为人生赢家的油腻光芒。

他对母亲的“英明神武”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林晚的“识大体”感到理所当然。

至于张伟,他每天坚持给林晚发几十条微信,从一开始的“老婆我错了”,到后来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再到最后的“你再不回信息我就生气了”。

他像一个对着空谷喊话的傻子,得不到任何回音。

但他并不真的慌张。

他觉得,等到婚礼那天,在那种喜庆热闹的氛围下,林晚肯定会心软,会回来的。

到时候,他再哄一哄,买个包,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他们一家人,都沉浸在即将得到一套市中心房产的巨大喜悦中,选择性地忽略了林晚那决绝的背影和那份诡异的平静。

那份平静,像一个定时炸弹的倒计时,滴答作响。

而他们,听不见。

婚礼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气好得有些过分,太阳明晃晃的,把整个城市都烤得发烫。

婚礼办得相当热闹。

王秀莲为了炫耀,特意在一家中档酒店包了二十桌。

酒席上,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紫红色旗袍,满面红光,像一只要开屏的火鸡,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各种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维。

“哎哟,王姐,你可真有福气啊!小儿子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还马上就要住新房了!”

“是啊是啊,听说还是市中心的房子?现在那房价,啧啧,想都不敢想!”

王秀莲的嘴几乎要咧到耳根后面去。

她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又无比炫耀地对围着她的亲戚们说:“这房子啊,是我那个大儿媳妇,心甘情愿送给我家强强的!那孩子,懂事!”

“哎哟!你那大儿媳妇可真是个贤惠人!”

“现在这么明事理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赞美声像潮水一样涌向王秀"莲,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了云端。

李莉的娘家人,脸上也倍有光彩。

他们的女儿,嫁得风光,有房有车(张强的车也是贷款买的),在亲戚面前,腰杆都挺得笔直。

06

婚礼仪式上,当司仪问张强有什么话想对新娘说时,张强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看着李莉,大声宣布:“莉莉,我爱你!今天,我就要带你住进我们自己的家!”



台下掌声雷动。

李莉感动得热泪盈眶。

只有张伟,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林晚,还是没有来。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丝不安,像小虫子一样,开始在他心里爬。

但很快,这丝不安就被现场热烈的气氛冲散了。

他想,或许,林晚是在用这种方式抗议,等他们到了“新房”门口,她就会出现,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对,一定是这样。

婚礼仪式结束。

一群人,浩浩荡荡,簇拥着新郎新娘,兴高采烈地,朝着那套承载了所有人欲望和梦想的房子进发。

车队在小区门口停下。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绿化很好,安保也很严格。

王秀莲走在最前面,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

她昂首挺胸,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一行人来到那扇熟悉的深红色防盗门前。

这里,就是他们梦想的终点,也是他们“美好生活”的起点。

“来来来,让强强和莉莉开门,这是他们的家!”王秀"莲从兜里,无比得意地,掏出了那把林晚留下的钥匙。

她把钥匙塞到小儿子手里,大声对身后的亲家和宾客们炫耀:“看,这就是我大儿媳妇心甘情愿给的!一把钥匙,代表了她的一片心意啊!”

张强接过钥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钥匙,插向了那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锁孔。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钥匙,根本插不进去。

“嗯?”张强愣了一下,他换了个角度,又试了一次。

还是不行。

钥匙和锁孔,像是两个互相排斥的磁极,顽固地拒绝着对方。

“怎么回事?”李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让我来!”王秀"莲一把推开张强,她不信这个邪。

她拿起钥匙,对着锁孔,狠狠地捅了进去。

“咔哒”一声。

不是开锁的声音。

是金属和金属之间,生硬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钥匙,被卡住了半截,进不去,也出不来。

锁芯,被换了。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子。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开不了门?”

“这新房,怎么还进不去呢?”

“不会是搞错钥匙了吧?”

王秀莲的脸,瞬间从紫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她气急败坏地拔着钥匙,嘴里开始骂骂咧咧:“这个林晚!这个小贱人!她肯定是故意搞鬼!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她以为,这是林晚最后的,无力的报复。

换一把锁,又能怎么样?

房子还是他们的!

“找开锁师傅!马上找!我就不信今天还进不了这个门!”王秀莲冲着张伟大吼道。

张伟慌忙地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开锁公司的电话。

李莉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她娘家人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大喜的日子,被堵在自己家门口进不去,这叫什么事?

就在这一片混乱和尴尬之中。

那扇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门。

“咔嚓”一声。

从里面,打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王秀莲看见开门的人后顿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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