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哲,今年25岁,干外卖这行快四年了。现在每次路过城南那片老小区,我还能想起林姐煮的番茄鸡蛋面,汤头飘着香油味,暖得能烫透冬天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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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岁那年冬天我特倒霉,租的隔断房被拆,揣着几件衣服在网吧蹲了三天。那天送林姐的外卖,她订的是一份砂锅粥,我爬楼时摔了一跤,粥撒了大半,保温袋也破了。我急得快哭了,这单赔了我得白跑半天。
林姐开门时我头都不敢抬,一个劲儿道歉说赔钱。她比我大十岁,穿个米白色的毛衣,蹲下来看我蹭破的膝盖,突然说:“上来吧,我给你擦点药,粥不用赔了。”她家就在三楼,两居室,收拾得特干净,阳台养着绿萝,阳光晒得人暖和。
后来我才知道林姐离婚没多久,前夫出国了,这房子就她一个人住。那天她留我吃了晚饭,番茄鸡蛋面,放了两个荷包蛋。临走时她犹豫半天,说:“次卧空着,你要是没地方去,先住着吧,房租随便给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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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住下了,一开始特拘谨,每天早出晚归,尽量不跟她碰面。林姐话不多,但总把我脏衣服拿去洗,下班晚了桌上一定留着热饭。有次我发烧到39度,躺床上昏昏沉沉的,她下班回来发现了,连夜送我去医院,守了我一晚上。
慢慢就熟了,她会跟我聊工作上的烦心事,我跟她吐槽哪个小区电梯难等,哪个顾客事儿多。她教我用手机记账,说我总乱花钱以后没保障;我帮她换灯泡、修水管,她一个人住这些活儿总干不利索。有人说我是“软饭男”,我听了特难受,林姐却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自己舒服就行。”
我心里挺自卑的,她是公司主管,我是外卖员,我们差着十个年头,差着看不见的阶层。我总觉得自己在“白嫖”她的房子和关心,所以拼命跑单,想多赚点钱,能在她面前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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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两年,我们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谁都知道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直到去年夏天,她妈妈突然来城里,看到我住在她家,当场就翻了脸,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出息”“想占便宜”。林姐跟她妈吵了一架,关上门时眼睛红红的,却没看我。
第二天她跟我提了分开,说得特平静:“阿哲,你还年轻,不该耗在我这儿。你值得更好的,去拼一把自己的未来。”我没反驳,我知道她妈说得对,我给不了她稳定的生活,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我收拾东西走的时候,林姐没送我,就站在阳台看着。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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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我换了个区域跑单,租了个小单间,拼命攒钱,想证明自己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三个月前,我突然收到林姐的微信,说有东西给我。见面时她瘦了点,递给我一个文件袋,里面是房产证和过户手续。
我当时就傻了,那是个老小区的一居室,离我现在跑单的区域不远。“这房子是我前年买的,写的你的名字,”她躲开我的眼睛,“不是可怜你,是这两年你陪我走过最难的时候,这是你应得的。”
我抓着房产证手都抖了,问她为什么。她笑了笑,跟第一次见我时一样温柔:“阿哲,爱不是算计,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都觉得舒服。你别觉得欠我的,好好过日子,以后成了家,记得带媳妇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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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还在跑外卖,但心里踏实多了。我知道那套房子不是“白嫖”来的,是两年里她的热饭、我的陪伴,是两个孤独的人互相取暖的证明。有人说她傻,说我运气好,但只有我知道,那段日子里,她给我的何止是一套房,是在我快被生活打垮时,拉了我一把的光。
前几天我路过她家楼下,看见阳台的绿萝还长得特好。我没上去,只是在楼下站了会儿,风里好像又飘来了番茄鸡蛋面的香味。有些感情不用占有,记在心里,就够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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